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之荼蘼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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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之荼蘼落尽-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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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阮的手腕放到腕枕之上,然后再在手腕上覆上一块黄绢之后,张御医便扑通一声跪在了阿阮面前。
“这怎么可以。”阿阮赶紧起身。
“夫人虽宽厚无匹,但礼仪不可废……”
“老伯伯那么大年纪了,夷则说要尊老才是,快起来,快起来,坐着就好。”
夷则欣慰的点点头,“张御医此处并非宫中,不必太过讲究礼仪。”
张御医见推辞不过便站着为阿阮把脉,一会皱眉,一会儿捋胡须,夷则的目光一会停留在阿阮身上,一会又担忧且期待的盯着正在把脉的张御医。
“嗯……”张御医收回了手,顺顺胡子。“若是老臣不曾诊错……夫人的身孕已两个月了,胎儿长势平稳。”
“那个……”夷则想要开口但又感觉有些为难,他心里明白若是自己不说,阿阮定然不会道出自己的不适,思来想去,一咬牙还是开口,“那个……孕吐……可有法解?”
张御医摸了摸胡子,颇有些惊讶的望了望夷则,“嗯,还是待老臣开些……那个,不难吃的方剂。”
夷则望向阿阮不满的脸,苦笑了下,心里思量着等下怎样才能将这药灌下去。
不多时,厨房里便飘出了清雅的药香。午饭之前,夷则便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了过来。
“我不喝,嗯……”阿阮扭头。
“喝完了带你出去玩。”
“不要。”
“喝完了给你买鸡腿。”
“不要,油腻腻的吃不下。”
“……”夷则没招了。
“哎?”阿阮突发奇想,“既然是安胎药,那肯定是补药,扔了也怪可惜。说不定对练剑,记心法什么有帮助,不如夷则你喝吧。”
“我,我喝?”夷则看着汤药憋了半天来了一句话,“……我可是男人啊……”
“男人也没说不能喝安胎药,反正没毒。”阿阮看了一眼药又情深款款的看了一眼夷则。“要不,你先喝一口试试?”
“……好……”虽然从小身子弱没少吃药,也不怕苦,可这大男人吃安胎药还是头一回。若是不依她,这碗药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喝下去,一想到张御医开的好几包,夷则就觉得万分头痛。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一狠心端起碗啜了一小口,一口下去竟然品出好几个味道来。刚入口有些酸,然后便从喉咙里泛上来的是丝丝甜意,同时还有着一股糯糯的米香。
“不苦,一点也不难喝。”夷则将药递给阿阮。
“真的?”阿阮依旧是不信,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夷则的眉目寻,找说谎痕迹,“哎,夷则没脸红,难道是真的?”
“唉。”夷则扶额摇头,便是那一瞬,心中一计上来。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霸道的扶住了阿阮的肩膀,眼波流转,尽是满满的情意。
“夷则,你……”话还未说完,夷则的灼热的唇便覆在了阿阮的唇上,唇齿相接,温柔袭来,阿阮便不再挣扎,乖乖的张开了桃花般的唇,药汁慢慢的流入口内。
一口结束,夷则与阿阮额头相抵,“……苦吗?不忍看你难受,所以让御医开出调理的方剂……阿阮听话。”
“嗯。”阿阮脸颊微红,挪开肩膀端起剩下的药赶紧喝完。“……夷则,你对我真好,我以后都不怕吃药了。”
“哼哼!这下可被我全听见了!”窗外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当朝三皇子居然会吃安胎药,哈哈哈……”
“这,这……乐兄……见笑……”夷则缓过来神便见得无异和闻人已经站在了门口,莫不是刚才送张御医出去又忘了锁门。
“咦,小叶子,闻人姐姐!”阿阮听见声音也赶紧跑了过来。“没有啦,夷则只是帮我品尝一下,就一点点而已。小叶子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把你欠我三个烤鸡腿的事说出去!”
“我,我哪有……欠你三个鸡腿?”无异舌头开始打起结来,眨巴这眼睛朝闻人和夷则投去求救的目光。
“呵呵……别闹了。”闻人忍住笑意,上前拱手,“我今天可是来三皇子家当班的,白天夷则出去忙的时候我陪阮妹妹,负责守护阮妹妹的安全!”
“真的?以后每天都有人陪我玩啦。”阿阮高兴的要转起圈来。
“别,别,你现在不要多动……”闻人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了她。
“那个夷则,有个事……要请你帮忙。”无异碰了碰闻人的手暗示她来说,哪知闻人对过去的眼神是,你是男人你来说,是我嫁你,又不是你嫁我。
“但说无妨。”
“闻人没有家人,赐婚的目的那个你们也知道,所以迎亲总不能去百草谷,往返一下好几天都过去了……所以,所以想让闻人从夷则你这儿出嫁,就当她是仙女妹妹的姐姐。你要是愿意认作妹妹也是可以的啊,哈哈……”
“乐意之至。”夷则边说边举头看了看,“我这可不比定国公府,只要乐兄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我们这可是帮了小叶子一个大忙呀,不然让他去百草谷又要好多天都见不着媳妇儿!”阿阮赶紧接过话茬。
“唉……”夷则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四人正高兴的闲谈着,外面一阵的喧嚣,半掩着的门被推开,宫里的王公公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举臂打开怀中的圣旨,直接宣读道,“门下:今有皇三子李焱,至人虚己,忘彼我于胸怀,修隋道,济灾荒,大悲宏济,九服沸腾,授滨海亲王。所司宜量定处所,并立府名,滨海王府,支配仆役。妾巫山阮氏,温良贤淑,敏睿端庄,上下辅佐,与贤良之君有所裨益。望法鼓所震,变炎火於青莲,易苦海於甘露,且功在龙嗣,可为滨海王之侧妃。具为事条以闻,称朕矜愍之意。”
宣读完毕,阿阮似乎没太懂里面的意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夷则的脸色则渐渐的有些沉郁。气氛有些不对,无异没理会闻人的眼神,便自顾自的说起来,“啊哈……那个夷则,你刚还说你这房子不比定国公府,你爹就赏你一座大宅子,那可是王府……哎哟,闻人你拧我干嘛!疼疼……”
“你的嘴不说话不行吗?!”闻人生怕无异再说下去会说出什么一语惊人来,赶紧用武力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是还没过门嘛,就开始管我……”无异一脸的委屈。
“夷则,夷则,你们都怎么了?侧……妃,读错了吗?夷则的妃子,应该是则妃才对呀。不明白……不过只要是夷则的妻子就好啦。”阿阮不解的看看夷则,又看看对面那一对,“哦,我知道了,虽然大房子好,但是这里我们住了很久,夷则舍不得是不是?我也很是不舍不呢。可是如果不去住,你爹爹一定会生气吧?以前谢衣哥哥总喜欢造房子,造房子就得把原来的房子拆掉,我总觉得,旧房子也会很伤心呢。夷则,这儿的房子又不会拆掉,以后想念了,就回来看看。”
“阿阮……”夷则心中纠结这‘侧妃’这个词,略带苦涩的脸挤出的不知是笑意还是感动,话语有些不畅,只是紧紧的扶着她的肩膀,“……你说的对,有空就回来看看……”夷则心中五味陈杂,一时间他竟弄不明白阿阮是真的没听懂圣旨的意思,还是故意的强颜欢笑了。
“是嘛,是嘛,这样闻人姐姐从大房子出嫁,也比这儿更好玩呀,你们都要开开心心呀!”阿阮把目光放到闻人的身上,“小叶子说的没错呀,闻人姐姐你就别怪他了。”

☆、第八十四章 非正妃何妨 三日不得见

春末夏初的雨,丝丝微凉,飘飘洒洒从天空落下,大街湿漉漉的,人声喧嚣。一辆豪华的马车稳稳的行驶在通往新落成的滨海王府的大道上。阿阮掀开车帘的一角,久久凝视着似乎没有尽头的街道,心中起起伏伏。
她并非未知未觉,那圣旨的内容多少也是明白的,不过是不想让夷则为难,让大家跟着一起难过罢了。两年前惠言大师的话,前些日子手指有那么一瞬变的透明,如今想来,这是第三个年头,那日子恐怕是不远了吧。去年被陌生女子带入皇宫,自己眼见耳闻了不少,皇帝的位置需要多方面力量的支撑,而自己又能给夷则什么呢?
想到这,阿阮只觉得眼眶一热,一滴泪飞入了细密的雨丝之中。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孱弱,如果自己真是那个自信的巫山神女,哪怕只是个普通人,那么说什么也要去搏一下,拼一场。可现在自己柔弱的就像风里羽毛,大浪里的一叶扁舟……
可是自己有夷则温柔的爱与怀抱,有孩子,也就足够了,名分之类的远远不如目下在一起温存来的重要。有限的日子里,把忧伤藏起来,是不是会好些呢?
“王府,真的有那么好?”阿阮自语着,斜斜的雨丝随着风飘了进来,洒在了她的额发上,洗去了浅浅的泪痕。
夷则扶过阿阮的肩膀,捋了捋她微湿的额发,紧握住她的手,“看什么看的那么出神?手都是冰凉的。”
“要去一个新地方住,还会有那么多的人一同住在里面,我……我突然有些害怕。”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嗯。”阿阮将头靠在夷则的肩膀上。
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夷则掀开车帘,赫然入眼的是“滨海王府”四个鎏金的大字。朱漆的大门外迎接的家仆,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眼前的这一幕,在皇室再寻常不过,但在夷则看来满满的都是心痛。儿时,母妃并未安享荣华;成年后,却因自己化出妖形,间接的害死了她。从头到尾,他们母子都没有受到过应有的皇家待遇。如今,母妃已身故,眼前之景现在看来全然成了笑话。
小风微凉,地上的水不深不浅正好会弄湿鞋子,夷则像对着孩子似的用斗篷将阿阮裹好。
打发走端来踏凳的小厮,将手伸揽过阿阮的腰肢,蛮横的将她从车里抱了下来。
“夷则,夷则,快放我下来,好多人呢。”阿阮将头扭过去,这样人多的场合被夷则抱着既幸福又害羞。
“……路滑,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办?”夷则宠溺低语,目不斜视的抱着阿阮朝前走着,心中那股怨气依旧难以消散……就是让他们知晓,这是我的女人,不可怠慢。不要认为非正妃,就不当回事……唯有阿阮才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雨落下,晶莹而美好,从大门到庭院里,细雨百花,馨香满园。入门是曲折的游廊,阶下青石漫成甬路一直向前延伸。越过当地放着的大理石插屏是小小的三间厅,厅后是正房大院。正面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大红的灯笼。台矶一侧,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正弓着身子,行着万福。阿阮绯色的裙裾顺着夷则的手臂,一直飘曳着,衬着这一对佳侣格外好看。
折腾了一天,总算安静下来。卧房里,香泽满室,暖意融融。阿阮托着腮,若有所思的坐在矮桌边,“四喜,五福,夏荷……”
“念叨什么呢?”夷则从外面进来。
“记名字呀,府里的人也算是混了个眼熟,但名字还叫不上来。我得赶紧记住才好。不然怎么做朋友?”
“无需记那些,他们都是家仆,有事唤一下即可。”走过来紧挨着阿阮坐下来,暗自赞叹她的善良宽厚。看惯了皇家冷暖的夷则心中冷笑,那些人怎可能做朋友?日后不要随波逐流,阿谀奉承便好。
阿阮推了推夷则的胳膊,“在想什么?大房子也搬进来了,闻人姐姐是不是很快就要把这里当娘家了?”
“嗯……”夷则轻笑,捋了捋心绪,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阿阮期待的眼神开口,“乐家的婚礼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
“真的?”阿阮高兴的跳起来,转而又慢慢坐回到座位上说,“朋友结婚一定得送礼物的吧,送什么好呢?一个鸡腿肯定不够呀。猪腿呢,没有小叶子做的好吃。哎,夷则要不送金子,可是小叶子好像说过闻人姐姐不喜欢金子……”
“噗——”夷则听闻此言,差点将口中的茶喷出来,“小傻瓜,礼轻情意重,只要是你的心意就可以。”
“哎,夷则好久没有笑那么开心了。”阿阮放下茶碗坐到夷则的腿上用手拉扯他的嘴角,“夷则,还是笑起来好看。”正当夷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惊讶,嘴巴还发不了声的时候,门口便响起了官家的通报。二人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见得穿着长衫襦裙,一身大家闺秀打扮的闻人拎着着包裹,随着管家走了进来。
“我……”闻人不自然的捋着鬓发,“无异的娘说婚前三日不可见面,我……我过来了……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怎么会,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连几日的阴雨天气,总算是放晴了。灿烂的阳光,照射在乐府的屋顶上泛着金灿灿的光芒。乐府上上下下正忙的不可开交,有除尘洒洗的,有围栏排花的,有上漆描金的,还有摆设家具物什的。
无异拉开自制的偃甲窗帘,两只大眼无神的往外瞅,只见珊瑚正拿着大红的喜字,扶着梯子,让如意把它贴在主屋的窗棂上。
成个亲,至于搞那么繁复吗?还把闻人支到了滨海王府,不会把我们当猴耍吧……无异在家呆着烦闷,打算出去转转。
“少……少爷,你这是……要,要去哪?”吉祥舌头打着疙瘩。
“那个,我看家里东西准备的还不怎么齐全,上街去买点。”无异不自然的笑着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老,老爷,夫人,不……不让你……”吉祥一着急,舌头干脆结住了,愣是白眼直翻,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赶紧上前死死拽住无异的衣角,眼睛盯着前方的大门,无异立刻会意。
“啊?那我不从门走,爬梯子行不?”说着无异便打算去搬梯子。“嘘……别跟我娘说啊。”
“梯……梯子,也……也……也不行……”吉祥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身子后面的地震动了一下。
“臭小子,那么猴急干嘛?”一阵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傅清姣正迈着大步朝着院墙边走来,“老娘我早已准备好结婚用的物什,根本不用你操心。婚前三日不可见面,这是规矩,再这般胡闹,我便喊人绑了你,上锁关起来!”
“娘亲,我知道您最疼异儿了,我都快闷死了。”无异看着来点软的试试,琥珀色的眸子放着软绵绵的光。
“不行!”傅清娇将嗓门又提高了些,,“无异,你的却扇诗、催妆诗写好了没有?那天要当众吟颂,不然可是娶不到媳妇的!”
“却扇诗?催妆诗?”无异挠了挠头皮,一提到诗文他就打怵。
“怎么,写不出来?你爹当年娶我,可是写了七首却扇诗,我才……”傅清娇停顿了下,“你怎么也得写个五六首吧?”
“你才怎么着了,娘亲?”无异逮着这个破绽揪着不放,“是不是就从了我老爹?”
“你这兔崽子说哪门子胡话!吉祥,如意,带少爷回房!不写出来,今个你们也跟着甭吃饭了!”傅清娇丢下这么一句,留给无异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背影。
“唧唧唧唧……”馋鸡得意的叫个不停。
“就你还嘲笑我?”无异沮丧的看着馋鸡,“我没饭吃,你也得饿肚子。得了,你两干活去吧,我自个回屋。”
写不出来咋办?无异咬着笔,脑壳都快想破了,可宣纸上除了刚开始下笔时候的一个墨点,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眼瞅着就到中午了,一点文思泉涌的意思都没有。不给饭吃,娘亲是绝对做的出来的。为了防止无异跟外面通信,傅清娇早已将家中的偃甲鸟统统收了去,连制作偃甲用的工具和木头都让人一一给锁了起来。
没有饭吃,那便睡觉吧。一觉醒来,早已是夜幕降临,发觉馋鸡也不在屋里,只见得桌上有几个大包子。无异正寻思着,这包子是哪儿来的,只见馋鸡化成的小男孩正靠在一边的桌腿上啃鸡腿。
“你你你……谁让你在我家里变成人的样子?把人吓着了,可怎么办?”无异发现窗户,房门都大开着,赶紧起身关上。
“不变成人的模样,怎么去厨房拿吃的?再说,他们不拿给你,你自己又不去,我不去谁去?再再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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