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你来了……我就、咳……就知道那枪打偏了。”我用左手摸去脸上的血沫,试图卸下狼狈。
“十六夜,别闹了。跟我回家。我们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好好过日子。”
这么多年,那依旧如此处世不惊,好像我怎样做,都是在和他耍性子。
我其实是生气的。我想问他那我哥哥的命谁来还,我想问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可我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停不了。
我手上攥着他的千万砝码,就锁在离我几步远的箱子里,但他只有一个,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他自己,及得过我手中千千万。
一句“跟我回家”,我满盘皆输。
我没再擦遍布脸颊的泪痕,只是盯着他,然后用我自己都快听不清的声音问:“你爱过我么?”
他不再看我,话语里甚至带了点恳求的意味,他问我:“我们忘记以前的事不好么?我们就像普通人那样过日子……”
“迪诺?加百罗涅,你爱过我么?哪怕只有一秒,你爱过么?”
他沉默。
第一次,说原谅我,然后在返程的飞机上按上定时炸弹。第二次,在神父面前宣誓说要爱我一生一世,而当晚就杀了我哥哥,让一群属下朝我开枪。
凡事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我信了他那么多次,那么多次都以为他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可每次,得来的都是失望。我可以允许他重重算计,哪怕残害我的家人,这些,心再痛,我都能原谅,可我唯独不能原谅,他仗着我的爱,拿我的信任肆意挥霍。
——上一秒还想和他回家的我,真是个傻子。
我“呵呵”得像个疯子一样笑着,然后听他说:
“我爱你。”
——可我不再信他了。
我用左手拿出怀里的手枪,拉开保险栓对准他,同时,无数的枪口也瞄准了我。
我们僵持着。
迪诺没有动,他好像笃定我不会开枪似的,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盯着我。
我恍惚想起,二十多年前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那废柴的举动,还有小兔子般的眼神,以及,他对黑手党的定义——不是好人。
那时的他能为我单枪匹马出入敌方阵营,他能把我保护得在黑手党十年连枪都没碰过,那时的他……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不会消失。
原来情到深处,真的可以无条件认输。
我调转枪头,朝自己的太阳穴按下一枪。
与我想象的不同。
没有脑壳的碎裂之声,没有血液喷洒时的四溢,甚至,没有疼痛。
我眼前的世界,不是黑的白的,也不是血红色的,他,依旧是他,无分毫改变,那样的笑着,那样的温柔。
可我知道——他不爱我。
辗转了两个世界,缠绵了几十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我自欺欺人的谎言。
我不恨他一次次的阴谋,欺骗。因为他从未给过我真实。
我也无法为我失去的那些一一复仇。我忍不下心看他悲伤的眸子。
那么,就这样吧。
你还是你,而我,早已输了。这便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在这被红莲之火灼烧的盛世之中,我只是一只被囚禁于金丝笼中无法展翅的鸟儿。
你,不痛。
三日后,加百罗涅宣布加百罗涅十代目夫人已亡,死因,未知。
十日后,迪诺迎娶利弗家独女莫丽?利弗为妻。
二十六年后,迪诺?加百罗涅病故,加百罗涅十一代目继任,将迪诺?加百罗涅的骨灰带至后山时,意外发现一座白色墓碑。
二十七年后,十一代目发现了一个行李箱,密码显然没有设置,里面有二十几年前诸多足以扳倒加百罗涅的罪证,还有一枚戒指。
那个行李箱的内侧夹着一枚小的婚纱照,新郎是他的父亲,但是新娘,并不是他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和我哥我嫂子去滑雪,六点起,从市中心到平谷……
要大晚上才能回来,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更惯性本能
毕竟我已经忘了那篇写的是什么了……
但后天一定会更那篇~
哦呵呵 其实我觉得这是个喜剧,你们说呢?
下午修文来着,这文还欠个捉虫前个后记,完结啥的先挂着,或许哪天再补个番外,期待大家的长评【口水
我们于惯性本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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