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闭,她一脚跨了出去,钻心的疼痛蔓延整个小腿,她痛的整张脸都扭曲了,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转,但最终还是没有掉下来。
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拖着自己的受伤的腿往路上走去,摔了腿,就算她跑出唐家的别墅,如果没有遇到计程车,她就是翁中的鳖,跑的机会都没有。
她拖着自己受伤的腿,也不管那一阵一阵的钻心的剧痛,牙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脸都痛白了一阵刺眼的车灯打了过来,唐乐乐心里一喜,马上抬眸看了过去,然后等那辆朝着她徐徐开过来的车跳进她的眼帘,她原本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立刻变成了惨白的颜色。
黑色的轿车,在淌着月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冷贵。
她认得这辆车,迈巴赫,这是战墨谦的车。
坑深065米:他救了她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唐乐乐下意识的想后退,但脚上的疼痛和心底的绝望让她移不动一步。
也是,她跑什么跑?她跑得出唐家,也跑不出京城啊。
战墨谦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视线在她受伤的腿上扫过。
勾唇,笑得意味不明,不知道是微笑还是嘲讽,“反应还挺快。”他瞅着她的腿,淡淡的道,“把自己的腿摔断,你是想爬着离开吗?”
唐乐乐差点把自己的唇咬出血,也不说话,狠狠的瞪他。
“我早说你在唐家找人嫌,还要厚着脸皮留下,”他哼了一声,直接在尖叫声中将面前的女人扛到肩上。
唐乐乐恼羞成怒,委屈得不得了,“战墨谦混蛋,妈的我自己走,你把我放下来!”
全都是人渣!
战墨谦微怒,低吼,“老子没时间跟你耗,闭嘴。”
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他将女人扔了进去,“你敢出声或者弄出声音我保证你比落到绑匪手里还惨。”
居然把她仍在在后备箱,唐乐乐忍无可忍,大声的怒吼,“战墨谦你还是不是人?”
他就算要拿她去换人,妈的他扔她在后座也好啊,锁死车门她照样跑不掉,他当她是货物吗?
男人听到了声响,不耐的将她的车塞进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盖。
转身,走到车门旁,别墅的大门被打开了,十多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里面倾巢而出。
一见战墨谦,立刻跑了过来,“战少,您有没有看到三小姐出来?”
战墨谦手扶着车门,淡淡的开口,“没有。”
“难道已经跑掉了?”问话的人喃喃自语,跟同伴对视,然后迅速的做出决定,“通知别墅的人三小姐可能还没离开,我们一半在别墅周围找,另一半调查十分钟内在这里出现过的出租。”
“马上,三小姐身手很好,小心点。”
“是。”一声令下,所有的保镖都作鸟兽状迅速散开。
“战少,老爷正在书房等着,您赶紧进去吧。”
“嗯。”
唐乐乐被关在后备箱里,最终还是选择咬着牙不出声,腿上的痛一阵一阵的,她的额头上很快布满了冷汗,连后背的衣服都染湿了。
她不知道战墨谦想干什么,如果他想用她换唐宁暖的话,直接把她交给唐天华就可以了,把她锁在后备箱是几个意思?
等她被捞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只知道战墨谦开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车才停下来。
战墨谦打开车盖,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一张脸白得不得了,唇瓣被咬出血,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绝望无声的气息。
俯身将她横抱出来,小女人在他怀里僵硬得不得了,一双眼睛动了动,打量着周围,最后怯怯的看着他,“这是哪里?”
这样小白兔一样的神色,实在让人很难想象她逼婚时嚣张得让人冒火的样子。
坑深066米:你不去找唐宁暖吗
地下停车场,很安静,她突突的跳着的心跳终于慢下来了一点,没有其他人,她以为他直接把她送去给绑匪换他心爱的女人。
战墨谦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想带你去哪里?”
说完,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抱着她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唐乐乐呆呆的,怔怔的看着男人的侧脸,手指攥得紧紧的,好半响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墨谦哥哥,如果你肯放过我,那就让我走好不好?”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把她从唐家带了出来,是不是说明,他没有要用她去换唐宁暖的打算?
战墨谦停住脚步,垂眸冷冷的看着她,牵起的唇角都是嘲弄,“唐家要捉你,你躲到哪里他们会找不到?”
她的瞳孔微微的扩大了一点,的确,唐家要在京城找一个人,只是时间的问题,她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她压根没有地方躲。
她逃,只不过求生是人的本能。
她张了张唇,没有再说话了。
她没想到,战墨谦居然把她带到了一套公寓里,不是很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得很温馨,连屋子里的灯光都是柔和的橘色。
除了那栋超级豪华的别墅,战少名下的房产还真不少。
她被放置在沙发上,似乎是顾虑她的伤,男人的动作很小心,她甚至有种被呵护的错觉。
她看着他从沙发前的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箱,打开,里面摆着全套的药水,绷带,跌打类的药。
战墨谦将她的裤子推了上去,露出她摔伤的腿,眉头皱得紧紧的,俊脸面无表情,“唐慕凡教你翻墙的时候不要忘记摔腿?你怎么不干脆一点摔断算了?”
那话里的嘲讽,唐乐乐不高兴,“关我哥什么事,我哥很厉害的,是我没用。”
谁都不能诋毁哥哥,他也不行,他救了她也不行。
“教得出你这种妹妹的哥哥能有什么用,连逃跑都不会。”男人嗤笑,很不屑。
唐乐乐正准备反驳,却见男人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去,半跪在茶几边的地毯上,低着头将药水小心的倒在她的伤上。
唐乐乐彻底的怔住了,所有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他的侧脸,英俊而沉静的,专注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腿上的伤上。
她眨了眨眼睛,一丝一丝的抽痛席卷她的心脏,腿上的伤痛仿佛全都撤离,只剩下心上不那么明显,却无法忽视的如针扎一般的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疼。
“只有24个小时,你不去找唐宁暖吗?”他怎么还会有时间耗在她的身上。
“我已经派人去查你哥得罪过的所有的黑道的人,好在他年纪小在任的时间不长,等结果出来再想办法。”
唐乐乐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那么一股蔑视的劲儿。
她轻轻的笑,“为什么救我?让唐天华拿我去换唐宁暖,不正好随了你的愿吗?那你也不用被逼着跟我结婚了。”
坑深067米:不要对我好
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
她知道,全京城能在唐家的搜索下藏着她的,只有他战墨谦一个人。
他用绷带将她的伤绑好,冷漠的道,“我不会跟你结婚。”
她看着自己被包扎好了的腿,上次他为了唐宁暖眼睛不眨的拧断她的手腕,今天却帮她的治腿。
他真的很矛盾。
“这是我的房子,你暂时住着,没有人会找过来。”他从小打架,后来又是常年在军队生活,治疗这种摔伤对他来说自然是小意思。
唐乐乐伸手摸着自己腿上的绷带,看着男人已经站起来的背影,喃喃的道,“战墨谦,我不懂你。”
男人准备离去的步伐顿住,他头也没回,淡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不必懂我。”
连他自己都无法去深究的东西,他不需要她懂,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必懂。
战墨谦暗了眸,将茶几上的医药箱收起来,然后走到窗边,将窗帘全都拉了起来,客厅天花板上的灯也熄灭了,只留了沙发转角处的一盏小灯。
卧室,客房,总是这套公寓里所有的床帘和灯都灭了,只留了照域面积小的台灯和床头灯。
唐乐乐扶着沙发和墙壁,艰难的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丫的腿摔了真特么疼,战墨谦关了灯出来就看到他一瘸一拐满脸扭曲的一步步的走着。
当即拧着浓眉,相当的不耐,“唐乐乐你给我老实点,瘸了就别给我乱动!”
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脸色难看态度恶劣,却还是绕开了她的伤。
“哦,”她在他怀里乖乖的应了,昏暗的光线,这样煽情的动作,她的心仿佛被蚕丝缠住了一般。
还是这么容易啊——
对你太差的人,突然对你好一点,她就是这样的受宠若惊,仿佛过往的伤害都不存在了一般。
她被放在床上,唐乐乐揪住他的衣角,低低的出声,“不要对我好,”她重复着说,“战墨谦,不要对我好,一点点都不要。”
唯有这样,她才能在无畏于任何,哪怕从一开始就输了,她也希望,不要输得太惨。
几年前,哥哥曾经说,她的爱是偏执。
而偏执的爱着一个人,就是只管爱下去。
她知道,如果不是哥哥出事,就算撞得头破血流,她也许都只会继续偏执。
而现在,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逼他结婚,让哥哥得到照顾。
他们如今的关系,已经不再适合有任何的温情。
男人墨色的眸中划过深深的晦暗,一闪而逝,他伸手扣着她的下巴,“哦?还是你比较希望我把你给唐天华?”
唐乐乐僵了一下,连忙乖巧的笑,“战少,我要睡觉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他走?
脑海中突然想起他下车的时候她看到他时的表情——跟见鬼了似的。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她不以前不是很喜欢黏着他?
她不是处心积虑的想嫁给他?
现在这副卖乖却疏离的样子是装给他还是还是什么意思?
坑深068米:你会把我交出去吗?
可是他确实有种感觉,她这么乖巧,是因为她害怕他把她交给唐天华。
不然怎么说人性本贱呢?她缠着他黏着的时候他总嚷嚷着烦,不是横眉冷目就是没一句好话,她只要稍稍表现出一点不吵不闹的疏离,他就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可惜男人的神经太粗,或者说,是潜意识刻意的忽视和排斥,有些事情等他想清楚,已经来不及挽回。
直到他身上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默,战墨谦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回避,直接接了电话,“怎么样?查到了吗?”
他很冷静,唐乐乐曲起膝盖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看不出慌乱,如运筹帷幄的帝王,从容淡定,仿佛没什么会脱离他的控制。
她淡淡的笑,也许他只是觉得,救唐宁暖,根本用不到她吧。
“我们整理了唐慕凡当年处理过的关于黑道纠纷的案件,大约两百多起,其中势力大的组织性的有五十多起,排除坐牢,判刑,和其他不算严重的,有五起在火拼中损失严重,其中五年前有一个贩毒组织在东郊交易被当场抓获,对方拒不投降——”
禀报的人似乎顾虑什么,顿住了,战墨谦眯眸,“他做了什么?”
唐慕凡的行事作风他再了解不过了,那个男人做事只管结果不在乎过程,什么卑鄙无耻的段数都使得出来,他当初那么大的势力,若不是得罪的人太多——黑白两道,怎么会轻易垮台。
“他抓了对方几个头目的妻子儿女……”
战墨谦低咒,抓对方的妻子儿女威胁,到底谁是白道谁是黑道?那混蛋也真做得出来。
妈的,他不混黑真可惜了。
战少将自然没想到,他果然一语成谶,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男人的声音变低变冷,“唐慕凡还真的杀了他们?”
以他的了解,对女人跟孩子下手,那不是唐慕凡的作风。
“没有,”对方继续道,“因为那几个贩毒的头目准备投降,结果发生了内乱,而那几个人的妻子儿女都被乱枪打死了。”
虽然不是唐慕凡动的手,但终归是因他而起。
战墨谦一只手插进裤袋,声音变低,听似淡漠,嗓音里压着极深的阴鸷,“查到他们在哪里了吗?”
“还没,战少,我们需要时间。”
战墨谦眯眸,沉沉的声音压在人的心头,“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十五个小时。”
“战少,”对方犹疑了一下,才试探性的道,“不如找唐三xiao姐配合一下,先把他们引出来再说,只要他们出来了……”
战墨谦眉目一沉,抬头看了坐在床边惴惴不安的女人,冷声打断,“去找人,”他忽然心念一动,“去东郊,看看那里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如果是对亲人念念不忘,若是想报仇,可能就会选择当年出事的地方。
“是。”
战墨谦挂断电话,才发现唐乐乐已经缩进被子里了。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仰着清净的脸蛋,头发落在眼睛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却弯着唇角,“如果她真的要用我去换,墨谦哥哥,你会把我交出去吗?”
坑深069米:别动,别出声(加更)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爱笑,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宁愿看她哭也不想看到她笑。
几年前她追着他跑的时候,这个圈子的人公认唐乐乐虽然长相比不上苏绾和唐宁暖,但那副笑容却是极其招人喜欢的。
像是阳光下的碎钻,熠熠生辉。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容变成了伪装?
他一下就失了神,声音沙哑,“不会。”
卧室里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床头亮着橘色的灯光,不亮却十分的柔软,空气里似乎还有男人低低的带着沙哑的嗓音。
不会。
真的不会吗?
她侧身,脸蛋埋进枕头,唇上维持着浅浅的笑容,安稳的进入了睡梦。
这是她从美国回来到现在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了。
唐乐乐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直到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身上,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浅浅的笑。
瘸着一只腿,拉开窗帘,一夜好眠让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异味,昨晚打了一架,还被关在后备箱里那么长的时间,想了想,还是决定洗个澡。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唐乐乐小心的褪下身上的衣服,将一只腿搭在浴缸的边缘上,然后整个身子泡在温热的水中。
正细细的洗着自己的身子,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唐乐乐一惊,还没做出反应,浴室的门徒然被人撞开了。
看着从天而降一般出现的男人,唐乐乐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自己的胸部,磕磕盼盼的看着脸色黑得跟阎王一般的男人,“怎……怎么了?”
她在洗澡啊,战少不懂男女有别的常识吗?
然而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已经迈开长腿跨着步子走了过来,眸色极深的盯着她的身体,伸手就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战墨谦!”唐乐乐惊叫出声,瞳孔睁到最大,“你干什么?”
他不会是真的色急攻心,一大早就来找她那啥啥的吧?据说男人早上的精力都比较旺盛。
这个念头一掠过,她立马就想开骂,怒极攻心,当即就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战墨谦,你没娶我之前别想再碰我,劳资不是你的妓女。”
战墨谦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她的身上,随手扯过一边的浴巾包裹起她的身体就往外走,“闭嘴!”
他也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情况,英挺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下巴绷得很紧,唇深深的抿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暴戾和暗色。
唐乐乐在他强大的气场下甚至不敢在他怀里大动,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男人抱着她是想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全身上下赤条条的,除了他随便裹的浴巾什么都没有,他要这样抱着她出去?!
他疯了吗?!
冲破喉咙的阻止还没喊出声,一声清脆的门铃声打断她的冲动,她在他的怀里僵住,小声的问道,“是谁?”
他不是说,不会有人来这里吗?
战墨谦耳骨微动,听到细微的钥匙插进匙孔的声音,当机立断,抱着她就往回走。
男人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别动,别出声。”
坑深070米:你对得起素素吗?
他抱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