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暖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东偏南的方向,走八百米就能看到了。”
走八百米,那岂不是要十多分钟?
温蔓不疑有他,点头露出笑容,“谢谢。”
然后转身就朝唐乐乐等她的方向去了。
唐宁暖看着她的背影,才转过身绕到帐篷的后面,她有些不放心的望着一脸淡定的男人,“这样做真的会有用吗?”
顾泽淡淡的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很阴柔,“你不是说唐乐乐的方向感不怎么样吗?”
“是,只比路痴好那么一点,远远低于普通人,但是她很警惕,未必会走很远。”
“温蔓会弹琴会画画,但是在数字方面,或者比如东南西北,左右上下,她很容易迷糊,”他低头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道,“你着什么急,现在战墨谦看唐乐乐看得很紧,你下那么一次手不成功正常的很,再者说那小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你真的会帮我,”唐宁暖狐疑的看着他,冷冷的道,“而不是会趁着这个机会给我使跘子让墨谦彻底跟我闹翻?”
顾泽懒懒的笑,英俊温和的眉目很是俊朗,唯有那双眼睛里偶尔闪烁着阴鸷,“我要是这么做了,你以后岂不是看都不会再看我一眼?”
唐宁暖的目光冷淡而倨傲,“你是因为娶了温蔓攀上温家这门亲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你现在这样利用她就一点都不心虚吗?”
顾泽好毫不在意的笑,“我为什么需要心虚,娶了她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多便利,她带给我最多的是金钱权势,而这些我能以无数倍返回给她,至于爱情,她既然给不了我爱情,那我也不会多此一举。”
他娶温蔓,只是因为她最适合,无关爱情。
甚至更多一点的像唐乐乐在鬼堡所说的那般,虽然也许不会改变最直接的结局,但若不是她当初的一点小心机,他未必会以那么糟糕的方式和宁暖结束。
唐宁暖没有再多什么,他们不适合在这里待上太久的时间,“好,我暂时相信你,但是顾泽,如果你只是为了挑拨离间,那我也保证你所有的心思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知道顾泽这个男人心细如发心深似海,真的玩心计她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如今……她需要他的帮助。
战墨谦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唐乐乐居然没有在帐篷里等着他。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又撺掇到哪里去了?!
有了在鬼堡她失踪两次的经验,战墨谦现在一没看到她的身影就担心她是不是又出事了。
昨晚之所以那么大发雷霆,也有这上面的原因,他半夜醒来发现她不见了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结果找出去就看见她和安白在那里聊天,他能不火吗?
妈的,难道他一不看着她她又去找安白了?
战少一把将手里的面包和水往帐篷里扔,怒气冲冲的朝着安白的帐篷方向走去。
安白刚刚吃完他早餐,正在收拾碗筷,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战少杀气腾腾的冲过来了,那表情和当初在鬼堡来他的房间捉奸如出一辙。
他难道还想来揍他?
“唐乐乐呢?”战墨谦高大的身形立在帐篷外,冷冷的看着他。
如果再让他捉到唐乐乐在这里,他今天非把这只花蝴蝶给揍残。
安白此刻异常愤恨这男人揍了他的脸,害他现在想露出个冷笑的表情都露不出来,“她到底是你媳妇还是我媳妇?次次不见了都来找我要人,你干脆把她放在我这里养着算了,我保证不会弄丢。”
“你嫌你昨晚挨的揍不够多?”战墨谦冷冷的看着他,不耐烦的道,“她到底在不在这里?”
“你看到这里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了吗?”就这么大的一个帐篷,乐乐要是在这里他能看不到吗?还在这里跟他废话了一通,“她怎么又不见了?你到底会不会看人?”
唐乐乐不在,战墨谦也懒得跟他废话了,转身就大步的离开。
死丫头又到哪里去了,战少的心头窝了一团火,这次找到她不好好教训她一顿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战少围着这几个帐篷转了两圈,也没有看见唐乐乐的影子,脸上愈发的阴鸷,就这么个沙漠里她也能失踪?
时间越长……他的心思开始焦虑起来。
远远看见路唯一和手下的摄影师在讨论什么,他大步的走了过去,“有没有看见唐乐乐?”
路唯一困惑的摇摇头,“没有啊,她不在帐篷里吗?”
“没有!”男人的眉头用力的皱着,语气极冷,“我找了一圈了,没有看到她。”
“战太太还没有回来吗?我刚刚看到她往东南方向走了。”
战墨谦脸色一变,“她去那里干什么?!”跟着厉声朝说话的工作人员吼道,“你看到她一个人离开,不知打阻止她吗?这种地方你看着她一个人乱跑?!”
工作人员被他吼得胆颤,磕磕盼盼的道,“我以为她只是去方便,所以没有在意……不知道她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
这怎么能怪他们呢?这种沙漠里也没什么能上厕所的地方,所以当然只能走远一点,好在这地方的虽然是沙漠,但是地势并不平坦,高高低低的丘陵,可以作为遮掩。
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他去车里拿早餐,到他回来又绕着所有的帐篷找了足足两圈的时间,这已经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她怎么会还没有回来?!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发火,迈着大步朝工作人员说的方向走去,薄唇紧紧抿着,一双眼睛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就该在她的身上装一个雷达,一没有人看着就到处跑。
路唯一有点不放心,低声吩咐身边的两人,“跟着战少,先一起把乐乐找回来再说。”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找不到人了,真是让人不省心,路唯一捏着眉心,有点头疼。
季昊刚一出来就看到战墨谦大步的朝着那边的山丘走去,不由靠了过来问路唯一,“他又怎么了?脸色难看得跟什么似的?”
难道昨晚跟唐乐乐差价,现在还没和好?大男人要不要生气这么久?
路唯一扶额,“乐乐好像是去那边方便,但是现在还没有回来。”
“多久了?”在沙漠里不见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知道,但是看战少的表情时间不短了。”
季昊皱眉,脸色有点严肃,“我去跟他一起找。”
路唯一点点头,没有反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在鬼堡里都只是虚惊,可不要真的出什么事才好。
唐乐乐有些迷茫的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她走错地方了吗?为什么没有看到温蔓说的水池?她应该走了不止八百米了吧?
她虽然方向感不是特别的好,但是勉勉强强还是可以分得清东南西北啊,难道又弄错了?出发前温蔓说是这边没错啊。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没看到水池?
唐乐乐咬咬唇,举目都是遍地的黄沙,高低不平的山丘让她连他们帐篷停留的地方都看不到了。
她双臂交叉护在自己的胸前,心头慢慢的渗出不安,算了不找了,她还是回去吧,万一走丢在沙漠里她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这样想着,她才猛然一慌,回去的路是走哪个方向?
坑深130米:是唐大小姐告诉我在那边的
战墨谦立在地势最高的山丘上,黄沙四起,到处都是一片赤果果的,充斥着死亡之海才有的荒芜和寂静。
季昊皱着眉头走到他的身边,脸色不同于以往的不正经,有几分难得的严肃,他低低的道,“墨谦,这边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再往前面走的话恐怕会和大部队走散的。”
他们没有进入沙漠腹地,因为再进去的话很难保证他们能够什么都不发生的走出来,不过是一个节目,还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险。
战墨谦的大衣风沙漠的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张英俊完美的脸如同结了冰一般,轮廓冷硬到极致,眼神幽暗而深不见底,“季昊,唐乐乐的方向感比一般人差很多,就算是在长满路标的街上她也得小心翼翼的确认几次才能不会走错路,如果真的走远了,她会不知道怎么回来。”
在荒无人烟的沙漠,没有路边,没有方向参照物,她更加没有受过野外生存的训练,一旦脱离了她能辨认的范围,她就像一只被扔进陆地上的鱼,只能等着被晒死。
季昊听着他平静的语调,不由暗暗的心惊。
这事可大可小,但是如果唐乐乐真的走丢了……
他是不知道一直喜欢唐家大小姐的墨谦为什么最后会取了唐家三小姐,但是从昨晚他的表现可以明显的看出来,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无法估测。
比他以为的要深得多,甚至,可能比墨谦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我们先回去,动员大家一起过来找?”季昊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连他自己也清楚这个建议有多行不通。
他们这一群人不可能走散了四处找人,到时候人找不到不说,还有可能惹出更多的麻烦。
战墨谦抿唇,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就朝着后面的帐篷大步的走去,季昊想也不想的跟在他的身后。
路唯一一见他们回来就马上迎了上去,“怎么样?找到乐乐了吗?”
战墨谦径直从她的身边走过,半句话都没有说。
没有找到?难道乐乐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季昊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乐乐没有找到,她可能走得太远了,墨谦说她没什么方向感,有可能走丢了。”
方向感不好?路唯一震惊的睁大眼睛,“她看上去很机灵啊,怎么会方向感不好?”
季昊无语的看她,“方向感不好这种东西是天生的。”
“那现在怎么办?”路唯一紧张的问道,沙漠可是比鬼堡更加可怕的地方,一个鬼堡掀翻了也就那么点地方,沙漠可是无边无际的。
季昊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很沉重,“如果他媳妇儿真的出什么事了,你上面再多的领导也会被他给掀了。”
他太了解墨谦的脾气了。
温蔓睁大眼睛看着战墨谦笔直的朝着越野车的方向走去,刚才她已经从工作人员的议论中听出了一点,他们好像在说乐乐失踪了?
她一见战墨谦就连忙小跑了过去,“战少,乐乐不见了吗?她不是去找水池了吗?怎么会不见呢?”
战墨谦的脚步猛然顿住,他回头望着她,面容冷峻,“她去找水?水池的方向不在那边,她怎么会去那边找?”
温蔓像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怎么会不是那边呢?唐大小姐告诉我是在那边的啊。”
他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冷厉起来,“是你告诉唐乐乐那边有水池的?!”
温蔓被他的模样吓到,“是……是的,乐乐问我那个水池在哪里,我回去问顾泽的时候遇到了唐大小姐,她告诉我是在那边,所以我告诉乐乐是在那边。”
唐宁暖?
战墨谦一双冰冷的眸里落下杀意,“她的帐篷在哪里?”
温蔓隐隐感觉到发生什么事了,伸手指了指错落分布的帐篷的其中一个藏青色的,“那是唐大小姐的帐篷。”
战墨谦半点犹豫都没有,笔直的转了方向朝那边走了过去。
温蔓的心脏抽紧,因为担心乐乐,所以也只能跟着他过去。
唐宁暖像是正准备出去,正掀开帐篷的帘子,一只大手突然从天而降,猛然的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她抬头,看着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双墨色的黑眸深深的盯着她,里面跳跃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和幽暗的火焰,“唐宁暖,是你骗了唐乐乐让她走错了方向?”
他看她的眼神,掐着她的手的力气,都好像只要她一点他马上会杀了她。
唐宁暖咬唇,她不是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狠戾的模样,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尤其更可笑的是,居然还是为了唐乐乐。
她皱了皱眉头,声音很冷,波澜不惊的道,“我骗唐乐乐?我今天跟唐乐乐连话都没有说过,我怎么骗她?战大少,你现在想讨好你的新欢,也不至于要这样来冤枉我?”
战墨谦冷冷的道,“是你告诉温蔓水池在那边的,南不是你在故意误导温蔓,让唐乐乐走错了方向么?”
唐宁暖嘲讽的看着她,毫不含糊的反驳道,“我误导温蔓?她问我的时候她又没有告诉我是唐乐乐要过去,我怎么误导她?”
战墨谦眯眸,冷冷的盯着她,“温蔓跟唐乐乐没有任何的恩怨,但是你恨她入骨。”
唐宁暖一下就睁大眼睛,像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上露出浓浓的愤怒,“战墨谦,不管怎么样我也跟了你那么长的时间,你现在宁愿相信一个陌生的女人却要来怀疑我?”
他的语气很淡漠,“你跟过我再长的时间也一样,你看唐乐乐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唐宁暖,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清楚。”
唐宁暖重重的一震,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为了害死唐乐乐不惜骗温蔓,”她嘲讽的看了温蔓一眼,“好,就算我想唐乐乐死,我能误导温蔓骗唐乐乐的前提也得是我知道是唐乐乐要过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现在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温蔓一直在旁边听着,终于忍不住愤怒出声了,“分明就是你告诉我水池在东偏南走八百米,不是你误导我乐乐怎么会走错?!”
她现在才知道,她告诉乐乐的方向居然是错的。
唐宁暖不屑的看着她,“你确定我告诉你的是东偏南吗?我说的是西南方八百米!”顿了一下,她又嘲讽一笑,“顾太太,你是真的听错了记错了,还是想借刀杀人报复我?”
“你胡说!”温蔓愤怒得眼睛都红了,“我怎么可能害乐乐,你不要乱冤枉我!”
“现在到底是谁在冤枉谁?”
“够了。”战墨谦没工夫听她们在这里争吵,“我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们护咬,你们现在最好祈祷唐乐乐她没事,否则。”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眸里一片冷漠,已经是危险的意味十足了。
唐宁暖看着男人大步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心里那股刻骨的恨意。
“唐宁暖,你告诉我的分明就是东偏南,你为什么骗我?!”温蔓极少有这么愤怒的时候,此时几乎气得发抖。
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是唐宁暖说话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俯视,语气的轻视更是不加掩饰,“温蔓,你质问我之前有没有反思过你自己?你到底有没有听错或者记错才会传达错误。”
“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听错记错?明明就是你……”
“是么?”唐宁暖淡漠的打断她的话,“你一直觉得我跟你丈夫有什么,每次我提到顾泽你都心神不宁疑神疑鬼,刚才我不过是说顾泽去找路唯一有事了,你是不是就在想为什么顾泽的事情我会知道?”
心事被说中,温蔓的脸色一白,不由的后退了两步。
难道刚刚真的是她想其他的事情去了,所以才分神记错了?怎……怎么会呢?
“阿昊,”战墨谦坐进军绿色的悍马里,车门打开着,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里点燃着一根烟,沉沉的叫着季昊的名字。
季昊听到他的声音连忙走了过去,“你要开车去找唐乐乐?!”他惊愕看着战墨谦手里烟,这个男人很少碰烟,除非在心情极差的时候,才会借助抽烟抑制心情,阻止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他豁出去一般的道,“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不用了,”战墨谦淡淡的到,眸色很深,“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跟我一起去。”
“可是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不然要秦轩或者翟亦城跟你一起去?”
战墨谦冷笑一声,“秦轩有把柄在我的手里,叫他跟我一起去指不定到时候在背后捅我一刀,翟亦城那样的贵公子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还得腾出一只手来照顾他,让他们跟我一起去都是累赘。”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头用力的吸了一口,淡淡的道,“我的女人是我自己的责任。”
坑深131米:此生最爱,没有之一
季昊深知这男人的性格,他下了决定的事情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战墨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