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听到赤司说出这样的话，灰崎的愤怒达到了最高点，不可置信的大声说。俯下身体直接抓住了赤司的衣领，逼他靠近自己。
“我说让你退出篮球部。”赤司并没有对灰崎此时的这种动作采取任何措施，任由他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冷淡的重复着刚才自己所说的话。
“凭什么？”灰崎在赤司重复第二句话的时候，稍微冷静了下来，但愤怒并没有减弱。所以他才这么问赤司，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要求退部。
即使被迫维持着这种姿势，赤司并没有表现出之前那种让人从心底感到恐惧的气场。无论是语气还是还是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平淡。
“让你退出篮球部不如说这是为你着想。你的品行虽然不值得恭维，但至今的确为了篮球部的胜利做出了贡献。”赤司缓慢的说着以前说过的那番话。刨除灰崎对待训练时那种敷衍的态度，以及那种和黄濑不相上下的技能外，作为首发阵之中的小前锋，他也贯彻帝光篮球部的理念。为篮球部做出了贡献，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灰崎放下了一直紧抓着赤司衣领的那只手。赤司说的没错，他的品行确实是有些差，但是就算差也比赤司这种人要好。想到这里，灰崎又恶狠狠的看向赤司。
“但是，你赢不了黄濑。过不了多久正选的位置就会被夺走，那时候自尊心强的你最终也会选择离开。”
“你说我的位置会被他抢走？别开玩笑了。”说到黄濑会抢走他的位置，灰崎觉得好笑，声音也不由得变大。灰崎不相信黄濑那个手下败将会打得败自己。
“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最好的结果是不会变的。黄濑的潜能远远在你之上，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想必你应该知道。”赤司直视着灰崎此刻万分难看的脸色，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事实。
“灰崎，你是聪明人。”赤司上前拍了下灰崎的肩，留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直接离开，没有理会因他番话而僵在原地的灰崎。
“混蛋！”直到赤司走了很久之后，站在原地的灰崎才爆发出这么一声，双手握的紧紧的，随后又泄气的舒展开来。
因为赤司的话没有说错，一开始他只是纯粹的想欺负欺负才进篮球部的黄濑。在一次又一次的一对一中，他察觉到了黄濑的进步，他才发现了黄濑的潜能确实是在他之上。
他也深知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他和黄濑两个人的技能太过相同。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些恐慌。他怕有一天黄濑会超过他，取代了他的位置。所以他才趁着黄濑没有达到他的高度时，有找黄濑一对一，在黄濑每次输给自己时，用语言刺激着黄濑，自欺欺人的在黄濑身上寻找高人一等的快感。
只是他没有想到赤司看了出来，并且把这个他不面对的事实摆在了他面前，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呵呵，赤司啊。”灰崎压的低低的笑声从嘴边溢出。赤司这一步棋走的可真妙，他早就料定自己不可能在事情发生之后才落败的离开，也料定自己一定会选择退部。
“我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恨你呢，赤司。”灰崎的声音里沾染了一些无奈，在空荡的黑夜了尤为清晰，末了还带上了一阵深深的叹息。
“小征，你说灰崎那种人会主动要求退部。”崇夜有点疑惑，灰崎应该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啊。之前他还担心灰崎会把赤司怎么样，转眼又想到了赤司不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也就没那么多担心。
“会的，因为他是个聪明人。”赤司丝毫不担心灰崎的选择。灰崎是个聪明人，他会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再说，那些未来，他再清楚不过了。
第二天社团活动开始的时候，灰崎退部的消息很快在一军中流传开来。
在休息室换运动服时，不知谁说了一声后，众人也都接起话题，说起了这件事。
“灰崎退部了？”听到消息的青峰稍微震惊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到了常态。他和灰崎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意外了一下。
而绿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赤司。之前赤司对他所说的那番话，还有那时的表情不停盘踞在绿间的脑海里。可是赤司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绿间猜测不出来。
“真的假的？”黄濑听闻后，挤了过去凑热闹。“就说今天怎么听前辈们说，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用那家伙的储物柜了。”黄濑听到这个消息后，刚刚进来时被前辈们那句话带来的疑惑彻底解开了。
“我刚才看见他拿着球鞋去焚化炉那边了。”
听闻了这样的话，黑子抛下了一句 ：“我去看一下就回来。”直接跑了出去。
“喂，阿哲。练习已经开始了。”反应过来的青峰连忙冲着黑子喊，可无奈黑子根本没有听见，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练习开始的时候，绿间往赤司的方向看了好几次。赤司神色如常的做着练习，并没有被他的视线所干扰。绿间泄气的收回了视线，思前想后争斗了很久一番后，绿间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
从篮球部跑出来的黑子在焚化炉前找到了灰崎，此时的灰崎正拎着球鞋发呆。
黑子平复了下刚才跑的速度过快的喘息声，开门见山的问向灰崎：“听说你退出了篮球部？”
听到黑子的声音，灰崎收回了刚才发呆的表情，换上了一直以来那种不耐烦的表情：“那又怎样，不过你到底来干嘛啊？我跟你又不是什么好朋友。”
“问题不在于那里，你明明有厉害的才能，为什么……”黑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灰崎不耐烦的打断了。
“啰嗦死了，这种又累人又出汗的运动我玩腻了，跟女孩子出去玩比这个开心多了。就这样而已，白痴。”灰崎无所谓的说完，最后还吹起了口哨，以示自己的毫不在乎。
“这些都是灰崎君的真心话？”黑子并不相信灰崎的话。如果不喜欢打篮球的话为什么还要进篮球部？他相信每个进篮球部的人都喜欢着篮球，把篮球作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噗哈哈，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白痴，你该不会以为我其实是个认真的好人吧？”听了黑子的话，灰崎笑了起来。什么真心话不真心话的，这些他根本不在乎。
只是让他等到黄濑成长到他不能企及的时候，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有了黑子这番话的对比，灰崎觉得赤司比起黑子好了那么一点，至少赤司明白他的想法。赤司现在提出来让自己做出选择，就是为了让自己避免难堪。什么狗屁梦想、爱好，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那些东西全都是不堪一击。赤司说的对，他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他才做出了这个选择。
“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好人存在的。”灰崎停住了笑声，他直接把手中的球鞋扔进了焚化炉。这个道理他相信赤司也明白，看在黑子来劝慰他份上，他才好心的告诉黑子：“真正的坏人和恐怖的人也是存在的。”
说完这句话，灰崎刚刚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有了变化。在他说到恐怖的人的时候，赤司那一晚救他时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灰崎的脑海中，让灰崎打了个颤。
‘坏人？好人？'灰崎不知道该怎样用这两个词中的一个去评价赤司，就像之前赤司让他退部说出那番让他不知道是感谢还是该痛恨的话语时一样。如果说赤司是好人，那一晚他所看到的赤司，远比他还要残忍恐怖的多；可是若要说他是坏人的话，赤司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无论是在学校中还是帮他那次。
“拜啦，你可别会错意对我抱什么同情心。”灰崎说完，头也不回的挥手离开。
黑子的眼睛还盯着焚化炉，看着那双球鞋被火舌吞噬，不留一点痕迹。他不懂灰崎为什么会那么坚决的把那双承载着梦想的球鞋扔进焚化炉，最后不带一丝多余感情的离开。他心里很烦闷，这是他第一次劝说别人而碰壁，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会让灰崎重新回到篮球部。
“这样啊，灰崎果然还是退部了吗？”听了黑子的叙述，青峰先感叹了一声，最后才无奈的对着黑子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没办法？这种说法太冷淡了吧。”黑子不赞同青峰的说法，他认为如果再继续劝说的话，灰崎还有可能回篮球部。
“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不过你去了都没用啊。那就只能说明没办法了。”青峰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对自己的好友这样说自己有些不赞同，不过就连黑子这样的人去劝了都没有成功，那就摆明了灰崎是不可能再会篮球部了。
在青峰说出那句‘你去了都没用’的时候，赤司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刺了一下。尽管赤司反应很快，在发出声音之前紧抿着嘴唇，但还是有小小的一声闷哼泄露了出来。
离赤司不到一步远的虹村听从赤司嘴里发出的那声的闷哼，虹村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赤司。
在虹村焦急的准备询问前，虹村的嘴被赤司用手堵住了。虹村被赤司这种突然的亲密动作弄的有些呆滞。回过神时，他才看到和自己保持着亲密姿势脸色苍白的赤司满含歉意的冲他摇头。
看到虹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的时候，赤司才放下了手，在只有虹村看到的地方指了指正在说话的黑子几人。
虹村没有去看正在说话的黑子几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赤司苍白的脸色。他记得上一次在教练房间外碰到赤司时，赤司也是这样一副样子脸色苍白，像是承受着什么痛苦的样子。
“难受的话先靠着吧。”虹村在俯下身在赤司耳边轻轻耳语，现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黑子他们几人的谈话的内容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谢谢前辈。”赤司的声音也特别轻，放松了身体顺势靠在了虹村的身上。赤司的出汗量并不像自己和其他人那样大，身体比起他们要干净清爽的多。只是赤司紧皱的额头上的出汗量比练习的时候出汗量要多一点，看的虹村一阵心疼。
‘什么时候才可以依靠依靠别人啊。'看着硬撑着的赤司，虹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把队长的责任交给你会不会有些太不公平了？'虹村又看了眼靠在自己身上，紧闭着双眸做短暂休息的赤司突然这么想到。
‘赤司啊，我好像…’虹村的手不受控制的抹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赤司刚刚在他的唇上留下的余温还在。察觉到自己奇怪的想法，虹村适时的停了下来，不敢往深处去想。
‘不想要他们担心吗？'想起刚刚赤司没有丝毫犹豫的用手堵住了他想要说的话，扫了一眼黑子他们的位置，虹村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听到青峰这么说，黑子明显很惊讶，这就意味着灰崎要放弃篮球了吗？
“灰崎的自尊心是很强的，就算我们或者前辈去劝他，大概也只会起反效果。”绿间认真的分析着，然后得出了结论。更何况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赤司，这么想着绿间下意识的往人多的地方看了一眼，可惜他没有看到被虹村挡着的赤司。
“结果最后要不要退部还是看本人的意思。”青峰也说道，那是灰崎的选择，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
“可是…”
黑子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虹村烦躁的打断。
“烦死了，你要说励志剧的台词要说到什么时候！我们这里可不是交友同好会，所有人彼此之间既是队友也是对手。”虹村几乎是怒吼着喊出这句话的。
而赤司也在虹村刚开口说话的时候，站直了身体，顺势和虹村拉开了距离。
“你自己也是踢掉了这之中的某个人才坐上的替补的位置，换句话说只要打的稍微差一点，随时都有被人踢下去的可能。”一想到刚刚怀中的人可能经历着他所不知道的痛苦，虹村也没有去心情去管黑子听到这些话是什么样的表情，直接用语言打碎了黑子一直以来的天真幻想。他没记错的话，之前听了他们所说的那番话后，赤司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灰崎的退部是无法更改的决定，赤司在决定让灰崎退部之前告诉过他。他理解赤司的决定，也遵从灰崎的选择。毕竟赤司说的是残酷的现实，篮球部也是一个社会的缩影，这个世界远没有看到的那么美好。
“你什么时候厉害到担心起别人来了，有空回顾过去的话，先给我做完练习。”虹村的怒气很大，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大，从来没见过虹村这个样子的众人心里一阵奇怪。
黑子也被虹村怒火弄懵了，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想反驳虹村的说法，想要告诉他灰崎是真心喜欢篮球，却始终都开不了口。最后还是青峰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冷静了下来。
而赤司看着如此动怒的虹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劝慰。印象里的虹村说出这些话时并没有这种被人惹怒的迹象，到底是哪个地方出错了？赤司怎么也想不通。
“好了，练习开始。”虹村一声令下，之前还懒懒散散聚在一起的队员们全都往自己身边靠拢。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看了眼还算满意的结果，虹村小声的问旁边的赤司。
“不必了。”此时的赤司已经恢复了常态；拒绝了虹村的提议。虹村看了眼赤司，神色复杂，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第54章 chapter 54
chapter 54
“集合！”
随着真田教练的声音落下，本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众人迅速的排队站好。
真田扫视了一圈站的端端正正，全都打起精神听他讲话的众人，心里满意无比。这才开口说道：“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离全中预选赛还不到两个月。从现在开始，练习会比变得之前更多，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由于以上原因，现在开始所有的事项都交给监督。”说完，真田退到了旁边，等待着监督接下来的安排。
“大家都放松一点，不要这么拘谨。”白金看到面前有些部员因为他的出现而紧绷的身体，微笑着说出了这番话，希望以此来缓解那种紧张感。
听到白金的这番话，再加上之前白金笑眯眯跟他打招呼的原因，黑子对白金的好感上涨。在白金说这句句话的时候，黑子发出了来自内心感叹：“监督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和蔼可亲。”
黑子这种理所当然话一出口，离黑子最近的青峰、紫原乃至绿间的脸色都变了，‘和蔼可亲？这个词语跟眼前的监督完全不沾边好么？真不明白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三人在心里默默吐槽。
鉴于黑子和自己是好朋友的关系，青峰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黑子说明事实。于是青峰侧着头，用只有他们几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想都不要想。”
“？”听到青峰这么说，黑子有些不明白，白金监督留给他的就是这么一个和蔼可亲的形象。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理由了。”说出这句话的青峰脸色很难看，他刚刚说完了这一句，白金监督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至今为止大家都过得很悠闲，不过从现在开始就是真正的练习了。虽然强度比起之前会有所提升，但是不要担心。年轻人嘛，不管训练强度多大都是死不了的。”白金监督依旧一脸和蔼的看着面前的众人。除了已经虹村和赤司外，其他人都是一副要死人的模样，包括已经经历过这种训练的三年级成员。
“只不过就是严酷的跟鬼一样而已。跟他一比，教练的训练内容简直就是儿童套餐。”等监督的话停下来之后，青峰才又说了起来。只要一想到监督口中的训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