我说:那个,老板,你不是说不能走后门吗?
老板说:没走后门啊,她是光明正大从前门走进来的。我暗自称赞老板的高明。
我接着说:那个,老板,你不是说你不会亲自动手的吗?怎么…
老板打断我的话,说:我是说对于你们我不会亲自动手,我又没说对谁都不亲自动手。再说了,这叫亲自动手吗?这不正用工具的吗。
我们三个彻底无语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到我们了。
我看见老板手拿着一把大钳子。我心想,该不会用这个就可以搞定了吧。果然不出所料,老板拿着大钳子在空中挥舞。
我刚说:这锁我…
之后只听到咔嚓一声。老板转过头问:你说什么。
看着那被钳断的锁,我眼前一黑,我说:没什么。
本来是想让老板把完整的锁保住的前提下把锁给开了,谁知他一钳子就搞定了。虽然说这种方式简单有效,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难道“把锁开了”就是这样“断开”的吗?
老板放下大钳子,说:OK了,十块钱。
我诧异的看着老板,说:有没有搞错,就这样一下就十块钱?你干脆去抢得了。
求人办事时,他是老大,他怕谁,办完事后,我不给钱,我是老大,我怕谁。
肖咏说:十块钱就算了。早知道这么简单,为什么还让我们等这么久?你不是一钳子就搞定得了吗?
肖雪真也说:等这么久也算了。早知道开个锁这么贵,早走了。
老板没说话。
我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也…
刚说到这,肖咏接嘴说:对,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时间问题。
我本来是想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也不是等不等的问题。
肖雪真说:不对,这不是时间问题,是钱的问题。
老板被我们弄得一踏糊涂,怀疑的说:那到底是什么问题?
肖咏说:时间问题。
肖雪真说:钱的问题。
我说:这都不是问题。
我们三个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老板再一次愣了。肖咏,肖雪真问我:那是什么问题。
我说:是一钳子的问题。
老板哀求说:是我的问题,完全是我的问题。
肖咏摆手说:不是,是时间的问题。
肖雪真打断肖咏说:不是,是钱的问题。
我打断肖雪真说:不是,是一钳子的问题。
我们三个争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上气不接下气,就差没打起来了。大概争论了个三四分钟。肖咏自己也糊涂了说:是钱的问题。
老板一听,肖咏竟然把自己的观点说错了,上前纠正说:不是钱的问题,是时间问题。
肖雪真听到老板说是时间问题就不服气了,说:不是时间问题,是一钳子的问题。
老板又说:不是一钳子问题,是钱的问题。
我说:凭什么说是钱的问题,是时间问题。
老板说:也不是时间问题。
我们三个一起问:那你说是什么问题?
老板说:是钱的问题,时间的问题,一钳子的问题。
我们又说:那你应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老板快被我们逼疯了说:各位老大,你们看,我这还要做生意呢。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该怎么解决问题,既然没问题就没什么问题了。三位慢走。
老板还做出了送我们走的手势。
我严肃道:不行,有问题就应该解决问题。
肖咏也说:是啊,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大问题,我们没付钱可是个大问题。
肖雪真接着说:大问题更应该迅速解决。
老板面无表情,痛苦道:今天算我搞优惠活动,免费服务,这总行了吧。
我故意问:有这么好的事?
肖雪真装样子捏了捏脸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肖咏笑说:你梦游的可厉害了。
老板说:三位尽管相信,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我绝对不会再叫你们回来。
肖咏刚想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开他的自行车的锁,老板误以为肖咏是要付钱,忙压住肖咏的手说:男子汉,说一不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们也别太为难我了,我可是会翻脸的。下次要是还有需要,尽管来本店找我,三位绝对可以受到很好的服务。
肖雪真说:老板,你在诅咒我们是不是,还来?那我们不是又有修理的东西了。
老板陪笑说:当然不是,没事也可以来玩玩嘛?
我说:老板,那我们可走了。
老板说:拜拜。
在老板违心的陪笑送客后,我们骑上自行车走了。肖咏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而我则被肖雪真带着。
我觉得无聊,我说:今天真痛快,对付这种人就是要玩死他。
肖咏说:谁叫他做人那么差,害我们等了这么久,还说不能走后门,不亲自动手,从他嘴里出来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肖雪真笑笑说:那老板被我们忽悠的好像心脏病都要复发了似的。
我说:哪啊。不止心脏病,连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上升了。我们三个又大笑了起来,天空响起了一阵笑声。
初一的每个班级都有自己的包干区,也就是打扫校园的一个地区。有的班级打扫餐厅,有的班级打扫操场,有的班级打扫办公室,而我们这个班分到了冲厕所。
我们班之所以会分到厕所这一块“肥土宝地”,完全是拜我们班主任所赐。
抽签那天,也不知道她的手气怎么会那么好,一下就把写着“厕所”的纸条给抽出来了。
我想当天她要是去买张彩票的话,定能把大奖收入囊中。
所谓冲厕所呢,顾名思义,就是冲厕所。
对于冲厕所,我没觉得什么累啊,难啊,烦啊,就是每天用桶装水,然后用手提到厕所门口。这样还可以锻炼臂力,我觉得很不错。
可重点不在这,关键是那厕所不是人待的地方,那味道太臭了。过去厕所几分钟,全身没有一处不臭。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你拉到裤子里或者掉到粪坑里了呢。
平时在厕所里拉臭臭,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那也是种享受,所以也没太讨厌去那地方。
可没什么事我们去厕所受那种苦干嘛,吃饱了撑的是不。吃饱了我肯定不去厕所,我怕吃的再吐出来。
但是,这毕竟是学校的安排,我们也认同了,我们这些学生是不能违抗命令的,轻则退学,重则这一辈子都别想上学了。
学校总是喜欢拿你的档案来说事,说档案记录了你的行为,你的奖惩情况。一旦档案上有了污点,这辈子都别想洗干净,那么以后找工作就困难了,就会处处碰壁。
没了工作就没钱,没钱就没老婆,没老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很多学生都是被档案压着,喘不过气来。
不过,有的人当然不怕,在学校可以为所欲为。而那些为所欲为的人,我们当然不能跟他们比,他们的老爸老妈爷爷奶奶肯定是有权有钱有势的人。
第三十六章 打扫厕所
虽然三个不能全有,但一旦有了一个就全部都有了。就好比你是一个当大官的,所以你很有权,那别人肯定会千方百计来贿赂你,你经不住诱惑,那你就有钱了。
而至于势力嘛,当然也是这样有的。如果我老爸是个市领导,县长,乡委书记什么的,我就不相信我会找不到工作。
即使我的档案被定为“中国五大禁档”,我也不怕。相反我会感到很自豪,很骄傲,毕竟这种地位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达到的。
冲厕所大概要在七点二十到七点三十之间搞定。因为七点三十我们就上课了。当然,能提前搞定更好了。
但这个学校的时间安排是不会让你有多余时间的。早上六点十五起来到教室上早读,六点五十下课,然后用个二三十分钟吃完饭以及洗好米蒸好饭,那么就差不多七点二十多了。
我们冲厕所分工是很明确的,先去装水,然后再把装来的水交给另一个人,由这个人负责进入厕所,然后完成任务。
不过,去用桶去装水的这个任务因为太轻松太好做,所以很多人都做这个,可桶又只有那么几个,所以剩下的几个经常是被逼去厕所里的。
逼进厕所和自愿进厕所完全是两回事。这不像去赚钱,被逼的也好,自愿的也罢,有钱拿还管别的什么。
可厕所本来就是一个难堪之地,被逼的话那就更不自在了。
冲厕所这方面是由同样管理我们宿舍安全的阿旺老师全权负责检查的。在私底下我们都叫他阿旺。
阿旺老师检查的好处是阿旺是个男的,不可能进入女生厕所。
在行为高尚品德良好的这个中学,更不可能发生这种“乱性”之事,所以女生基本上都不需要动手,只要等检查的时候和阿旺说一声,然后阿旺派个自认为可靠的女孩进入女厕所察看一下就OK了。
派人去是没有错的,可错就错在派去的是个女孩。
女孩子都是爱干净的,所以被叫到去这个肮脏无比的女厕所的女孩都待不过10秒就会捂着鼻子出来报告,边扇风边报告说:厕所很干净,一切良好。
所以冲女厕所的成员常常被阿旺老师表扬。
有一次,我们男生也冲干净了厕所,然后就叫阿旺来检查。别的男同学都走了,就剩下了我们三个。
阿旺从厕所里出来后说:恩,还算不错,地板是湿的,可见你们有花时间提水冲厕所。
我说:阿旺老师英明。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阿旺拦住我们说:不行。虽然你们把地板弄得很湿,但并不代表你们冲干净了,所以你们三个负责冲干净,直到冲得干干净净为止。
啊,我们三个顿时受到了晴天霹雳一样。肖雪真勉强开口说:那干干净净是多干净?
阿旺说:有多干净就要多干净。
肖咏说:那我们认为现在已经很干净了。
阿旺说:这个干净不是你们说的干净,是我说的干净,我说了算。你们别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这次我要全面整顿。你们以前冲得不干不净,一踏糊涂。别以为把地板弄湿了就可以了。
如果你们是这样想的,那你们也太小看你们的阿旺老师了。虽然我平时看起来傻傻的,笨笨的,没脑子一样,但我心里精明着呢。
以我这么多年的管理经验与地形熟悉度,就是哪个坑哪个洞有什么东西,甚至几堆,几坨我都一清二楚。
我想,哇,阿旺真是厉害,有透视眼一样。
我恭维道:哪有。我们都觉得阿旺老师你造型很酷很独特,特别是你的那副眼镜,和你简直就是绝配。
阿旺说:你不要拍我的马屁了。我自己都觉得我的样子很傻,安慰我也没用。
我根本就没安慰他,只是说话比较好听罢了。
我说:这哪是安慰,这是我的心里话,你们说对不对。说完我朝他们两个使了个眼色。
他们两个立即会意,忙说:是啊,是啊。
阿旺说:别以为你们说的这么好听,我就会买你们的账。不过,已经很少有人像你们这样说我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我们一听,觉得有希望。阿旺又说:好了,言归正传,你们三个看着办,我等会儿再来检查。要是不合格的话,这个星期的厕所你们三个就包了。
我们三个又陷入了低谷。
肖雪真想到对策说:那好,我就不让人用厕所了。
阿旺说:你们还贫嘴,赶快干活。然后看了看手表说:只剩下九分三十秒了。
肖咏苦着脸说:不是吧,才给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可以不去上课,时间多的是,多给个几分钟吧。
阿旺说:你们是学生,不去上课怎么能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缺课的。
我插上一句说:没关系的。为了能把活干好,我们宁愿放弃上课的时间来做这个。
肖雪真说:对,劳动最光荣了。一人劳动,全家光荣。
阿旺说:不行,抓紧时间,只剩八分五十秒了。如果你们还想跟我聊天的话,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我对肖咏说:那现在怎么办。
肖咏说:还能怎么办,干活冲厕所咯。说着提着两个桶就走了。
阿旺看到我们的行动,也走了。肖雪真也迅速提上两个桶一溜烟跑了。
看到他们都拿着桶走了,我大声说:嘿,你们都去装水了,那谁来冲厕所啊。
他们两个头也不回,笑说:你啊。说完,我不理他们,也提上两个桶追上去了。
过了三四分钟,十个水桶都被我们装满了水,而且十个水桶就摆在厕所门口。看着这十个水桶,我笑说:摆得还真整齐,我们挺有默契的。
肖咏说:整齐是整齐,可厕所还没冲呢。
我对他们两个说:谁去冲?
肖雪真说:反正我不去。
肖咏看着我说:更不要指望我会去。
不一会儿,肖咏骂道:这次那几个小鬼把我们害惨了。
肖雪真说:嗨。谁叫我们以前做的那么绝呢,现在报应来了。
我们以前冲厕所时,每当那几个小鬼负责装水,而我们负责进入厕所冲洗,我们都是随便把水从门口往里泼,把地板泼湿了就搞定了。
这次轮到他们玩我们了。
我想,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没有一点诱惑和利益是没人会进去的。我当即说道:谁进去把我的那一份给冲干净了,我请他吃饭。
肖雪真说:好…
肖咏说:那你去。
肖雪真说:你激动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是想说,好,我也请他吃饭。
我问肖雪真,说:我请吃饭是有原因的,要帮我冲厕所。你为什么也要请吃饭。
肖雪真说:把我那一份也解决了,我请吃饭。
肖咏在一旁,说:你们要来狠的是不是。好,我也请他吃饭,外加一天的零食。
我也火了,我说:我请他吃两顿饭。
肖雪真说:你们一个比一个狠。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和肖咏都在全神贯注听他说出来的诱人条件。
肖雪真接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先问一下,你们俩说的算不算数。
我和肖咏差点晕倒。
肖咏坚定说:算数,怎么会不算数字呢。君子一言,八匹马也追不到。
我说:言必信,行必果。
肖雪真拍拍胸脯大义凛然说道:我不入厕所,谁入厕所。好,为了你们,为了我们的感情,为了我们的共同任务,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完成。
我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不要拼命,只要呼吸一会儿异味空气就好了。
肖咏也在旁边装腔作势说: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去,有你这样的朋友,兄弟和哥们,我们太感动了。
我看到肖咏整个人靠在肖雪真的怀里,说的话很深情,很生动,就差没掉眼泪了。
而肖雪真呢,一手轻轻拍着肖咏的头,一副慈母的样子。
我说:好了,不要再感情用事了。肖雪真你快进去吧,不然时间到了,阿旺来了就来不及了。
肖雪真放开肖咏说:哪有你这样催促朋友去死的。
我说:我也没办法。我们看着肖雪真那忙碌的身影,我们两个都笑了。
我在肖咏耳边说了几句,肖咏说好,我们又笑了。肖雪真一擦额头上的汗水说:累死我了,终于干完了。
我说:你不应该说累死你了,应该说臭死你了才对。
这时,阿旺来了。阿旺问:干得怎么样了。
我说:一切顺利,一切搞定。
阿旺进入厕所片刻出来后说:确实挺不错的。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三个都很开心。
在回教室的路上,肖雪真又提到刚才的事说:别忘了,两顿饭,还有你肖咏,一顿饭加一天的零食。
我装不知道说:我什么时候欠你两顿饭了。
肖雪真说:就忘记了?刚才你们自己信誓旦旦说的。
肖咏笑着说:开玩笑的你也当真。吹下牛不可以吗?
我说:就是,吹牛又不要上税。
肖雪真有点被耍的愤怒,说:你们,你们两个骗我?
我理直气壮说:那又怎么样。
我和肖咏又笑了。
第三十七章 老牛嫩草
肖雪真红着眼睛,鼻子冒气,呲牙咧嘴的说:我要杀了你们两个混蛋,气死我啦!
我和肖咏赶紧跑了。
常回忆这件事的时候,肖雪真都说要我们赔他的呼吸器官以及幼小心灵创伤的医药费,说那次损害了他的身体和身心,要我们赔礼道歉并实现诺言。
至于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常说,都过去那么久了,就当没发生好了。而肖雪真也保持沉默不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