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猎人- 第137部分

　　　　许倩云眼前一亮：“他是谁，人呢？”

　　　　其中一名女特工有些为难：“但这个人精神有些问题，说话疯疯癫癫的，我们查过他的底细，他有精神病史，所以这两天他对人说了当晚的事，都没人相信他，我们则是考虑不放过任何有效信息，就把他带了回来。”

　　　　许倩云看了一眼李寻。

　　　　李寻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还是见一见吧。”

　　　　很快，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年男子被带到李寻等人身前。

　　　　众人一见这老年男人，就都暗自皱眉。

　　　　老人身上衣服邋邋遢遢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胡子恐怕有半个多月没刮，尤其是他的眼神，带着警惕和恐惧，四处乱看，就好像随时有人要迫害他一样。

　　　　看来他正处于发病期。

　　　　那女特工亲切地笑着说：“高大伯，我们的领导来了，他想了解一下当晚的情况，您就再说说当晚大坝决堤时候，看到的事情吧。”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后退了几步，摇着手，“不能再说了，不能再说了，你们又来骗我说话，我多说了，河神大人就又要发怒，之前就有人惹他发怒，他一发怒，又要冲毁堤坝，又要发大水。”

　　　　河神大人？

　　　　众人只觉得，这高老头的话疯疯癫癫的，根本不可信，都有些后悔见他。

　　　　李寻却上前几步，伸出双手，轻轻一握，老人的手就被他抓住。

　　　　他和气地笑着，说：“大伯，您的讯息对我们来说是相当重要，我们就是在找河神大人，我们这是准备向他进贡贡品，讨他欢心，避免他再次发怒，保佑我们风调雨顺。”

　　　　许倩云眼尖，只见李寻一边说话，手上却有些小动作。

　　　　原来是李寻抓住老头的手后，双手改变了一下姿势，握着的手，已经变成拇指捏住老头的劳宫穴，轻轻地搓揉着。

　　　　说来也很奇怪，李寻这么捏着老头的劳宫穴，搓揉着，那老头却有些平静了下来，眼神也慢慢变得清晰。

　　　　许倩云努努嘴，原来之前薛奇真说李寻懂中西医，这事还是真的。

　　　　李寻亲切地笑着问：“对了，大伯，您刚才说，有人惹河神大人发怒，不知道是哪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们正准备抓住他们，重重地处罚他们。”

　　　　说起这事，高老头义愤填膺，他忍不住点头：“对，一定要抓住他们，必须要狠狠惩罚，他们对河神大人大不敬，他们居然敢用弩箭射河神大人。”

　　　　李寻眼前一亮，他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他们是在堤坝上射箭，所以河神大人发怒，然后冲毁了堤坝。”

　　　　“对对对，就是这样，河神大人用尾巴甩他们，河神大人的尾巴好粗，一甩就是一大片，河神大人还用身体撞堤坝，撞着撞着，几下就把大堤给撞松动啦，然后就是决堤了，咦，难道你也看到了？”

　　　　李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摇摇头：“我没看到过，但是我听说啦，这河神大人，身体可是好大，应该有十五米长吧？”

　　　　“十五米？”老头迷糊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到底多长，黑乎乎的，看不怎么清楚，但河神大人的身体看起来恐怕比那辆车长一些。”

　　　　众人转头看向机场旁停着的一辆货车。

　　　　好家伙，果然至少有十五六米长。

　　　　李寻眼珠子转了转，又继续问：“唉，那些家伙胆子这么大，敢攻击河神大人，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河神大人杀死？”

　　　　“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啦，我在河堤的这一边，当时吓得躲在草丛里不敢动，看着他们攻击河神大人，然后河神大人把堤坝冲毁，他们那些人在河堤的另外一边，他们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射箭，河神大人就追着堤坝冲，堤坝的缺口就被冲得越来越大，跑远了，我就更看不清楚了，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高老头摇头晃脑地说。

　　　　他的语句稍微有些不通顺，还啰里啰嗦的，但众人听了，都能听懂，眼中更是闪过骇然。

　　　　已经不需要再调查，就凭李寻这么巧妙的询问方法，当晚发生的一切，就像电影镜头似的闪过所有人的眼前。

　　　　当晚，暴雨如注，河水疯涨，疯疯癫癫的高老头，不知为什么就在大坝上逛着，同时有一伙人出现在大坝上，发现了河中藏着的巨大生灵，他们开始用弩、箭攻击，那巨大的生灵发怒，冲毁堤坝，那些人跌跌撞撞地逃跑，一路逃跑，一路还击，就导致大坝被一路冲毁。

　　　　只是众人心中又生出疑惑。

　　　　这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他们是不是之前在河心岛掩藏踪迹的那些人？

　　　　如果不是同一伙人，这件事就越发扑朔迷离。

　　　　而如果是同一伙人，他们的行为也更加难以理解。

　　　　一边试图掩藏这个生灵留下的踪迹，一边却试图杀死这个生灵。

　　　　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李寻的心中也同样闪过类似的念头，他的嘴角笑容不变，又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对了，你说这河神大人，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呢？他有长长的尾巴，还有爪子，对吧？”

　　　　李寻的问题让高老头迷糊了。

　　　　他努力思索着，却摇了摇头：“那天太晚啦，我也隔着远，看不清啦，反正就像你说的，有四个爪子，还有长长的尾巴，身体倒是不高，比你这个人高一点吧。”

　　　　李寻点了点头。

　　　　比他的个子高一点，说明那生灵高度大约在两米左右，或者更高一些。

　　　　他知道，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效的讯息，于是他放开了手，不再捏住高老头双手的劳宫穴。

　　　　“高老伯，那就谢谢你啦。”

　　　　“你一定要抓住那些坏蛋啊，竟然敢攻击河神大人！”

　　　　“放心吧，我们会抓住他们的。”

　　　　李寻笑着说，眸子深处却闪过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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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入湖

　　　　等到两名特工把高老头送走了，宋君行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

　　　　“李寻，我发觉你这个人，有时候还是挺奸诈的。”

　　　　李寻一愣，明白了宋君行话中的意思。

　　　　宋君行是指他用诱导的方法，套出高老头的话。

　　　　其实这真不算奸诈，巧妙地利用方法而已。

　　　　李寻也没分辨，只是咧嘴一笑，说：“偶尔奸诈一下也是应该的，针对不同人，有时候得用不同的方法，你难得不觉得，或许用聪明这个词更合适一些？”

　　　　宋君行突然叹了一口气：“这让我有点担心，你是不是用类似的方法，把我骗进这个猎人小队？”

　　　　李寻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宋君行，“你猜。”

　　　　刚说完，那边直升机机师来报告，说是加好燃油了，众人又转头看看直升机的方向。

　　　　李寻并没注意到，宋君行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就突然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

　　　　笑意很淡，却是真的在笑。

　　　　仿佛和李寻在一起之后，宋君行嘴角浮现笑容的机会，是越来越多了。

　　　　“走吧，我们上机吧，赶紧去沉船地方看看。”李寻招呼道。

　　　　于是一行人，加上老白，再次上了直升机。

　　　　小宝躲在李寻的兜里，轻声嘀咕了一句：“唉，寻哥，你为了让这个冰坨子更好地融入队伍，不惜自黑，真是用心良苦啊……”

　　　　声音轻，好几个人却听到了。

　　　　宋君行的嘴角微微抽搐跳动了一下。

　　　　许倩云强忍着笑意。

　　　　薛奇真东张西望着，装作没听到。

　　　　李寻却笑骂：“就你这八哥话多！”

　　　　一个小插曲而已。

　　　　登上直升机，飞机直飞沅江市。

　　　　沅江市位于沅水和洞庭湖的交界处，过了沅江市，飞了不久，就到沉船地上空附近。

　　　　从空中看去，一艘大约十多米长的木质货船，断裂成两三截，倒扣着浮在水面上，散落的货物漂浮在周围的湖面，周围已经来了四五艘各式各样的援救船只，也有一艘水警的巡逻船。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良久，李寻也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异常情况。

　　　　许倩云刚刚和警方联系好，才放下通讯器，李寻就问：“警方有什么新的发现？”

　　　　“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目击者，六名船上人员一个都没找到，我们需要到水面去看看么？”

　　　　李寻远远地盯着那货船的撕裂口，摇了摇头：“不用了，是巨大的生灵利用体型和冲击力，直接撕裂船只，至于那些船员，恐怕已经成了它的腹中之物。”

　　　　回头，他又吩咐道：“驾驶员，请沿着周围三四公里范围巡逻。”

　　　　“好。”

　　　　于是直升机沿着货船遇难地周围巡逻起来。

　　　　南洞庭湖和普通的湖泊不同，这里有沅水、湘江、资江、澧水等四条江水注入，也会受长江水流的影响，所以这个地方严格说来，算是一个大沼泽，有人也形容南洞庭湖“水浸为湖，水落为洲”，湖内河道纵横交错，岛洲密布，就像是一个大自然的迷宫。

　　　　但现在受到连续四五天的，沅水、资江流域的强降水影响，洞庭湖的湖水水位升高，岛洲就显得少了很多，到处湖水荡漾。

　　　　李寻让直升机主要巡逻岛洲密集地，希望寻找出这个生灵之前留下的活动踪迹。

　　　　当然了，他也并不奢望能当场发现这生灵的踪迹。

　　　　可惜巡航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太多的发现，直升机却要准备返航，因为快没油了。

　　　　附近没机场，只能返回常德。

　　　　李寻皱着眉头思索，看来只靠直升机巡逻可不行，他回头问许倩云：“你能不能给我们安排类似刚才失事的那种货运木船？”

　　　　“能，但是你想干嘛？”许倩云有些惊讶地问。

　　　　“我们不能完全依靠直升机，直升机巡航时间短，而且据我判断，这个家伙应该是非常善于隐藏踪迹，直升机轰鸣声太大，它又无法攻击直升机，这会给它巨大的威胁和不安，所以它会躲避直升机。”

　　　　很多人都不清楚李寻是怎么做出这种判断，他们面面相觑。

　　　　薛奇真缓缓地加了一句：“李寻说得对，这家伙应该是水中最强的捕猎者，这意味着它必然也是最善于隐藏踪迹的动物，之前它一直潜伏在沅水流域，却从来没被人发现，已经可以证明这点。所以我们要想找到它，在直升机上呆着可不行。”

　　　　王如意胆战心惊地问：“可也不用坐这种木船吧，万一它攻击木船呢？”

　　　　“它有攻击木船的经验，并且成功得手，那说明我们坐在木船上，也同样会引起它的注意，我倒是希望它主动攻击木船，这样我们就可以趁机干掉它。”李寻沉声说。

　　　　这家伙干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引发的洪水害死了六百多民众，造成无数的财产损失，李寻也不准备活捉它了。

　　　　杀死该杀的生灵，放过该放过的生灵，而这家伙，就是属于该杀的。

　　　　然后李寻想起一件事，又问：“有谁不会水的么？不会水的留在岸上。”

　　　　听了李寻这话，王如意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不说话，不代表他赞成这意见，也不代表他不害怕。

　　　　可也没办法，都跟着李寻混了，他在这种时候有些胆怯的表现，留在了岸上，还不被他师父从心底里鄙视啊？

　　　　他是打心底里害怕啊，没看刚才那木船，轻轻松松地就被那家伙撕成三四片？

　　　　没看那么坚固的堤坝，都被它冲出一百多米的缺口？

　　　　看得出来，同样担惊受怕的，还有薛二柳。

　　　　他看看李寻，又看看薛奇真，真想问：我可不可以留在岸上？

　　　　可看薛奇真没有任何表示，他只能哭丧着脸不说话。

　　　　心里万分纠结，却也不会留在岸上。

　　　　其实归根结底，他和王如意的心思都是差不多，以后算是正式加入四大家，加入这个猎人小队了，那必然是要经历各种危险，如果关键时刻，人人想着后退，那还能做什么事？那还算是一个队伍的伙伴么？

　　　　王如意和薛二柳没说话，其他特工自然没意见。

　　　　之前见识了李寻的强大，他们已经暗中认为李寻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于是这事就定下来了。

　　　　直升机没有直接返回常德，而是降落在了沅江市的洞庭湖边，期间许倩云联系了沅江市的相关部门。

　　　　很快，有一艘货运木船出现在李寻等人的周围。

　　　　货船的大小，和之前遇难的那艘木船差不多。

　　　　李寻等人登上船，老白躲到了船舱中。

　　　　小宝却从李寻的兜里钻出来，扑棱扑棱地飞到空中。

　　　　“寻哥，我去探查情报了，看看能不能发动周围的鸟类帮忙搜集情报。”

　　　　“好，你小心点。”李寻大声地叮嘱。

　　　　现在虽然没了直升机，却不意味李寻失去了空中搜索力量。

　　　　小宝的存在，就是最强的空中搜索力量。

　　　　然后木船缓缓离开岸边，驶向浩瀚辽阔的洞庭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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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江中女神

　　　　木船在洞庭湖中缓缓前进。

　　　　李寻站在木船的船头，向四周巡视着。

　　　　宋君行站在离李寻不远处的一侧，也在眺望远方湖面。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湖面的船只越来越少。

　　　　看来，之前许倩云通过警方传递的危险信息，已经传达给了洞庭湖畔的绝大多数船民。

　　　　船民们虽然不知危险的真正原因，但一艘货运木船被袭击破碎的事，已经在洞庭湖畔传开，船民们能感觉山雨欲来的压力。

　　　　可也还是有不信邪的一些船舶，依旧穿梭在夜色的洞庭湖中。

　　　　王如意来到李寻身边，胆战心惊地看看身边的湖水，总觉得湖底到处有巨大的眼睛在偷偷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地离李寻近了几步。

　　　　“如意，什么事？”李寻问。

　　　　“师父，杨正辉刚才问，现在已经八点了，今晚我们靠不靠岸？”

　　　　李寻摇了摇头：“今晚就不靠岸了，继续在湖里巡航，让几名特工轮流休息开船，反正原先的船工都下船了，船上只有我们的人，也无所谓。”

　　　　“今晚不靠岸了啊……”王如意听了，眼角忍不住跳了一跳，语气有些发虚。

　　　　“怎么，你怕了？”李寻揶揄道。

　　　　王如意变得有些愁眉苦脸：“师父，我要说我不怕，你信么？”

　　　　“哈哈……”

　　　　李寻大声地笑了起来。

　　　　王如意这家伙倒是直爽，真的怕了，也不掩饰。

　　　　随即，李寻的脸色却又逐渐变得凝重，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如意啊，我们身为猎人，虽不一定要有济世为怀的慈悲，也不需要有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胸怀，但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拯救更多需要拯救的民众，让他们少受邪恶生灵的侵害，也是我们这些有能力的猎人，所应做到的本分。

　　　　我们现在追杀的这个家伙凶残成性，它多活一天，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遭殃，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地诛杀它，晚上呆在洞庭湖里，危险看起来是大了一些，却也有更多的机会碰到这家伙，所以这个险还是值得冒。

　　　　而你此刻要做到的，就是不管自身多么危险，都要时刻保持冷静，这样你才是猎人，你才不会成为猎物，如果你自身乱了阵脚，未战先怯，那猎人和猎物的身份或许就会对调，你明白了么？”

　　　　王如意愣愣地听着，他的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行，师父，我清楚了，我去转告杨正辉。”王如意转身离去。

　　　　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