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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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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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几秒,她艰难的说:“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你想要的,未必不是我想的。”

他的嗓音虽低,但却是温和无比,“你想要什么呢?小曼?”他转而爽朗的轻轻笑下,“是想要我的人还是想要一次的感觉呢?”

唐曼的脸微微一热。

他答的很轻松自然,“小曼,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你想要做的,是一次的报恩,然后你就卸掉了心里的包袱,可是我不是,我想要的,是每天早晨都能看见你甜甜的笑脸,而不是只在明天早晨看见一次,我想要的,是在你心情不好时,把你搂在怀里,亲着你的嘴 唇象安慰一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安慰你,在你生病的时候,我能守在你的身边,你不吃药了,我左哄右哄,或者声色俱下的逼你吃药,而在我不如意的时候,我也需要你能守在我的身边,你安慰我,给我倒一杯热水,从背后抱着我,把手搭在我的身上,垂下来,靠着我,我想要的,是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孩子,一起挽着手互相扶持着过马路,我想要的,是到了老年时,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谈以前恋爱的点滴,这些是我想要的,小曼,这些是你想过的吗?”

唐曼怔住了,突然间泪水一下子冲上来,把她的眼睛迷的昏天黑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娓娓道来这一切,象是已经打好了腹稿,但却是自然的发自内心的话,他不止是和她做了表白,甚至还想到了长远的以后,他的深情让她感到荡气回肠却无比愧疚,她知道他喜欢她,却没想到过他想的这么长远,爱自己又爱的这样深远,他这是在承诺给她一辈子的爱情,而她,的的确确,只是想报一次恩。

她顿时羞愧万分,忍不住在电话这边哭了起来。

李文凯心里也是心痛和不舍,他苦笑,“小曼,我已经过了浪漫的年龄,再说浪漫的话,我也有些汗颜,你问我想不想要你,我告诉你,我真的很想得到你,你睡在另一个房间,我在自己的卧室辗转反侧,好多次都想卑鄙的打开门不由分说的把你抱在怀里,可是我不敢,我真的怕失去你,我怕你会永远不原谅我。”

唐曼几乎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的掉在被子上,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只有深深的哽咽。

他说:“不管你心里想什么,明天你想做什么,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不要人间蒸发,我不会困扰你,也不会勉强你,但是,我会等你。还有,不要哭,我需要看见你的笑脸。”

她难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他不回答她,只是轻声说,“你好好休息,宝贝儿,生日快乐,让我亲你一下,明天我要去广东,等我回来吧。”

没等她再说什么,他放了电话。

唐曼握着电话,哭的肝肠寸断。倒在床上,她把自己深深的埋在被子里象是埋在沙土里的一只河蟹,她陷入了迷潭,而现在已经不能再请求援助。

对不起,她哭着和自己说,我知道你爱我,却从没想过你会想的这么长远。

这一夜,她彻底失眠。反复的想着和他在一起的点滴,突然间,思绪越来越清晰,她终于明白一件事,原来,不知不觉间,爱已经深深的扎根萌芽,在她的心里,他无形的早已占据她的心,她再也摆脱不开他,她爱上了他,如果说对张启轩,是热烈的激情,那么,对他,则是日久生情的真情。

原来,她爱上了他。

早晨时,她睁开眼,拉开窗帘,外面薄雾初现,所有的景物若隐若现,但她微笑,因为她心绪明朗。

她把李文凯送给自己的项链戴上,抚 摸着项链上那两个亲吻的海豚,她轻声说:“你等我。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李文凯早早的到了公司,他简单的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整理看下没有漏下的东西,这才准备离开,今天要出差。

手机来了条短信。

“小说《达芬奇密码》中一个故事里出现了一排神秘排列的数字,顺序是:1,1,2,3,5,8,13,……,请问第八个数是什么?如果你答上来,我就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看着这排数字,略一思考,马上算了出来,给她回复:21

他感慨,爱情就象智力题的折磨,又多么象神秘宝藏的吸引力,把人牢牢的吸引住了,无法自拔。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进了电梯。

电梯往下走,他握着手机,欲拨又止。

如果你答上来,我就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他看着电梯跃跃的楼层,如果你真的出现,我说什么?

他又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有太大的失望,可是,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他不可能不幻想。

电梯门开了,他刚要踏出去,突然人一下呆住了,就象踩到一个悬空的吊桥上,唐曼怎么站在电梯门口?

唐曼按着胸口,站在电梯门口,也正是欲要进来的样子,电梯门忽的打开,他从天而降,她顿时也呆住了。

两人都被对方的突然出现吓一跳,明明的准备好了很多的话,可是突然间一见到心里想见的人,清晰可见,触手可及时,两人都呆住了。

电梯门要关上,他反应过来,一把把她拉了进来。

唐曼掉下眼泪来,她说:“对不起。”

他吓了一跳。

唐曼心酸的无法成言,可是她的话却清晰可闻,她一字一句的说:“我爱你。”

他顿时手都抖了。

唐曼眼圈泛红,但是话说的却无比流畅,“你这个人,行事果断坚决,讲究方法,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不近情理,你做事公私分明,奖赏大度,你在公司里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你做任何事,游刃有余,好象没有什么难办的事。以前我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是纯粹的欣赏和敬重,就好象我喜欢高中时的美术老师,那种喜欢和爱情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不是,我突然发现,你蛊惑了我,我越来越喜欢和你纠缠,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很该死的人?”

他有些感动,没法说话。

唐曼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直到昨天,才明白自己的感觉,原来我也早爱上了你,为什么我不告诉你,因为我真的很害怕,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因为我还是张启轩的妻子,我心里有无数个万一在敲打我,万一张启轩来找我,万一石姨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万一你突然间的发现,我只是个一身臭毛病,不值得喜欢的女人,万一你并不是这么的爱我。……”她泣不成声。

他感慨了,伸手搂过她,“傻丫头,没有这么多万一。”

她还是哭,“可是,可是我这样做,是不是很不要脸?”她羞愧的抬起挂着眼泪的眼问他:“我还是别人的妻子却这样的勾引了你。”

李文凯低下头,手指擦去她睫毛上的泪,“好了,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我没能克制住自己。”

唐曼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两人紧紧的拥抱,直到电梯打开,进来的人一声惊呼,“李总监?”

唐曼赶紧挣开,是李文凯的同事,他也十分不好意思,对着两个同事又惊讶又尴尬的眼神,他慌忙拉唐曼出去。

司机早把车停在了办公楼下。

上车后,他把唐曼还紧紧搂在怀里,唐曼也靠着他,想起又要好几天看不见他,她心里是万分不舍。

他吻着她的额角,轻声和她说:“我真是小人。昨天晚上我浪费了一晚上的大好时光,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迫不及待,我真的不应该故意虚伪。”

唐曼脸红的象个红红的气球,但心里却是满满的愉悦。

她把手放在他手里,认真又感慨的和他说:“我爱你。”

李文凯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一个非常满足的,欣慰的微笑。

“唐曼。”他暗自和自己说:“等我回来,我也一定会把我的事处理好,给你一个最好的交待。”



正文 72



同事把唐曼的手机交给她,“唐经理,你的手机落在了厨房的手盆上。”

她赶紧接过来,发现上面有两条短信。

“主语,动词,形容词。”

唐曼呵呵笑下,其实在她印象里,觉得李文凯不是一个喜欢甜言蜜语的人,不过,有时候两人之间这种文字游戏还是非常好玩能调节气氛的,他毕竟年长她十岁,他清楚女人喜欢被爱的感觉,也知道怎么去疼一个女人,所以,经常的简单的一句话能让她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她略一思考,回复,“我,想,你,水深火热。”

给他发短信:

她:我们认识有十个月吗?

他:离陈奕迅的‘十年’还有很远。

她:其实我好想和你见一面。

他:距离我们上一次说话已经有九个小时。

她:有时候你叫我傻丫头,其实我听了还是很开心,就象个白痴一样的开心的笑。

他:不要笑的太大,因为你有一颗牙不能见风。

她:我知道你忙。

他:你只记得带伞就好,听说今天和明天都有雨。

她:我们都得变老。

他:变老了你就知道什么是无奈。

她:你说要我好好努力,我便真的听从你的话。

他:其实那个没心没肺的你挺好的。

她:你说的话我都会认真的记下来,好好工作,按时吃饭,那个来了的时候,不要吃辣的和冰的,也不要吃木耳。

他:后来的我也不记得了。

她:唉,过了今天,又是一天。

他:唉唉,过了一个小时,又是一个小时。

她:一起吃饭,聊天,谈心,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生命在于运动。

她:其实我特别没有良心。

他:其实我也不是个东西。

唐曼合上手机,才发完一条短信,又忍不住的想再给他发了,真想此刻就在他的身边,她甚至都后悔了,早知道就由了他,任他给老板打电话,把她放假了,她愿意陪着他,哪怕,她脸红了,哪都不去,一整晚的陪着他。

李文凯出差了几天了,两天了吗,怎么感觉好象有两个星期这么久,她泄了气,还有好几天他才能回来。她几乎想的等不及过几天才能看见他了。

可是,令她意外的事,马上又来了。

下班后回家,她打开一个好久没用的邮箱,惊愕的看到好几封邮件。

原尾一纪。

是他?唐曼感到意外,这个日本男人竟然还记得给她发邮件,记得他回日本后还给她来了几个邮件,后来她和张启轩恋爱又闪电般结婚,她礼貌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他无奈的祝福,“唐曼,我本来是满怀信心的追求你的,张启轩是我的介绍人,结果最后我却成了你们的介绍人,唉,人生真的很狗血。”

她一封一封的看下去,最近一封是在半个月前。

“唐曼,你还好吗?虽然你和启轩结婚了,但是,我还是很想念你这个朋友,这样单纯的想念你,不过分吧?可是从你结婚后,你就再没有给我回过邮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制造了无数个非人为的设想,被盗了,被攻击了,密码忘了,或者,你厌烦了我,等等,或者,你根本就不记得我了,可我依然记得你,我记得你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象我的妹妹樱桃小丸子,我还记得你有很俏皮的话语,象我的弟弟蜡笔小新,另外,你还有很勇敢的性格,象我的兄长星矢,呵呵,这些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回一封信,我下个月会到中国去,如果你收到我的信,愿给我回一封的话,我的电话是……。”

唐曼不由的在脑子里细细想这个人的模样,觉得收信不回对老朋友也实在不公平,她终于给他回复。

“原尾先生,您好,惭愧之极,我忘掉了这个邮箱,所以不负责任的把你也搁浅在了这个角落里,非常抱歉,我现在不在青岛,我在上海,我一切安好,谢君挂念。”

没想到才只到晚饭时,她就收到了原尾的回信。

“小曼,万分巧合,我正是去上海,三天后,我会降落在虹桥机场,非常渴望与你见面,你愿意见我吗?请给我你的电话好吗?”

三天?她意外,这么快?

思忖一下,她终于回复:“人生三大幸事之一,他乡遇故知,我亦盼与老友相见。”她在邮件里留下了自己的手机。

因为李文凯不在,她去李家陪李老太。

李老太是什么书都愿意看上一点,今天她给李老太读的是金庸的《天龙八部》,正好讲到段誉的生母,刀白凤红杏出墙,和落魄乞丐私通结果怀了段誉那段。

李老太听的津津有味,突然她也想起什么,她问唐曼,“小曼,你怎么看这个女人呢?自己的丈夫有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所以她一时报复,也去找了另外一个男人,你是怎么看她的呢?”

唐曼想下,“我不喜欢她的这种做法,如果没有爱,却做了肉体上的背叛,那和精神上的背叛一样不可原谅。”

李老太顿了下,她问:“你爱文凯吗?”

唐曼脸一热。

李老太伸过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小曼,你和文凯的心事我都看在眼里,你们两情相投,这原是件好事,可是,你现在还是别人的妻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算我是一个开明的人,我也不能接受女人做违背道义的事,如果你真的爱文凯,你就去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吧,你处理完自己的事,我张开双臂等着你。”

唐曼低下头,心里是苦涩的感激,“谢谢您,石姨。”

李老太的话字字珠矶,却是重如千斤的敲在她心里。

是该解决自己的事了。

她非常的心虚,她想起了张启轩从手术室出来的那天,他虚弱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指,看着她,眼里有朦胧的泪,他伸着手指,示意她,我和你,两个人,我爱你。

她掉下眼泪来,如果我和你的相遇是人生戏剧中的一幕,那么我可以找出原稿来把你一笔划掉吗?不,没法划的掉。

她很难过,分开八个多月,虽然知道他恢复了健康,但她没有直接的问过他的消息,她是一个多么残忍甚至不负责任的人。他说了,我爱你,无论如何,他有回头的意向了,她却恬不知耻的爱上了另一个人,如果她象乌鸦一样张开嘴和他说这件事,张启轩会怎么做?整个张家又会如何看待她呢?

她抱着自己的头,难过的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从来都是鄙视偷 情出轨的人,却没想到有一天她自己也会*刀主罚,哦,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部门是可以管理人生的?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自己包裹在幼儿园,重新混一次再出来。

再胡思乱想,时间也要过,三天后,当原尾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真真切切的有些欣喜。

他来的时候,唐曼还在班上,不能离开,所以他直接到了唐曼所在的西餐厅。

她正在吧台整理当天的餐单,有人叫她:“唐曼?”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很阳光的男人,个子一米七八,体重约150斤,健硕的身板,古铜色的皮肤,她笑了。

今天本来外面有些阴天,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进来,天就晴了。

原尾向她张开双臂,“小曼。”

唐曼也不介意,她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和他拥抱一下。

她把原尾引领到一个稍安静的优雅靠窗座位,坐下来后,她称赞他:“你的中国话说的越来越地道了,还有,你的人也是越来越帅了。”

原尾也由衷的赞赏她:“你也真让我意外,没想到分开才一年多,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转变,你剪短了头发,不过现在看起来更好。非常合适你。你比以前成熟了。以前你是青苹果,现在你是红苹果。”

唐曼微笑,“我也发现了一件事,我的心脏承受力是越来越强,以前当别人夸奖我时,我会不由自主的脸红,但现在当别人夸奖我时,我会得意洋洋,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厚脸皮?”

两人哈哈大笑。

聊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和启轩联系过,没想到才一年多,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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