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岩,你还记得昨天竞价法杖的少女吗?”宇文淑华指了指方位,然后问。
楚风岩顺着宇文淑华所指的方向,看到正是为了一根魔法加持的法杖,一掷千金毫不皱眉的女人。现在正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她不应该出现在平民里啊?…这里有她需要的东西吗?”楚风岩轻声地说。
宇文淑华观看后,肯定的语气说:“风岩,这个女子有好多手下,差不多也全是女人,都在留意着她所处的位置。并且向身边的人分发着什么东西。”
楚风岩也发现这帮人的行为确实可疑,她们并没有把眼光看向商家的货物,而是游走在平民里面,分发着什么。
楚风岩心想:‘无论你分发什么,总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不知不觉中,波尔多旧港的贸易会已经开始了,岸上的人流开始向海面这边涌动,沿着或宽或窄的跳板,游走与各艘船只之间。会场上的喧闹声音也比刚才提高了好几倍,商家叫卖和买家讨价还价的声音充斥其间。
当然也有什么也不想买只是来凑热闹的年轻男女,脸上都荡漾着喜悦的笑容,看向异性的目光绝对比看向商品的多得多。
整个会场的中间,却是另一番情景:平民们开始的时候只敢站在楚风岩的几艘船前探头张望。谁都明白这些陈列在玻璃容器里金光闪闪的奢侈品,不是自己这种阶层所能拥有的东西。
楚风岩和前排的水手们笨嘴笨舌地推销以后,才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颤巍巍地走上甲板,瞪大眼睛看着这些华美的金器,薄薄的玻璃仿佛就把这些平民和另一面的货物隔绝成两个世界。
真正的交易还是由零散的中产阶级和特意从新港过来的富商开始的。由于容器上已经表明每种品级的器物价格,楚风岩等人在稍微做一些让利以后,买家们都高兴地买到自己想要的器物。几个船长身边的金币箱子也在缓缓增加着重量。
由于有钱人的加入,更多的平民到楚风岩的船只上参观金器,整个会场里,正中的五艘大船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早来一步的人垂涎诱人的金器舍不得离开,后面的人争抢着向上挤动,本来宽阔空荡的甲板,现在竟然拥挤得非常厉害,连脚下的大船,都随着人群的走动轻轻摇晃。
楚风岩叫过一个办事牢靠的老水手,看着热闹的人群,仔细的叮嘱:“…让携带短枪负责警戒的兄弟检查一下自己的枪支,另外仔细留意金器旁边的人。防止有人偷窃!”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让把守跳板的水手,看到实在买不起黄金的穷鬼,直接挡在甲板外面!”
老水手答应一声,按照楚风岩的意思,下去传达了。
第二卷 怒海淘沙 第四十六章 怒气滔天
“罗杰老师,你也快点躲避,我砍过去,救其他的兄弟…”楚风岩一边用剑砍向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看到兄弟受伤,楚风岩激发了凶性。罗杰从甲板角落里摸到一把短斧,高喊:“杀光这帮刁民!兄弟们。随便拿什么东西,都给我打!”
船上的水手们在混乱的场面中,拼着挨上几下,然后在甲板上摸索到什么物品,也渐渐地能和围攻自己的人打个平手,这也是因为这群争抢金器的疯子,绝大多数人把精力放在了财物上面,主动去攻击水手的并不多。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当混乱地人群把陈设的金器都抢劫一空后,已经分不出敌我,就是自己群体的内部也开始了争斗!整个会场的火爆程度瞬间升级。竟然进入见人就打,逢人就杀的白炽化阶段!
其中最倒霉的就是怀里抱着金器的人,被众人捉住,七八双手就会伸过去,按倒在地以后,伴随着一阵用了全力的拳打脚踢,人性里面埋藏最深的嗜血与野蛮,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
楚风岩犹自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和七八个手持木棒,鱼叉的人拼斗在一起,依靠身体反映灵敏和武器的犀利,楚风岩以少敌众还不落败势。但是腿部依然中了一下鱼叉,鲜血染红裤管。用楚风岩事后回忆的话来说:“当时,我看到拿鱼叉的是一个女人,本来砍向她脖子的剑身收了收,想抬腿踹她下船完事,可谁知那女人出手极快,落水之前一鱼叉刺中我腿部。我也顺手赏她一剑,看她落水后一直没有上来,估计是死了。”
打斗中的楚风岩,猛然想起一件事,问向不远处的罗杰:“罗杰老师!那两个最贵重的雕像摆放在哪艘船了?”
罗杰挥动短斧,向着甲板中间的跳板挪动。
“两个都在我的船!我也正要赶回去看看!”
罗杰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远远地,皮特一声尖尖的惨叫!“啊*全家…”
楚风岩才想起,不久以前,自己命令皮特替换下了罗杰。慌忙在打斗的间歇向罗杰所属的那艘战船张望,看到了十分惨烈的一幕:瘦瘦的皮特拖拽着一具黄金雕像,看姿势想要尽力跳到水中,可是七八个人哪里会让他成功?其中有三人对着皮特拳脚相加,有一个头发蓬松的老头,因为掰不动皮特紧紧抱住雕像的手指,伸过头向着皮特的手指就咬…抬起头的时候嘴角还渗着鲜血!……
皮特的一声惨叫就是因为这一下发出的,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开手中的雕像,任凭几个人连同他的身体一起拖动…
这时从皮特的身后走过来一个粗壮的男人,抡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棒,重重地打在皮特的后脑上。皮特才软软地倒在甲板边缘,像一条死鱼似的滚进了水里,生死不知……
楚风岩看到后,心中一急,瞪大的眼球闪着红光,“皮特!…”
喊完后,直接忽视前方晃动的武器,拿着利刃一顿舍命的砍削,皮特受伤的镜头已经深深地刺激了楚风岩,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放下少做杀戮的念头,眼前四射的鲜血才更能冲淡心中的震怒!
打斗中,楚风岩眼角的余光发现罗杰也已经受伤,又看到除去船上这些疯狂地见人就砍的家伙外,跳板的下面还有更多的人还在拼命地朝这边儿挤动。自己的金器已经让整整几千人疯狂,想想船上的水手只有一百多…一瞬间,楚风岩做出决定,向着犹自奋战的水手大喊:“兄弟们,全部弃船下海!抗命者枪毙!全部下海!”
水手们听到船长的命令,向身边的其他人传达一下,越过栏杆跳到了海里。楚风岩回头寻找宇文淑华,刚才那个木箱上哪里还有人在?!
楚风岩看着四周剧烈涌动的人群,拼命地高喊:“淑华!你在哪里?快些回来!…”
发现宇文淑华不见了,楚风岩彻底地慌了,脸颊上的汗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拎着利剑,到处没命地翻找…
罗杰看看因为争抢金器而逐渐白炽化的人群,知道楚风岩再逗留下去,绝对难以脱身,用尽全力才扯动执着的楚风岩,两人一起滚到海里。
五艘船上的水手基本都跳了下来,但是几乎全部挂彩,轻伤的鼻青脸肿,重伤的需要同伴搀扶着才能漂浮在水面上,粗略查点以后,发现依然有二十来名水手失踪。但是万德,杰克,罗杰,布朗重要的人一个不少。
楚风岩突然想起一件事,喊了一声:
“糟了!大家快去找皮特!他妈的,我兄弟要是有什么长短!我要让所有的人给我陪葬!…”
众人在皮特落水处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他,这时整个人趴在水面上,只露着半个脑袋…
楚风岩以最快的速度游过去,翻转过皮特瘦弱的身体,抱在自己怀里。因为刚才身下抱着一个块破木板,才没有沉下去。楚风岩扶住他软软的脖颈,查看伤势。只见他惨白的脸庞没有一点血色,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后脑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两人所在的海水都被染上淡淡的红色。
楚风岩想起了什么,迅速水里拉出皮特的手,竟然发现右手的中指齐根而断!伤口血肉模糊,就像是什么动物咬掉的……
楚风岩彻底的疯了!牙关咬住,双眼喷射着复仇的火焰!
“*妈!还还是人吗!!!兄弟们跟我杀回去!把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全部杀光!”
万德和布朗非常赞同楚风岩的决定,摩拳擦掌就要继续登船。
罗杰和杰克拉住暴怒的楚风岩,
“找个偏僻一些的小船,先把皮特救醒吧,报仇的事情一会儿再说。风岩,你放心!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一向老生持重,处事不惊的罗杰,眼睛里也闪烁着择人而嗜的寒光!
楚风岩含着眼泪点点头,然后低下头看看这个平时一直没有正经言语的兄弟…脑袋里浮现出:…经常晃动自己脏脏的脑袋,说着一些逗笑大家的话……
发现眼泪不听话的流下来,用拳头生硬地擦了擦,用尽全力单手滑动着水花,向着会场角落的一艘小船滑动。其他人也跟随船长的方向移动。
船上的一对男女哪里敢抗拒这些煞星上船?楚风岩把皮特拖上船,罗杰和杰克跟上船,帮着楚风岩抢救皮特。
“风岩,皮特后脑被钝器开了一条伤口,需要赶快包扎!现在已经进水,假如得上破伤风的话…整个人就完了!…”
罗杰皱着眉头,满脸的担忧。说完手臂用力挤压皮特的前胸,让他尽快把肚子里的海水吐出来。
楚风岩回头看看所有的水手都是浑身湿透,仓促之间哪里去寻找干燥的布条?拿什么给皮特包扎伤口?
猛地,楚风岩发现船尾瑟瑟发抖的年轻女人,他的丈夫也是一幅吓破胆的表情。
楚风岩抽出裤腿里的匕首,像个野兽一样走到两人身前,用英语简单地说:“不想死,就别出声!”
说完,伸手扯住女人纯棉的裙子,挥动匕首割下一大半。做完这些,楚风岩连眼皮都没抬,返回刚才的地方,在伤口上简单的擦拭以后,把布条折好包住皮特的头。
罗杰也挤出了皮特肚子里大部分的水分,皮特悠悠醒转,看到楚风岩熟悉的脸,说了一声:“头儿,雕像没了…”话没说完,就被身上的伤口疼晕过去…不过,呼吸还算是恢复正常了。
楚风岩鼻子发酸,眼睛又开始湿润,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轻轻说:“兄弟…你安心养伤,在我眼里,你们里面的任何一个都比雕像重要!…”
把昏迷的皮特放在甲板上,楚风岩站起来,向着不少依然游在水里的兄弟说:“伤重的都上船,轻伤的都跟老子回去!上船以后,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第二卷 怒海淘沙 第四十七章 怒气滔天(2)
万德举起自己的拳头,脸上的肌肉因为气愤都有些扭曲!“我宣布,以前的炮手兄弟,全部回船,就是死,我们也死在自己的船上!”
一些老面孔齐声答应,表示誓死回船。最后只有伤最重的人里面,留下了三个人,楚风岩递给他们一把匕首,“船尾的两人有什么异动,立刻杀了!等我开船来接你们。”
做完了这些,短暂休整已经恢复不少体力的楚风岩,又是带头拼命游动身体,因为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更重要的人宇文淑华。
楚风岩接近‘远洋号’以后,甚至没有观看甲板上的动静,肌肉绷紧的手臂拽住一条绳子,几下发力,整个人就已经飞上甲板!
剩下的水手看到如此勇猛的船长,也激发了心中豪气,拉住缆绳,纷纷登船。
最先上船的楚风岩,发现甲板上竟然没有几个人了,哄抢互斗的人群已经转移到栈板和更远的岸上,想来应该是,得到金器的人向别处拼命奔跑,带动整个人群离开了甲板。只留下了在这场争斗死亡的尸体和重伤后无法移动的人。
楚风岩汇合登上‘远洋号’的水手,铁青着脸庞。“全部的人寻找宇文淑华和失踪的水手!”尽管他知道,经过几千人的洗劫,留下船上的人肯定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咬着牙说:“不是自己人,没气的尸体全部扔水里。还喘气的挨个补刀!”
转过身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没成年的小孩子就算了,自生自灭吧!”
说完这些,楚风岩开始快速跑进船舱,一边奔跑,一边喊着宇文淑华的名字。整个人状若疯狂。
在船舱里宇文淑华可能在的地方全部找遍以后,楚风岩彻底地慌了,脸上苍白地像是血液被一瞬间全部抽走。
走上甲板开始向着海里查看,当时这个可怜人真的害怕,看到宇文淑华漂浮在海上的情景…
楚风岩顺着甲板边缘游走了一圈,突然看到一具尸体的手里,拿着一块撕烂的布条,布条的花色和质地,分明和宇文淑华今天所穿的花边上衣一模一样!
楚风岩用脚踢翻尸体,发现脖颈中刀,一刀毙命。顺着尸体的倒卧方向,楚风岩在一堆废弃的木桶里,隐约看到有个人影。
走进一看,正是宇文淑华,躲在木桶的角落里,满脸灰尘,神情紧张。乌黑的长发散乱,身上的衣衫破碎犹自不知,半袖的上衣失去了一半,身下的长裙也裂开几条破口。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还能能看见有明显的划痕…这时双手仍然紧紧抱着一物,正是在拍卖会上得到的青铜底座。
楚风岩心中一疼,走进以后轻轻地喊了声:“淑华,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
惊吓过度的宇文淑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低头看看,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面容羞红一下,赶紧说:“风岩,这个底座没事,我也没事,这些人并没有做什么…”
宇文淑华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她发现,眼前的男人在发现自己终于恢复正常后,脸上担忧的神色消失后,是一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就像一头受伤的凶兽,眼睛里吞吐着长长的寒芒。
“呵呵,没有做什么…淑华,你回我的房间,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怒极的楚风岩反而发出了笑声。
楚风岩转过身,向着身后待命的水手用尽全力的大喊:“所有的人听着!舵手就位!水手拉起船帆!…炮手到船舱搬运炮弹!打开船舷炮口…”
“风岩,你要做什么?你没事吧。”宇文淑华不顾自己的衣着,站起身来想拉楚风岩的手。
楚风岩温柔地帮眼前的女人扯了扯肩头的衣服,从伊人黑发间拿下几根木屑。
“淑华,剩下的事情让我们这些男人解决吧!假如你还想我以后是个男人的话,回船舱吧…”坚决地说完,楚风岩让身后的两个水手把宇文淑华送进船舱。
宇文淑华的身影消失在船舱口,楚风岩彻底露出了狰狞面目,双眼血红像是快要滴血。“失踪的水手是不是差不多都找到尸体了?!!!”
楚风岩问了一遍依然没有人回答,全部黯然地低下头,用表情回答了船长的问话……
“他妈的!所有的人都给我抬起头!!!罗杰,万德,杰克,布朗。全部到自己的船上就位。战船上的水手迅速从‘远洋号’搬运铅弹。…假如岸上的那群强盗没有连炮弹也搬走的话!”
底下没有一人因为楚风岩的幽默发笑,神情严肃地答应一声,回到自己的岗位,办好船长交代的事情。
因为没有了皮特,‘远洋号’的船尾,楚风岩亲自掌舵,船帆升起后,全速提升提升船身的速度。向着阻挡道路的小船一阵碾压,给走在后面的四艘船留下一路的残破木板。
“负责战船的船长做好开炮准备,目标,岸上那帮依然在哄抢的混蛋!自由开炮,一直到炮弹用光!”楚风岩发号完命令,指挥炮舱的炮手推出填装完毕的火炮。
“开火!”楚风岩语气中是一种不容商量的决绝!丝毫没有考虑眼前的这是西欧强国的港口,以及轰炸这里所要带来的后果。
‘远洋号’朝向岸边的十八门火炮一齐开火,巨大的炮声过后,满载着众人愤怒的火炮激射向目标。
岸边疯狂争抢的人群直到听到炮响,才留意到海边的情景。十几枚高速的铅弹在人群中留下无数的残肢断臂…
这群头脑发昏的人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抢劫’了一帮悍匪!看到真正的猛兽已经安装好牙齿后,众人懦弱了,一声惨嚎,四散奔跑。
罗杰的战船跟在‘远洋号’的后面也点响了火炮,二十几门火炮的轰鸣,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