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之荼蘼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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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之荼蘼落尽-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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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阮。”水中的夷则有些尴尬。
“你忘了拿深衣,我给你送进来。”阿阮故意低着头不看他,“还有……还有这些都洒在盆里,把夷则洗的香香的。”
“什么?!”夷则还未来得及反应,阿阮就将一篮子花瓣撒入盆中。他的身周顿时飘满了梨花,杏花,桃花,蔷薇……
“这……这……”夷则被这种状况弄得一时语塞。
“你要说你是男人对不对?”阿阮学着夷则的样子刮了刮她的鼻子,“可是也没说男人不能洗花瓣浴呀。”
“唉……”夷则扶额摇头,心里思量着这丫头怎么今天怪怪的。
泡的差不多了,夷则起来穿衣。当从屏风上拿下阿阮送来的深衣时,微微的一愣,刚出浴微红的脸颊上便浮现了浅浅的笑意。
“原来让我洗澡是为了穿这件衣服。”夷则小声的自语着,抚摸手中的衣服甚是爱惜。原来这件深衣是阿阮亲手做的,衣襟和袖口还有她一针一线绣出的流云花纹。虽然样式简单,花纹的针脚也不甚规整,但却看的出针针线线的心思。没有多做犹豫,夷则便套上那件深衣,系好襟带挂上玉佩,满面喜色的走出浴房。
天气越来越暖,暖暖的阳光洒满整个院子,阿阮正在打理着院中的花花草草。
“阿阮。”夷则走到阿阮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水瓢。
阿阮直起身子,正要说什么,一抬眼,愣住了。目光所及之处是夷则的袖子,那华贵的缎边上绣着歪七八扭的流云花纹,精神一凛,灵台一片清明。
“你,你……怎么把这件服穿上了?”阿阮急切的拽着他的袖子,“快脱下来,这绣的丑死了。”
夷则一脸的疑惑:“这不是你拿给我的吗?”
“哎呀,我没看清楚,拿错了。”说罢阿阮便急忙去解夷则的襟带。“这件是我做的第一件,穿不得。”
“穿得,穿得。”夷则抓住阿阮的手,“何时做的,为夫怎么都未曾发觉呢?”
“是……趁你忙的时候……”阿阮的话还未说完,门口响起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宫里王公公的声音。
“皇上宣三皇子殿下上朝议事……”
“哦!”阿阮应声飞快的跑去将门打开。
“这……”王公公上下打量了夷则一番,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话咽下肚去,改口到,“若是收拾妥当了,殿下便随老奴去吧。”
“好。”夷则干脆的回答,转身面对阿阮,“我很快就回来。”
“夷则……这衣服……”阿阮担心的又拽了拽他的袖子。“换件吧。”
“哪里不对吗?”夷则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换。”
“……嗯,不要……会被笑话。”阿阮声音很小,但是一旁的王公公却听见了,满是皱纹的脸上亦是被这甜蜜的声音感动的透着些微的笑意。
“就这样挺好,不是阿阮做的,我还不喜欢呢。”夷则宠溺的说着。
“中午想吃什么,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
“带点酸酸的杏肉干。夷则……”阿阮迟疑了一下没再说出下半句话。
“想吃什么便尽管说来吧。”
“可以吃一次鱼吗?”阿阮怯怯的说。
“好。”夷则并未拒绝。
太极殿上红底金龙戏珠花纹的长毯一直蔓延到殿外,脚步声传来,两边林立的群臣不由的低头微扭着脖子朝外张望,是夷则款步迈入内殿。圣元帝坐在高高的鎏金嵌龙宝座之上,旒帘后面威严的面庞上闪现出一丝不悦,越来越近,那不悦之感更加浓重。且不说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脑后的乌发用一根丝带随意绑着,那身衣服实在是……看着群臣几乎掩饰不住的笑意,圣元帝的不悦终于转为怒意,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焱儿宣你过来只为商谈修建皇陵一事,朕的身后大事得早做打算。只因两年天运不济……朕想重建墓园,命人去寻龙脉之地。”圣元帝庄严而郑重的吐出话来,“你意下如何?”
眼神沉了沉,声音提高了几分,开口言道,“灾后尚有多处事物需要重建,仍需花费银两,重建陵墓恐有不妥。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如果不归罪到年成,大兴王道,那么便会天下归心了。何用找龙脉,修陵墓?”
“你——”圣元帝面前的旒帘重重的抖动了一下,脸色微红。
“皇上息怒。”太尉将玉斛举过头顶,躬身徐步走上前来,“三殿下尚且年幼,不知皇室陵墓大系国运,皇上莫要怪罪。老臣以为重修未为不可,若可招来大运,则年丰,民旺。”
“嗯,爱卿言之有理。焱儿啊,虽然先前你二哥为朕生辰所修仙临苑,朕不喜,但却体现了他的一片孝心。而你……”圣元帝说到二皇子李康所建的仙临苑,夷则的眼前立刻便浮现了去年的那一幕,心中的怒火不由的窜了上来。
“此举甚是枉顾黎民生死!”夷则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众爱卿有何见解?孔尚书你意下如何?”圣元帝冲天的怒气谁都看得出来。
“老臣……老臣……此乃皇上家事,何用旁人费心?”孔尚书轻描淡写的置身事外。
“显儿你怎么看?”圣元帝将话题转到大皇子李康身上。
“儿臣……儿臣……”李显的手心里早已是湿漉漉的,前些日子贤妃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转悠,抬头看了看太尉,又看了看孔尚书,心中终于有了答案,“父皇甚是英明,此事全凭父皇意愿,儿臣愿效力左右!”
“好,好如此甚好!”圣元帝龙颜大悦。
“皇上,万万不可!”左仆射挺身而出,“大灾之年刚过,不宜大兴陵墓,恐遭民怨!”
“什么?你说朕是昏君?!”
“老臣……”
“左仆射停职待用!”圣元帝一挥袖子做出决定,群臣见状赶紧跟着太尉附和。朝中立刻三派分明。
太尉、司徒、司空、右仆射、光禄大夫……都是站在李康这边的,左仆射脑海中转悠着这些名字,圣上绝非是为了重修陵墓那么简单,他仔细思量着。
“你——”夷则想要说些什么,但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在这辉煌的大殿之上变得没有分量。
“不承皇意,视为不忠;不尊父母,视为不孝;不着体面,视为轻浮……气煞朕也!”圣元帝起身用手指着夷则。“全都退下吧!”众臣徐步倒退,不乏有人侧目。
某莲:小提示,注意上一章的孙婆婆。。。。。在这里大家可能要误会圣元帝了。。。。文里刚才有个梗,小莲改过了,孔昭仪改成左仆射。

☆、第七十五章 知妻有身孕 悲喜何所从

知妻有身孕悲喜何所从耳边的喧嚣转瞬即逝,圣元帝拂袖而去,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夷则一人。他的嘴角突然浮上一丝冷冷的笑意,以一人之力,当真可笑呢,难道真的要……罢了,还不是时候。没做多想打算转身回去。
“殿下且慢——”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王公公急急的走来,小心的环顾四周,大声说道,“皇上有旨,三皇子罚奉三个月!”然后又用极小的声音说话,并将一个字条悄悄的塞入夷则的袖子里,“此乃圣上密函,看后务必毁去。”
“暗中勘察江南灾后情况,务必小心谨慎,注意老二,为父亲笔。”短短一行字映入眼帘,明白其中意思之后,夷则指尖便化出一小撮幽蓝的阴火。嘶一声,那简短的字条便化作了一缕灰烟。夷则向殿外走去,似乎明白了什么。
深蓝的布帘随着马车的震动不停的晃悠着,昏暗的车厢里,孔尚书眉心微皱,整理着自己的心思。“烂泥扶不上墙!虽然是个好控制的角色,但是……”孔尚书自言自语着,刚才大殿上的那一幕,他已看出大皇子李显的庸懦。
日头快要接近正中,街市依旧熙攘,只是早市的菜商皆已悉数散去。阿阮说想吃鱼,夷则一直记着这句话,溜了几个菜场才买到两条合适的。
厨房里阿阮正忙着准备午饭。
“咕嘟咕嘟……”一串闷响传来,满屋子飘满浓浓的甜味。
“哎呀,差点忘记了!”阿阮转身赶紧蹲下来,伸手就去抓炭炉上小瓦罐的把手。“唔,好烫!”赶紧把手缩回,旋即拿了块抹布覆在把手上将瓦罐拿下。
“哇!好漂亮哦!夷则一定喜欢。”阿阮出神的望着罐子里的蜜汁雪梨,洁白的梨片周围还漂浮着几枚红艳艳的小枣。
“喵——”阿狸对着门口的方向叫了一声,顺着阿狸的目光,远远的望见夷则正向厨房走来,手中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
“我回来了!”夷则将鱼放到一旁的案子上,望着阿阮,眼神突然一亮,“阿阮这身厨娘打扮也好看。”
“哪有嘛……”阿阮有些不好意思,她今天穿着的是自己才做的粉白围裙,头上戴的是简单的碎花头巾。“这个……给你!”阿阮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蜜汁雪梨递给夷则。
夷则接过吃了一口,没有说话。
“怎么?不好吃吗?”阿阮紧张的问着。
“不,只是跟母妃做的不一样。阿阮做的也别有一番风味呢。”一碗充满爱意的雪梨把夷则心中所有的不快化的干干净净。
“今天我们换个吃法,做个红烧的如何?”吃完雪梨夷则挽起袖子准备杀鱼,突然想起早上阿阮说着了凉肚子不舒服,“天太冷了,这次不吃冷盘了。”
杀鱼这事夷则从不让阿阮去弄,其实他自己也不怎么会,只是按照自己想的步骤来做。既然是红烧就不能用剑法来削出鱼片了,那得如何?夷则笨拙的按住鱼肚子,那鱼儿受到惊吓立刻不安分的拍打起尾鳍,尾鳍上沾着的水花瞬间溅了夷则一脸。另外一条见状,一个机灵高高的跃起,一道弧线划过,掉落在地上挣扎着头尾不停的摇摆。
阿阮赶紧伸手去抓,可鱼儿那么滑哪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刚攥紧,它就滑出手掌了。
“嗯!吃个鱼也那么难!”阿阮气的直跺脚。
“我来,要知道柔韧不可摧。”几番折腾夷则已经掌握了诀窍。轻松的把鱼儿抓住开始料理。
晃白的刀刃穿过,不消多时,鱼儿便被开膛破腹,红的白的黑的流了整个案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鱼腥味立刻充满了整个厨房。
一旁的阿阮闻心中又立刻翻腾了起来,“这,这……味道……唔……”话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巴飞快跑到门口弯下腰干呕起来。夷则赶忙放下手中的活,洗了洗手,跟了出来。站在阿阮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她剧烈起伏伏的后背。
“怎会吐得这么厉害?!”夷则急切的询问。
“没,没事。”阿阮稍微缓缓直起了腰,脸色惨白。夷则关切的抚了抚她的脸。
“唔……”阿阮赶紧躲开又是一阵难受,“你的手……鱼腥味好重……”
“唉……我……”夷则又心疼又自责。
“我……这是……怎么了……这两天又恶心,又头晕的。”干呕完毕,阿阮之觉得天旋地转,上气不接下气。“我以前不讨厌鱼的味道啊……”
想吃酸的杏肉干,莫名其妙的呕吐……夷则心中一紧,回想起儿时在德妃娘娘宫中玩的情景,那时德妃娘娘也是这样,不久便有了公主妹妹。难道阿阮……
“阿阮,你……你觉得你怎么了?”夷则试探着问到。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我吃了昨晚剩下的青菜包……”阿阮边说边摸了摸肚子,“那个包子味道确实有些怪,说不定是坏掉了。”
“你呀!我帮你调息如何?看能不能缓解些。”夷则敲了敲阿阮的头,抓起她的手腕,顺势替她把脉。初次摸起来,那脉似乎跟平时不大一样,可又不大像是病了。再次摸到那浮动的脉时,夷则心中一惊,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再次望向阿阮的眸子时满心都是激动。难道……阿阮有了我的孩子?那次在巫山的温泉……阿阮知道了定会十分高兴,可是……
转瞬间那答案又让夷则的心沉了下来,让他心里揪起一个疙瘩,他明白这答案对于阿阮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这样的身体定然是承受不起孕育的负担。她腹中的小生命靠吸食母体的灵力长大。若是孩子继续生长,对她来说就是生命的消耗;以她现在的状况即便是不加干涉,孩子也未必可以顺利的出生,难保半路不会夭折。
是否要同阿阮商量一下?夷则心中波澜起伏。依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同意。若是趁还未成型,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就让孩子消散,估计她不知道便也不会难过。如阿阮般不谙世事,想来骗过她不会是件难事吧?惟愿随顺我意……可这样未免太过卑鄙,夷则突然对自己的冷血感到有些骇然。难道真的可以对自己的亲骨肉下得了手吗?那岂非跟那人一般?
“夷则,夷则。”阿阮连喊了两声夷则都未答应,“夷则!”
“啊?!”夷则从沉思中醒来,立刻挤出笑颜,“阿阮只是脾胃失调,莫要担心,多吃些软食,不久便会好了。”
阿阮似乎不是很相信,一是因为夷则在为她诊脉的时候几乎没有分神过;二是自己一向胃口很好,怎会脾胃说不好就不好?想到这阿阮突然意识到什么,脸颊闪过一丝红晕,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着,“真的只是脾胃失调?夷则,到底有没有用心?”
“嗯,真的。”夷则一脸严肃,不容置疑。
第一次做红烧鱼,味道很是不错,阿阮突然又胃口大开吃了许多。“夷则对我真好。”
“我若是真的对你好,便不会让你受苦。”夷则神情冷漠的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嗯?”正吃着东西的阿阮似乎听出这话里面有些其他的意思,感觉空气似乎一瞬间凉了不少,心生疑惑的望着夷则。
“赶紧吃,不然就要凉了,我去练会剑。”夷则含笑着转身。
“早晨不是练过了吗?你只吃了一半呀,吃饱了吗?”阿阮望着夷则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有些不解,她不明白夷则的态度为何转变的那么快。
“那套剑法,我……我还没领悟透。”话音刚落夷则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门口。
“喵——”一旁的阿狸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盘子里的烧鱼,似乎一直在暗示主人赶紧给它吃一块。
“剑法真的那么重要吗?要强过吃饭?阿狸,我们一起吃。”阿阮夹出一块分给阿狸,继续说,“夷则有些不对劲呢?他不高兴,我也有些不高兴了。”
夷则拿着剑走出门外,只觉得这剑似乎比平时重了许多。屏气凝神,复杂的心情让他冷漠的面孔更增添了一层霜寒。他心中默默筹划着,何时,如何来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只要可以保住阿阮的性命,他会不择手段的坚持到最后。
握着剑的手,突然一阵的灼痛,是那……那恶毒的言灵偈!仿佛最恶毒的诅咒一般,此刻正嘲笑着他,鄙视着这个即将杀死自己亲生骨肉的卑鄙之徒。
“混蛋……”夷则紧握的拳头,似乎要攥出血来,眼里迸出血光。
疏篱竹影下,夷则挥汗舞剑,身姿翩跹,剑意萧萧,今日剑法不同往日,剑法之中森寒之意更加凛冽,一招一式都透着杀意。目下,他唯有舞剑的时候不会去想那件事。
“夷则!哎?怎么没听见我喊他?”阿阮大声喊着,找了一圈才发现,夷则并未同往日一般在院中的练剑,而是在别居二层的高台之上。见夷则没有回头阿阮便拎起裙子踏上了上去的台阶。
夷则凝神思量中并未注意到她的突然出现,险些收不住剑,那剑只差几分便会没入阿阮的胸口!毫无防备的阿阮在那一刹那只是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快速后退,身子没站稳一个趔趄就要摔落下去!
某莲:夷则终于知道他与阿阮有了爱情的结晶,悲喜交加,但目下阿阮还不知情。若是阿阮知道了会怎样呢?
 

☆、第七十六章 欲除亲生子 寄心于龙佩

 “夷则——”阿阮惊叫着。
 是个除掉她腹中孩儿的好机会,那个只生长了一月余的小生命若随之离去,便是最好的归宿吧。等下用自己的真气立即给阿阮止血,补充灵力……夷则亦是被自己的残忍震惊了。假装没有注意到她,自顾着剑的方向,任由阿阮重重的滚落。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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