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原本只想捧在手里疼爱宠溺的女孩却被自己一手推开伤害来得令人绝望。
手臂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抓住,软软的却坚定得有力道,“战墨谦,这里风有点大,我冷。”
她的声音自身侧传来,男人立即回过神,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她裹上,他没想到她会跟着他来到这里,亲了亲她的眉心,“乖,我们马上回去。”
搂着她就要离开,她没有动,清净的五官很分明,淡淡的笑意很恬静,“战墨谦,你别这样。”
因为他准备去抱她,所以她的脸蛋就刚好贴着他的胸口,“从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吗?”
他喑哑的声音很晦涩,“没有。”低低的苦笑,“乐乐,有些事情我想知道不是难事,尤其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们之间是一场全城皆知的闹剧,他甚至无需动用手下最精锐的部分去调查,随随便便去问一个在这个圈子的人,就能知道得差不多。
听到那些故事,脑海中便自动生出最清晰的电影片段。
“知道我知道那些的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么?”他自顾的笑,仿佛他的问题无需她的回答,“我想,我宁愿你喜欢的人是安白,那我就能在那男人走后把你追到了,无论是时间,耐心,我全都有。”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他怎么会追不到她,等不到她?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的冷漠和抗拒,她非要离婚。
唐乐乐闭着眼睛,淡淡的道,“从我七岁到十七岁岁喜欢你的那些时光里,我并没有觉得很痛苦,你不用觉得抱歉,或者错待了我。”
年少时虽然伤心,虽然愤怒,但远远不及痛苦。
所以她每次被骂了被嫌弃了被凶了,顶多哭一个晚上,然后很快又会满血复活,继续没心没肺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
“你第一次伤我哥哥,但也救了他出去,所以他后来才会活着,这一次,”她淡淡的笑,闭上了眼睛,“不管是因为职责所在,还是为了你爷爷,还是因为你妈妈在背后算计了你们,我现在都相信,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想置我哥哥于死地。”
她无声的撩起唇角,“就算是,我也朝你开了一枪,害你出车祸,让你忘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所以战墨谦我们已经扯平了,我如今不恨你也不怪你了,你不用觉得这么抱歉。”
不用觉得这么小心翼翼,这么沉重。
男人高大的身躯僵硬得厉害,她明明在他的怀里触手可及,可是他总有一种这个女人已经遥远得已经无法碰触的错觉了。
徒然用力,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没有提离婚的事情,他也没有提。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唐乐乐见这男人一直抱着她没有打算要动身的意思,不由不满的抱怨道,“战墨谦,你还打算站多久,这里全都是断砖碎石,我脚疼。”
战墨谦这才反应过来,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不让她的脚再踩在这些嗑脚的石头上面,黯哑着嗓音道,“马上回去。”
回到浅水滩,唐乐乐径直奔向了浴室,放满了整整一浴缸的水,脱了衣服准备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才躺进水里,男人就跟着进来了。
唐乐乐瞪大眼睛,“战墨谦你做什么?我在洗澡,出去。”
他没穿外套,只有一件很薄的针织毛衣,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完全无视她的拒绝。
在浴缸边蹲了下来,手伸进水里,唐乐乐的声音一下就拔高了几个音量,“战墨谦你干什么?!”
玉白的腿被男人擒着带出了水中,白嫩嫩的脚丫子就放在他的腿上,唐乐乐蹙眉,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脸蛋红红的,“你干嘛?”
粗粝而温热的大掌将她纤细的小脚握在手里,手指极有规律的按摩,“还疼吗?我去拿点药过来给你擦。”
她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又不是豌豆公主,在废墟上走了几步就脚疼还得擦药,那也太矫情了。
她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脚丫子给抽回来,可是男人看上去没用什么力气,可她怎么使劲儿也拿不回来。
她认输,扁扁嘴巴,“我不疼,你赶紧给我松开。”
男人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按摩着,唐乐乐被他按得酥酥麻麻,神经都软下来了,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娇娇软软,“你别按了,我怕痒。”
她不得不将身子坐直了,原本浸泡在水里的肩膀从水面出来了,连着下面的半边酥。胸也跟着赤果果的出现在男人的眼前。
战墨谦的眼睛一下就暗了下来,呼吸一滞,握着她的脚的手徒然一紧,力气大得几乎弄疼了她。
唐乐乐抬头就看到了那幽绿幽绿的兽眼,闪烁着的狼光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重新回到水里。
再用力的抽,还是没办法把脚拿出来,女人一下就恼怒得不行,用力的拍打着水面,温热的水一下就溅了出去,打湿了他的衣服,“战墨谦,我的脚不疼了,你出去。”
她总有一种自己现在就是被盯着的大餐的感觉,尤其是她还赤条条的躺在水里,跑都没地方能跑。
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因为情yu的侵染,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既然已经湿了,我跟你一起洗。”
她的脚很小,轻易的被男人的大掌握在手里,炙热的视线转移了方向,唐乐乐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就已低下头,薄唇亲吻在她的脚背上。
唐乐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就单膝跪在地板上,亲吻她的姿势虔诚而卑微,手握着她的脚的力道又是绝对的不可抗拒的强势和霸道。
薄唇辗转,一寸寸的往上,手指扣着她纤细的脚踝,落在白色的洁净的浴缸之上。
他贴着她的皮肤低低的开口,“我如今是你的丈夫,”眼底眉梢勾出的笑意散发着寸寸勾魂的邪肆和侵占的胁迫感,“我有权为所欲为的占有你,嗯?”
坑深247米:one life one love唐乐乐抿唇睨着他,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刺激,一回来就秒秒钟恢复了禽。兽的样儿。
她皮笑肉不笑的瞧着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好啊,反正你强我弱,你想把我怎么样我也反抗不了。”
说着,她又优哉游哉的躺回了水中,顺带闭上了眼睛。
男人无奈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唐乐乐的脚重新滑回了浴缸,他看着她被水汽蒸的嫣然百媚的脸蛋,“不要泡得太久。”
她睁开眼睛,朝他展露笑颜,“知道了。”
那是他的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明媚笑靥,战墨谦一下晃了神,心中那处空缺了许久的地方终于逐渐的填满了一点。
凝视她白皙的肌肤上的酡红色,他想,两年的时间,他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吧。
至少如今,她并非那样的厌恶他。
唐乐乐泡完澡,披着浴袍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他摊平着手心,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
她也没怎么在意,擦完头发就准备睡觉,人还没到被子里,战墨谦就已经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乐乐,”她靠着枕头姿势随意的坐着,男人一只手撑在她左手边的腰侧,目光灼灼,呼出的热气很炙热,她还闻到了点紧张的味道。
她继续擦着头发,也没怎么在意,“怎么了?”眉梢微挑,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你想求。欢吗?”
男人压在喉咙里的话一下就被她堵得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看他郁闷的表情,唐乐乐还以为自己猜对了,“我也不是不想,”她笑得露出一排细细的白牙,“这两天生理期不方便,乖,忍忍哈——”
话没说完,她就彻底的怔住了。
男人握着的手逐渐摊开在她的眼前,宽大有力的手掌中间一枚闪耀的戒指,在灯光的反射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简单精致的设计,镶着一颗不大不小的钻石,恰到好处的大小。
她的视力很好,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戒指内侧刻着漂亮的英文。
one life one love。
战墨谦深邃炙热得目光既然要烫伤她的肌肤,低哑的嗓音在安静得可以听到呼吸的卧室显得格外的清晰,每一个音调都钻进了她的毛孔,“嫁给我,好么?”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样的眸光太深,有种一被吸进去就有种万劫不复的错觉,“我爱你,以我所有的生命和未来。”
她的手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就这样僵硬而可笑的停留在头顶上,然后才慢慢的滑落下来。
她听到自己机械的同样低低的声音,“战墨谦,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在求婚。居然。
有些梦太遥远,遥远得她已经忘记了,连记忆都是模糊的。
这是她曾经超过十年的梦想,就连在美国孤单寥落立誓要把他忘记的三年,她也还是反反复复的做着这样的梦。
她盯着那枚戒指,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战墨谦一下就慌得手足无措,另一只手抬起来去擦她的眼泪,男人的声音是少见的慌乱,“乐乐……我只是想要一场婚礼而已……”
他答应了她的事情没想过要反悔的,也没想过要拿这枚戒指逼她什么,只是,他们的婚姻只有那一张结婚证……连结婚的时候,大约都是你不情我不愿的。
他的大拇指摩擦着她的脸颊,擦拭她源源不断的掉下来的眼泪。
女人怎么样哭最让人心疼,就是只是安静的掉眼泪,没有抽噎没有质问什么声音都没有。
“乐乐,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他低低的声音十分的缓慢,:嫁我一次,好吗?让我看着你从红地毯上走过来。”
她嫁给他,也只会只一次,不管她将来是留下还是离开,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唐乐乐扯开唇笑了笑,满脸的泪水声音里却不带一丝的哭腔,平平静静,“战墨谦,你求婚的用辞跟我在梦里听到的一样。”
真是一模一样,完全可以重合,“可是你为什么是现在才说呢?”
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喜欢的男人,她喜欢的戒指,她喜欢的求婚词。
可是为什么要是在现在呢?他们真的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下去了啊,她自嘲的笑了笑,眉目间都是疲惫,“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几乎从出生到现在,我也爱了你那么多年——”
战墨谦心里尖锐的痛,比当初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还要痛,且这样的感官太清晰,仿佛有把到在摩擦他的心脏,一刀比一刀狠。
“只是一场婚礼,”他低头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想象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会怎样的漂亮,他眉目温和,却固执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做我的新娘,你愿意就是一生,不愿意便是两年,我只要一次。”
“唐乐乐,我这一生不会有第二个新娘,你不能让我一个都没有。”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拿起那枚钻石戒指慢慢的朝她的无名指戴去,她用力的想抽回,男人执意强势的要戴上。
她不再那么用力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看着他俊美坚毅的侧脸,不咸不淡的开口,“战墨谦,你买的戒指钻石好小。”
她似乎真的很嫌弃,“你给唐宁暖买的那个都比我的大,你不是把秦轩的右影也一块收了么,巴结你的人应该更多才对,怎么买个这么小的钻石?”
于是男人深情强势的要给她戴戒指的动作就这么硬生生的停住了。
他的戒指钻石很小吗?这是他亲自构图定制的,从大小到选材,亲自监工完成,改了无数次才有现在手里的成品。
他送她的戒指怎么可能比唐宁暖的还要差?
只不过她骨架更细,手指也更加的纤瘦,按照男人的审美这样大小的钻石更加符合比例更加漂亮。
当然他没有这么说,眯着眼睛抬头看她,“你喜欢很大的钻戒?”
唐乐乐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女人都喜欢大的钻戒。”
战墨谦十分冷静的把戒指收了回去,就在唐乐乐松了一口气把手拿回来的时候,男人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一个蓝色的戒指盒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睁大眼睛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把盒子打开,亮出里面摆在天鹅绒里的另一枚戒指。
巨大的鸽子蛋钻戒,在头顶的灯光下流光溢彩。
他眉心微蹙,很认真的问道,“这个够了吗?”然后作势又要给她戴上。
唐乐乐的手握成拳头,“你买了两枚戒指?”
她从来没有见过求婚的男人会准备两枚戒指的,这男人真特么的奇葩,他也真的绝了。
当然,结了婚再来求婚的,这也已经够奇葩了。
“我不是答应过你,每天送你一枚戒指的吗?”只不过为了设计打造第一枚花了很多时间,所以一直都耽搁着。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他已经灵巧的掰开她的手指,又要把戒指给她套上去了。
“这个太丑了,把那个给我。”
他皱眉,“你不是嫌钻石小了吗?”
自己精心准备的戒指遭了女人的嫌弃战少觉得很委屈。
她将自己的手指伸直,“把你的鸽子蛋退回去,一分钱不少的退回去。”
“不退。”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赶紧把戒指给女人戴上了,退戒指什么的太掉价了,反正都是给她的,她也说了女人都喜欢大的钻石。
“你为什么要买两个?”她还是不能理解,这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男人满意的看着戴在她手指上的戒指,唇畔露出笑意,“嗯,那个导购小姐说女人都喜欢大的钻戒,所以我顺便买了个最大的。”
买什么样的都好,她戴上了就行。
唐乐乐,“……你被宰得还挺开心的啊。”
男人眉目含笑,宠溺的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反正都是给你。”
“我不需要两枚戒指,有些东西唯一的才是最好的。”
他的眸光一下变得很深很深,倘若她最后选择离开的话,岂不是还会拥有第二枚戒指。
唐乐乐把鸽子蛋塞进了戒指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不退的话,你可以留着送给其他的女人。”
战墨谦,“……”
“你上次看到的唐宁暖的戒指,是我让步数去买的,把它忘了。”他送给唐宁暖一枚戒指她至今念念不忘到现在,再给其他的女人……“唐乐乐,你不知道自己多爱吃醋,我只给你,嗯?”
她垂下眸,胸口忽然一窒。
“等我定的婚纱到了,我们就结婚。”
……
幽静的咖啡厅。
温蔓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如海藻般的神色的发用了一个复古的木簪挽起,皮肤被养得红润了一点,软软嫩嫩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她的气质极好,温婉柔软,尤其是因为怀孕的母性使得整个人更是多了一层令人舒适的气息。
这种只有幸福的女人才会有的模样,她怎么就能这样一无所知的活在她自以为是的幸福世界里?
“顾太太知道我是谁吗?”沈蓉优雅的端起咖啡,利落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干练女人的味道。
坑深248米:温蔓没有回家
温蔓的手拿着杯子,心底蓦然的一跳,“我见过你,你是顾泽的……前任秘书吧。”
沈蓉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我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前任情。人。”
手一抖,滚烫的咖啡就这样泼洒了出来,温蔓原来淌在脸上的笑容就这样硬生生的僵在了脸上。
沈蓉面露讥诮,“顾太太,你这么意外的模样,可真是让我意外,你的丈夫在外面的私生活怎么样,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褐色的液体流在她的手背上,烫出一片红红的印记,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甚至都感觉不到痛。
她想,听到这样的信息,她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她甚至想,他那么爱唐宁暖,怎么会找其他的女人做情。人?
只是心里依旧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泊泊的流血,没有尖锐的感官刺激,却是一阵比一阵痛的钝痛,迅速的蔓延在全身。
她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对上对方看着她的嘲讽的眼神,心底一刺,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微笑,“所以说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她用另一只手抽了一张纸出来,“你刚才说了,你们已经分手了。”
沈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手上的烫伤忽然就痛得厉害,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收回去,“你想让他生下来?”
沈蓉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