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反而与朝廷的叛逆分子勾结紊乱朝纲,甚至陷小圣贤庄于水火之中,已犯下重罪。”伏念毫无表情地说完这一席话,“根据儒家门规,我将把你逐出师门,以儆效尤!”
大厅里鸦雀无声,一个个弟子都惊呆了,看着张良满眼不可置信,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晌,还是张良自己淡淡地开口,鞠躬,行礼,“子房谢过,愿意领罪。”
“收拾好东西,即日离开儒家吧!”伏念一甩袖,转身走入后堂。
伏念一走,张良立刻被蜂拥而上的学生包围。
“三师公,你不要走……”
“三师公,我们去和掌门师尊求情,请你留下来……”
“……”
张良面带微笑,虽然黯淡,却也暖人心扉,可在颜路看来,却无比心酸,他慢吞吞地踱了上来,在外围轻轻地唤了一声:“子房。”
张良抬头,迎着自家师兄颇为心疼的目光,含笑,“二师兄,以后儒家就交给你和掌门师兄了。”
颜路点点头。“你自己保重。”
弟子们全都是遗憾和不舍,和他们一一道别才得以脱身回房收拾东西,整理好行囊,听到敲门声,转身看到一抹俏生生的倩影站在门口,脸色微微一变,“萧师傅。”
“子房先生……事情我听学生们说了,你……要走?”萧瑟绞着手指,半低着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短暂的失落之后,张良重新带上了笑容,虽然看起来很勉强,“子房已经给师兄们添了不少麻烦了,况且,我也不该再待在这里。”
萧瑟看着张良屋内的行囊,眼神波动,“子房先生……是要去找秦姑娘么?”
“……应该会吧……”
萧瑟盯着地面,踯躅了一下,“子房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啊?”张良愣住。
“子房先生,秦姑娘也算是我的朋友,何况她很有可能帮我调查到我的身世,我希望先生能带我一起走。”萧瑟说这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脸色发白,站在原地垂头默不作声。
“萧师傅,子房此去山高路远,而且目的地还有未知的凶险,子房力薄,难保萧师傅周全。”张良淡淡地说。
“萧瑟自知自己只是一介女流,除了音律便无半分特长,若跟在先生身边定会拖了先生后腿,所以萧瑟不求与先生同行,只求允许萧瑟尾随。”
“这……”张良对萧瑟的执着有点惊愕,“萧师傅,你何必……”
萧瑟唇角溢出苦涩,“萧瑟有必须见到秦姑娘的理由,请先生允许。”哪怕这个理由,是为了你。
萧瑟的态度十分坚决,张良面露难色,沉吟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子房此行前往咸阳,若萧师傅不嫌弃,可与子房一道。”
“真的?”萧瑟的眼神明亮,本来她都要放弃了,没想到张良却是同意了。
“子房……”颜路缓步走来,看到萧瑟有点意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你几时动身?”
“今夜子时吧,现在小圣贤庄被包围,明目张胆地出去目标太明显。”张良回答,“墨家那边会有人来接应,二师兄你不必担心。”
颜路点头,从身后拿出一封信,“掌门师兄给你的,路上拆开看吧!”
张良微愣,然后接过收好,“提我谢过掌门师兄。”
颜路看了看萧瑟,“萧师傅这是……”
“正巧,二师兄,你能想办法把萧师傅弄出小圣贤庄么?”张良正色说。
“呃这……难道说……”颜路也有点震惊。
“拜托了,这是子房求师兄的最后一件事。”张良诚恳地说。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本来萧瑟就是求了门口的秦兵自愿进来的,现在要出去只要稍事打点一下就可以了。颜路点点头,看着这个愈发觉得心疼的小师弟,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萧师傅,跟我来。”
入夜,张良一身夜行衣轻车熟路地翻出庄外,望着夜色中黑暗笼罩的这座书庄,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朝前面来接应自己的大铁锤走去。
来到墨家据点,萧瑟也在那里,他把萧瑟可能和眠一样是凰女的身份一说众人也就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张良此行要带上这样一位柔弱女子。
“诸位,子房这一去,桑海这边就靠你们了,儒家现在的情势还比较危急,有需要之处还望诸位施以援手。”张良诚恳地行了一个礼。
“子房先生请放心,儒家在桑海城内有我们照应着不会有事。”盖聂回答,“倒是你此番前往咸阳路途凶险,万事小心。”
逍遥子严肃地说:“我们前日截下云中君的车架,里面却空无一人,想来是云中君生性多疑,掩人耳目已然暗中回到咸阳。如今若想得到血蚕丝的解药唯有靠我们自己的手段,如果解药研制成功,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范增和项梁对视一眼,说:“我们项氏一族的战力已经集结完毕,你们把秦姑娘救出来之后我们会立刻发兵。”
“嬴政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大铁锤气势汹汹地握拳。
“嗯。”其余的人都点头。
看着萧瑟上了马车,张良拱手,“诸位,子房告辞了。”
“张先生小心。”
“一路小心。”
调转过车头,“后会有期。”
咸阳。
自从那一晚白凤闯进去之后咸阳宫周围的警戒严密了很多,想要再潜进去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而且他们还发现巡逻的士兵中多出了很多乔装打扮的阴阳家弟子,情势变得非常不好处理。
清音从皇宫里小心翼翼打探了一圈,带回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紫魅和眠似乎被彻底囚禁起来了。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身体里的内力,更无法战斗。紫魅一个人不是众人的对手,迫不得已叫出了碧落,结果碧落剑一出,就如东皇太一设想的那般,虽然能和己方的人交手几个回合,却支撑不长久。
东皇太一自然是有预谋的,一击重伤将紫魅的魂身击散,千钧一发的时候,忠心护主的碧落总算做了点像样子的事情,把作为剑灵的紫魅和眠一同护在结界内,凭一己之力和众人抗衡。眠抱着昏迷的紫魅坐在碧落的结界内看着周围的人,眼神骤然冷去,低头,沉默不语。
碧落的剑芒锋利,眠的力量终于开始觉醒,持续不断的内力注入剑中,维持着结界的稳定,东皇太一奈何不了她,她也动不了其他人。
这个结果是阴阳家一方始料未及的,东皇太一虽然想强行破开碧落的结界,可是却因为之前的战斗牵扯到了旧伤,不得不停战疗伤,只留下了几个手下对眠日夜监视。不管内力再怎么深厚的人,都有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们有的时间,就看她耗不耗得起!
紫魅昏迷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总算清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一双冷静的眸子,尝试地唤了一声,“眠?”
点头,隐去脸上的倦容,“身体怎么样了?”
紫魅动了动,手还没挪到身前就传来一阵撕裂一样的疼痛,仿佛自己的身体是被数不清的复杂的丝线穿连起来的一样,她吃痛地皱眉,迎上眠询问的目光,苦叹道:“好像,这次真的要挂了。”
冰冷的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敲走她消极的情绪,“不会,你放心。”
紫魅看了看四周,眠似乎就坐在之前战斗的地方一动不动地坐了两天,天刚下过雨,地面一片潮湿,眠的衣裙湿透,可她身上却是干的,“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眠扫了一眼围在四周的四个人,这两天来他们四个轮班盯守,一直待在这里,外面也聚集了不少秦兵,也不知道东皇太一趁嬴政顽疾发作对咸阳宫内的兵力部署又做了什么手脚。如果放在从前,这点阻拦根本算不了什么,可现在……
“眠。”紫魅叫了她一声。
回神,“怎么了?”
紫魅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却又一言不发。
眠看进她的眼里,从她清晰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两天两夜没合眼,脸色苍白了不少,关键是……额前出现了些许白发,夹杂在三千青丝中虽不明显,可一旦注意到了便无法忽视,“哦,你指这个啊……”
紫魅看着这相比之前薄弱了不少的结界,“眠,你的内力已经在透支了,别坚持了,要死,我陪你一起。”也许这种脆弱的程度东皇太一早就发觉,他只是等着眠自己投降,挫挫她的傲气。
眠摇摇头,“我在等。”现在收手,注定只会是一个败字,她需要坚持下去,继续等待。
“你在等白凤?”紫魅讶异。
眠低头笑了笑,透明到看不真切,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算是吧。”
“这里这么危险,你倒希望他来救你。”紫魅摇摇头,“不像你的风格。”
“他不是一个人,不是吗?”眠的手指轻抚地面上的青苔,勾起被矮小细密的苔叶托起的清澈雨滴,微风在光滑的表面吹出一阵涟漪,“张良和萧瑟也来了,清音就在这附近,白凤和其他人在宫外最高的楼顶上,我们要赌一赌吗?”
紫魅微愣,末了轻笑,虽然笑得有些龇牙咧嘴,“不了,这才是你的风格。说到底,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
眠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没事。”
紫魅面对这个笑得有些勉强的人,瞅着她额前的白发,表面上嗤之以鼻暗地里却默默地焦急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20 深宫营救
刚刚赶到咸阳的张良和萧瑟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见到了白凤,好像他们的到来已经被预知了一样。张良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异常邪魅的男子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地敲响了警钟,“你是……”这个人,记忆中曾经出现过,在韩国的时候。
墨鸦的视线从被张良护在身后的萧瑟身上一带而过,露出一抹笑意,转身,“走吧,带你们去个地方。”
“诶?”张良满腹狐疑地看着那个黑色矫健的背影,这个人……
墨鸦回头,见二人还在原地,唇角弯起,“怎么了?不来么?”
张良严肃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忙。”墨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刚才走出来大约十米的巷口一左一右有两个乞丐,正常的乞丐大多一天吃不到一顿饱饭可是从他们手中握拳的姿势和异常鼓起的袖口看,身上似乎藏了点兵器目标是谁我就不说了;再看你前面拐角那个水粉摊的小贩别看他推销的那么起劲,可是光从我跟你说话开始就已经往这边看了不下十遍,其中四遍似乎还和什么东西交流过,向着不同的方位说明不止一个;还有你身后逐渐跟上来的那个车夫,运着那么大的两个坛子前进的速度却那么快,坛子里没有满满当当的东西却传来了细微的器皿被划破的声音可见里面存着利器。根据我的推断,要想在短时间内解决掉那么多人而且在如此喧闹的大街上不引起任何轰动似乎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呢!”墨鸦把话说完,气定神闲地看着竭力在掩饰焦急的张良。
张良早先就是察觉到可能被包围所以才带着萧瑟走入偏僻复杂的小道希望能甩掉他们,结果被墨鸦拦路一语道破,心中的焦虑终于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阁下有什么办法?”若是自己一个人那还好,可是现在带着萧瑟,实在不宜把自身推入险境。
“呵,我有个朋友,凭他的速度在短时间内解决那么多人倒不是不可能,关键就看,他肯不肯帮忙了。”墨鸦耸耸肩,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危险能够把人的思维推入混乱的深渊然后被绝望淹没,也能够让人回归理智,在千丝万缕中寻找一线生机。张良明显是后者,他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墨鸦,“你为何要帮我?”
墨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是帮你,只是……”转身,“我们同样需要你的帮忙。”
张良不再犹豫,示意萧瑟一同跟上,“你们是谁?”
墨鸦在前面笑了笑,一瞬间在他们眼前失去踪迹,如同一阵死亡边境吹来的风刮过身后,与此同时,一片白羽悠然落地,白色飘逸的身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几声还来不及发出的惨叫已经被黑暗隐藏,墨鸦忽的又从他们身后走上来,“人都处理掉了?”
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谁?”
耸耸肩,不置可否。
“白凤?”张良讶异。
蓝眸一转,“身为儒家的三当家,不好好在你们的牢房里待着居然跑到李斯的眼皮底下来,你可真是明目张胆。”
张良苦笑了一声,“我离开儒家了。”
白凤俊美微挑,转身直视,“你为她而来?”
笑笑,“你介意么?”
白凤闻言转身,“我懒得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墨鸦无奈地看着白凤离开,接着就飞来了一只青鸟,“她来了,那我也撤。”
清音落地变成人形,看到张良和萧瑟很是激动,“先生,萧瑟姐姐,你们没事吧?”
“清音姑娘……”张良有点讶异,随即就想起来清音跟着白凤,白凤都在这里那么清音自然也在这里。
“我昨天感觉到有和主人差不多的气息在朝咸阳靠近,想起来是萧瑟姐姐,于是就想着你们可能也来咸阳了,所以我就告诉了公子他们。”
原来是清音提前发现了他们,怪不得……张良知道了前因后果自然不再疑惑,“那……你主人她……”
清音提起眠的事情顿时显得十分沮丧,“先生,我们边走边说吧,主人现在处境很不好……”
阴阳殿内,东皇太一看着面前水镜,声音嘶哑地对边上的红衣女子说:“大司命,你去帮我把这个人请过来。”
大司命抬头看了一眼水镜中那个温婉的女子,记住了她的长相,“是。”
眠被困的第三个晚上,咸阳宫内终于起了骚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乌鸦黑压压地一片从宫墙上冲了进来,到处叼啄巡逻的士兵,一时间四周的戍防陷入了混乱。
三个人影趁乱混进了咸阳宫中,他们的动作虽然能骗住秦兵,却骗不了阴阳家的术士,所以需要速战速决,还好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很快就赶到了竹林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月色下的静默女子。
“拂儿!”白凤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墨鸦拉住。
“别急,小心周围。”墨鸦神色肃穆地看向四周的林地,边上有人。
被呼唤喊醒的眠微微睁开疲惫的眼,微微咳了几声,周身的结界摇摇欲裂,在她努力调息下才得以稳定,也许只要轻轻的一刀,就能打破这层如纸的防御。
紫魅现身扶住她冰冷的身躯,“眠?”在透支的状态下强撑了三天,缺少护体真气的抵御,原先所中的血蚕丝毒弥漫地愈发剧烈,侵蚀着她脆弱的身体。
“没关系,我还能再撑一会儿。”眠把头耷拉在紫魅的肩上,沉沉地合眼。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眠的情况看起来很糟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白凤冷静下来,打开了墨鸦拦在自己身前的手,看着从四个方向走出来的人,都不陌生。
“按计划行事。”韩信在身后说。
墨鸦看了一眼白凤,确定他的状态没有问题之后,率先动身,黑色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扑向他的敌人。
韩信并不迟疑,抽剑而上,他的对手,是湘夫人。
湘君也被墨鸦缠住,接下来就只有龋з夂蜕偎久恕0追镏讣饧凶虐子穑赖那峁κ┱箍矗逼巳'兮而去。透过她的面具似乎能看到一双轻蔑的眼,嘴角勾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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