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多做准备更重要一些。”
牛正旺一愣,道:“也好,反正接下去的任务,你还是要和李寻一起执行的,联系人的工作需要嘛。”
许倩云的俏脸顿时变得更红。
李寻却适时解围:“对了,倩云,说起来,这次真还得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
许倩云一愣,又问:“找谁?”
“云海。”
……
薛奇真和薛二柳,坐着十七局安排的专车,回到四九城的天桥薛家店。
虽已入冬,天气变得寒冷,天桥依旧繁华如昔。
薛家店自然也依旧生意红火。
薛奇真和薛二柳离开的这几个月,薛家店里有薛奇真信得过的掌柜和伙计代为打理。
这店,也保持着传统的茶楼特色,店里没有经理,没有店员,只有掌柜和伙计,再加几名保安。
薛二柳偶尔也会遥控过问店里的生意,倒也不出什么乱子。
薛奇真躲避到四九城八年,经营了八年,其实早已有了深厚的底蕴,外人看不出的底蕴。
薛家店只是一个幌子。
东城区首富,同样也只是明面上的名头而已。
真正的四大家底蕴,又有谁能知道?
见到薛奇真回来,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们纷纷来问好。
薛奇真似乎也没什么心思和他们闲聊。
简单寒暄了几句,他就带着薛二柳,直奔茶楼的三楼而去。
来到三楼,打开房门,进了客厅,又进了里间,里间有好几个起居室,这是薛奇真和薛二柳平时起居的地方。
其实,很少会有人把家安在这种闹市区,那样的生活,不安生。
可薛奇真是来避难的,不是来享受的,越热闹的地方,于他而言,越安全,所以他选择了最热闹的地区,开了一个热闹的茶楼,然后住在茶楼的三楼。
所以说茶楼也只是一个幌子。
真让薛奇真去住四九城郊区宁静华贵的大别墅,他不敢。
就算安排再多的保安,他都不敢。
在那里,他睡不安生。
无知者才无畏。
薛奇真知道的太多,就越害怕。
只有在四九城内,天子脚下,最热闹的地方,他才住得安生。
薛奇真回到自己的起居室,坐在桌前,愣愣地看着一处墙壁发呆。
薛二柳束手陪立在一旁。
薛二柳感觉今天的二大爷有些怪异,他不放心,不敢离开半步。
良久,薛奇真突然叹气。
“二柳啊,拿钥匙。”
“二大爷,拿什么钥匙?”薛二柳随口问了一句,但随即就明白了,目光也落在那墙壁上。
“我这就去拿。”薛二柳匆匆离去。
很快,他拿着一把钥匙来了。
钥匙古色古香,很古老的那种铜钥匙,现在几乎已经见不到。
就算见到了,也没人会以为这是一把钥匙,充其量只是一件古董而已。
“二大爷,打开么?”薛二柳问。
“打开。”薛奇真沉重地点头。
薛二柳来到墙壁不远处的一个花瓶架子旁,在花瓶上左旋三下,右转四下,然后便听得花瓶架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弹簧声。
“咔嚓……”
木架子中部弹开一块,出现一个钥匙洞口。
薛二柳将钥匙插进了洞口,旋转了起来。
很怪异,钥匙插在这花瓶架子的洞口上,旋转着,墙壁里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轻轻响动。
声音很轻,不是在房中,根本听不到。
原本那似乎天然无缝的墙壁,竟然慢慢地从中分开。
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小房间。
让人不得不暗叹,这个机关设置的巧妙。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任何问题,因为那就是一堵墙而已。
正所谓越简单,越不引人注目。
薛家不愧是精通机关要术的家门,这个神奇密室的存在,就可说明一切。
谁能想,这里还会有一个密室?
而外人要是看到这个密室里的东西,恐怕要更吃惊。
只见都是一些机关奇巧的物品,大都是奇形怪状的,常人闻所未闻的物件。
不乏有一些古朴之物。
一边的架子上,还有一些古老的书籍卷轴。
懂行的人到这里一看,一眼便能断定,仅仅这个密室内的物品,便是价值连城。
没有一点金银珠宝,却绝对价值连城。
薛奇真也没有去看别的物品,直奔密室最中间而去。
中间摆着一个玄黄色的陈木箱子。
薛奇真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有一顶古色古香的黑色混元帽,一套外表朴实的青色道袍,道袍上隐隐有几个破洞的不定,一双船型的青鞋,以及一些如拂尘、紫金钵等道家用具。
在箱子的另外一边,则放置着一些颜色淡黄,看起来异常古朴的符纸。
隐约看去,符纸表面,似乎还有一些奇异的光华闪烁。
除了符纸,还有一小坛朱砂,一支狼毫笔。
朱砂的坛子,狼毫笔,都是清一色的古色古香。
薛奇真逐一取出了箱中的物品。
包括这套道士的服饰,以及那奇异的符纸、朱砂、狼毫笔。
薛二柳却瞬间色变了,他惊呼:“二大爷,您……”
这一刻,薛奇真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沧桑,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端庄肃穆。
他淡淡道:“没什么,我只是躲避了八年,受够了这种生活,不想再这么躲下去了。”
“可是……”
“我要让它看看,我薛家的真正力量!”
………………………………
第五百一十三章 矛盾
薛奇真的话语,说得缓慢平静,却没人可以怀疑他语气中的决然。
可薛二柳看起来依旧非常担忧。
“二大爷,这可不行,你当初说过,以你的实力,还远不足以使用先祖留下的这些器物,要运用这些器物,意味着你必须激发自身的血脉力量才行。”
“这话,我记得那是八年前,建立这个密室时候,我说的吧,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八年。”薛奇真感慨着。
“对!但是前段时间你也同样说了,你来四九城的这八年,并没有太大的提升,所以你现在贸然使用这些器物,甚至去激发薛家的血脉力量,这可是有莫大的风险,而对于你来说,这个危险,远超于普通四大家的族人,你不能这样冒险!”
薛二柳固执地说着,他咬咬牙,又狠心地加了一句:“二大爷,我知道,你现在有这种急切的心情,可能和李大爷这些人有关。
李大爷现在成功释放了血脉力量,包括陈灵兮以区区十六岁的年纪,也同样释放了血脉力量,这些都给你造成了压力,可是,你不能在这种压力下,去强行挑战你根本无法做到的事!”
薛二柳的话,说得有些直接,也有些难听。
薛奇真却没暴起,他只是叹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二柳啊,这一点,我远比你更清楚,而事实也非你想象的,我是因为感觉李寻等人的压力,才要做这个尝试。
反而,我还从李寻成功释放血脉力量的过程中,找到了一些诀窍,或许可成为一种参考。”
薛二柳一脸的不解。
薛奇真继续缓缓解释:“我们四大家的血脉觉醒难度各有差异,其中李家血脉力量最强大,一旦激发,则堪称无匹威猛。
可李家的血脉力量,传闻也是最难激发的,世上除了李家先祖李畋,以及现在的李寻,没人再能完美激发。
这是为什么?
根据我最近以来的一些研究发现,其难处,在于李家血脉力量的激发,本身就存在一个极大的矛盾点。
那就是拥有李家血脉力量的人,比如李寻,首先只有他的实力提升到足够强大的境界,才有释放血脉力量的可能。
但要成长到这个境界,却不仅仅只是实力的成长就够,他还要历经万千磨练,磨练出坚强的意志,无俦的勇气,永不放弃的决心,这些,却不是简单的锻炼就可达到。
他需要经历无数次的血与火的战斗,在战斗中锻炼他的这些素质。
可这么一来,他势必造下极重的杀孽,以至于浑身聚集了强大的杀气,甚至可能和追爷身上的杀气互相影响。
这些杀气,以及杀孽,就是李家血脉力量爆发的另外一个矛盾点。
因为历经无数战斗,造孽深重,李寻才拥有强大无匹的杀气,才有足够释放血脉力量的可能性。
却也因为杀气太重,罪孽太深,造下无数业障,所以李寻在释放血脉力量的时候,甚至可能被血脉力量所左右心神,丧失了心智,最终陷入疯狂,不得善终。
也因如此,李寻八年前就已徘徊于血脉力量的门口,却迟迟不敢释放自己的血脉力量!”
薛二柳听得惊心,忍不住道:“可是,李大爷他说了,他最终机缘巧合之下,找到完美释放血脉力量的方法。”
薛奇真却摇头,“我想,李寻他自己也还没完全领悟这一点。”
“为什么这么说?”薛二柳更惊。
薛奇真缓缓地回:“因为李寻并不知,他的血脉力量的爆发,却是有些其他的因果关系在内,他不全是我们道家的人,所以他不懂这因果。”
薛二柳更是一头雾水:“二大爷,你能详细解释么?”
“这因果,便在这业障上。”
“业障?”薛二柳似乎受到了一丝启发,但还是似懂非懂。
薛奇真叹了口气,“对,就是业障,李寻其实并不知,他八年前,因犯下滔天的罪孽而隐遁山林,彼时的他,实力已至巅峰,同样,杀气、业障也至巅峰,所以他徘徊于突破血脉力量的门槛之外。
这隐居的八年,他手上并无沾染鲜血,潜心于山林,其实就是一种消孽。
此后,我听他说在老鼠洞灭蛊鼠,别看屠杀生灵无数,其实却是屠杀了可能为害一方的巨大隐患,造福了世间更多的生灵,这也是消孽。
再此后,他于龙城捕猎龙蟒,他最终没想杀死龙蟒,可龙蟒却自杀了,如果此事就此作罢,他虽无心杀蟒,蟒却因他而死,他依旧会造孽。”
薛二柳眼前一亮:“可龙蟒死后转生,却可能因为李寻的关系,而脱离了白麂子的控制,获得了新生,这其实也是消孽?”
薛奇真点头:“对,不仅是消孽,而且是造大福,积善缘,此事让李寻自身获益匪浅。”
薛二柳受到启示,顺势说了下去,“这么说起来,比如李大爷在湖心岛收服老白,在狗城杀死老狈,在四姑娘山终结宋家内战,阻止了百兽厮杀,在长江,猎杀巨鳄,挽救无数生灵,其实都是在消孽?”
“对,这些都是在消孽,尤其是从大爷海下来之后,李寻一路消孽,可惜他却不自知,但与此同时,他不断有新的领悟,实力更是突飞猛进,比八年前还要强大。”
薛二柳惊呼了:“原来,是李大爷的实力变得更强,他的业障却也同时消弭,所以他才能成功释放血脉力量?是这样的么?”
薛二柳叹息:“就是如此!所以原先的矛盾,此时便不再是矛盾,所以他才能成功地释放血脉力量,而不遭受任何反噬,他在苗寨那晚灵犀一动的,对于释放血脉力量的方法的领悟,是一方面,可归根结底的,是因为他已消去了昔日造下的巨大业障,而这也是更重要的一个方面。”
薛奇真缓缓说罢,薛二柳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
他一直以为,李寻完美释放血脉力量,是李寻自身的一种突破。
根本没想到,还有这等原因在内。
………………………………
第五百一十四章 因果
得知李寻这个突破血脉力量的真正原因,让薛二柳再次忍不住感慨。
却也难怪,历代李门的传人,要完美掌控释放血脉力量的方法,是何其困难。
要先变强,先得学会杀戮,先得历经磨练,必然要积下业障,这是一件难事。
本身实力不够强大,天赋不足的人,你都不够资格积下这业障。
但要变得更强,要掌控血脉力量,却还得学会消孽,只有消去业障,消去渴望杀戮之心,变得平常心,才能完美掌控血脉力量,才能不受血脉力量的反噬。
便在这一刻,他似乎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感觉,今日和二大爷一番交谈,获益匪浅,他于道家的因果、业障方面,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可惜薛二柳却并不知,李寻所经历的另外一件事。
在大爷海,李寻曾单独拜见老道,老道那时规劝李寻,要李寻小造杀孽,也要李寻为小宝积福。
那时的老道,语焉不详,话中却流露无上的睿智。
老道也曾说,他曾以同样的话,规劝过李寻的祖辈,可惜李门其他的人,都没认真去听老道的话,就算想听,听了,恐怕也做不到,猎门的人,岂能不造杀孽?
唯独李寻听进去了,不管是为李寻自己,也还是为了小宝,李寻终究做到了老道对他的嘱咐。
少造杀孽。
消除业障。
当然了,这事,是老道单独和李寻说的,就算薛奇真也不知道,别说薛二柳了。
薛二柳要是知道这件事,再结合薛奇真今日的言论,他恐怕要更惊惧于老道的神奇。
原来,老道早已将李门门人突破极限,完美释放血脉力量的方法,教授给了李门的门人。
可惜的是,李寻的先辈们都做不到,所以他们都无法完美释放血脉力量。
唯独李寻做到了,做得很完美,所以李寻最终完美释放了血脉力量。
因果。
有因有果。
这就是因果。
善因结善果。
说得或许便是如此。
可惜老道对李寻所说的这一切,薛奇真不知,薛二柳也不知。
李寻是知道的,但李寻却不知这因果关系。
所以等于众人其实都不知。
也所以,李寻会以为自己于苗寨的那一刻,是灵犀一动,是误打误撞,最终领悟了血脉力量的释放方法。
却不知一切早已注定。
或许也只有远在终南山,常年居住于山顶大文公庙的那位不知寿命几许,仙风鹤骨的老道,才睿智地洞悉这一切。
也幸好,李寻听了老道的话。
薛二柳不知道这一切,却依旧于薛奇真的话中,找到了一个问题,他于是又问。
“二大爷,那你方才说了,你从李大爷领悟血脉力量的方法中,找到了一些诀窍,可以作为你的参考,那又是什么意思,我们薛家的猎人,可很少捕猎猎物,也很少造孽啊。”
薛奇真双目一睁,道:“我们很少造孽,但我们和李门一样,突破血脉力量的枷锁,需要解决一个矛盾点,这矛盾点,并不在于消除业障,而在于天机。”
“天机?”
薛二柳觉得自己又有些迷糊了。
薛奇真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四大家的人,只知道李门血脉力量的强大,可所有人却不知,论起玄妙神奇,我薛家血脉力量丝毫不输于李家力量,我薛家血脉力量,能沟通天地万物,能知晓未来。
我们薛家的血脉力量,赋予我们薛家子弟以精通命理玄学,推演天机,洞察未知的神秘能力,以及在其他诸如机关秘术等方面的天赋,也让我们凭借这些能力,足以跻身四大家的行列。
但我们这能力,本身就是在与天争运,是违逆天机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