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渊示意他放下,俊美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甚至还过分的严肃,苏夕知道他这几天总是熬夜加班,可能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其他的什么,反正说话小心总是没错的,她轻声说,“我这个虽然不算工伤,但情况比较特殊,听说无故旷工或者上班迟点早退都会影响全勤奖,戚总,你看我的全勤奖还有希望吗?”
“没有。”
戚渊十指灵活劈里啪啦敲着计算机,眼睛也没移开一下,更别说睁眼瞧她,被当做透明人的苏夕深深吸了口气,耐心说:“可是我情况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凭什么扣我全勤奖。”
她本来就是打算先礼后兵,现在正好能把话挑明了讲,“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戚江这么变态的人缠上,也不会受伤,被他无故打的遍体鳞伤就算了,当我被狗咬了,但全勤奖是我努力这么久理所当然得到的,对你而言这只是一点点小钱,但于我是……”
“出去。”
第八十八章:和戚母正面交锋,精彩
戚渊打断她的话,指尖依旧在敲键盘,神情依然专注工作,苏夕气的拽紧了衣角,心里直骂这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戚渊却并不在乎她在想些什么,自顾自一手键盘一手打通了电话,声音沉而有力,“把我要的资料传过来,三分钟之内。”
而后他就没有再说话,苏夕倔强了一会也只得拼命让自己消火,戚渊本身就是阴晴不定的人,不吃软更不吃硬,如果现在硬碰硬,那后果就是自己吃亏,她昂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回房间睡觉。
只是一旦想起全勤奖,想起这些时间来工作的努力,她就忍不住咬戚渊的枕头出气,还特意把被子全卷到身上来,宁捂出痱子也要冻死戚渊,模模糊糊入睡前,她还嘀咕着:“我一定会要回来的,你不给也得给,给也得给……”
过足了吃饱睡觉,睡觉吃饱的日子,苏夕觉得自己微胖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戚渊故意养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有些孕妇的感觉。
这一天苏夕特意起在戚渊前头,给自己扎了个清爽的马尾辫,又画了点淡妆,再换上职业装,等一切准备就绪,她就被戚渊拦在了门口。
“去哪?”
戚渊提着原本应该绑在她肚子上的小包靠在房门旁,额前略长的刘海恰巧遮住他微有疲惫的双眼,应该是熬夜了一个多星期的缘故,苏夕因为全勤奖的事和他冷战多天,乍一看他如此憔悴,也有些心软,就说:“我会去远一点兼职,绝对不会被戚家的人发现我假怀孕的,你好好睡觉吧。”
她本着一片好心,戚渊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猛的把她带进怀里,“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
他向来霸道,说一不二,苏夕不敢跟他嘴硬,只好委屈自己以商讨的语气道:“我的全勤奖因为无故被戚江殴打而丢了,我是平民,没有一秒钟几百万的好命,我还欠了你一笔巨款,你说,我要是不去兼职我拿什么还你?”
“绑起来。”
戚渊象是没听到她说的话,直接把小包丢在她怀里,继而步伐沉稳的回到床上 ,掀被,躺下,盖上,闭眼,动作一气呵成,看的苏夕眼睛一眨一眨,火不打一处来,“行,我绑上去兼职好吗?”
就算顶着大肚子,也不妨碍我赚钱还债!
苏夕气呼呼的脱了衣服把小包绑上去,这么些天下来,她的动作已经十分娴熟了,也不觉得肚子上多个小包难受,等她绑好再重新穿上衣服,被窝里闭着眼的戚江象是没闭眼一样,适时说:“明天去德国度假,中午我会陪你逛街,在此之前不要出声打扰我。”
去德国!度假!苏夕惊讶的张了张嘴,从来不敢想的事就这么从戚渊嘴里不轻不重吐了出来,让她感觉像做梦一样飘在云端上,良久都没回过神来。
她开心的不是去德国玩,而是戚渊首次提出要和她一起度假,是想弥补蜜月的遗憾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带自己去?
原来……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自己的,还是在意的,不是吗?苏夕望着床上象是已经睡着了的戚渊,眼神温柔的连自己都未曾发觉。
她清楚自己是感性的人,随时会因为某一件事而有情绪波动,也知道戚渊是一个理性的人,任何事情把握得当,但她对戚渊偷偷怀了一点点侥幸,猜测他也许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的冷漠或许代表着的并不是无所谓,而是太在意……
苏夕一厢情愿的因为戚渊的一句话而臆想连篇,浑然不知他的冷漠只是因为他真的无所谓。
在度假和兼职之间,苏夕挣扎了一会终于败下阵来,她安安分分坐在楼下挺着三四个月的肚子,一时无聊便拿起娱乐报看看,表姐说戚江拿报纸砸萤思很精彩,这怎么能错过呢?
那个臭小子差点把自己给强暴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难不保还上房揭瓦。
翻开娱乐报后,她忽略了许多新闻直接找戚江,待看见那活灵活现的一幕,霎时乐开了花,“这个臭小子,觊觎嫂嫂,活该你在公众面前丢尽脸面。”
她含着口里的茶恨不得一口喷在娱乐报戚江的脸上,越往下看她越觉不对劲,下面还有萤思的独家专访,她本不想看,只是不料还会看见这么精彩的文字。
被当街用报纸砸了脸的萤思不但没有在记者面前控诉戚江毫无风度的行为,居然还连带夸起了戚家大少奶奶苏夕?什么温柔闲莞,才德兼备?
“她这是古装剧演多了吗?”苏夕微微皱眉,萤思倒也聪明,知道如果正面得罪戚家一定在娱乐圈也混不下去,只是到底不甘在公众面前丢俩,瞧这话说的也太讽刺了些,戚江刚拿报纸砸她,她后脚就以德报怨夸人家,实在是会做人。
苏夕随手放下娱乐报,她不是什么出名人物,不同于戚江这种家喻户晓的富豪子弟,这种文字对她而言构不成任何杀伤力,反倒是戚江,难怪会气的把自己拐到山顶上去施暴。
她伸了伸懒腰靠在软软的沙发上,一手撑着腰,虽然这个小包戴在肚子上不会太难受,但时间长了也会腰酸,毕竟还是有重量的。
她的小动作被楼上靠在门边的戚渊看见,也许是觉得有些可爱,又或者是嫌弃她太过滑稽,戚渊嘴角微微勾起。
等到了中午,戚渊言出必行带她去了商场,其实苏夕并不需要多华丽昂贵的衣服,她本身买不起,也没有什么场合需要她穿那么高贵,只是这次要去德国度假不一样,她不想给戚渊丢脸。
两人在商场上慢慢闲逛,身旁十多名保镖跟随,阵仗之大使得旁人时不时瞧一眼,也使得苏夕倍感压力,她小声说:“不如我自己一个人逛吧,你也挺忙,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
戚渊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一家顶级品牌时装店,在人前因为要维持恩爱形象,故而苏夕一直挽着他的胳膊,他走哪苏夕就得被动的跟到哪。
戚渊随手指了指架上的几件衣服,打了个响指,营业员立即取了下来拿给苏夕,苏夕只得进试衣间,她偷偷先翻了一下牌子看看价格,看到哪好几个零时,倒吸了一口气,这件衣服她要赚三年不吃不喝才能买的起啊!
坚决不能因为度假而把这辈子的生活都彻底过瘫了!苏夕小心拿起衣服试也没试就出来,往柜台上一放,说:“这几件我都不喜欢,给我几件低调点的吧。”
她有些脸红,营业员真以为她只是想穿的低调些,戚家大少奶奶?谁会怀疑她是穷鬼?可戚渊不一样,他眼皮也不抬就知道苏夕话里的意思,但他也没开口,端着茶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苏夕咬咬牙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衣服,进试衣间立马翻吊牌看价格,一看恨不得打洞溜走。
为什么低调的衣服价格比高调的也低调不了多少?这家是什么国际名牌?为什么一件衣服要十几万!苏夕觉得头疼,偷偷发了条信息给表姐,内容如是:表姐,你快来救我吧,我觉得戚渊可能是想我这辈子都欠他那,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说你出了急事需要我立马过去,快点快点。
她在试衣间里焦躁的等了好一会,外面的戚渊接了个电话,便把保镖留在商场里独自走了,而等表姐信息坐等右等等不来的苏夕只好出去,本来想故技重施,却被告知戚渊有事先走了,让她在这等半个小时。
苏夕松了一口气,把衣服都还给营业员,也不好意思再找什么借口,只说穿着不合身就要走,突然背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全部打包,就当我送儿媳的小礼。”
苏夕有些惊讶的回头,等看见是戚母时,心里立即敲响了警钟,低低叫了一声:“妈。”
戚母笑的很亲和,命人帮苏夕提过那些衣服,又有意无意扫过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说:“一起喝杯下午茶吧。”
戚渊刚走戚母就来,好像专门挖这个空子似的,苏夕就算明知她是只母老虎,也不得不跟她去虎山了,但还是为自己稍微争取了些,说:“戚渊他一会回来找不到我会担心,商城下面有咖啡厅,如果妈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那坐坐吧。”
“当然可以。”戚母浅笑着点了点头,姿态优雅颇有贵妇风范,苏夕只得孝顺的跟在她身旁。
两人坐在咖啡馆里,戚母不知道说了什么,本来还热闹的咖啡馆瞬间一个人也没有,连那些保镖也被请到门外去,苏夕心里有些不安,上次戚江把她推下楼戚母还能说只是个意外,那这次拐到山顶欲行不轨还被戚渊当场逮住呢,戚母会找什么借口来充表面?恐怕是会单刀直入了吧。
“苏夕。”戚母端起茶杯吹了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指甲的钻石上,光芒很是刺眼。
她一开口苏夕暗地里就先吃了一惊,果然是要摊开了说,连称呼都换了。
戚母抿嘴笑了笑,浓浓的烟熏妆下是一双精明的双眼,她喝了口咖啡,声音轻却十分有力道,“你应该很清楚这次的事为什么戚渊没有张扬。”
苏夕垂着眼睛没有答话,她当然知道戚渊为什么没有追究这件事,戚江是他的弟弟,无论两人私下关系如何,表面上都还是兄弟,多少人盯着戚家一举一动,看着他们兄弟两的一言一行,尤其是戚爸,如果这件事情捅出去,不但一家人的貌合神离被揭开,无法维持面子上的关系,恐怕这财产到谁手里也还不一定,像戚渊这种步步为营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毁坏他精心维持的局面。
“相信你也知道,戚渊并不是我亲生的,在戚家,就算他是大儿子,能不能继承家产也要靠你肚子里生的这个是不是儿子,而你认为,我会让你平安生下来吗?”戚母放下杯子握住她的手,重重用了力,冷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我今天找你来是叫你不要张扬那件事吧。”
第八十九章:在游泳池里xx
她话说的直接,连表面的关系都不愿意装,苏夕听的心惊胆战,脸上却不露声色,尽管戚母现在握住的是她伤疤刚愈合的手腕,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那么妈今天约我来是惦记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既然你不打算跟我假惺惺,我又何必再跟你装?
苏夕瞟了眼咖啡,就算自己肚子里没怀,但如果咖啡里有打胎药,而自己喝了肚子还无恙,难不保令人怀疑,她庆幸自己因为太紧张而没有喝咖啡。
戚母看出她的神色,不屑的笑了笑:“你以为我会在你咖啡里下打胎药?这么蠢的事我岂会做?”
想想也是,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苏夕听出戚母话里的讽刺,这些时间她本来就受够了戚江的恶意骚扰,山顶的事都还没过去,戚母就又来欺负她,真当她好欺负吗?她同样冷笑了一下,说:“这么蠢的事妈当然不会做,可二弟却做了不少,如果不是戚渊大度,不计较,这件事如果漏出去被爸爸听到什么风声,就算爸爸怀疑是戚渊漏出去的,也会因为事实而让戚江吃不了兜着走。”
“嘴皮子挺厉害的。”戚母甩开她的手,忽然厉声说:“你到底怎么激怒了我儿子!如果不是你触犯他的底线,他根本不会干这种事!”当戚渊在她面前连消带打说出山顶上的事时,她都不敢相信戚江会这么沉不住气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必然是苏夕做了些什么令戚江无法忍受的事。
原来是为这个而来,苏夕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看来戚江无法生育的事情连戚母都不知道,那个臭小子,连最亲近的母亲都欺骗,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件事苏夕却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一来,说出去必定引起很大风浪,风险也很大 ,二来,这是她可以制衡戚江的唯一把柄,闹的人尽皆知她能有什么好处?三来,一旦戚渊知道这件事,恐怕也不需要她肚子里的假孩子,那她之前所受的那些屈辱跟谁讨回来?
“说!”
戚母猛然喝了一声,眼睛异常毒辣,苏夕看的手一抖,险些把咖啡碰倒,面对这种精明的女人若说不畏惧那是不可能,但若要她在恶势力面前卑微屈服更不可能!尤其是在受了那么多罪之后,她把戚江恨的牙痒痒的,对戚母又能有什么好感觉?她勉强镇定维持平稳的语气说:“我触犯他的底线?只怕二弟这样放荡不羁的人根本没有底线,妈若想知道的话,不如回去问二弟,他愿意说,那您就能明白,若他不愿意说而我此刻说了,恐怕他到时不止会对我施暴,还会找人杀了我。”
如果真如苏夕口中说的这么严重,那到底会是什么事情?戚母对她的不识相也有些意料之中,她眯起眼睛冷冷扬了扬唇,一字一句道:“确实,你和戚渊的人身安全都得注意些。”
苏夕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了当说出这种话,心里咯噔一沉一时没回答,忽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几个保镖鱼贯而入,戚渊大步走来,刀削般的轮廓在灯光微亮的咖啡厅里有着说不出的冷寒,他搂住苏夕的腰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对戚母点了点头,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妈。”
看见他,戚母亦笑的很随和,好像刚才没有疾言厉色过,“公司快要放长假了,准备带儿媳去哪里散心?”
“德国。”戚渊说话简明扼要,象是懒得再多说一句,见过戚母这种嘴脸之后,苏夕也乐的他这么冷漠。
“儿媳怀着孕,是该多哄她开心,孩子才能健康。”戚母优雅起身,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在几人眼里高傲的出了咖啡厅,随即有人替她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她一走苏夕立即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手心都是汗,她摸了摸肚子,心想幸好戚母没来摸自己肚子,现在还是秋天,衣服穿的不多,一摸立即能摸出玄机来,她一个人兀自想着,戚渊瞟了眼咖啡,搂在她腰上的手猛的一紧,“她刚才有没有给你吃什么?”
苏夕摇了摇头,戚渊盯着她明亮的双眼,又问:“她找你干嘛?”
苏夕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戚渊的眼睛比戚母还毒,象是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她抬起头正视他,说:“没什么,就是想挖苦我,不痛不痒的。”
戚渊没答话依旧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苏夕强迫自己和他对视,她知道如果因为心虚而先转移视线,那么就输了,戚渊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戚母绝非那么无聊的人,会因为想挖苦两句而跑到商场来找她?
但除了撒谎又能怎么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戚渊有,苏夕也有,她有自己不能放弃的坚持,也有无法坦白的想法,至少现在,她清楚自己还不能跟戚渊坦诚相待,如果那么做了,就输了。
出了咖啡厅之后戚渊直接把她送回家,苏夕本以为他要走,便自己上了楼,哪料他今天这么闲,居然还考在沙发上看起了新闻。
“你不用忙公司的事吗?”平时不是出差就是加班或者各种活动,怎么这几天总在家里?苏夕有些好奇便问了。
戚渊翻着新闻报纸,端了茶喝了一口,“不用。”
苏夕没有追问,也不好奇他突然离开商场是去了哪里,只随口说:“哦,你好几天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