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王府那条街传来的!”无异瞬间亦是感到了危险的存在。
“夷则他们或许有危险!无异,快!”
行至王府,门是大开的,府内的侍女仆役早已四散逃窜,一些忠义的家丁、侍卫与二皇子的人马交战着,火光冲天,王府之内已经乱作一团。
“无异,小心!”闻人从马上跳下来,直冲王府,边跑边叮嘱着无异。“这些侍卫应是二皇子的人!”
“这算什么兄弟?!夷则他二哥也太……我在外面抵抗,你赶紧去找仙女妹妹!”无异举剑闪入到混战之内。
看见无异和闻人冲了进去,那换了具躯壳的血玲珑也以极其灵巧的身手尾随了进去。
“咦,这不是孔兄吗?!”无异刚加入战斗便看见孔烨磊单枪匹马的奋战着。
“好兄弟,来的正是时候,咱们一起上!”孔烨磊看见无异立刻精神大振。
某莲:黑衣老者的身份大家应该猜到了吧,血玲珑的主人也应该猜到了吧~
☆、第一百零六章 柔韧不可摧 王女终降世
“夷则!阮妹妹!”闻人穿过重重阻碍跑进正房卧室,“我……来晚了!阮妹妹!阮妹妹!”
“闻人……姐姐……”阿阮望向闻人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泪。
“我来了,我来了,就在你身边!”闻人凝视着阿阮的面庞,止不住的泪流了一脸,“别怕,等生完了,让无异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好……”阿阮用力的点头,“我听话,我用力……啊——”剧烈的宫缩摧残着阿阮的神志。
“阿阮,用力啊……”床边的夷则紧紧握住阿阮的手,强忍着反噬内伤的闷痛,坚持给她渡气。在痛苦中默默的祈祷,祈祷着孩子快些降临。
血玲珑在混战中早已摸索到正房的位置,与无异擦肩而过,正欲隐身朝正房传送之时,无异发现了他。
“站住!”无异箭步奔来,将剑抵在他的胸前。
“小子若是不想现在就死,便赶紧闪开,呵呵呵……”血玲珑惨笑着。
“这……笑声好熟悉!”无异脑中突然闪现出在大漠被追杀的场景,也是这般的惨笑,只是他跟那人长得不一样,而且还穿着二皇子侍卫的衣服。但他身上奇怪的气息,以及如同尸体般的味道,无异都感到不是头一次遇见。“说,你到底是谁?!”
“无可奉告!”血玲珑脸上没有表情,说话的瞬间便消失了身形。
“不好!”无异心中大骇,他一定是进到正房里去了!
“呵呵呵呵……”一串惨笑回响在正房里。
“谁?!”闻人大喝一声,“鬼鬼祟祟的作甚!”
“乐家的媳妇,果然名不虚传!”须臾之间,屏风之外一个精壮的男人身形慢慢的清晰。
这气息,这声音——血玲珑!里面的夷则立刻意识到,不详的预感立刻充斥着他的大脑,若是他一个人战他不算费力,可如今身边还有难产的阿阮。
“夷则,你保护好阮妹妹,我来战他!”闻人一把抄起自己的长枪。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哇……我不过是个接生的,我还要命,你们打你们的……”一旁的稳婆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本来王府的混战就已经让她慌了神。这又闯进了妖人,更是把她吓的六神无主,早已不知该做什么,慌乱的只想往外跑。刚跑至门口便被血玲珑一掌拍出门外,昏死在草地上。
“闻人,你不是血玲珑的对手!”夷则慢慢的收敛气息,温柔的对阿阮说,“我来战他!让闻人陪着你。”
无异快速的跑到正房门口,稳婆已趴在地上不省人事,里面传出打斗声以及阿阮的叫喊声。我……一个大男人怎能进去?算了顾不上那么多了!
“夷则,闻人——”无异持剑破门而入。
“嗯?小子你果然会来送死!那就让你们都去死!”血玲珑瞬间幻化出肌肉蓬勃的身形。
“无异!”夷则与他背靠背站在一起。
“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何要扮作老二的手下?”夷则发问。
“我是谁的人并不重要!”血玲珑发觉自己被识破并不慌乱,目中凶光咄咄,“三皇子,你当真要与我做对?主上可是一直在维护着你的利益。我只要取这小子与床上那女人的性命。”
“你——休想!你本就是我手下败将,他们皆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绝不会让你动他们半分!”夷则紧紧的握住剑。
“夷则,这里不是打斗的地方,我将他引出去。”无异在夷则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血玲珑,听说你很厉害啊,那个……你厉害一下给我看看,这里地方太小……”
“笑话,你以为我还会再中计?上次大漠让你脱身是我大意了。”血玲珑抄出火红的砍刀,“你们人类,除了主上,皆不可信……”
“闻人姐姐……你不要管我……去帮他们吧……”屏风后的阿阮依旧痛苦无比,一轮又一轮的强烈的宫缩让她咬破了嘴唇。
“不……不行,加油啊,阮妹妹……再努力一下……”正在发热的闻人亦是身心虚弱,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苍白的脸泛着疲倦,“……唔……唔……呃……”闻见阿阮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不住干呕。“……阮妹妹……我……唔……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呵……”惨笑声突然在屏风之内响起。
“怎么会?”闻人赶紧护住阿阮,原来瞬间血玲珑已经传送了进来。
“阿阮!”夷则亦是立刻传送了进来,奋力快速凝出护身法阵,将他们一同圈入其内。
“夷则你快带他们传送出去!这里交给我!”无异大喊着,“闻人就交给你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点走!孔兄也在府内,我不是单枪匹马!”
“好!”夷则迅速用将阿阮裹好,携着他们一起传送出去。
“阿阮坚持住,我们回小巷的别居。”传送中,夷则紧紧的搂着阿阮,心中无限的内疚。皇家的政斗还是难以避免的波及到了自己的爱人,让自己的爱人在最痛苦的时候还要面临着生命的威胁。法阵之内,一旁的闻人抱紧了肩膀,默默坚持着,浑身早已是冷的发抖……
“我……我……啊……痛……”怀中的阿阮指甲已经紧紧嵌入夷则颈后的皮肤里,水洗一般的脸颊上紧紧的贴着凌乱的头发,“啊……”
“别怕……”
“夷则…………夷则……”阿阮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夷则的眉毛,身下殷红的血大量的涌出……
“血……血……”闻人借着法阵中的蓝光看见阿阮被血染红的衣服。“夷则……快,快止血!”
“夷则……夷则……”痛苦中的阿阮心心念念的还是爱人的名字。
“我在……我在……”夷则快速的凝出止血的光蕴,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手上、身上全是阿阮的血,术法终究赶不上流血的速度……
“阿阮,阿阮!”夷则放慢了速度,危急的情况已经让他不再镇定,眼中几乎有泪要流出,不断的抽出自己的灵力注入阿阮的身体,“阿阮,我要如何做才好?!”
“我……”阿阮身体抽搐着,拽着夷则衣服的手更加紧,“我……我……感觉……孩子要出来了……啊……啊……”
“这……难道要生在半路上?”闻人朝下看了看,离别居还有不少距离,“夷则,不能等了,稳婆说过时间长会闷死孩子!”
“这……”夷则朝下看了看,脚下正是城中的贫民巷。
“孙婆婆家……”阿阮突然想起,“夷则……快下去……”
“好!”
简易而整洁的小屋,朴实的主人,快速打理好一切。温柔的烛光散满房间的每个角落。老婆婆赶紧烧好一大锅热水。
“阿阮……如此简易的地方,委屈你了。”夷则将阿阮放下。
“怎么会委屈……只要孩子可以生出来……怎样我都不委屈……”阿阮躺下依旧紧握着夷则的手。
“殿下,你快出去吧!”孙婆婆催促夷则离开。“女人家的事,男人莫要在场。”
“我为何不能留下?”夷则不愿意放开阿阮的手。
“日后若将为一国之君,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岂不落人笑柄?再说,你在一边,娘娘怎好倾尽全力?毕竟……说到底……终是有些骇人。”老婆婆边说着,边准备好白布,“再痛的时候,就大口吸气,然后吐气,用力!我生了五个孩子,个个顺利。”
一国之君?这乡野之妇怎会知道这些说辞?夷则心中顿时升起莫大的疑惑,更加的感到自己决不可离开阿阮半步,于是开口说到,“无妨,阿阮你大可无视为夫,不必害羞。至于笑柄之类,我根本不会介怀。我要护我妻儿周全。”
又是一轮痛楚袭来,阿阮紧抓着夷则的手,指甲嵌的夷则肌肤青紫,似乎这样可以分担分娩的痛楚。夷则只是温柔的笑着,不时的为她擦汗,缓慢而轻柔的渡气。时间变得十分的漫长,漫长的成了折磨,看着阿阮流的的每一滴血,夷则心疼的同时,背后是无尽的恐惧。他害怕这一天的来临,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前路福祸未卜。
“啊——啊——”歇斯底里的叫声响彻整个屋子,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出来了,出来了……”老婆婆满手是血,“再用力!”
“好,啊——”
“哇——”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闻人双手托出一个带血的婴儿。痛的已经麻木的阿阮长舒了一口气。
“阿阮,阿阮……我的阿阮……谢谢你……”夷则几乎要哭出来,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妻儿终于又从鬼门关回来了!
“夷则……我终于……把我们的孩子生出来了……我好高兴……好高兴……多痛都值得……”阿阮已是泣不成声。
在盆中盥洗之后,小婴儿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那孩子肌肤雪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极有灵气,最特别的是孩子的胸口亦是有着树叶形状的胎记。
“夷则,阮妹妹,恭喜你们,是个小公主!”闻人抱着孩子,眼中闪着激动的泪。“阮妹妹,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阿阮这是我们的女儿。”夷则接过抱着花布包被裹好的娃娃,激动的心肝都在颤抖。
“我们的孩子……”阿阮微笑着看着夷则怀中小小的她,“夷则……对不起……是女儿,女儿不能……”
夷则打断了她的话,“不,不要这样说,我一样喜欢。阿阮,这是你用命换来的。”
某莲:艾玛~我一头大汗,阿阮的孩子终于生出来了,拖了三天,乃们不要揍窝~~~~(话说,我也不容易啊!)
☆、第一百零七章 天伦相聚短 殊途不同归 (妻女分离)
温柔的橘色烛光晕满整个屋子,洒在一家三口的身上。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些不适应,娃娃在阿阮的怀中哭个不停,粉嘟嘟,肉乎乎的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格外好看。夷则剑眉微皱,修长的手指划过娃娃白净的小脸,似在逗乐,娃娃好奇的看着他们,终于不再闹腾。
“夷则,这小家伙除了眼睛,其他的都不像我……这不公平嘛,她可是我辛辛苦苦生出来的!”阿阮半靠在床上,仔细的瞅着襁褓里的孩子,不满的撅起嘴巴。
“是我的闺女当然得像我咯,再说我们长得也不丑,对不对?”夷则点了点小丫头的脸颊,初为人父的喜悦一直挂在眉间,说话间仍然不停的给妻子输送着灵力。“长得那么美,以后会舍不得她嫁出去,怎么办?”
“夷则坏蛋,女儿才出生,就想着把她嫁出去……什么叫长得不丑?明明是长的很不丑好不好。”阿阮边说边翻翻孩子的襁褓,并将她的小衣服整理了一番,这时孩子胸口的胎记进入了阿阮的眼帘,阿阮凝视久久,心中打起一个结,“夷则……这胎记跟我的一样,我们的女儿会不会……变成露草?”
“阿阮莫要担心,女儿不会……变成露草。”夷则心里明白阿阮要说什么,心中亦是隐隐作痛,轻轻抚摸阿阮的眉头,似是要抹去她的忧愁,“她是你孕育出来的,有着我的一半血脉,是完整的血肉之躯,所以她不会……想来女儿应是天生就具有草木灵力,所以才会有这个印记……”夷则爱怜的看着母女两,他心中亦是有数,这孩子虽然不会化为露草,但是却与普通人不同,当是一半的灵体属性,一半的人类属性。所幸是个女孩,不用承袭皇位,无须忍受易骨之苦……
“夷……”忙到大半夜的闻人终于停了下来,刚迈进屋子便见得其乐融融的一幕,不忍心打扰又赶紧跑回到院中。
寒夜里,吐气成冰,月朗星稀。闻人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不觉的笑了笑,自己居然撑了那么久。婚后的日子那么美好,每天都像是被无异捧在掌心里,好久都没有那么坚强了呢。无异,你知道吗,阮妹妹生了个好漂亮的女儿,我好羡慕呀……你在哪儿呀?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我等你,等你回家,我们也要快点有个小宝宝呀……
耸了耸微酸的肩膀,闻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算回房,刚迈开腿便听的厢房内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好!”不祥的感觉立刻浮上闻人的心头,快步的奔向屋内,便见得地上四散着碎裂的白瓷片,孙婆婆正躺在地上,浑身发抖,嘴角溢出暗红的血!
“孙婆婆,婆婆!你快醒醒呀!”闻人快速的按压着老婆婆的人中穴、内关穴,大声的呼唤着她。
“姑……娘……”老婆婆微张开眼睛,“……快逃……”
“为什么,为什么要喝下毒药?!”闻人搂住老婆婆不断抽搐的身体。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王爷与王妃对我们贫民巷有恩,我……怎能害他们……呵……可我确实是……受了二殿下的威胁……这里是王爷王妃回别居的必经之路,他说若是王妃路过这里产子,就害死她们……我不忍心啊……不忍心……造孽啊……”老婆婆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神留恋着这间屋子,仿佛永远看不够似得。闻人心头不禁一颤,自己为何那么粗心,到现在才发现,他们来到之后老婆婆便迅速的打理好一切,一切都像准备好了似得。而这幢屋子里居然只有老婆婆孤零零一人,她的家人哪去了,难道已经沦为人质?想到这,闻人顿感心中无限的寒冷,所有的喜悦一瞬间化为虚无。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呀……”闻人的心里充满痛与冷。
“呵……太晚了……太晚了……我死了,便再也不用牵挂这些……”老婆婆的手垂下,眼睛终于再次闭上……
“不,不要……”闻人突然感到在面对生死之事的时候,每个人竟是这般的无力。没有时间悲伤,放下老婆婆,闻人赶紧朝正房跑去。
“夷则——”闻人猛的推开门,“快,快跑,快带着阮妹妹和孩子走!老婆婆自杀了,这里是二皇子设下的圈套!”
“夷则!”阿阮满眼皆是紧张的神色,紧紧的抱住了娇弱的孩子,“他为什么总是不放过我们……”
“阿阮,别怕!”夷则快速的拿起衣服给阿阮穿好。
“嗯,跟夷则和闻人姐姐在一起,我不害怕,我有夷则输给我的灵力!女儿也不害怕!”阿阮自己给自己打着气。
闻人赶紧扯下一块布条将襁褓中的孩子紧紧的绑在自己的胸口。夷则也抱起阿阮准备施法传送离开贫民巷,奈何一晚上折腾太久,又输送了许多的灵力,连试了两次,传送术都没有成功。
“唉!”夷则叹了口气,没做多想便快速的朝门口跑去,闻人紧跟其后。
还未行至多远,铁甲的摩擦音便在耳边响起,无数的火把高举着照亮了整个巷子的上空,空气里满是棉籽油燃烧的味道。
“不好,他们追来了!夷则,你快点带阮妹妹和孩子离开,这里我来垫后!”闻人想要将孩子从她的胸口解下。
“不,你带她们走。”夷则将阿阮放下,不舍的目光中透着无限的留恋,“他们的目标是我,李康不会现在就杀了我,不然即便是登基,他亦是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乐兄为我奔走抗敌,尚无音讯,我不可再负乐兄!你速速带着阿阮离开,去太华山找我师尊。快走!”夷则结出一个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