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真格了?他有多喜欢她?
他从未深想过,他只知道当清楚自己对她动了心的时候,他就没把她当外人,也没再看过别的女人一眼。
这辈子他还没追过人,这是头一次,却溃不成军,次次被拒的干脆利落,不留情面。
她甚至当着他的面说要跟那个男人过一辈子,真是够狠。
他心里的嫉妒让他自己都吃惊,在她面前,为了尊严,他也说了狠话,
“别说的我好像非你不可一样,我苏清让什么都不缺,尤其不缺女人。”
他是什么都不缺,偏偏缺她的一颗心。
是他来的晚了吗?可他七年前就已认识她……
现在她却是在另外一个人身边,时时刻刻以一种坚定的姿态捍卫着她与那个男人的关系。
苏清让心乱如麻,想的越多,越难以静下心来 。
进不得进,退不舍退,他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南淮不知自己给苏清让种下了深深苦恼,她依然循着自己的规划,每日尽心尽力的工作。
少想,不想,是她一向奉行的原则,她坚持的很好,滤去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而眼下真正让她忧心的依然是周少堂,他已好几天没与她联系,电话打不通,人也没回来,那天的争吵过后,他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不再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愿见她?还是不愿听她的唠叨?他会不会就此不再回来?
南淮心有不安,却只能等着他联系自己。
几日后,周少堂终于来了电话,却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里面的男声她似乎在哪里听见过,有一丝熟悉,声音里带着让人紧张的急促感,“喂,你是南淮吗?周哥被扣住了,他让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去把他弄出来。”
消息来的太突然,她心头一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心神,“他出了什么事?现在在哪里?
“在云都地下赌场,今天手气不好,周哥的钱都输光了,现在还欠人一万多,被扣下了,你快来救他,不然就要留下几根手指。妈的,真是晦气,本来一直赢,谁知他妈的被一个小妞撞在身上泼了半杯饮料,把火气全给泼没了,再看到那女的,一定绕不了她……”
里面的男声还在骂骂咧咧,南淮已经记起来他是谁,上回不小心接到周少堂的电话,就是他打来的。
果然周少堂没有罢手。只是现在这已不重要,眼下把人救出来才是迫在眉睫的事。
周少堂犯浑,她却不能眼看着不管。
云都的地下赌场她知道,就在邻栋。
云都的生意做的大而广,黑白都吃,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项目都在那一栋里,与这边的生意泾渭分明,关联不大,但总归都是属于云都。
南淮挂了电话,匆忙翻看钱包,很快找出银行卡来。
她握着卡一路急奔,到附近的银行取了钱出来,情急中忘记带包,厚厚一沓钱便只能拿在手里,所幸离云都不远,没有引起麻烦注目。
这几乎是她全部的积蓄了,存的时候一点一点好艰难,取的时候却只要几十秒,强烈的反差让她心里生出恐慌:这一次她还可以救他,那下一次呢?
她竭力按捺住这些可怕念头,急匆匆回了云都休息室,阿欣正从里面出来,看到她脸色发白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南淮只问道:“莫老板呢?”
阿欣答道:“刚上三楼去了,你找莫老板做什么……”
话未说完,南淮已转头直接往三楼的方向跑去。
刚上到三楼楼梯口,莫严正从上面悠哉悠哉的下来,看到她一愣。
待仔细看时,惊诧之余反而笑了,“哟,你这是做什么?给我送钱?”
南淮顾不得丑态,站在楼梯口仰头看着他,“莫老板,有点事情要麻烦您,您能帮帮忙吗?”
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紧迫,语气急促,却依然是客气有礼的。
因为苏清让的关系,她与莫严接触的也相对其他员工要多一些,但即便这样,她也从未与他有过过多交谈,平常偶然私下见到,也是本本分分从不多言,更不像其他人那样套近乎。
如今天这样的主动,倒是第一次。
莫严敛了笑意,“怎么了?”
南淮也说不清楚,她找他是因为他是云都的老板,虽不大管那边的事,但总好过她的人言微轻。
她不了解那边的情况,贸贸然闯去,怕只怕钱送去了,人却救不出来。
忙乱之中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云都的员工,
她将那人电话里说的话讲给了莫严,莫严一听就明白了,他领着她往楼下走,边走边打电话,“老三啊,你那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扣了一个客人,具体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他一边听一边嗯,几句话之间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了,那人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你们客气点,不要伤了人。等会有人过去送钱,收钱后就放人,别为难人家。”
两人已走到一楼,莫言挂了电话,对一直紧跟在后面的南淮说道,“没什么大事,快去领人吧。”
他刚刚的叮嘱南淮都听见了,她松了一口气,“谢谢莫老板。”
莫严笑道,“客气什么。不过,你朋友倒挺能玩,这怕不是第一次了吧?”
他说的笃定又意味深长,南淮听出了一点淡淡的讽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莫严没想为难她,很快说道,“快去吧,领完人就直接回去,不用过来了。”
南淮点点头,再次低声道谢后便匆匆跑了出去。
莫严看着她急促的背影扬起唇角,兀自啧啧有声,“可怜的兄弟!”
云都的地下赌场南淮是第一次来,她如无头苍蝇般找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打电话,那人很快接起来,“我出来找你。”
不一会儿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走过来,“我叫猴子,是周哥的朋友。”
猴子的背微微有些佝偻,脸上泛着油光,说话间能隐隐闻到一股口臭,南淮有些不敢相信他会是周少堂的朋友。
她跟在他身后几步往里面走,轻声问道,“少堂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猴子一脸愤然,“人倒没什么大事,就是钱全部输光了,娘的,真是可惜了,之前手气好的不得了,谁知道后来会输,早知道就该早点收手……”
他一直不停说着,三句里两句都围绕在赌字上,对周少堂的处境却并没有多少关心,南淮听的更心寒,索性不再问了。
终于走到一个小房间,猴子对站在门口的人点头哈腰,“送钱的人来了。”
进了房间,里面烟雾缭绕,呛的南淮咳嗽了一声,灯光不太明亮,她定睛看了一会儿,才在一个角落的沙发里找到周少堂。
他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受伤没有。
南淮叫了一声,想要走过去,却被人拦住了,“钱拿来。”
南淮将手中的现金递给他们,有人数了数,见数目对了,领头之人才挥了挥手,“行了,放人。
站在周少堂身边的两个黑衣人让开了路,周少堂慢慢站起来,走到南淮身边,顿了顿,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南淮紧跟着他,走到门口,那领头之人却开口道,“叫你朋友以后注意点,别那么横,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别玩,今儿要不是莫老板给三哥打了招呼,像他这种闹事的就别想着能完整的出去,都已经是瘸子了,再断胳膊断腿儿的更不好看。”
周少堂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尽显狰狞,南淮一把握上去,死死压住他。
她的手太过冰凉,目光紧张的有些惶惶了,周少堂最终颓败的卸了力道,任由她握着手,半拽着走出去,猴子在后面跟着,没敢多话。
到了外面,南淮才觉得透过气来,直到离了赌场门口好远,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周少堂不说话,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处事得当,性格沉稳,像一个大哥一样从未犯过什么过错,如今的情景,责备和质问的话语她却无从开口,
猴子跟着走了一段,看气氛不对,摸了把油腻的头发,说道,“周哥我先走了,下回再找你。”
周少堂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待猴子走远了,才转脸看南淮,“那钱我以后会给你,放心。”
他说着就要走,南淮拉住他,艰难开口,”少堂,答应我,不会再有下次。“
街边的路灯坏了,还未及修理,原本的三盏大灯只有一盏亮着,明明是白色的灯光,却透着一种不甚明亮的惨淡,南淮的脸在这惨淡的光芒中显得小心而可怜。
她执拗的拉着他的手臂,想劝回他,“接到电话时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少堂,收手吧,别再这样了,这样下去……”
周少堂打断她的话,“你还找了你们老板帮忙,怎么着,让你丢人了?知道了,以后我不会来这边了,有麻烦也不会找你,你大可放心。”
他刻意曲解她的意思,南淮无可奈何,只觉得无力而彷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出事,少堂,你不能出事。”
他若出事,在这个陌生的C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少堂在牌桌上坐了一天一夜,心浮气躁,闻言就嗤笑一声,“说来说去,还是为你了自己。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去,我肯定会死在你后头,不会让你无依无靠。”
他说的太直白了,瞬间就见南淮白了脸,他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来,她总归是离不开他的。
上回推倒她后,就像是撕破了脸皮,他丑陋的那一面逐渐显露出来,到今天,已变的口无遮拦,破罐子破摔也罢,心理扭曲也罢,能让她时时刻刻记住她离不开他也是件好事。
南淮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我并不仅是为自己,我更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毁掉你自己。”
她还要再说,周少堂猛的甩开她的手,“叫你少管我。”
她被甩的往后退了一步,而他的吼声更是震的她耳朵发麻,他从来没有对她大声过,现在却在马路上这样朝她吼叫……。
心里漫起淡淡的难过,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恐慌,这样的周少堂,以后要让她怎么办呢?
她不敢想的太远,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心绪,这些年来,她丢掉了很多东西,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最擅长的便是忍让。
不得不忍,不能不忍,没有谁比她做的更好。
南淮再开口时,已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轻声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包,很快就过来。”
周少堂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几步,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南淮往云都跑去,她低着头,没看路,冷不丁撞在一个人身上,一抬头,就看到苏清让冷冰冰的面孔。
苏清让就站在门口的一侧廊柱上,抱着双臂冷冷看着她。
南淮被他看的心里发凉,他站的位置很得益,一眼能望到马路对面去。
刚刚她与周少堂拉扯的一幕大抵也落进了他眼里。
南淮突然觉得很难堪,她并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但他总能看尽她的丑态与窘迫,让她逃无可逃。
她低垂着眼,低声说了声对不起,就要绕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清让清冽的嗓音响在她耳边,“这就是你男人?”
轻飘飘的一句平平淡淡,似乎没含任何情绪,却叫人听了心里难受。
南淮回转头看他,他却已收回目光,手插在裤兜里远远的走开了。
那一眼里,有讽刺,有怒意,最终都变为不屑。
不屑与那样的男人相比,更不屑再为她这样的女人上心。
南淮心里钝钝的,不疼不痒,就是闷的很,呼吸似乎也失了节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想起自己是要做什么,她转身往里走去,没走几步,就遇到阿欣。
阿欣看见她,压低声音问道,“没事吧,你……男朋友弄出来了?”
见南淮一惊,阿欣才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冒失了,她解释道,“刚刚去一号上酒的时候,听到莫老板对三少说来着,所以我才知道了这事。唉,你没碰见三少?他听说后就出去找你了。”
这样说来,怕是她一从那栋出来就被苏清让看见了,她的卑微也被他看了个清楚。
阿欣看着她脸色,小心问道,“没什么大事吧?”
南淮轻轻摇头,“没事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辛苦你一下。”
她去休息室换下工作服,取了包出来,长椅上却已不见周少堂的身影。
举目四望,哪里还寻的着他人,只怕早坐车走了。
南淮看着空空荡荡的长椅,目光茫然,心里的无助层层叠叠。
作者有话要说:好忙的说……
啦啦啦,下个文已经想好要写什么了,虽然这个文数据不好,但阿烫写文的热情还是依然坚挺(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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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的婚姻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一纸协议而已
可她怎么却有被宠爱的感觉?
而宠着宠着,到最后,又是谁放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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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南淮回到家,家中还是早上离开时的模样,可见周少堂也没回这里。
他像上一次一样突然消失不见,她以为短时间内无法再联系到他,这时候的他大抵是不愿与她多说什么的,谁知第二日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正是周五,云都特别忙,她跟阿欣同时兼顾两个包间,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电话响了三遍她才听到,一看是周少堂的名字,忙抽空到走廊上接起,“少堂,怎么了?”
走廊上算安静,可以清楚听到是周少堂本人的声音,却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断断续续的不成整句,“南淮,南……淮,你……我很……你来啊”
仔细听了几句,南淮慢慢明白过来,“你喝醉了?”
“没……醉,我不会……醉,就是有点头晕……南淮,好难受……”他舌头打结,语无伦次,看来醉的很厉害。
南淮仔细听着他的话,问道,“你清楚你现在在哪里吗?”
他那边嘈杂而混乱,隐约可以听到音乐声,而他说话的时候夹着一些回音。
她断定他应该是在某个酒吧的洗手间内打的电话,她现在走不开,便在电话里叮嘱他,“你去外面找个沙发躺一躺,不要乱跑,我忙完了再给你电话,你把店名告诉我,我去接你。”
周少堂含糊的应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清没有。
南淮不放心,声音大了些,“你听清楚了吗?不要乱跑,等我去接你,知道吗?”
“知道……了,我等……你。”
看来意识还算清楚,南淮松了口气,挂掉了电话。
一转身,就见苏清让和莫严从对面走过来,他们显然听见了她最后几句话。
苏清让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说不清是讽意还是自嘲。
两人错身而过,南淮眉目低垂,避开了他的目光,苏清让手插在裤兜里,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莫严笑眯眯的与她打招呼,“跟谁打电话呢,这么温柔体贴的。”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却又不要别人真的回答,紧跟着依然笑眯眯的说道,“今儿忙的很,人手不太够,怕是要多辛苦你一下,这样,等十一点的高峰期忙过后你再下班,算你加班费,可愿意?”
她正常下班是十点多,后面自有人交班,但莫严既然开口了,她不好驳回,况且今天确实忙,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莫严眯眼点点头,随即紧走两步,赶上苏清让,与他一起进包间。
苏清让进门的时候拐了他一胳膊,莫严吃痛,低声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帮你呢。”
他们两从走廊那边过来的时候,脚步轻,地面上又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几乎没什么声响,是以南淮没注意到他们,而她那通电话的内容却被他们听了个七七八八。
谁都猜得出电话那头是谁,眼看着苏清让脸色沉下来,莫严好笑之余也为他憋屈。
他是见过南淮跟苏清让说话时的样子的,进退得宜,客气疏离,远不如对那人的亲昵温柔。
看来真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虽说感情之事不能强求,但好哥们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