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客气了。」
“所以，请务必接受我的感谢！”亚季跳起来，轻轻抓住了齐木的袖口，小声说，“我请你吃冰淇淋。”
「……」【……无法拒绝。】
亚季拽着齐木的外套袖子，拖着他往前走。
「赤司小姐……」
“马上就到啦。”亚季回头对他一笑，“附近有一家专卖冰淇淋的店特别好吃哦。”
「……」
他们很快就在那家传说中“冰淇淋很好吃”的店门口停了下来。
笑得和蔼的老板娘正在冰淇淋机面前一个一个给排队的人递着蛋卷冰淇淋。
亚季拉着齐木排在了队末。
她昂着头问齐木：“齐木先生，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齐木看着招牌，回答：「咖啡的吧。」
“喔，那我要吃巧克力的。”亚季手上拿着钱包，踮着脚兴致勃勃的样子，“好期待，排了这么多人，证明肯定很好吃吧。”
【确实，这家的冰淇淋很美味。】
【我当然吃过，这就在我原来公司附近。】
【从前下班的时候我路过这儿，要是人少的话我会买一根冰淇淋吃。】
「嗯，听说抹茶味的很好吃。」齐木淡淡地说，并不看亚季，而是专注地盯着正在制造冰淇淋的冰淇淋机。
“诶？”亚季回头看他，眨了眨眼，“齐木先生来吃过？”
「嗯，从前偶尔会来。」
“哎呀，那我就换成抹茶味的好了。”亚季掰着手指头，“刚刚我还在脑内纠结要吃抹茶味还是巧克力味呢，嘿嘿，要不是不可能，我都差点以为齐木先生会读心术了。”
「……」
齐木偏过头去，额上一滴冷汗滑下。
【让你多嘴！】
排了好一会队，终于到了亚季和齐木，亚季豪迈地对老板娘说：“要一根咖啡味的一根抹茶味的。”
她从钱包里摸出张纸币，递了过去：“给您钱！”
“哎呀，有零钱吗？小姑娘？”老板娘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亚季手上的纸币，转过身去给他们做蛋卷冰淇淋，“找不开呢。”
“……诶？”
「给您钱。」齐木将硬币放在了柜台上，发出叮当的轻响。
“喔喔，是齐木君啊，你跟这位小姑娘是一起的吗？多谢惠顾啦。”老板娘依旧端着笑脸，熟稔地跟齐木打招呼。
“明明是我要请齐木先生吃的。”亚季转身嘟着嘴看着齐木，“……呜呜，早知道就换一点零钱了。”
【而且齐木先生现在是失业状态吧……会不会给他增加负担啊……啊啊，讨厌啦，我为什么不换零钱啊！】
「没事，从前都是赤司小姐请客，这次我请赤司小姐。」齐木的目光柔和下来，轻轻从亚季身上拂过，随即又面无表情地盯着蛋卷冰淇淋，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失业的事情连赤司小姐都知道了吗？】
【只是冰淇淋而已，赤司小姐不用担心，我还没穷到没饭吃的地步。】
“没错，约会的话这种小钱男生出才正常啦。”老板娘将冰淇淋递给亚季，“给，小姑娘，你要的咖啡和抹茶。”
“……谢、谢谢。”亚季接过冰淇淋，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才不是约会呢……”
“哎哟你看你们俩的样子，明明就是约会嘛。”老板娘絮絮叨叨地说，“难不成还是暧昧期？”
“……”
【啊，完了，赤司小姐，忘了告诉你，这个老板娘什么都很好，就是特别八卦。】
【我们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老板娘拍着亚季的肩膀，继续说：“小姑娘我看你长得也很漂亮，性格也大方可爱，跟齐木先生很配的啦。齐木先生可是个好人，有时候他上班的时候遇到我刚刚开店，还会主动给我拉门帘、拎重物，有小混混来闹事不给钱吃霸王冰淇淋的时候，齐木先生也挺身而出帮我把钱要了回来……”
「……」
齐木看着亚季傻乎乎举着两根冰淇淋，被老板娘说得一愣一愣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亚季的胳膊。
「……我们赶紧走吧。」
“诶？可是……”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老板娘。」齐木对老板娘胡乱地点了点头，拽着亚季的胳膊逃似的飞快地离开了冰淇淋店。
走出去老远，还听到老板娘豪迈的嗓门：“哎呀，交往之后也要多多来吃冰淇淋啊！给你们打折！买一送一！”
齐木走得更快了。
知道走出去一条街，齐木才顿住脚步。
他回过头，发现亚季保持着被自己拽着的动作，举着两根冰淇淋，瞪着圆圆的眼睛正无措地看着自己。
齐木迅速放手，后退一步：「抱歉，失礼了。」
“……不，没事。”亚季感觉气氛莫名有点尴尬地凝滞，她的视线在马路上乱飞，就是不敢看齐木，“齐木先生真是个好人呢，老板娘好像对你非常有好感……”
齐木干咳了几声：「那个……冰淇淋……」
“诶？”
「快化了。」
“啊啊啊对不起！”
亚季慌忙把咖啡味的冰淇淋递给了齐木，期间他俩的视线在空气中一触，迅速交错开。
「谢谢。」
“不不不，应该是我谢你才对，本来就是齐木先生买的冰淇淋……啊啊说起来我真是的，明明是我提议的请齐木先生吃冰淇淋，最后居然让齐木先生付钱……”亚季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她小声碎碎念着，张嘴含了一口冰淇淋的尖端，“……诶，好吃。”
齐木微微偏过头看着亚季泛起红晕的脸颊，移开了目光，也舔了舔自己手上的冰淇淋：「啊，是啊，真好吃。」
“……说起来，老板娘说的，齐木先生做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亚季小口吃着冰淇淋，小心地瞥了一眼齐木，轻声问道。
「？」
“就是帮她撑门帘、提重物、赶走小混混之类的……”
「……」齐木一僵，「她胡说八道的。」
亚季睁大眼一眨一眨看着齐木：“说谎。”
「……」
“初级的测谎仪会根据扫描射线检测出人类说谎时候脸部的一部分不正常反应，从而得出本人说谎与否的结论。”亚季哼了一声，“齐木先生的表情太僵硬了，连测谎仪都不需要……”
「……什么鬼。」
“为什么不承认啊，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
亚季抿着唇笑了起来，宝石红的眼睛散发着灿烂的光彩：“害羞？”
「…………」
亚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她掩着唇，将头偏过一边去：【啊啊，齐木君脸红了，超级可爱……好想逗逗他。忍住！忍住！】
「……」齐木看着手里的冰淇淋，觉得自己难得地吃不下去了。
【……好想回家。】
本来齐木以为今天的议程就是还个领夹、吃个冰淇淋，就各回各家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太单纯了。
此时此刻，亚季已经相当熟练地将指尖搭在齐木的衣袖处，捏着一角，东张西望地往前走。
「……赤司小姐，我们去哪里？」
“嗯？”亚季回头看他，“去一个秘密基地啦。”
「……」
【这是去我的原公司的路。】
【好吧，我想我知道赤司小姐所谓的秘密基地了。】
【难怪遣散费前天发到手了，原来赤司小姐你把我原来公司的办公楼买下来了吗？】
【……现在是要带我去看吗？有什么意义吗？】
“锵锵——！”
亚季做了一个surprise的手势，将齐木拉到了他原来的公司的门口。
“我们上二楼！”亚季不等齐木开口，就拽着他一路向上。
「……」齐木看着已经空旷了的二楼，轻轻舒了口气，「我从前就在这里上班。」
“嗯，我听真纯说了，因为这个地段不错，而我正好要开店，我就买下来啦。”亚季背着手，笑吟吟地说，“二楼我就作为我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和制作室，怎么样？”
「不错。」
“诶，齐木先生，你从前坐在哪个位置？”
齐木挑了挑眉，比了个方位。
“啊！那我就把我的桌子放在这里好了，就好像跟齐木先生一起上班一样！”亚季美滋滋地捧着脸，“想想就感觉超完美。”
「你已经打算开店了吗？」
“嗯。这两层已经买下来了，最近会忙着装修。”亚季点着下巴，“咖啡果冻机、蛋糕机、奶茶机、冰淇淋机我都会抓紧研制的，当然是无人全自动的。”
「……」【这个世界上如果多几个亚季小姐这样的人，失业率可能会上涨吧。】
“如果开店的话，第一个邀请齐木先生来品尝。”
亚季回身，笑着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木说。
傍晚的阳光从窗户撒了进来，在亚季身上镀了一层柔软的光芒。
齐木微微眯起了眼。
大概是阳光太柔和，又或者是她的笑太灿烂，齐木忍不住伸手按在了亚季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我期待着。加油。」
亚季一愣，随即她很快扬起笑脸。
“嗯！”
第27章 27
亚季忽然觉得； 齐木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冷淡漠然。
自从那天两人单独出去了一次后，亚季总感觉； 他大概对自己的好感度上升了那么一点点。
具体的体现为，亚季给他发的信息； 不管多无聊多蛋疼； 他都会回复了。
虽然基本都是敷衍地发个表情或者发个标点，但亚季还是在这简短的回复里，看出了上涨的好感度。
甚至偶尔齐木还会主动发信息给亚季，问她甜品店是不是要开业了。
亚季也曾试探性地问齐木是否协助自己经营甜品店，结果理所当然地被为委婉拒绝了。
＇齐木：谢谢赤司小姐的好意。不过作为男人，我也不可能一直倚靠别人的帮助生活。而且目前我已经有工作的头绪了； 顺利入职之后会再跟你分享的。＇
亚季看着齐木的回复； 尖叫一声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几滚。
【怎么会有男人这么讨人喜欢！】
亚季都可以想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飘忽地落在别处，慢吞吞吐字的样子。
这时候，房间门被轻叩了几声； 父亲赤司征臣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叫什么叫？”
亚季抱着枕头跳下了床； 笃笃笃跑到门口拉开房间门，与站在外面皱着眉头的征臣对上视线：“略！”
“……”征臣对这个没大没小的女儿也没辙； 他轻咳一声； “你收拾收拾； 跟我出门。”
“去哪里？”
征臣瞥了亚季一眼：“去见见我的老朋友。”
“……我不要去！”
亚季顺手就想把门关上，征臣眼疾手快抵住了门。
“小丫头； 你上次答应了的。”
“我现在反悔了！”亚季蹙着眉，“爸爸我不要相亲，我有喜欢的人。”
征臣对此不屑一顾：“从你十六岁的时候你就是这种措辞了，乖，跟爸爸去。”
“不去！！”
征臣语气严肃：“你非要把我气死才高兴是不是？那行吧，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哥哥，让你哥哥来监督你换衣服出门？”
“……”
宁死不屈的亚季最终还是接到了赤司的电话。
作为最亲爱的哥哥，赤司无疑是跟父亲征臣站在同一战线的。
他温和地让亚季去好好拾掇一身，跟父亲出去见老友，不要给赤司家丢脸。
在亚季发出抗拒的呜呜声的时候，他便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出去待人接客也是人生再世必备的技能，你不是要成为Boss的人吗？”
“……哪个成为Boss的人要去相亲啊！”
“你不要把他当相亲就对了，就当去给你的甜品店拉赞助。”
“……”
宁死不屈的亚季屈服了。
×
齐木对亚季说的“工作有眉目了”并不是托词。
事实上对于齐木来说，任何工作都能轻易胜任。
便利店的收银员、小区的服务人员、甚至是货车司机，齐木都觉得自己可以去做了试试。
然而就在他打算就近找找有什么商店招人的时候，接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喂，齐木，是我啊！好久不见了啊！最近怎么样？！＇
「……」齐木看着电话屏幕，发现是未知号码，「你谁？」
＇……啊喂，你这个家伙，我们的两年高中情都被你吃了吗？！＇
【两年高中情？……唔，是转校生吗？】
＇是我啦，漥谷须亚莲，混蛋别告诉我你把我给忘记了！＇
「……啊，是你啊。」【不良君。】
＇对对对你想起来了吗？是瞬把你的联络方式给我的。＇漥谷须清了清嗓，＇我这次是有事找你，就不拐弯抹角了。听说你失业了是吗？＇
「嗯，没错。」【有种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感觉……错觉吗？】
＇太好了……＇电话那头可疑地顿了顿，＇那什么，我不是说你失业太好了……＇
「……」【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是这样，我最近开了一个酒吧，正在招人呢。你不是也在找工作吗？不如来给我打下手啊。＇
【打下手这个说法真是让人不悦，不过倒不是不能考虑……】
【先问问清楚好了。】
＇酒吧是刚刚装修好的，现在各种岗位都缺人，你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带你去酒吧里转转就行了。＇
「具体你是想让我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做什么呀。侍应生、调酒师、乐队、牛郎等等都行。＇
「……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名词？」
＇总之，一起去看看嘛？约个有空的时间。＇漥谷须打着哈哈说道。
齐木思忖了一会，便同意了：「好吧。」
漥谷须的动作非常快，齐木挂了电话没多久，他居然就开着车来齐木家门口接他了。
他打算开业的酒店在商业街繁华地段的地下一层，只有晚上开业。
齐木走进去的时候发现各种各样的物件都相当齐全了，桌椅板凳吧台酒柜舞台，看起来确实是要开业的样子。
“怎么样？”漥谷须有点得意地拍了拍齐木的肩膀，“我的心血，很不错吧？”
【虽然墙上的图案有些太过意识流……又是玫瑰又是锁链的，你是中二病吗？】
“瞬也帮了很多忙，你看看，墙上的壁纸都是他选的，很符合主题吧？”
【……原来如此。】
“这样的工作环境，是不是很满意啊？”漥谷须微笑着，对齐木竖起了大拇指。
齐木点了点头：「也不坏。」【在这里工作也没什么不好的。】
【还省得我去重新筛选招聘广告和面试了。】
【就在这儿吧。】
「不过，你需要我做什么？」齐木侧头去看漥谷须，问道。
漥谷须挠了挠后脑勺，讪讪地说：“事实上，现在最头疼的人员是乐队……”
「我拒绝。」
“喂！干嘛啊！等等，我也没说让你出任乐队吧？！”漥谷须一脸崩溃，“而且齐木你会唱歌吗？高中的时候从来没见你唱过。”
【没见过我唱歌才比较正常。】
“我需要那种，有穿透力、震撼人心、让人听一次就忘不了的主唱。”
【哦？那你觉得燃堂怎么样？】
漥谷须叹气：“总之，主唱就不指望你了，齐木。”
【帮大忙了，谢谢呢。】
“剩下的就是调酒师和侍应生……”漥谷须看着齐木，“你应该也不会调酒吧？”
【比起整个酒吧忙忙碌碌的侍应生来说，我更喜欢调酒师的工作呢。】
齐木唔了一声：「我当然会。」
【我是超能力者嘛，没有什么不会的。】
“真的假的？”漥谷须一脸怀疑，“需要做出帅气的调酒动作才算合格哦。”
【这个你就包在我身上了。】
十分钟后……
漥谷须已经一把抱住了齐木的腰，他一副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哇！！齐木！你居然真的会调酒！”
「嗯。」【好好说话，不要碰我。】
“太棒了，而且很帅啊！明明只是相貌平平的齐木！”
「……」【……可以放开我吗？】
“你是什么时候学习的这个技能？！”
「……从前有兴趣就学了一点。」【再不放我要打人了！】
“太棒了！”
于是，齐木的工作就这么拍板定了下来。
漥谷须对齐木说，最近这几天就会开业，他会直接联络齐木的。
齐木也点头答应了。
就在齐木跟漥谷须分别后，为了庆祝自己找到工作，他正想绕道去甜品店买个蛋糕回家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亚季的短信：
＇亚季：超气！有一个鼻孔长在脑门顶上的家伙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
齐木挑了挑眉，很快就回复了她：
＇齐木：？＇
＇亚季：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