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婆子们团团围住质问一通。王夫人竟没一个认识的,慌了神儿,当即表明自己的身份。婆子们一听,当即推搡王夫人出去,押其平儿姑娘跟前。
王熙凤再见王夫人,冷笑一声,话都不曾说,便招手打发人将王夫人打出府去。
王夫人不服,大喊宝玉救命,立刻被堵了嘴。
王熙凤瞧王夫人这架势,担心她再惹事,一旦以后被宝玉等人瞧着了,事情就不好办了。她想了想,还是暂且口留住王夫人,转而等贾琏回来商议。
贾琏做不得主,来求宣楼的主意。
宣楼今日随四皇子进宫,为皇帝诊治皮肤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年纪大了脸上长了点斑。偏宫里的御医没有能除去这个的,皇帝又不喜为了个斑日日喝中药,四皇子得机会讨好,就领了宣楼来。
宣楼一到,照例弄点草沫子涂在皇帝脸上,装模作样的搓一气儿,自然是“药到病除”。皇帝甚为高兴,关心的问了问宣楼的情况,上次许多金银与他,甚至还要赏他一个官做。宣楼不愿掺和政事,给婉拒了。
出了宫门,宣楼把事儿跟艾世清一说,反倒被艾世清埋怨糊涂。宣楼也不在乎这些,一个人摇摇晃晃回府,就碰见等在门口等他做主的贾琏了。
“这还不简单,将她送回王家。凭咱家的现在的势力,言语威胁她们两句,那几个娘们当然不敢怠慢,肯定把人看的死死地。再说王氏的事儿捅出来,于她们王家来说也没好果子吃。”宣楼道。
贾琏叹服,赶紧照搬。已经落败的王家自然得罪不起荣府这样的祖宗,受了威胁之后,自然好生看管王氏,令其再不敢造次。王夫人的嫂子早查出来自己丈夫官场挫败的原因是起源于王氏的挑唆。今日王氏被送到到她跟前了,以后的日子自不会让她好过!
……
皇帝素来性情多疑,本以为四皇子为了通过讨好他而壮大自己的势力。宣楼拒做官,反而令皇帝释怀,放下疑窦,对其心生兴趣。过了两日,皇帝便对艾世清问起有关宣楼的事儿,将荣国府的情况掌握个七七八八,后来听说老国公爷的孙子贾政死于上任的路上,皇帝再一次恩赏荣府,却没说明缘故。
贾母和荣府一干等人领赏之后,将所有功劳都归在宣楼身上。大老爷越发受人敬重和爱戴。贾母便将宝玉等孩子放心交由大儿子夫妻去教导。贾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加之贾政之死,令她的悲伤情绪越加难以自持,懂不懂就嬷嬷流泪,故而身体每况愈下。
直至新年,才稍微有些起色,乐呵呵的跟着一家老小过了个安稳年。年后,老太太的身体便定不下去,卧倒在榻,再不容易起来了。
这期间,宣楼为迎春订了亲事,对方正是和宣楼交好已久的英国公小儿子张信。张信为英国公继室所生,为人虽然过于热情唠叨了些,但好在心善。故而英国公提出这门亲事的时候,宣楼并不反对。三花问过迎春的意见之后,便将亲事尽快订了下来,因贾母身体不大好,迎春的婚事不好再拖延,双方过了礼之后就将婚期订在今年三月。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宣楼和三花眼看着贾琏背着身着凤冠霞帔的迎春出门,二人虽身为猫,竟有了人类的情愫,觉得心酸,觉得不舍,情绪混杂,又高兴又难受。
三日后回门,再见迎春面若桃花,幸福之意溢于言表。宣楼也算安心,口上却不夸张信,只说这厮却没什么改变,还是那么嘴贫话唠。
张信笑着挠挠头,规规矩矩的改称宣楼为“岳父大人”,转而,满眼看着的全是迎春,不舍得少看一眼。
贾敏带着女儿来凑热闹,见状也闹着要宣楼帮忙,给她家黛玉找个好归宿。宣楼可不敢应,谦虚两句,却引来众亲戚起哄。
“倒有一人选,其父为八大王之一,爵位世袭罔替,他乃是个世子,而今年纪十八,惠敏俊朗,偏偏是个安静的性儿。家中也和黛玉的情形一样,就他一个孩子。”宣楼介绍道。
众人一听,直赞身份好,问此人到底是谁。
宣楼却不说,冲贾敏神秘一笑,“其实这是妹夫早瞧好了的人选,外甥女儿的事儿根本用不着我操心。”
众人一听,轰然笑了,又起哄。
黛玉跟着迎春在里屋守着门口偷听,霎时间就红了脸,弄得迎春好一通玩笑她。
三日后,秦家人大闹宁国府。在宣楼的指导下,贾敬大力主张贾蓉休弃了秦可卿。秦家人因被指责秦可卿没有妇德尔丢尽了脸,一直忍气吞声。秦可卿被打发出府没多久,便病死在家中。刚巧迎春大喜之时,是秦家人出殡后的第二天。一个是热闹闹的出家,一个是冷凄凄的出殡。秦家人受不住这样的对比,众人将数日隐忍的情绪爆发出来。
宁国府门口一闹,丑事尽数抖落不出来,不出三日,满京城都传遍了公媳*的八卦。
贾珍再不敢出门去嫖,但凡露脸的地方他都去不得。
贾敬本就对这一家子不抱希望,甩手不管,就来跟着宣楼行事。
宣楼这几日出行也受到了影响,总被指指点点,他怎能受这份儿闲气。贾敬一来,他立刻就打他去处理。
贾敬没个主意,跪求宣楼帮忙。
“在京城丢尽了脸,还留在这躲什么,叫你儿子带着儿子乖乖的回金陵老宅去,老老实实地在老家耕地,做个富足户就罢了,可别留在京城招苍蝇了。”
贾敬点点头,依命照办。贾珍虽是不舍京城风流地,却也没法子只能听从父亲的摆弄。一大家子上百口人,加上各种富贵物件,陆陆续续折腾了两个月才搬走。
贾家族长不在京城了,族中学堂自然也散了,那些蹭吃蹭喝的贾家远房亲戚少不得抱怨,却也没法,照旧过日子。
宣楼将宝玉和贾环、贾琮等人送去京郊最好的书院读书。书院封闭教学,管教严格,倒颇为适合这几个不听话的顽皮孩子。
至于贾琏,因宣楼总时不时地拿抄写四书五经的办法惩罚他,的哦啊叫他的学业在被迫的条件下有了精进。贾琏起初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有一日他在久留听人辩论道理,自己竟突然站起来巴巴的说了一通,反而得到众位书生的赞同。贾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死记硬背也有了效果,更何况他本就不笨,再稍加领悟练习,竟然可以走到在读书的这条路上。
贾母病逝后一年,贾琏得机会赶科考,以第一百八十三名的成绩中了举人。
这一年发生很多事,太子二次被废,帝王病重,八皇子谋反被圈禁,四皇子襄理朝纲……
宣楼和林如海一直帮助四皇子出谋划策,不同的是宣楼并不做官,只是以一班的身份伴驾帝王身边,为其调养身体。林如海则深受皇帝重用,一直为朝廷效力。
农历八月初八,废太子病逝于西阳宫。皇帝闻讯,甚为悲恸,月余,驾崩于清乾宫。四皇子遵遗诏,登基为帝,册封贾宣楼为国师,造国师所于京郊玄贞观处。
……
十年后,已身为礼部侍郎的贾琏同弟弟贾琮、贾环来到国师所拜见宣楼。
三人在山门外恭候许久,方见一小童领着一位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来。
整整十年未见,贾琏有些激动,紧握着手,带着弟弟们赶紧下跪给父亲磕头。
一阵沉默之后,却换来老人洪亮的笑声。
“尔等认错人了,抬头瞧瞧,我是谁?”
贾琏抬手,恍然:“是敬大伯?”
贾敬点点头,挑起手中的拂尘,示意三人随自己去。贾琏尴尬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须。
一行人走了小一柱香的时间,才到了正殿。殿中央放着一个四四方方蒲团,一英俊男子正其上打坐,面若刀刻,萧疏轩举。
贾琏一眼就认得出这是他的父亲,这么些年他竟然不曾老过,而且似乎年轻了。
宣楼睁开养,看到贾琏等人,淡淡笑,忙让小童泡茶。
贾琏等人赶紧上前行礼,跟贾敬汇报近些年来发生的事儿:“父亲该是知道的?我刚有了第三个儿子了,巧姐儿也已经定亲了,对方是郡王世子。再有林妹妹那边,去年已经生了第二个了,身子恢复的很快。听说这个儿子是打算过继到林家名下。还有二妹妹,和二妹夫好得很,二妹夫还是个话唠。三妹妹也不错,嫁在京城,每年都能回门去瞧瞧赵姨娘。”
贾琏顿了顿,转而笑嘻嘻的看向贾环和贾琮:“父亲,俩位弟弟也很有出息,而今都高中了举人,做了官。一个从四品,一个五品,年纪轻轻有此官位,顶不错的。”
宣楼点点头,与三人寒暄几句,只留下贾琏说话。“你身为兄长,尽职尽责顶起一个家,十分不易。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有父亲您的教导,才有儿子的今日。从前,儿子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在而今这样的位置。”贾琏谦卑的笑道。
“当年我说要考验你十年,故才隐世于此,实则不尽然。”宣楼道。
“父亲,你的意思是?”贾琏不解的问。
“我与你敬大伯一样,要潜心修行,了断红尘。今日一见,便是永别,日后切勿再来了,我们以后也未必会在此地,或云游四方,或另住他所,毋需挂念。”宣楼言语淡淡,不带有一丝情愫。
贾琏却听得心酸,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难受,追问宣楼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有缘便能再见,你可安心,定保你一世无忧。”宣楼拍拍贾琏的肩膀,将一个灌输大量灵气的瓷瓶交给他,“关键时刻打开,吸一口,可保一命。”
贾琏忙谢恩。
宣楼便同他摆摆手,出了门。
贾琏忙追过去,却发现对方越走越快,竟在朗朗天空下突然消失不见了。贾琏再转身找敬大伯,也不见人了。
贾琏叹息,出了国师所,回首再看,整整一座富丽堂皇的山上宫殿竟在一瞬间倒塌殆尽,变化之快猝不及防,竟连个声儿都没有。
宣楼同贾敬行至远处,忽见前方有一女子身披红衣,堵住了前路。女子雪白的脖颈上带着一块猫爪形状的灰石头,这石头正是补天石炼化剩下的最后一块。
宣楼一见她,立刻转身改路。
女子一个飞翻,跳到了宣楼跟前,上去就扯住他的衣襟:“好你个宣楼,想趁着我离开的工夫,带着徒弟逃跑是么,没门!今后你在哪我就在哪儿,休想甩掉我。”
宣楼无奈地看一眼三花:“为什么?”
三花拍拍胸脯:“因为我是你妻子。”
“那是人类的规则,现在……”
三花危险地挑起眉毛:“嗯?”
“我还是更喜欢通体雪白毛发柔软的母猫。”宣楼说罢,急匆匆逃开。
“找打!”三花使劲全身力气,快脚追去。
贾敬还是站在原地,凭以往的经验来讲,这俩人至少原地互相追逐两个时辰才会罢休……
(全文完)
………【实在是无语】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