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皱紧眉,“让他们先走。”
“小子,你没资格提要求。”安东宁嘲笑,“我们十个人,加上外面待守的人员,而你们……”他突然闷哼了一声,脸庞因痛苦好愤怒扭曲得不成模样。
“您现在觉得呢?”克莉斯多轻笑了一声。
哈利只觉得赫敏不对劲,她什么时候这么张扬,众目睽睽下,她又是什么时候出了手?
克莉斯多顾不上哈利疑惑的眼神,她将手里的魔杖挽了个圈,“反正都是死,大不了,拉上几个垫背,或许——”她把魔杖举起来,“就是你。”
她的话刺得食死徒的瞳孔猛然一缩。
“哼,大言不惭,啊——”
嘲讽的食死徒被轰了出去,他身后的人连忙闪开,阴沉着看向克莉斯多。
“当然,还有预言球,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如摔了。”克莉斯多说得轻松,暗中却绷紧了身体,直到她躲过暗中冲她而来的三道咒语,食死徒的脸色终于变了。
“格兰杰小姐,你想怎样?”克鲁恶狠狠地问道。
“他们只是在拖延时间!”
“哼,多洛霍夫,你可真是胆儿小,竟然被小孩威胁。对付他们,有的是办法——”一名食死徒阴险地笑了起来,“剜骨钻心——”
所有人的心一紧。
金妮的惨叫随之响起,克莉白了脸。
“要么交出预言球,要么……”
厄尼攻击了他,迫使他中止了钻心咒,然而金妮还是痛苦得爬不起来,她整张脸皱在了一起,“别给他……”
不止一个食死徒举起了魔杖。
哈利他们连忙护住了罗恩和金妮。
谁也没料到,这一次,咒语指向了克莉斯多,一时间,克莉斯多躲闪不及,被安东宁抓到了手里,食死徒们立刻将他们围在中间。
“格兰杰小姐,你还有什么想说。”安东宁挑衅地问道。
“放开她!”厄尼大喊着,几乎要冲上去,哈利死死地拽住了他。
克莉斯多笑了,“告诉你,预言球,你们永远也别想拿到。”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痛苦让她失声喊了出来。
厄尼的咒语不停,外围的食死徒一一拦下,不给他任何可趁之机,他转过头看向面露纠结的哈利,扯住了他的领子,吼道:“预言球在哪儿?哈利!你还在犹豫什么!”
“别……给他……我们都……死……”克莉斯多尖叫声中夹杂着喘息,断断续续说道。
“那么,不如先让你去死好了。”安东宁蛮不在乎地说道。
“我给——”哈利大叫道,在安东宁的手势收尾前伸出了手。他别无选择。他垂着头,手指颤抖地捏着预言球,它已经被他捂热,他真不想就这么交出去……
可是他真的别无选择。
他终于抬起头,第三次失神——
面前的食死徒们四散逃开,一条火龙直扑向他的面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身后的厄尼一把将他拽倒在地,火龙从他们上空掠过去,直直冲向了他们身后的食死徒。
什么情况?
“麦克米兰,你想干什么?”
克莉斯多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她好累,浑身都疼痛得要命,她想逃,可她身上的咒语束缚了她。她抬起头,努力张望,从食死徒袍子缝隙间,看到了那个人。
麦克米兰先生漫不经心地掸了掸巫师袍上的灰尘,冷笑道,“哼——这可不是我的杰作。”他的金发披散开,有几分凌乱,脸上有道伤痕,他也不顾,任凭鲜红的血液划过他的脸。
食死徒们警惕地看着他。
“谁?”卢修斯的声音绷紧了。
麦克米兰先生没有回答,事实上他根本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的墙体突然崩塌了。
他躲闪到一旁。
尘土弥漫,食死徒们疯狂地甩出咒语,对面却突然悄无声息。
“凤凰社的人?”克鲁有些慌张。
格雷伯克突然大喊,“该死——”
他被厄尼的咒语猛地一推,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撞倒了他身后的安东宁。
“万弹……万弹起……”
克莉斯多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食死徒来不及阻止她,连忙给自己上护甲咒,厄尼趁机将克莉斯多从人堆里拖了出来。食死徒刚想追上去,突然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万弹齐发而是障碍重重。
“杀死他们!”克鲁命令道。
卢修斯饶有兴趣转过头,看向麦克米兰先生。他的轻松很快就收敛了,凤凰社的人真的到了——
小天狼星、卢平、穆迪……突然涌入的人员晃花了食死徒的眼睛们,咒语迫使他们不得不全力以赴。
克莉斯多给自己灌了一瓶药剂,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走,马上走,剩下的事,他们会处理好——”
厄尼不住地回头看她。
“没事,我还顶得住。”克莉斯多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他们艰难地朝门口挪去,只要跑出去,他们就能获得暂时的安全。
他们几乎要摸到门边,咒语的光芒破空而出。
“留下预言球,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贝拉舔着她的魔杖尖,笑容狰狞,朝着他们迎面走来。
“你们先走——”克莉斯多说道。
可谁也不愿走。
金妮松开了厄尼的搀扶,她把重心都放到了罗恩身上,她喊出了咒语,纳威见状,放开罗恩,冲到了前面。哈利和厄尼绷紧了神经,一行人里也只有他们两个状况还不错。
可贝拉不是寻常巫师,他们打不过她,苦苦应对,愈来愈烦躁,谁都明白,如果他们身后再出现一个食死徒……
“哈利,我要你们马上离开——”
他们身后率先赶来的是唐克斯,她和贝拉纠缠到了一起。他们得以喘息跑了出去。仍旧是圆形房间,相同的房门,哈利不耐地大喊了一声。他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突然,厄尼的神色一变,“快走——”
两名狼人朝他们奔来。
他们慌不择路推开了其中一间房门。
金妮尖声说道:“怎么回事,那些狼人不都在……”
“鼻子,他们嗅觉很灵。”克莉斯多气喘吁吁。
这似乎是个储存室,一堆一堆的杂物几乎都要堆到天花板上,曲曲折折像个迷宫,照明的灯火不停地颤动,随时都要熄灭,他们跑得跌跌撞撞,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
“那怎么办?”纳威磕巴地问道。
“啊——”金妮惨叫一声,没了声息。
左边!克莉斯多下意识地转头望过去,却没瞧见她的身影。她拿起魔杖戒备,一环顾,发现眼前除了乱七八糟的杂物一个人也没有,杂乱的脚步声,狼人的咆哮,正渐渐远离她。她体力不支,可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昏昏倒地!”
是纳威!克莉斯多加快了步伐。
她万万没想到,她刚探了个头,就被迎面飞来的椅子砸了个正着。纳威一脸懊恼地看着她,然后他倒了下去。
克莉斯多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晕乎乎地扶着一旁的杂物缓缓倒下,低垂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一双脚朝她走了过来。
她奋力躲过一道绿芒,她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慢,她以为自己能躲过去,可事实上她被击中了。
“波特呢?”来人朝着她吼道。
“我不知道……”
“魂魄出窍!”
“他回预言厅了。”
“小姑娘,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剜骨钻心——”
克莉斯多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透露,要是厄尼听到了,他一定会回来!她闭上眼睛,最终还是忍不住啜泣起来。
第158章 8从此再也不见'一'
突然,那种彻骨的痛苦消失了。
“你该死——”熟悉的声音带着些颤抖说道。
克莉斯多绷紧的神经一松,再无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克莉斯多醒了过来,被子柔软,带着一点儿药香。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上面有着圣芒戈的标记。她惊坐起来,她睡了有多久?伏地魔有没有发现她遛走了?她飞速地穿好鞋,推门就要往外走。
她握着门把手迟疑了片刻,垂下了眼帘,以身犯险,不告而别,他一定会很生气。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冲了出去,走廊上的医师护工来来往往,没人来拦她,她顺利地走到了电梯口,按下了向下键。
叮,门被打开了。
克莉斯多抬起头,惊得说不出话。
少年走了出来,站在她面前,用他那狭长的淡灰色的眸子看着她。他抿着唇,一言不发。他手中提着的热乎乎的餐点散出浅浅的香味,勾得克莉斯多愈发觉得饥饿无力,他身上沉郁的气息让她惴惴不安。
她主动去牵他的手,他没有动,手指冷得让人心悸。
“德拉科——”她把心一横,“对不起,我现在得立刻回去,不然……”
德拉科终于说话了,声音带着沙哑,“克莉,你有没有想过我。”他攥紧了她的手,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胸前,克莉斯多手腕上的秘银手链露出了出来,发出幽寒的光芒。“换做是你,你乐意见到我总是处于危险之中?”
“我——”克莉斯多一脸愧疚,“我不乐意……”
“很好,那你现在更应该好好休息,克莉。神秘人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带你走的时候,他正赶过去,隆巴顿将预言球摔了,一时半会他恐怕都没心思见你。”
克莉斯多沉默了,德拉科轻轻地揉着她的手指,“我的克莉,刚刚受过两个剜骨钻心,现在你可打不过我。”
克莉斯多瞪了他一眼,没了动作。
他们身后的电梯里走出两名巫师,责备地看着挡路的他们,骂骂咧咧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德拉科一点儿也不在意,他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我们回病房,我让多比做了鲟鱼土豆泥。”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克莉斯多突然甩开了他的手。
“克莉?”他皱着眉。
克莉斯多扑向电梯,将每一扇电梯都按下了向上键,她扫了眼电梯所在的楼层,拔腿就往旁边的楼梯冲了过去。
德拉科连忙跟上她,“怎么了,克莉?”
克莉斯多不说话,她一个劲地朝上跑,魔怔了一般。
他们连上了十层楼,德拉科忍不住喘了口气,克莉斯多直直朝前跑去,好像不知疲倦。
德拉科一抬眼,陡然愣住了。他看到了麦克米兰夫人,看到了一群穿着白大衣的医师,他们推着病床朝走廊更深处跑去,一只手垂在床沿,是少年的手。
克莉斯多不敢再向前,泪水含在她的眼眶,她不敢眨眼。
德拉科走上去,轻轻地抱住她,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他记得克莉斯多说过,如果麦克米兰家自己都没法自己解决,那么,便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了。可是有麦克米兰先生在,厄尼怎么会……
“再走近些好么?”克莉斯多沙哑地说道,她的脸上流露出渴求又畏惧的神情。
急救室的门被合上,麦克米兰夫人站在门外,她眉毛紧皱,抿着唇,她虽坚韧地站在那儿,人却有七分的憔悴,韦斯莱夫人和唐克斯正在安慰她。
德拉科觉得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加深刻了,他深吸一口气,取出隐形衣披在身上,牵着克莉斯多缓慢地走过去。
沉重又疲倦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厄尼不会有事的,麦克……佩丝,”韦斯莱夫人轻声说道,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小天狼星拦得虽然不算及时,但是布莱克家……”
“莫丽,不用说了。”麦克米兰夫人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清清冷冷什么都没有,“事情太突然,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吧,金妮和罗恩需要他们的母亲,还有唐克斯,你的手伤还没有包扎。”
韦斯莱夫人和唐克斯相视了一眼,没有动。
麦克米兰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邓布利多的人就是这点不好。”
韦斯莱夫人陡然变色,拉住一脸不解的唐克斯,“有什么事,尽管联系我们。”说罢折身离开。
德拉科连忙将克莉斯多往一旁拉了拉。
“你不必在意,她是个斯莱特林,彻头彻尾。”
“他们家可真奇怪,两个格兰芬多加入了食死徒,她倒奇特。”
韦斯莱夫人皱住了眉,“是有些奇怪。说起来,谁又会想到,莱斯特兰奇会趁机杀害了麦克米兰……”
“麦克米兰夫人她,真是可怜……”
克莉斯多只觉得天塌了一般,再也听不清她们之间的对话。原本,原本,她还抱着小小的期望……
“克莉——”德拉科伸手去拂她脸上的泪水,可是手指挡不住滚落的液体。
克莉斯多侧过身,紧紧地抱住他,把哽咽声全部埋进了他的胸膛。为什么会这样?在她的印象里,爸爸无所不能,怎么会被杀死,明明在她离开那儿时,一切都还好好的,她只是受伤了,昏迷了,在圣芒戈躺了一会儿,一切都变了……
在魔法部的一幕幕飞速地在她脑海里闪现,她想起了当他们将要逃出去时,贝拉站在门外拦住了他们,想起了她在受到剜骨钻心时,那条直追着麦克米兰先生的火龙,想起了她抱着那本无关紧要的书籍从客厅里离开时,贝拉脸上怜悯的表情……
她觉得好恨。她吸了一口气,“德拉科,我要回去。”
“去哪儿?”
“杀了她。”
“克莉——”德拉科抓住了她的手臂,“别回去,都到了这个地步,太不安全了。”
“不,你想错了。”克莉斯多看向德拉科,双眼盛满了冷意和嘲讽,“拜他忠实的仆人所赐,从现在起,他终于能彻头彻尾地信任我了。”她拿出了预言球,球体里浮动着的光芒那么温软,“他不是想要这个吗?”她蛮不在乎地把预言球塞到德拉科手里,“我可不能带回去,送给你好了。”
德拉科握着那颗预言球,神色不安,“克莉,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我想他们和我一样,最在意的不过是你的安危。”他示意克莉斯多往远处看。
克莉斯多看到了麦克米兰夫人,只觉得心里的酸楚更加浓厚,她想扑进母亲的怀里,像年幼时扯着她的裙子企求她的轻抚,可是此时此地,她不能。
“对不起……”她喃喃而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她一闭眼,“我做不到坐以待毙,更何况,我已经走了那么远。”她踮起脚尖,轻轻地碰了碰德拉科冰凉的唇,“再见,德拉科,我会小心。”她甩开德拉科的手。
德拉科再次拽住了她。
克莉斯多静静地看着他,无论如何,她一定会离开。
半晌,德拉科似乎终于想通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克莉斯多,“不要冲动。”他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走吧。”
过道里没有人,克莉斯多带走了隐形衣。
德拉科站在墙边,注视着长廊,头顶的灯火将一切照得十分明亮,他却看不见他的女孩,他知道她正拖着一颗沉痛的心正朝着楼梯口走去,却不知道,她的长长的睫毛下,泪水是否还在流淌。
许久,他收回了视线。
厄尼还没有被送出来,麦克米兰夫人依旧站在门外,她似乎没有动过,一直保持着那个姿态,她的背脊挺得笔直,神情肃穆。
德拉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他摊开手心,预言球里藏着伏地魔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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