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阶下囚的楚风岩，再次看到凯莉时，那种破罐破摔的任人宰割早以消失得无影无踪！尤其是登上了自己大杀四方的远洋号，楚风岩感觉消失好久的自信感觉再次回归！
随着双方指挥官高喊：“开火！”
隆隆的炮声终于打破了那段凝聚力量的平静。陆地上的远程炮台；中间被围困的海盗船的还击；组成三面包围圈的崭新战船。全部一起开火，无数的细小铅弹穿梭在海洋的上空。
巨大的火力交叉，能把一艘处于火力焦点的帆船瞬间撕烂。
船上没有受伤的水手立刻弃船，近短的时间里爬上其他船只，加入到搬运弹药，扯动船帆的工作。历史上任何一场战争，最后的胜局无不是取决于一个个的细小单位。这些战斗单位的效率和能力，直接决定着整场战役的胜与败。
不时有士兵或者海盗被激射的铅弹击中，整个人就像保龄球场的球柱，倒翻着掉进海里。
硝烟弥漫的海面上再也看不到以往的碧海蓝天，只有无尽的喊杀声和一声声的火炮轰鸣。昨天还根深蒂固的太平盛世转眼就被残破的船垣和无数的死尸代替。
远洋号上的海盗早已经积攒了太多的怒气，按照他们的意思，这要倾倒完所有的炸药才能平息。
凯莉所带领的都是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在火炮的操作上绝对比不上这些能征惯战的海盗。所以海盗方面人数虽少，但是挺到援军到来，还是不成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凯莉变得越来越急躁，命令水魔放出三阶魔法，‘浊浪滔天’被死灵拼了全力接住以后。雷魔和火魔齐上，死灵顿时不敌，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飞出船体，落在混乱的海水里，被水手救回后，脸色苍白，人事不省。
拖延过这段时间，地中海的援军终于抵达战场。他们所乘的船只尤为灵巧，占据了体型小动作轻便的特点。和包围圈里面的海盗一样，他们悬挂的旗帜也有许多种，但是，和加勒比海盗不同的是，他们彼此之间互相照应，配合极好。绝然不是前者那种明争暗斗，各自为政。
新来的船队虽然在总体实力上比凯莉的海军差一些，但是以点破线，突围进来应该没有太大难度。
只见最前面的战船在接近对方射程以后，迅速向两旁躲避，让阻挡他们的海军第一轮攻击全部落到了海里。趁着海军填装炸药的空挡，后面的船只快速前进，开炮攻击后，继续转过方向快速闪避，降下船帆以后逆风行驶到队伍的最后面，给船上的水手赢得安装弹药的时间。整个过程，水手控制船帆的张开程度，火炮手点燃火炮的时机，全部都控制得非常完美。
战圈内部的楚风岩，这时依然站在远洋号的船头，完全无视周围四射的铅弹，其实楚风岩也是暗暗叫苦：‘这场大战全部是因为我而起，现在总不能躲到角落里去吧，一会儿，还有几伙远道而来的悍匪想要鉴定我有没有拥有‘契约之剑’的资格呢。倘若有一点儿不顺意，甚至反过去加入敌对阵营来攻击我也说不一定。’
正在思索中看到外围的地中海海盗攻击的过程，赞扬地说：“好阵型，看他们对待战争就像穿衣吃饭那么平常。生活在危机中，果然是大不一样！”
罗杰站在楚风岩后：“我现在想知道，从维京墓地到现在，到底过去了多么久？”
楚风岩关心眼前的战事，随口回答：
“也没多久，只是八九个月的时间。你能全部想起来就好。和兄弟们叙叙旧去吧，当初离开时，我们都舍不得你。”
罗杰先是震惊地轻呼了一声，然后说：“不解的事一会儿再说，我先告诉你，地中海虽然面积小，但是在海盗的世界里，也占有和四大洋海盗王一样的地位。最后一届海盗王就是这把剑的主人，而且当日发放‘女神的赐福’时，也领到一枚。那个光头的头目，是土耳其人，帝国海军解散前，和我有些渊源……”
楚风岩想起了刚才和罗杰坐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慢慢地问道：“罗杰，你还记得女海盗伊沙吗？……”
罗杰的脸色瞬间苍白。“记得…哦！风岩，后面那个红头发的海盗尤为凶悍！据说他杀了自己的父亲。”
楚风岩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外围的包围圈逐渐变得稀薄。简短的停顿，交火，前进，就撕裂了凯莉的包围圈，进入到里面和楚风岩等人汇合。
楚风岩这时才看清这帮亦友亦敌的伙伴，正中央的几艘大船上分开站立着三个头领。正中的一人中等身材，裸露着上身健硕的肌肉，头顶没有一根头发，人们都叫他‘秃头’。
左侧正是罗杰口中的红毛，白净的皮肤，典型的西方人，只是头发的颜色稀少一些，竟是红的。穿着一身紧身的皮装，从发达的臂部肌肉可以看出，这个‘红毛’是一个水下好手，这时正在一手一把，玩弄着两把飞刀。就连细长的刀身，都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
最后一位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这倒是和‘司令’的样子有的一拼。
外面的炮火并没有因为两伙海盗‘胜利会师’而停歇，甚至有些沉不住气的新兵*，竟驾驶着战船想要孤军深入，近距离地发射一些炮弹。结果被‘秃头’的手下，几个眼花缭乱的穿插、开炮，击烂了两侧船舷，沉没到水中。
‘红毛’没有说话，只用手中的匕首指了指，一百多名精于水战的海盗跳下船，向着沉船的方位潜游过去，接下来，就看到混乱的海面上多出了一条条的血丝…
让人难以忍受地是：红毛的手下从水里爬出时，手里拎着一颗颗的人头，爬到船上以后，还把人头挂在自己的船舷两旁。
楚风岩再打量向三人身后的手下，发现除去穿着和自己这边的家伙一样破烂以外，缺手断腿的海盗极多。这也许就是长期征战造成的结果。楚风岩想起一句悲壮的话：‘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多在阵前亡！’
“哈哈，原来这位就是‘魔鬼船长’，能让‘大胡子’蒂奇拼了老命救你，想来应该也有些本事！”最先开口的是那个矮矮的‘胖子’。
楚风岩听着对方好像有些瞧不起自己，粗略地回答：“一般般了，没有传言里那么夸大。”
红毛玩着手里的匕首：“你先告诉我们，那把剑是在哪里得到的？我怎么就没有这个好运气呢？”
楚风岩咧嘴笑笑：“我给你一个机会，这种好运气马上就有了。”说着递出了手中的佩剑，让‘红毛’一愣。
“蒂奇刚才说的对，任何事物都是一把双刃剑，得到权力的同时，也会遭受周围的嫉妒。现在，这把剑和我这个人把三处洋面的海盗集合，倘若你带走这把剑，先不论它会带给你什么，带给地中海的海盗世界什么。就说阵营瓦解以后，凯莉这个阴谋百出的女人，带着一帮杀人如麻的魔法爪牙，会对这个世界做什么。请你伸出接剑的手想一想。”
楚风岩的话震住了这帮海盗，不过红毛迅速地回应：“关键是：我现在看，你没有佩戴这把‘侠盗之剑’的资格！你看起来像个没有康复的病鬼！”
后面的万德和皮特哪里服气：“红毛！你太过份了！这把破剑是我们的头儿从海里捞出来的！我看你才像病鬼！”
“对，他才是病鬼！长了红毛的病鬼。”皮特接着说。
红毛听到万德两人的话，嘴角上扬，透出出杀意。抬手甩出一把尖刀，扎在万德身前的栏杆上。“傻大个，下次我就没这么好的准头了！哼哼！”
万德拉开上衣，露出腰间的一排短枪，口中说：“来啊！怕你不成？”
蒂奇说：“斗吧，斗吧，外面还有数千海军，你们打个两败俱伤，正好被那帮士兵得逞！”
红毛冷笑两声：“两败俱伤？他们这群家伙也配？”
第三卷 向帆沧海（大结局卷） 第三十五章 火中取栗
最关键的时刻，罗杰从人群后面站出来：“雷纳德！你还记得阿尔沃兰这几个字吗？”
红毛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奇怪地望向说话的人，听到后面的半句话，瞬间呆住。“阿尔沃兰！…地中海的死亡之海！你，是带领我走出来的那个舵手？！”
“是的，不过在海盗的圈子里，其他人都叫我‘鬼手’。”罗杰回答。
“可是，就算是你曾经救过我，手下的这些兄弟呢？你们在战场上有什么让我们服气的？”红毛的意思是在耍赖，本来像他这种弑君杀父的人就没有什么信义可以讲。
“那好吧，接下来，我们拿出让你真正服气的东西！”罗杰不紧不慢地说完，走向远洋号船尾的舵轮。
“兄弟们！有些朋友瞧不起我们，到了该显摆一下的时刻了！…炮手准备火炮，射程两海里，准备好以后，等待开火命令。水手扯起全帆，顺风慢速航行，我们切近港口炮台的射程内，给港口里的士兵送些礼物！…”
不明白底细的海盗，看到远洋号上乱动的水手，感觉他们是在送死。因为港口上固定炮台的射程是船载火炮所无法比拟的，开着战船攻击全神戒备的港口，无异于自取灭亡。只有蒂奇等少数几个人睁大眼睛，等待罗杰下一步的动作，他们认为，只要罗杰出手了，就一定能够做到。
罗杰操纵着远洋号的方向，先是利用队伍的狭长形状，顺风把船速提到最快，等到出现在内圈的海军战船前面时，已经具有非常快的速度。海军士兵高兴地想要欢呼，终于有个傻乎乎冒出头的船只让自己虐待一下。
仓促间点燃了火炮，可是没想到，等待火炮发射的瞬间，对方已经怪异地调转了方向，逆风驶向最不可能的方位港口，三艘海军战船非常恼火地追击。
当有经验的老海军看到对方一瞬间滑落的船帆，就知道追赶的船肯定是在送死。
刚才，罗杰指挥水手砍断了捆系船帆的缆绳，船帆收起，减少了逆风航行的阻力，根本没有理会后面跟来的三艘船只，而是向着港口飞快地驶去。
楚风岩到现在都不知道罗杰的计划，只能站在甲板上帮助他传达几下命令，心里暗暗地紧张，感觉罗杰除了驾船的技术没有改变以外，其他的某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港口上，操纵炮台的士兵正发愁海面上的船只都在射程以外呢，现在看到有一艘型号比较大的海盗船脱离了队伍，向着自己的炮口冲来，赶紧按照以往的战斗经验，调整好火炮，准备给这个嚣张的家伙致命一击！
罗杰用手指在舵轮上慢慢地敲着，计算着港口上的火炮反映的时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一排黑洞洞的炮口。
同样学会这一招的楚风岩，知道罗杰是在计算陆地上的士兵调整炮台，擦然火石，一直到点燃引信的时间。虽然楚风岩不知道这些，但是知道点燃引信到铅弹击中目标的时间最多四秒钟。‘短短的四秒钟里，罗杰能做什么？’
当楚风岩默念到七的时候，罗杰突然转动手中的舵轮。如不是脚下的船只是军用的战船，楚风岩都有些担心罗杰把舵轮转得像螺旋桨那样飞起来。
四秒钟的时间里，远洋号用去前两秒完成转向，空出了大多数火炮瞄准的海域，由于突然转向的剧大惯性，甲板上的木桶都滚向一边儿，水手们都用力扯住缆绳才没有掉到海里。后两秒远洋号完成转弯，上演一场完美的‘帽子戏法’以后，竟然离着火炮的焦点越行越远，留下傻愣愣的三艘海军船只出现在远洋号原来的位置，不知接下来将要躲到哪里。船上的士兵开始大呼小叫。
因为，港口里的上百门炮台已经冒出了迅速膨胀的白烟。当无数的小黑点在这些新兵的眼球中慢慢变大，三艘崭新的战船也走到了尽头，数秒钟之内，全部化成了一块块高高飞起的木板和碎屑。
远洋号上的罗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忘形，用手指从容地点了点已经在射程之内的海岸。
“风岩，可以命令开火了。”
尽管罗杰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那份万军阵中，伸手处尽点江山的风度，让身边的海盗们尝尽击败敌人的快乐。
现在，敌人进行了一轮的齐射，需要安装下一轮的铅弹。进入射程不深的远洋号，绝对可以射出一排炮弹，然后潇洒地离开。
楚风岩的开火命令下达以后，炮舱的海盗们用微微湿润的手心点燃了面前的火炮，刚才，他们从火炮的边缘也欣赏到了罗杰完美的表演，关键时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一阵整齐的射击以后，二十几颗小小的铅弹并没有对港口造成太大的伤害，充其量不过击中了几个士兵，打翻了几座炮台。可是这小小的胜利，却颠覆了海盗们对于船只攻击港口的惯性认知。
返回队伍的远洋号，让人感觉在气势上高大了许多。甲板上的皮特和万德不再言语，用一种‘谁不服气，谁再来一个’的眼神看着红毛他们。整个场面虽然消失了不少火药味，但是依然有些紧张。
蒂奇只好充当和事老：“哈哈，老罗杰真是越来越*啦！这种事情都几乎完整无损地把战船开回来！我们就暂时让拿着佩剑的楚风岩充当领导好不好。”
红毛鼻子里喷了一个鼻音，不过想到罗杰曾经在死亡海域救过自己一条命，脸色还是变了变，逐渐和缓下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楚风岩接着说：“大家都看到了，英国人的火炮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但是，这也要归功于他们都是新兵，我想你们都不知道，眼前的数万海军在半年前只有一千多人！”
一句话，无论是加勒比海的，还是地中海的，都发出一阵惊讶声。
“为什么她的兵力扩展地这样快？因为凯莉得到了维京海盗遗留的所有宝藏！…还有，野心勃勃地她，一心谋夺的不止这些东西，甚至还有足够振兴整个魔法世界的水晶球！你们看完我的身体，就知道她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多么渴求了！”
说完，楚风岩撕裂了身上本来就很破烂的衣服。一身密集到吓人的伤疤，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让人们感觉那么突僫，就好像一个属于黑暗世界的鬼魂竟然可以存在于光明的照耀下。
就连某些在战斗中失去肢体的海盗，都感觉自己的伤口不过如此。对面男人身上横七竖八、各式各样、交叉折叠的伤痕，到底是忍受了多久才能做到的？就算是见识最广的那些老海盗，对迫害一个人到如此地步，也是闻所未闻。
“现在，如果各位不想让这个女人荼毒自己，或者是身边的兄弟。那么，请拿起你们的武器！”
楚风岩说完充满蛊惑力的话语，拉出腰间的佩剑：“我是不配拥有这把剑，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人更不配拥有他手里的东西！全体人，准备进攻。”
外围负责制约英军的海盗船扯回到队伍中间，以楚风岩的远洋号为首，重新整列队形。打算和面前的海军进行一场大战。
楚风岩扫视一下身后，检查己方船只在战争初期的损失情况，发现被海军击毁的数目只是很少一部分，倒是那几个魔法师，动辄取掉几十人性命，当然这还是在他们没有用出三阶魔法的情况下。
楚风岩估计了一下双方的实力，感觉一直按照这种情况没有外来的力量左右战局的话，会是胜多败少的局面，毕竟自己这边都是穷凶极恶的悍匪，而对方是刚入伍不长的新兵。就算在人数和装备上差些，但是赢得这张战争还是有些把握的。
“头儿，海军方面打出旗语…想要谈判！”万德在旁边头疼地说：“有什么好谈的？直接开打就是了！”
罗杰看着楚风岩，观察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楚风岩接口说：“…我去吧，毕竟，你们和那几个家伙不怎么熟！”
众人没有因为他的笑话而发笑，蒂奇皱着眉头说：“风岩，那个女人有信义可言吗？不要上了她的圈套。”
楚风岩看着远处飘扬的无数白帆，口中说：“当了这么久的海盗，这里面的规矩也明白了一些。在战斗中，任何一方都有停战谈判的权利。”
万德愤恨地说：“但是那是写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情况下，现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