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对桌子另一边的赤司征臣皱起脸吐了吐舌头：“略。”
征臣：“……”
征臣：“亚季，礼仪呢？吃饭的时候不要黏着征十郎不放，坐好，坐端正。”
“哼！”亚季不情不愿地松开赤司的胳膊，坐直身体，悄声对赤司说，“爸爸年纪越大越唠叨了。”
“……不要这么说父亲，亚季。”
征臣清了清嗓子，指节敲了敲桌面：“亚季，你也老大不小的，整天闲在家里像什么话。下次我跟老友聚会的时候你也一起去吧。”
亚季撇撇嘴：“是有跟我年纪相当的儿子的老友吗？”
“你的年龄确实可以开始考虑这些事情了。你们妈妈走得早，我们家也没人为你担心这些事，是我疏忽了。”
“我不要嫁人，我要一直待在家里。”亚季瞪着面前的饭碗，“赤司家又不是养不起我这个闲人，而且我会努力找到工作的！”
“……”征臣叹了口气，“不是工不工作的问题……”
“我赞成父亲的说法。”赤司闭了闭眼，淡淡地说道。
“诶？”
亚季一怔，有点不能置信地看向了赤司。
后者正微微垂下头看着她：“亚季，哥哥不能陪你一辈子的。”
亚季的瞳孔微微一缩：“哥、哥哥？”
“下次，陪父亲一起吧。”
“……是。”
×
【好稀奇啊……】
晚上，从浴室里洗澡出来的齐木拿出手机瞥了一眼。
屏幕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消息。
点进信息界面，只有早已被屏蔽的同事闲聊群似乎在孜孜不倦地刷着屏。
【没有回复呢。】
【当然我发送的并不是什么需要回复的信息，但是以赤司小姐的性格，不给我回复反而有点奇怪呢。】
【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啊，我不应该想这么多的。】
【哎呀哎呀，仔细想想，我也不用介意这种小事。】
【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思考一下富家少爷有哪些……
咋又有小天使跟亚季表白呢，她不值得啊！她是个坏女人啊！【捂脸哭
第16章 16
“哥哥是混蛋！”
“是呢。”
“只是扶持一下快要倒闭的小公司而已，哥哥居然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了！大坏蛋！”
“嗯，坏蛋。”
“不要再理他了！”
“是啊，不要理他了。”
“……”真纯收起义愤填膺的激动模样，歪着头小心翼翼地瞅着正垂着头专心致志拨弄着勺子的亚季，“……你怎么了？”
亚季将手垫在桌上，脑袋搁在胳膊肘处，默默地看着窗外：“没事。”
女人的没事一般不能信。
精通男女关系并深谙“作”道的真纯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轻飘飘的“没事”的。
【小姐姐你浑身上下散发着丧丧的气质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好吗？！】
而真纯小姐自从三四年前在与赤司家大少爷的相亲宴会上初见亚季，全须全尾地从张牙舞爪的兄控少女手下逃生并与之成为好友，不得不承认她对于“哄亚季高兴”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一定天赋的……
但是真纯小姐在塞满男女关系、甜点美食、宴会Party的大脑里搜刮了几圈，勉强找出一个亚季可能会为之沮丧的原因：
“你失恋啦？”
“……”亚季瞥了真纯一眼，没好气地说，“差不多。”
真纯眼睛瞪大：“你被齐木君彻底拒绝了？”
亚季：“？”
【关齐木君哪门子的闲事了？】
真纯没有得到亚季的回应，自顾自地认为亚季是由于悲痛欲绝才懒得回应她，便自言自语地沉吟着说：“确实，听阿谦说齐木君最近都很正常的样子，丝毫不像脱团了的样，我就猜你是碰壁了。”
“……”亚季坐直身体，注视着真纯。
“你就不能把对男人的好感表现得那么明显，他们都是有征服欲的生物，你吊着他比什么都好。”真纯痛心疾首给亚季补课，“……说起来你死心了没有，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亲自下场拿下齐木君再甩了他给你报仇！”
亚季杵着下巴用看智障的眼神深情凝视着真纯。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真纯讪讪地放下挥舞的拳头，小声说：“你介意哦？”
“阿谦是谁？”亚季无视了这个愚蠢的提问，另起话头。
“……你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懒得理我的样子，是怎么从我的长篇大论里歪出这种关注点的啊？”
亚季喝了口茶：“八卦是女人的通病。”
“……”
阿谦自然是齐木的同事藤野谦。
据真纯说，他俩正在交往中。
“差不多热恋期已经快结束了吧。”真纯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分手呢……”
“……在我一个不注意你已经把魔手伸向了藤野先生并且已经得手了吗？！”亚季总算是活了过来，她愤怒地锤了锤桌，“我花了大半个月刷的好感度就这么被你败光了！！”
“……”
真纯听出了潜在的意思：“咦？那意思你跟齐木君还有戏啊？那你干嘛那么丧？”
亚季又垮下肩膀，许久才黯然地说：“我哥让我陪爸爸去参加他的老友聚会，顺便相亲。”
“多认识点男孩子不好吗？”亚季迷茫地眨眼，“而且去相亲又不代表你一定要跟相亲对象发生点什么……你看我现在跟你亲爱的哥哥大人不也是没有交换联络方式的点头之交吗？”
亚季对于自己的闺蜜多年来并没有肖想自己的哥哥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她看着真纯，说道：“但是我并不是因为去相亲这件事生气的。”
“？”
“我生气的是，这个事情，居然是我哥哥说出来的。你有没有找到重点？”
“？？？”真纯一脸懵逼，“法律规定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不得结婚。”
真纯愤愤地灌了口茶：“不需要你给我科普，我清楚得很！”
真纯看着一脸“我真的好气”的亚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哎呀，你看看，你现在不是有齐木君吗？大不了为了你，我暂时不跟阿谦分手，朋友做到我这个份上你是不很感动？”
“……齐木君也不是我的。”亚季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对自己的女性魅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
“要不，换一个吧。”真纯掰着手指，“你看我哥哥怎么样，虽然你无法接受我成为你的嫂子，但是你可以成为我的嫂子呀。我哥哥，人模狗样，斯文败类，现在这个类型在二次元很火的呀。”
亚季冷笑一声。
真纯缩了缩脖子：“不然你就去你老爸的聚会上找个富二代好了，眼睛一闭牙一咬就是一辈子了，好歹有钱啊！”
亚季无语：“我一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为什么被你说的好像后半生了无指望了一样。”
“因为你现在的表情就写满了生无可恋。”
亚季翻了个白眼：“那我还是继续缠着齐木君吧。”
“……”真纯再次痛心疾首，“你说说，我真是对你的欣赏水平表示质疑，长相普通家世一般性格高冷，你到底看上人家哪点了？难道你喜欢高冷的？抖M？”
亚季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她回忆了一下齐木的样子，意味深长地说：“当然是因为脸啊。”
“……？？”
“长相普通？哪里普通了？世界上除了我哥哥还有谁的长相比得上齐木君？”
“……”
真纯现在换上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凝视着似乎被屎糊住了眼的亚季小姐。
“不过他之所以长得好，还不是因为跟我哥哥长得像。”亚季捧着脸，“但是没办法，面对那张脸，那个声线，我的大脑回路就总是被粉红色的废料塞住，真是浪漫的烦恼。”
“粉红色的废料？是油漆吗？”真纯面无表情，“简而言之，你就是因为齐木君长得像你哥，声音正好也很像，你才会像被灌了迷药一样爱上他，想嫁给他。”
“没错。”亚季脸上终于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这是天神的馈赠，给了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齐木君。”
“……你就是把齐木君当做赤司君的替代品。”
“没有错。”
“即使他们俩性格迥异。”
“脸和声音像就行了，知足常乐，做人不能要求太高。”
真纯长叹一口气，盖章定论：“人渣啊——！”
亚季捧着小脸，笑得迷醉：“多谢夸奖。”
真纯注视着似乎已经把“被哥哥抛弃”这件事抛到脑后的哼着歌晃荡着腿的亚季，忧心忡忡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齐木君知道你是因为他的脸才接近他的，不接受你怎么办？”
亚季一脸莫名：“脸也是他自身因素啊，我凭脸爱上他跟我凭性格爱上他、再或者我凭身世爱上他有什么区别？”
真纯捶桌：“我的意思是齐木君意识到他只是你哥哥的替代品，只是恰巧因为他长得像你哥哥你才会这么对他！万一有天他被人泼硫酸毁容了、被人下药毒哑了……”
“我就会把他的联系方式拉进黑名单，再也不见。”亚季冷酷地说，“所以，感谢他还有脸和声音这两点可取之处。”
“……”
真纯瑟瑟发抖。
“不过，我会保护他（的脸）哒，放心吧。”
亚季卖了个萌，笑吟吟地说。
真纯迟疑了一下，才问：“……我有一点比较好奇，他毕竟不是你哥哥本人，你面对他的时候，难道就不会心里产生‘啊，这个替代品’之类的恶感吗？”
“为什么会？”亚季歪了歪头，“我是真心诚意地爱着齐木君的啊，因为他身上有着吸引我的长相和声音。跟他相处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对他好，想要他喜欢我，想要嫁给他。为什么要产生是替代品的恶感？他并不是替代品啊，我因为他的脸和声音爱上他，这点并没有什么问题啊。因为相似长相和声音的哥哥又不会娶我。”
【……那特么不就是你老哥的替代品吗？！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你掷地有声的“没有错！”是顺嘴说的吗？！】
【你们科学家都是这么变/态的吗？！】
真纯绝望地看着一脸“我觉得OK”的亚季，举手说道：“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请。”
“赤司君和齐木君，如果要你选一个，谁？”
“这么弱智的问题？”亚季嗤笑一声，“就算是齐木君，也无法跟哥哥相比。”
“……”真纯拱手，“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个揭露亚季小姐另一面的重要日子里，对大家说句圣诞快乐。
下面我再也不会制止大家向亚季小姐告白。
告辞！
第17章 17
亚季站在商业街尽头的人行道上，昂着头看着挂在楼上的巨大广告牌。
——“还在为您的成绩而苦恼吗？
还在为自己没有一技之长而伤心吗？
圆梦补习班，圆您一生之梦。”
亚季的目光下移，落在了摆放在巷子口的告示牌上。
“多种专业，多种师资力量。
为您圆梦。”
——圆梦补习班
亚季的目光在告示牌上停留了一会儿，微微抬起下巴，迈步拐进了巷子。
拐进狭窄黑暗的小巷后，转进某个门，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装潢成简约风的大厅，前台挂着完美微笑的女孩子，以及清洁得干干净净仿佛可以照出人影的瓷砖。
……果然很对得起它挂在外面那个巨大拉风的非主流广告牌。
亚季不过在进门后四处张望了半分钟，立刻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问亚季是否需要帮助。
“这里什么课程都可以报名吗？”亚季微微抬着头，看着笑容满面的工作人员，“事实上，我想开个店，但是没有做生意的经验。”
工作人员笑容不变：“开个店吗？好想法呢，那么是来学习经营管理方面的吗？”
【开店=经营管理，没毛病。】
亚季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热情地推销着：“我们这一个月算一期课程，可以先试听一节课，再考虑是否办理。课程虽然比同行略贵一些，但是我们这胜在环境好，师资力量雄厚……”
“好。”亚季掏出钱夹，“在哪里办理手续？”
“耶？”工作人员咽下卡在喉咙的种种安利，指了指前台，“去前台缴费并录入信息就可以了。”
“谢谢。”亚季向前台走去。
工作人员的一句【你需不需要试听一节课】也被吞了下去，只注视着亚季的背影：【啊，现在的小姑娘也这么爽快了吗？多遇到几个多好啊！】
亚季走到前台，交钱，录入信息，一气呵成。成功拿到了经营管理班的学生卡。
刚好马上就是经营管理班的课，亚季循着指示图走到了所在的班级，在最后的空座位上坐了下来。
坐在亚季前排的男生回过头来看她，将胳膊肘杵在她的桌子上：“咦？新来的？”
亚季掀起眼皮看着他。
“叫……赤司亚季？”男生眯着眼看着挂在亚季脖子上的学生卡，“名字很可爱嘛。”
“……”
“当然人也很可爱。”男生嗤嗤地笑了。
亚季自带“对世界上99。99％的男性不感兴趣”的buff，听了这话也只伸手撑着脸，垂头盯着桌面，握着刚刚从前台领的笔，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
“害羞？”男生凑过来了点，“喂，干嘛不理我。”
亚季拧起了眉，她向后微仰，正在思考要不要把笔记本糊在这人的脸上的时候，一只戴着皮质半截手套的手忽然伸了过来，按着男生的脸把他推了回去。
亚季顺着手往上看，一个银色微短卷发的男人正立在自己身边。
他一身裁剪良好的风衣，还围着围巾。
配上他手上的皮质手套，充满了复古电视剧的炮灰男配感。
“福井君，身为绅士这么对女性太失礼了。”男人轻哼一声，“难道春天复苏的风也吹醒了你的心吗？”
“？？？”亚季在内心呃了一声，【这是隔壁文学班的老师吗？】
“啊，什么啊，海藤老师，你来了啊。”被叫做福井的男生将身子转了回去，“我只是关心她而已啊，她今天第一天来不是吗？”
【海藤老师？这个男人的名字是海藤吗？】
亚季与海藤对上视线，后者对她温和地一笑。
“你好，你的名字是……”海藤仔细看了看亚季的学生卡，“啊，赤司同学，对吗？”
“您好。”亚季对他点头。
“我的名字是海藤瞬，是经营管理班的老师，希望我们可以愉快相处。”海藤对亚季点了点头，手向后一划，将自己的风衣尾端在空中一撩，发出啪的一声，便自顾自走上了讲台。
亚季都看傻眼了。
【这人，难道是表现型人格？】
【长得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样子，行为怎么这么幼稚……】
不过好在讲课还是可以的。
亚季对老师其实并不挑，她比较擅长自学。
不过好歹也是十八岁的花季年华，别的女孩子在这个年纪，不是结婚成为全职太太，就是辛苦上班赚钱糊口，要么就是在大学校园挥洒青春。
她对这三个选项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最后一个成为学生难度最低。
课程结束后，海藤还特意走了下来，问她是否听得懂，有任何疑问都可以与他交流，还留下了邮箱号码给亚季。
“那么，再会。”海藤的中指与食指并在一起，转过身背对亚季，侧头看着她，两个手指往上一划，“我就先去勘察街道的异常状况了。”
“……”亚季无语地看着海藤离去的背影，“勘察街道？海藤老师还有警察的工作吗？”
正在前一排收拾东西的福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什么鬼，他只是喜欢给自己加戏而已。”
“？”
“最近大概处在‘身有异能随时准备拯救人类的伪装自己是平凡教师’的人设里吧。”
“……原来真的有这种人啊。”亚季小声感叹，“中二病吗？”
福井拎着包站在门口，待亚季也收拾好往外走的时候他迈步走在亚季旁边，与亚季并肩前行。
“海藤老师长得不错吧？在女生中人气很高哦。”
亚季回忆了一下刚才海藤的银发和清秀的脸，点了点头：“嗯，还行。”
“不过劝你别动心哦。”福井笑嘻嘻地说，“听说海藤老师跟隔壁‘恋爱速成班’的梦原老师关系暧昧，两人还是高中同学呢。”
亚季仿佛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什么班？”
“？”
“‘恋爱速成班’？这种补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