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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chapter 141
诚凛的众人还在因为崇夜的一番话，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崇夜说的很对，就是因为明白彼此实力的差距，所以他们才会赌上一切，尽力拉小分差，让自己的队伍不至于落败太惨。
举办IH和WC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全国各大高校中分出个高低优劣来。除了冠军头衔的诱惑，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两个比赛所带来的荣誉感。
冠军是每支球队都追求的目标。他们也曾夸下海口，许诺成为日本高校篮球界第一。或许是因为火神和黑子的加入，他们才更加坚定了这个目标，并一步一步为之努力。
这样看来，他们诚凛跟其他的高校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那个理念的存在。
输掉是怎么一种感觉？他们早就深有体会。
努力付出并不比别人少，在赛场上也是平静，全力奋战到最后一秒，却还是略逊一筹，无缘晋级。
掌声、欢呼、荣誉，这些都属于胜者，而他们只能在被人遗忘地角落里，暗自神伤。没有人会去了解、去关心他们的心情。下一次绝对会赢这种话，只是给自己自欺欺人的一个借口。
实力的差距根本无法逾越。
就像是普通高校和奇迹们所在的帝光遇上，无论采用哪种作战方法，还是拼不拼尽全力，所造成的结果都只有一个。
输的一败涂地。
这一连串的变故，已然将他们砸懵了。牵扯出来的前尘旧事，他们也曾借黑子和小美口中听过。
当然这也是为了决赛，更多的了解对手所做的功课。
现在，他们所听到的，却只是片面之词。崇夜的那番话，虽然针对的是黑子和青峰等人，但何尝不是直白地指出了事实。
奇迹的关系或许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复杂。这一场比赛，真的要成为奇迹破碎的见证者。
“你的理念没有错。”
赤司的嗓音再一次出现在赛场上，出现在黑子的耳旁。有那么一瞬，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赤司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肯定他的坚持的话，不应该是就此打翻他所建立的这个理念吗？
意识到处于恍惚中的黑子可能没有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赤司又重申了一遍：“我说，你的理念并没有错。”
赤司此话一出，不光黑子呆愣住了，就连崇夜也是。
要说那个理念没问题，崇夜肯定第一个不相信。不过转眼一想，赤司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他在这里，也没人敢拿赤司或他怎么样。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一点触犯到他的底线，他才不会管什么规则不规则。
没错，他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你不能理解也是应当的。如果你找不到答案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
赤司停了一下，指着裁判的位置继续说道：“比赛还没有结束，赌上你的理念，分个胜负吧。”
五分钟，倒计时还有五分钟。
如果是在这之前，五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情，可现在…
听了崇夜那一番话后，经历了再一次被洛山的绝望笼罩后，他们还有信心赢下去吗？
还有赤司所说的那句关于命运选择的话，赌上理念，拼尽全力战斗一场。可他到底该不该赢？
就目前的比分来看，赢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诚凛和洛山，终究是要分出个胜负出来。
赛事再次恢复正常。可这一次，整个赛场都鸦雀无声，没有了之前比赛的那种热闹。就连加油的呼喊声，没有一个人敢喊出来。
大抵是受到了刚才的影响，诚凛众人的发挥，都不及一开始的状态，无论是力道还是准确率都降低了很多。
可这一次，却没有人义愤填膺地站出来声援。
在最后一声哨响之前，赤司投进了最后一球，然后潇洒利落的转身，没有出看比分板上的数字，也没有去看裁判所在的位置。
裁判说了什么，都与他无关。
他要的，就只有这个结果。
呵，赢了啊。他轻笑了一声，呼出一口气。
他赌赢了。
真是好笑，那当初的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输掉的呢？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这所谓的命运？
真是讽刺啊。
那么渴望取得胜利，都希望自己所在的队伍会赢得比赛的他们，就是想要看看自己输掉比赛的惨样？
可他为什么要按照他们所想的输掉？
从他生命开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输掉的理由。
“小…征？”玲央看着站在场地中央的人，嘴唇动了一下。
比赛结果不是像预料之中的一样吗？他们赢了吗？那为什么他们主将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的落寞。
他无法理解赤司此刻的想法或者说是心情。他也是经过今天才明白，自己跟赤司的距离，是越来越远。
站在场地中央的赤司依旧没有动，周围也没有一声盖过一声的欢呼声，他们对洛山赢得比赛的结果毫无意外。比起他印象之中诚凛赢得比赛的那一刻，简直是天壤地别。
赢了啊，没有赢得胜利时喜悦到得意忘形，因为这对他来说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对洛山的他们来说，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洛山这样强横实力的帝王队伍，赢得最后的比赛也是实至名归。也是在所有人预料之中的结果，接受起来也顺理成章。
反观诚凛，每个人都一副垂头丧气地模样，每个人都不甘地握紧了拳头，却又碍于之前崇夜的那一番言论，不能放肆地发泄出来。
对于造成这一切的崇夜，他们不知道该抱如何一种态度。
明知道自己没办法赢，可看到这一结果的时候，黑子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这个比赛结果不就意味着他的理念是错误的吗？
那为什么赤司要说他的理念没有错？
这算是…这究竟算是什么啊！
他不解。
赤司没来由地一阵烦躁：“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不甘心他们输掉的这个事实？难道非要他们洛山输掉了，才觉得满意吗？
赤司这一问，黑子愣住了，他们输掉了比赛，难道不应该表示难过？他的理念是错误的，难道不应该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就是因为你们无法相信输掉了比赛这个事实？”
“这样的比赛让你们感觉到了痛苦，甚至是绝望？”
“可你们不是希望对手全力以赴，这样才算是对彼此的尊重吗？那为什么还要不甘心？”
“还是说你们的不甘心就单单的是因为没有拿到冠军？”
“没拿到冠军你的理念就不会被证实？”
“我以为你会在这一场比赛之中找到答案，可惜，很遗憾。你还是没有明白。”
“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我，在你拼劲全力打比赛的时候，你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快乐？”
黑子因赤司的话陷入了思考。
快乐吗？和洛山的比赛他是一点也快乐不起来，那种绝对王权带来的强压，无论他们再如何努力，如何追赶，也都无济于事，所有的努力在洛山面前，都是无用功。
现在的他们和国中的时候，面对着锋芒毕露的奇迹的那些队伍有什么区别？
赤司不可怕，洛山也不可怕，拥有赤司的洛山才是最可怕的。这是一开始他们对于洛山的定义，但也不乏洛山本就不可撼动的地位。
况且，那时候的奇迹不仅仅拥有着赤司，还拥有着同一个高度的青峰、黄濑、紫原和绿间，再加上一个为了稳保球队成绩稳定的他。对其他队伍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要说拼劲全力不快乐的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因为在和桐皇、阳泉这样的强队比拼的时候，虽然过程很艰辛，但他确实是感受到了快乐。
从这些队伍中脱颖而出，顺利晋级之后的喜悦。还有他们整个团队一起合作，奋力拼搏，以求达到自己心中满意的一个结果。
可就是因为这个认知，才让他不愿意去相信。
自己…自己竟然是这样一种人…
在黑子因为他的话陷入思考的时候，其他人也因此陷入了思考。如果刨除对手这一角色，赤司无疑是让他们每个人都敬佩的存在。
领导力、实力，都是最出色最耀眼的存在，相比赤司的光芒，他们无疑是被掩盖的存在。就像之前他们高校界所流传的那样，那样的人生，是被命运所眷顾的幸运儿。
黛千寻眼观鼻鼻观心，这也正是他所看不惯的。就算他只是一个不怎么热爱运动的宅男，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跟那什么有什么区别，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
那形容不正好和眼前的场景相符吗？
听着继续言语犀利的赤司，黛千寻又忍不住在心里鼓掌，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家小少爷也毒舌的这么厉害。
对，就是要这么反击回去，他的小少爷才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这一笔账，也该算清楚了。
“作为一个胜利的队伍去安慰一个败者的队伍，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赤司继续向黑子发问。
合适吗？黑子从未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青峰他们和自己所熟识的缘故，所以他并不觉得怎么样。这对他来说，仅仅出于好朋友们之间的关心。
但他并不知道，对于失败者的一方来说，这满怀关心的话语无疑是最大的嘲讽。
这并不是他的初衷，他也没有这样的恶意。作为一个胜出的队伍去安慰失败的一方，那么，对方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看自己脸上喜悦的表情，听自己那所谓的安慰？
越想，黑子越恐惧。
“我并不是说你错了或者是在针对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要按照你的标准去衡量。”
“你或许是出于好心，但是对对方来说，你这样的好心只会让他们觉得残忍。”
“还有，我之前说过了。你们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队友了，所以，奇迹就让他成为回忆吧。”
赤司的这一番话，彻底把他们推向了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前后矛盾，人老了，记性太差》﹏《
第142章 最终章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坐在角落里的小美焦虑不安，眼前的画面跟她记忆中的一点都不相符，无论是之前多出来的崇夜、彭格列等人，还是最后的这样一个结局，都跟她曾在那部漫画里所看到的不一样。
一开始，她还情愿相信这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所引起的蝴蝶效应，可现在…她没有办法作出判定。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到现在为止的一幕不是因为她而引起的。在她还未来到这个世界里的时候，她所处的这个世界和有着彭格列的世界早已经融合在了一起。两个世界互相存在，却不会互相打扰。
要不是因为这场一边倒的比赛唤醒了她未被同化完的记忆。怕是她也没有办法想起来那些自己曾以一个上帝视角所观看到的那一切，包括那些旁人怎么都无法体会到的心里活动。
听到荻原和青峰他们为诚凛声援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窃喜的，哪怕中间经过多少曲折，最后都会得到一个相同的结果。因为这样才是正确的走向，才是每个人最后的结局。
直到最后被崇夜打断，在崇夜那强大的杀气下，她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等后来崇夜撤去了杀气，她才被那些自己不能理解甚至是从没考虑过的地方所惊醒。
崇夜不仅仅是在质问着身为奇迹的他们，在她看来，也是在质问着她自己。
从她看那部漫画开始，她对赤司的印象就停留在了反派boss这一层面上，再加上情节的刻画，赤司就被定义成了这么一个角色。听到青峰他们担心诚凛输掉，而喊出的那些话的时候，她只会拍手叫好，不会去考虑身为对立场面的人听到这些话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崇夜的话，赤司的话，黑子的话，都让她感同身受，她也渐渐的明白了以前不知道的道理。
一直以来，她的视角全都站立在诚凛这一方。诚凛每个人的付出努力，她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故而忽略了其他队伍。
那个所谓的漫画，只是她看到冰山一角，还有很多她虽看不到但却真实存在着的事情。她没有看到，不代表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也不代表其他的队伍就不会努力，不会付出，甚至是不喜欢篮球。
也幸亏她来到了这个世界，才对每个人都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也慢慢地知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也有着自己所守护的东西。她不该因为只言片语，就对另一个人或者是一支球队产生种种误会，从而忽视了他所有的付出，以及他本来的面貌。
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局外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现在才看明白了。赤司还是她以前所看到的那个赤司，却又不是她曾所看到的那个赤司。她对赤司怀有的恨意，也在接触中逐步消失，到了现在，她的恨意早点已经不存在，可她却一直不敢去正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毕竟，她不该去恨。奇迹的崩裂并不是赤司一个人的错误，也不应该把这些错误强加于他的身上。
如果真如同赤司所说的，奇迹成为过去的话，现在的她也能理解，倒是崇夜和洛山…
就像她眼前所看到的这样，洛山才是适合赤司的队伍。奇迹的其他人也都找到了自己所适合的队伍，并为之付出。
崇夜或许才是赤司真正的归宿。她早就应该放下成见，安然自得的做个普通人。
“赤司君你…真的决定要这样…？”黑子磕磕绊绊的说不出话来。
赤司说的那些他现在也都想明白了。既然洛山已经赢了，他们诚凛没有了问鼎冠军的机会，那为何赤司还要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听到这句话的紫原身上升起了团团黑气，此刻的他除了想捏爆所有东西外，别无他想。绿间表情晦涩难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黄濑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说些什么挽留，可这一刻，他引以为傲的外交手段失效了。
唯独青峰，在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彻底坐不住了。赤司的话，就像是点燃了他满腔的怒火。是以，他直接怒吼出声：“赤司，你不能这样擅自决定。”
青峰的话音刚落，崇夜就忍不住自己的笑声。他再一次站了起来，狠盯着青峰，低沉的语气却是压也压不住的怒气：“青峰，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么一句话？这里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们不可以。”
“小征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奇迹没有存在的必要。也请你们不要给小征造成困扰，否则，就不要怪我了。”
放完狠话，崇夜又重新做回了椅子上，把手指掰的嘎巴嘎巴响。刚刚说出那种话的他们，怎么有资格说出这句话，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赤司。
什么原则？什么底线？在遇到关于赤司的问题上，他都可以不要。
他选择要守护一生的人，绝不允许被别人这样对待。在加之青峰之前的言论，又一次挑起了他的怒火。
为什么他的小征要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他们究竟把小征当成什么了？！
就是因为他们是被命运所选择的人？开什么玩笑。
“崇夜。”赤司不免又一次出声。他知道崇夜是为他抱不平，但这件事情，总归他是要自己亲手解决的。
在收到崇夜再也不插手此事的眼神后，赤司忽然展开了自己的右手，怔怔地看了半响。那被篮球磨出来的薄薄一层茧，还清晰可见。见证了他这么多年对篮球的喜爱，也见证了这一路走来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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