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十四年前,发生了一场意外,母亲在事故中失踪了,我和父亲怎么也找不到她,直到后来父亲去了日本,才得到了母亲的消息。”
迪诺看向一脸愕然的迹部,叹了口气道:“找到母亲的时候,发现她失忆了,并且成为了迹部财团掌权者的……”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那个词汇说出口,接着说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父亲把母亲带回了意大利,不过母亲坚持要生下那个孩子。”
迪诺目光转向初雪:“所以就有了你。”
他抿了抿唇,神情专注又带着几分温柔:“母亲很爱你,在你出生后就时时刻刻陪伴着你,她经常带着笑容对我说,希望我可以做你的保护神,让你平平安安一辈子。”
迪诺神情一变,脸上带着愤怒咬牙道:“可是,没想到的是,在你一周岁的时候,却被父亲的政治敌手派人把你偷走了,他说已经把你扔进了海里,虽然我们并不相信你已经死了,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母亲天天以泪洗面,终于病倒了。”
“初雪,你知道吗,在母亲还没生下你的时候,她就亲手给你做了很多衣服,洋装,礼服,骑马装,还有各类居家服,甚至还有一件半成品的婚纱,她说她想看到你穿上婚纱,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只是她来没来得及完成,就被病痛折磨去世了。”
迪诺的俊脸布满了难言的悲伤。
房内一片寂静
迹部的神色沉沉,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有留下什么话给我吗?”初雪忽然轻声问道。
迪诺愣了愣,接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封看上去年代久远却保存的十分完好的信封。
初雪接过信件,生怕把它弄坏极其小心的把信封打开。
她摊开了信纸,目光落在上面。
然后……她发现她看不懂。
清一色的意大利文字,字体娟秀优雅,从字迹上就看得出来写出这封信的人是一位心思细腻柔软温暖的人。
初雪木木的看着信纸一会儿,然后递向了似早有所料,嘴角带着温暖笑容伸手过来的迪诺。
却不想,被人半途截获。
“意大利文而已,本大爷也看得懂。”少年孤傲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他看了下用一双清澈蓝瞳专注望着他的少女,唇瓣无声的抿了抿。
【Causato alla mia amata figlia。】致于我亲爱的女儿。
【Mia cara, si vede questa lettera, ho partito。】亲爱的,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去了。
【Ma sono contento di vedere questa lettera voi significa ancora vivo e vegeto。】但是我很高兴,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还活的好好的。
【Ti odio mi madre irresponsabile fare?】你会怨恨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吗?
【Mi dispiace, mi dispiace …… anche io voglio guardare si cresce, faccio ti guardo indossa un abito da sposa e amato ragazzo nella sala matrimonio, e poi dato alla luce un ragazzo carino come te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很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穿着我做的婚纱和心爱的男孩子走入婚姻的殿堂,然后生下一个和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孩子……
【Mi dispiace, mia madre non si è qualificata negligenza chiediamo la vostra comprensione, ma io ti amo davvero。】对不起,我这个失职的母亲没有资格请求你的谅解,但是我真的很爱你。
【E si desidera avere molto da dire, può essere troppo tardi per dire, se è possibile, la prossima vita, si può ancora una volta essere il mio bambino】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可也来不及说了,如果可以的话,下一辈子,你可以再一次的成为我的孩子吗?
随着少年优雅悦耳的声线掷地有声的落下,房内再次陷入了沉闷的安静中。
迪诺看了眼怔怔失神的初雪,又忍不住看向迹部:“迹部君,你还没念完吧?”
迹部从最下方一小段意大利文字中随意的瞟过,对着迪诺哼笑了一声:“没必要的事情何必念出来。”
“什么叫做没必要。”迪诺不满的扬眉,重音强调道:“母亲可是把初雪交托给我照顾,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说没必要。”
迹部从头到脚挑剔的扫视了迪诺一遍,唇边绽开意味深长的浅笑:“迪诺先生的照顾真是别有居心呢,既然你都知道了全部内容,想必你早就看过了深月母亲给深月的这封信了吧。”
迪诺身体一僵。
他手足无措的向初雪解释道:“那个,初雪,我……”
“迹部先生,迪诺先生,可以请你们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上一会儿。”一直安静的初雪忽然开口道。
不一会儿,病房里只剩下了少女。
初雪下了床,走到窗户边,把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彻底打开。
温暖的阳光直直的照耀在她身上。
面对明亮的光线,初雪眼睛一眨也不眨,片刻后,眼睛因为生理性的干涩分泌出了泪水。
晶莹的水珠顺着少女被阳光照射的白嫩的几乎透明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
初雪就这么安静的流着泪,既不哭出声,也没有其他表情。
“你再这样哭下去的话,眼睛会受伤的。”
一个让人无法防备的温和声音蓦然传了过来。
初雪低下头,看着那人说:“我没有哭。”
对方微微讶然的怔了下,接着道:“好的,我知道你没有哭。”
完全是一副哄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的语气。
初雪板着脸,神情严肃的再次说了一遍:“我真的没哭。”
这些他不说话了,只是用一双紫罗兰色眸子安静的看着她。
那人站在窗外不远处大树下,即使穿着病号服也看得出修长比例匀称的好身材,有着一头略长的紫色短发,从树叶缝隙间投落下来的光影在他精致俊秀的脸上印上留下斑驳的光点。
轻扬的微风拂过他无瑕的眉眼,好看的唇形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的面容仿佛泛着微光,如同被上天眷顾着的少年。
正文 20。日常20
“真是不可思议,深月桑看起来这么可爱柔弱的女孩子,竟然会选择加入排球社。”
医院后院的小道木椅上,并排坐着两个同样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病友。
“排球很有趣。”初雪一脸认真的回道,顿了下她又补充道:“排球社的前辈们也对我很好。”
“我和前辈们约好了,要一起打入全国大赛!
少女漂亮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小脸满是坚定,湛蓝的眼瞳闪动着星光般耀眼的憧憬期待,非常,非常的吸引人。
幸村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露出令人倍感舒适的温和笑容轻声感叹道:“深月桑真厉害呢。”
“厉害?”初雪怔了怔,摇了摇头,有些低落的说道:“虽然目标放的很远大,但是我实际上接触排球并没有多久,完全是靠前辈们支撑着,我只是个拖后腿的而已。”
“没有这回事哦。”脑袋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揉了揉。“能够朝自己的梦想坚持不懈,努力奋斗,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了。”
温润的嗓音带着柔和的鼓励:“我相信深月桑。”
初雪眨巴眨巴着眼睛,愣愣的望着他的……手。
“咳咳,抱歉。”少年有些窘然的收回了放在她头上的手,抵着自己的唇有些不好意思道:“看深月没有精神的样子就管不住自己的手,给你造成麻烦了吧。”
初雪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幸村。
“那么你呢?又在困扰些什么?看你的手也像是经常锻炼的样子,应该也有自己的爱好吧。”
幸村怔了下,接着扬起笑容道:“我啊,喜欢打网球呢。”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小孩子一样带着自豪压抑不住的炫耀神情:“我所在学校的网球部,队友们都十分优秀,曾经获得过全国大赛两连胜的辉煌荣誉。”
“好厉害。”初雪惊叹道,随后她握紧拳头不甘心的说了句:“不过我不会输给你的。”
幸村有些忍俊不禁,他用食指点了点唇,微微弯起的眉眼分外好看。
初雪莫名觉得脸有点热,下意识的转开话题:“你是生了什么病才住进医院的?”
只是这回少年却沉默了下来,良久,才听到他的回答。
“明天,我要做手术了。”
“只是不知道,进了手术室后,我还会不会有再次站在球场上握住球拍的机会。”
少年的平和柔润的声音娓娓动听,却难掩其中的黯然。
“我以前也经常生病。”初雪忽然开口说道:“每一天都想着,我还能活到明天吗,还能看到早上的太阳,还能吃到想吃的东西,还能见到想见的人吗……”
“一想到自己一旦不会再睁开眼睛了,就再也体会不到这些美好的事情,我就不甘心,也很害怕,然后就在心底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再痛苦也要拼命活下去。”
“死了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初雪站在微微愕然的少年面前,神色严肃的拍了拍他的头:“别向病魔认输啊少年,美好的明天还在前方等着你!”
“……”
寂静,寂静,还是寂静——
初雪严肃的脸皮有点绷不住了。
“噗——”
温文尔雅的美少年忽然转过头,肩膀一颤一颤的,细碎的笑声从他唇齿间溢出。
初雪一脸懵,为什么这人不按照剧本走。
难道正确的反应不是听完后一脸感动然后表达自己坚定的意志和病魔作斗争,接着成功战胜病魔向自己的梦想努力进发吗?
“对、对不起……深月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眼角有点湿润,紫罗兰色的眼眸仿佛被水洗过一样变得更加通透迷人,他的唇边还带着未散尽的笑意。
他摸了摸表情严肃的不得了初雪的脑袋,笑吟吟的说:“深月同学……你真的很可爱啊。”
“就算你夸我也不会有糖吃的。”初雪严肃的申明。
幸村唇角弯弯,目光专注的看着她。
他忽然倾身,在初雪还没反应过来间,只觉得唇角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快的碰了一下。
初雪呆呆的望着他:“你……”
精致的美少年用食指指腹压在了初雪的唇上。
那双水晶一样漂亮的紫罗兰色眸子,对着她,轻轻的,眨了一下。
回到病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夏时姐姐……药研?”
初雪一脸惊讶,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以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这么迷糊啊,大将。”
低沉的男声带着宠溺的语气,穿着一身衬衫短裤仿佛再普通不过的初中生打扮的药研的朝着初雪走过来。
“药研,你怎么——”
还没说完的话语就蓦然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给中断了。
“大将,我很想你。”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又飞快的撤离。
接着,黑发紫瞳的少年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脸上带着适宜的笑容:“你这么久没回本丸,大家都很想念你,退天天蹲在界门盼望着你回来呢。”
虽然少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初雪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心虚和愧疚,也让她遗忘了方才少年说的上奇怪的举动。
她态度诚恳的道歉:“十分抱歉,刚来现世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懂,一直忙于学习知识补充常识,一时没有留意到大家的情绪,等我出院后,我会尽快回本丸和大家团聚的。”
药研的眸色柔软了一些,他的目光落在初雪的额头和包裹着绷带的手臂,语气担忧:“大将,你怎么受伤了,很疼吧,要不你还是回本丸修养吧,以前你受伤都是我一直照顾的……”
“药研君,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先回去吗,私自带你来现世已经违反了规定,呆的时间太长被发现了的话,我也会被上面责罚的。”一旁的夏时忽然出声道,秀气的娃娃脸带着歉疚看向药研。
“夏时大人,我知道了,这次给您造成麻烦了,谢谢您的帮助。”药研对着夏时躬了下身。
接着,他带着笑容对初雪说道:“大将,那我就先回本丸等你回来了。”
初雪连忙点头。
药研走出门口时,细心的关上了门。
房门合上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去,安静的靠在墙壁上。
他闭上了双眼,黑色的发,白皙的面孔,独特的气质和俊秀的面孔十分吸引人的视线。
不时有从通道经过的护士小姐和病人悄悄的偷看他。
药研聚起精神,凭借着付丧神优秀的五感,他从被门封闭的房间里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话语。
“……雪……你和政府……合约……还有半年……期限……”
半年吗?
少年外表的黑发付丧神睁开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紫色眼眸。
初雪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发呆。
至夏时离开后,她几乎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她觉得心绪一片烦躁,像是一团打了死结的线团,无论如何都解不开。
这时,玻璃被叩响的声音拉回了她涣散的意识。
她的目光落在了窗户边上,霎时错愕的睁大。
“……Reborn酱?”
头戴小礼帽的黑发小正太见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白嫩的脸上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朝着她挥了挥手。
初雪连忙下床跑到窗户边打开窗,却不见一人。
“欸——果然是幻觉吧,Reborn酱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初雪颇感好笑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忽然,面前多了一只手。
这只手非常好看,骨节匀称,白皙修长,指甲修剪的平整,每一根手指都漂亮的仿佛艺术品一样。
再往上,是挽起了半截袖口的手臂,色泽莹润,线条却很紧实优美。
初雪眨了眨眼睛,她抬起头,一个被月光的笼罩的身影便映入了眼帘。
他的发色是暖暖的棕色,看上去蓬蓬软软的,非常让人想触摸的欲望,下巴的线条略有些秀气,轮廓分明,他的五官很好看,嘴唇的颜色淡淡的,和那双氤氲着温柔暖光的月华般的棕眸相映衬,显得异常惊艳。
那双唇形很好看的唇瓣微微上扬着,弯起了一个十分柔软舒服的弧度。
“深月——”
“鬼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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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日常21
“对不起,刚才我做噩梦了,给您造成麻烦了,真的十分抱歉。”
初雪弯下腰,愧疚的朝着被她的叫声引来的医院夜间值班护士诚恳的致歉。
看着如此漂亮娇弱的小姑娘软软的歉语,护士小姐哪里还舍得苛责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贴心的对她说如果之后还是害怕有需要可以叫她进来,然后在初雪上床后,关了灯走出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后,初雪忽然转向窗户边的窗帘。
“泽田学长,可以出来了。”
米白色的窗帘被挑起后,显出了一张带着羞窘的俊脸。
他羞愧的看着初雪:“对不起,深月桑,给你造成麻烦了。”
初雪瞅着他此刻不知所措的模样,再联想到他方才出现的画面,‘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泽田纲吉愣住了,从第一次见到少女时,因为太过漂亮的脸蛋和不怎么笑的表情便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印象,这样即使对方很直接明确的对他表白后,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切实的飘忽感。
但是现在看着少女笑颜灿烂,笑的眼泪都流出来的模样,反到让他瞬间觉得距离感去了不少。
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就这么好笑吗?”
“对、对不起……实在是……泽田学长太可爱了……”
初雪擦了擦眼角,含含糊糊的说道。
面前的微弱的光线忽然更暗了。
“深月桑,可爱这个词可不适合形容男孩子哦。”
不知何时靠近的少年眸光专注的望着她,柔润的棕眸里氲着淡淡的不甘:“即使是我,也不会想要被深月桑用上可爱这样的形容词。”
“我想被深月桑,称赞成熟帅气之类,更男子汉一点。”
距离变得更近了,泽田纲吉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初雪,浅色的唇瓣微微开启:“深月桑,你能明白吗?”
初雪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响,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可、可是……泽田学长真的很可爱,我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情。”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