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多时候,真真假假谁说得清楚。
第一次使用龙套A的时候也是在那条走廊,之后,学生装束的阿散井兴冲冲地从我身后冲向那间教室,嚷着露琪亚的名字刷地拉开门——那个人,就在一片白色的光线中缓缓转过头来。
漆黑的星眸,冷淡的神情,与我擦肩而过时距离那么近,仿佛可以闻到那股清雅的樱花甜香,实际上,却碰不到一片衣角。
妻子刚刚过世一年的朽木白哉,刚刚找到露琪亚的朽木白哉,应该是二维人物的朽木白哉。
这种感觉真是复杂,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我咧开嘴笑了笑,仰起头看向一片黑暗的天空。
一起祭奠吧,恋次。祭奠你的未来,和我的过去。
一转眼又是两年。我成了三回生,饭量增加到一顿要吃八碗白饭,依然是食堂中著名的大胃王寺琉;白打成绩保持在中流,依然是同级生中著名的打架王寺琉……今年类似的头衔似乎又有增加的趋势。
三回生中的逃课大王寺琉。嘛,其实凌晨四点入睡,中午十二点钟起床,这也不算是件无法理解的事情——君离那丫头不止一次地嘲笑我说,我和她们有时差。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微笑着回敬:哎呀你说什么呀四月一日同学?
然后她暴走。我和笙连滚带爬四处乱窜躲避漫天的赤火炮,把整个教室弄得更加乌烟瘴气。
等到一切平息,龙套A出,收拾残局。我庄严地对众人宣布,教室又被恶魔三人组毁掉了。
再然后,我们三个被暴怒的班导丢出教室。于是,下午的课也不用上了。
恩……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虽然君离讨厌自己的姓氏无论谁叫都会无差别暴走这一事实人所共知,虽然当时我很不爽班导那又臭又长又嗓门巨响的理论课破坏我的睡眠质量——瞥了一眼满脸无辜的笙,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趁乱往班导脑袋上丢的那颗水气球。
也曾怀疑君离是故意的,毕竟,我这人最喜欢看她变脸这一点也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实之一。
啧啧,大雷笙,四月一日君离,某方面来说,我们的默契好得出奇。鉴于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我的头衔中加上了十分拉风的一个。
恶魔三人组之二殿下寺琉。
很好。偶尔我会感到悲凉,终日与两位伪罗莉为伍并且时常得意洋洋,咱这龙套混得真是对不起人民多年的培养。这个时候笙就会翻着白眼,不急不徐地丢过来三个字。
“圣母殿。”
……就像我对她们“伪罗莉”的定义,这俩小丫头也送我一号。虽然我不大理解为何我自认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们耳中成了彻头彻尾的温柔治愈系……嘛,有些事就是这么回事。抬头看了眼正在沉没的夕阳,撇撇嘴。到吃饭时间了。
翻个身从树上跳下来,我掸了掸头上的树叶大手一挥:“好,去食堂。”
懒洋洋地比了个中指,君离表情很鄙视:“早?中?晚?”
“该说是宵夜吧。”
……所以说有的时候你就不能和她们太客气,抬手,凝聚灵力,我露出招牌治愈系笑容。“破道之三十四,苍火坠!”
“哇呀呀!”
……
上到三回生之后,正确地说是君离和笙出现之后,我的作息忽然之间变得非常不规律。
如果被这两只听见了,她们一定会比着中指呲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两只出现,我开始昼伏夜出一天一餐——这两件事在发生的先后顺序上显然没什么错误。
阿笙是萧的妹妹,按理说这孩子出身静灵庭,有良好的家庭和教养良好的姐姐……呃,算是吧。总之,这个天赋颇高从一回生直接跳到三回生,看起来活泼开朗又阳光乖巧的家伙为什么有一个和那张粉嫩的圆脸完全不同的阴险脑袋瓜,这件事一直令我和君离相当好奇。
至于君离……还记得出场时被夜一揍得很惨的棒棒糖小丫头么?
其实在这家伙被连名带姓地介绍然后突然发飙拔出浅打把班导撵得上蹿下跳时我并没认出她来,等到外面突然爆出一阵骚动,有学生一边冲过走廊一边兴奋地嚷着“四枫院队长来参观了”而四月一日同学忽然之间脸色发白的时候,我才豁然发现,恩……这个场面似乎有点眼熟。
时间过去了五年之久,我坐在了真央教室,而夜一大人已经成了“四枫院队长”,“小离离”也从夜一大人的炮灰跟班变成了“入学后直接跳到三回的小天才”四月一日君离。
摸摸下巴咂咂嘴,我陷在回忆中不可自拔,果然——龙套也沧桑。
“想什么呢。”脑袋上叭地被敲了一记,笙阴恻恻地收回手指一瞬间笑得阳光灿烂:“再不去吃就又到早饭了。”
啊呀。
…………
到了四回生之后,主要课程都讲完了,大体上的活动变成了魂葬实习和虚狩实习。原本我还有些提心吊胆,不过两年下来,整个四回生平安得连一桩事故都没出现,去校医那儿报道的伤患数也极少,据萧说算得上历年最低。啧啧,得知这一事实之后我很是感慨了一番,果然青黄不接——连试验品人家都不屑于在我们里面找。
仔细想想,唯一一次差点成为事故——是某次恶魔三人组一不小心陷入了围攻,而那两只很不道义地扔下我跑了。
向天发誓,我当时笑得很圣母。
……
五回生。
整个五回和六回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到自己的斩魄刀。
有一段时间,我被这件事愁得一顿只能吃八碗饭。
龙套A到底是不是斩魄刀。
作为斩魄刀的话,催眠应该只是附加效果,刀的最基本功能就是砍人。我总不能拿着眼镜片去砍虚……但是反过来说,需要凝聚灵力,需要念出言灵,它符合斩魄刀的一切特征。
君离很早就找到了刀。三殿下的刀在一口很诡异的枯井里,她在里面大概呆了三天,爬出来时饿得手脚发抖面无人色,头一次对我一顿不得不吃十二碗白饭表达了理解而不是鄙视。
那把刀叫做百足。而大殿下的刀,每次问及名字她都黑着一张脸不想说,最后在我和三殿下联合夹击之下君离总算憋出了一个名字。
白棺。
估计不是真名字。没关系,我和笙表现出了相同的耐心。早晚会知道的,反正。
总而言之,在六回生到来之前这两只已经忙完了最后的作业,而我,除了变本加厉的昼夜颠倒三餐混乱之外,我思考并决定了一个重要问题,关于我的龙套人生的未来。
我得混到席官。
既然穿越到死神又进入真央,成为龙套死神早就变成我的人生轨道之一——原本随便弄把浅打就可以毕业了,有广大的炮灰岗位在等待着我,遗憾的是,普通死神的工资根本就不够我吃的。
为了咱这张有潜力的嘴,我得拿到我的斩魄刀。为了拿到我的斩魄刀,我得弄清楚龙套A到底是啥。
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在每顿只能吃8碗饭的愁绪里,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真央图书馆所有的藏书都被我翻了个遍,几乎达到了你说个年份,我就可以告诉你当年的大事件基本发生在《真央校史》多少多少页的地步,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假如命运注定我要成为一个炮灰死神然后被饿死在岗位上,那么,我就逆天而行——干脆投奔蓝BOSS让他直接把我变成破面得了,起码破面不用花钱买东西吃。
很显然,此乃气话。
到了六回生的第二年上半年,君离和笙分别收到了二番队和四番队的入队推荐,理由一个是来自于四枫院家的安排一个是萧曾是四番队的副队,最后黑暗系的三殿下还是投奔了12番队,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我想我大概知道她是奔着谁去的。
至于大殿下嘛……刑军和隐秘机动部队,整天蒙着个脸装忍者不说还要东躲西藏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虽说作为连刀都没找到的六回生我确实倒霉得一塌糊涂,但骨子里那乐观的天性还是让我一边手托下巴欣赏着她们俩光明万丈的锦绣前程一边把百般心绪归结成一句话——
可怜的娃,啧啧。
君离和笙背着铺盖卷来向我告别那天正下着蒙蒙细雨,我发现雨中原本该是依依别情的我们三个,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幸灾乐祸。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
时间依然流逝得飞快,转眼间到了第二年的下半年。
我依然一无所获。只不过偶然间发现了我的饭量如此惊人的原因——右边的镜片,它在24小时不间断地吸食我的灵力。
兴趣。左边的镜片是龙套A,那么右边的会是什么?
——龙套B。
我实在忍不住想翻白眼。
……
然后,没有找到刀,随便挂了把浅打就这样稀里哗啦地毕业了。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前阵子似乎刚好有一场大的狩虚活动,作为战斗部队的六番队损失了大批死神,于是,我们这一批没有找到斩魄刀稀里哗啦毕业的菜鸟们,被一扫帚统统扫进了六番队的基层。
其实这群一无潜力二无后台的死神的用途明眼人一望即知,消耗品而已。
鉴于这种理由,入队测试也就是走个形式。当天女孩子们甚至穿了各式的和服,死命地往花痴了打扮,站在她们中间的时候香气不要钱一样冲入鼻孔几乎要把人掀翻。
遗憾的是,那个人始终没出现。
站在一大堆兴奋地说着缺席的六番副队长,完全不知道前途险恶的菜鸟中间,我捏了捏新得硬梆梆的死霸装衣领,有些不习惯腰间沉得一个劲下坠的浅打。
唉,好饿。
死神同人——身后 正文 新年;遇上那个人了
章节字数:5973 更新时间:080326 15:45
日子过得实在有几分艰难。龙套B兢兢业业不停地吸收灵力,我的饭量经过自己控制,好不容易克制在一顿10碗饭。即使这样,我还是穷得叮当响,连件像样的便装都买不起。
过年时正儿八经地穿着一身死霸装去笙和萧那里蹭饭,这件事让她们姐妹俩笑得几乎在地上翻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心里虽然对自己这么说,捧着碗坐在火锅前眼巴巴等着羊肉快点变色,我还是有种仰天垂泪的冲动。
这怎是一个丢人可以形容。
之后,倒是常常在窗台上发现一些米面蔬果。不过需要小心检查里面是否加了泻药。
恶魔三人组的温柔通常表达得比较隐讳——尽管明白这一点,头一次着道之后我还是从四番队直接瞬步到了十二番队,一个字都懒得说,开轰。
虽说之后龙套A的善后工作稍稍费了点劲,虽说之后损失的灵力让我一顿吃了28碗饭——不过,反正是在萧那里蹭的。经过强调“你妹妹在床上趴着”这个事实,大雷校医压根没心思搭理我,连假都没请直接冲到四番队去了。
我乐得慢慢悠悠地把她们家一个月的米粮吃了一半搜刮了另一半总而言之哗啦个精光——不能怪我心狠嘴大,那天早上原本是5年一次的席官挑战赛。
……
日子一点一点地过,身边的消耗品死神一拨一拨地换,我靠着龙套A四处糊弄人苟延残喘着,不知不觉地居然成为基层消耗品中的中流砥柱。新入的死神见到我还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寺琉前辈——后来不知道谁把这点事捅了出去,上面一道命令下来,我一跃成为了基层炮灰中的小队长,工资和福利都涨了一倍。
生活就稍稍宽裕了一些,不过去四番队报道的机会也忽然增加了不少——再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有四枫院家的促成。
所以就跟你说,恶魔三人组的温柔方式通常比较诡异——可是一手把我推到炮灰的最前线,那丫头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我和笙都表示怀疑。
说起这个来,笙已经成为十二番队15席,君离的日子过得比忍者还忍者,神龙见首不见尾。笙从她家队长手下偷了两个灵子属性鉴别器,靠着这玩意,我勉强从宿舍窗户留下的蛛丝马迹得知,这丫头大概每个月来偷偷摸摸看我一两次,时间大抵是半夜。
在她的事情上,我和笙表现出惊人的意见一致,四月一日君离——绝对是属耗子的。
……
第10次没有赶上席官挑战赛之后,阿笙带着一大缸酒晃荡到了我的宿舍。
“上次是宿醉,上上次是没吃早饭没力气,上上上次是死霸装破了个口……亚,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当席官?”
“小姑娘这么记恨可不好不就是50年前在12番队员面前把你轰了一顿么反正之后不是淡化掉了他们的记忆只记得十二番由于你被毁掉了啊哈哈哈哈哈……嗝”
脸颊被抓住,狠狠地扯向两边。我想我肯定是醉了,居然就任这丫头一边套我的话一边蹂躏我的脸公报私仇……不对,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啊呀。
“亚,你喜欢朽木白哉吧?”
不对,是这丫头醉了。我挥开她的手,站起来准备去拿醒酒药脚下忽然一软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榻榻米上。
有时间该拿出去晒晒了。
眼前有很多星星在晃,我费力地翻了个身,大字型仰躺,脸上因为酒力热烘烘的,仿佛有小虫在爬,酥酥麻麻。
咱只是个小龙套啊。
摘下眼镜,彪开灵压——我想我真的醉了,居然一本正经地盯着笙一本正经地说。
“要叫朽木大人。”
……后来的事情记不清楚了。
总之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渐渐也混出一些人际关系,某年夏天,也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志波海燕同学从真央毕业然后直接混到十三番副队长的差不多同期,老天终于开
眼,把一个硬梆梆的馅饼咣当一声砸到我的脑袋上。
二十席因病去世,不知道那群狐朋狗友里的哪一只动了动嘴皮子,我于迷迷糊糊中被推上了这个位置。
六番队末席寺琉——啧啧,真是不华丽的称呼。
一夜之间,我的工作从带着炮灰们拼杀在第一线变成了举着大堆的文件在六番队队舍四处奔忙——整个一打杂的。偶尔闲暇下来时我总是很感慨,以前至少手下的人见到我还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寺琉前辈,现在倒好,视线中的每个人都是一副鼻孔朝天,不情不愿地挤出几个音,“寺琉二十席。”
无论如何,涨工资是件好事。一边把文件重重地放到队长办公室桌上,我一边擦着汗自我安慰。
当然,此时队长室是空的。
和我之前想的不同,当上二十席之后,我仍然没什么机会见到那个人。命运于我,似乎就是斩钉截铁果断得不留任何余地。
虽然偶尔会这样自嘲,作为席官,见到自己的副队长是早晚的事。我心中其实了然。
这感觉真的复杂得难以言喻。
所以阿散井同志,小白同志,雏森同志,大家都快点出现吧。单相思的队伍中不能缺少你们的存在~
“寺琉二十席!快来帮忙!”
……
忙忙碌碌地,又过了一年。年底在阿笙那里蹭饭时,我终于有了一件小振袖作为正装——啧啧,贵得要死不说而且穿的时候巨费时间,真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哪来的耐心和热情。
吃火锅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灵压忽然出现在窗口,我和笙都怔了怔,然后瞬间扑了出去。
大街上家家户户悬着暖红色的灯笼,远处传来模糊而间断的鞭炮声,一派暧昧的光芒中,蒙着脸一身夜行衣的某只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我摸了摸下巴,“你瘦多了,四月一日君。”
“……寺、琉、亚!”熟悉的暴走场面再次出现。
难得的一个团圆年,恶魔三人组自从离开真央还是第一次聚在了一起。捧着碗,我看着除下面罩的那张脸有些感慨——啧啧,多少年不见阳光了,真白啊。
其实心里是有几分奇怪的,四月一日是隶属于四枫院家的下级贵族,君离这丫头不像我了无牵挂,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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