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啊,想让我等你们我都不等你们了。可今天这顿,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吃。”
等吃了早餐,静琬跟三姐带着孩子们又坐回客厅说话,慕容沣也跟着坐了过去。
静琬和三姐聊了好一会儿,见慕容沣还坐在那里,便诧异地问:“沛林,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你这么多天不在承州,不用去处理公务吗?”
“没什么要紧事。我给家平他们放了几天假,也是趁机给自己放假。我要好好在家里陪着你们。”慕容沣冲静琬耸耸肩,又转头问锐锐和悦悦:“你们想跟妈妈去哪里玩?爸爸带你们去!”
“去花园!”“去树林!”“去骑马!”“去看电影!”“去街上玩!”“……”小家伙们开始头脑风暴。
“好好好,你们不用争,我们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来好不好?”
“好!那爸爸我们快走吧!”孩子们的行动力就是快,刚一说好,就马上来拽慕容沣。
慕容沣也不使力,由着孩子们把他拽起,向外走了两步,见静琬还坐在那里,就问孩子们:“你们不管妈妈了吗?”
锐锐就赶快撒了他的手过来拉静琬,静琬边站起来,边冲仍在那儿坐着的三姐道:“三姐,跟我们一起去吧。”
三姐笑着摇摇头:“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人都嫌碍事,我可不敢去凑这个热闹。”
慕容沣讪讪地笑道:“三姐,你现在也会取笑我了!”
三姐没理会他,站起来拍拍静琬的手:“静琬,你快跟他去吧。趁他现在有时间,让他好好陪着你,说不定哪天又要早出晚归天天没个人影儿了。我们两个呀,以后多的是时间相处。”
静琬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三姐,你真不跟我们去?”
三姐笑眯眯地摇摇头。
“静琬,你就别跟三姐见外了。”慕容沣走过来揽着静琬往外走,又回头冲三姐道:“三姐,中午不用等我们吃饭了啊。”
到了车上,静琬问:“去哪里呀?”
“先不告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开了四十来分钟,来到一片绿草茵茵的开阔之地。静琬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锐锐喊道:“马场!马场!我们又可以骑马了!”
等车子停了下来,慕容沣让静琬在车里等一下,他先走下去,把两个孩子一个一个地抱下来,再回身时,手里已多了一双崭新的女式马靴,笑嘻嘻地冲静琬说道:“夫人,今天让我见识一下,你那些花架子丢了没有。”
静琬高兴地从他的手里接过来,边换鞋边问:“我说呢,你今天早上为什么非让我穿这套衣服!你都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慕容沣说着探进身来冲她的额头嘬上一吻,又笑嘻嘻地看着她,“夫人,你以后可要小心一点哦!”
“呵呵……”静琬也笑嘻嘻地在他唇上回赠了一个甜甜的香吻,才扶着他的胳膊走下车来。
一家人也不急于马上骑马,先是在草地上悠哉游哉地散起步来。
静琬仰起头迎着微风往前面紧走几步,又回头冲拉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的慕容沣说道:“初秋吹着这样的凉风真是舒服。这风不大不小方向稳定,周围又没有树,应该很适合放风筝。”
静琬也就一说,可悦悦一听就兴奋起来,拉着慕容沣的手直跳起来:“爸爸爸爸,我们放风筝好不好?”
“好,那我们就放风筝!”慕容沣赶紧安抚女儿。
“不是说骑马吗?怎么又放风筝?再说,你有风筝吗?”
“没有可以让他们现在去买嘛!”慕容沣回答着静琬,随手招呼一个侍卫过来。
等侍卫听完吩咐离开,静琬开始嗔怪慕容沣:“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呀!我看你非把他们宠坏不可!”
“不过就是放个风筝吗?有那么严重吗?静琬,你是不是对他们太严格了?”慕容沣回着静琬,又低头问俩孩子,“锐锐悦悦,妈妈以前是不是对你们很凶啊?”
两个孩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看你看,他们在你面前都不敢说实话了,你以前肯定对他们很凶!”
静琬还没开口,儿子便替她辩解了:“不,妈妈只会在我们做错事的时候才会对我们凶。可是妈妈以前对爸爸真得很凶!”
“你看,儿子都在替我打抱不平了!”慕容沣得意地看向静琬,又低头对俩孩子说,“妈妈以前对爸爸那么凶,你们要不要替爸爸惩罚一下妈妈?”
“怎么惩罚呢?”两个小家伙都疑惑地看着慕容沣。
“嗯,让爸爸想想。”慕容沣抬头冲静琬嬉皮一笑,才又低下头跟俩孩子说,“妈妈晚上特别想抱着你们一起睡觉,你们今天晚上呢,就去跟姑姑睡,不要理妈妈。”
“那让妈妈去跟姑姑睡,我们跟爸爸睡就行了。”
“啊?”慕容沣目瞪口呆地看向静琬。
轮到静琬冲他得意了:“我说了,你争不过他们的!”
“好了,静琬,你今晚就去跟三姐睡吧,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慕容沣没好气地回她。
“呵呵……好了,骑马去啦!”静琬扯扯他的胳膊,径直向草场外牵马的侍卫走去。
慕容沣牵着俩孩子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他看着静琬身体微微一俯,轻快地跳上马背,又回头冲他招手微笑,不由得脚下一滞,停在了那里。
“你站在那里干嘛?”静琬冲他轻笑道。
他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眉目带笑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抑扬顿挫道:“有美人兮,清扬婉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静琬的脸一下子羞红了,慌张地看看旁边的几个侍卫,拉起缰绳就要走:“你们要是不骑,我就走了啊!”
“等等,你得带上一个。”慕容沣冲她抬抬自己的胳膊,又低头问牵着的两个孩子,“你们谁要跟妈妈一起骑?”
两个孩子都不吭声,也没有动的意思,慕容沣又抬头得意地冲静琬笑笑:“呵呵,我看,他们现在就开始惩罚你了!”
“这两个没良心的,以前都白养他们了!”
“放心,我有良心,我给你说服一个!”慕容沣冲静琬调皮地笑笑,然后就低头对锐锐说,“锐锐,爸爸一次只能带一个人,要不你跟妈妈一起骑?要不然,妈妈可要伤透心了。”
锐锐还算是懂事的,虽然怀念被英姿飒爽的爸爸抱着一起骑的感觉,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慕容沣先把锐锐抱到静琬的马上,又抱着女儿上了另一匹马。有孩子在马上,谁也不敢骑得太快,稍微快了那么一小段,便收紧缰绳让马自己溜达起来。一家四口,谈笑风声,并马而行。
等溜达了一圏回到草场,买风筝的侍卫已经回来了。孩子们一看见侍卫们手上的几只色彩鲜艳的大风筝,便迫不急待地让爸妈把他们抱下来。虽然说是孩子们想放,但那么大个玩意儿他们也掌握不好啊,所以最后还是慕容沣和静琬在放,两个孩子又不断催促他们跑动,一会儿俩人就累得不想动了,可见俩孩子还是那么地兴奋,慕容沣就招呼旁边的侍卫们过来陪他们玩,自己和静琬则往地上一坐,头碰头背靠背地欣赏起蓝天白云来,当然了,中间少不了说上几句悄悄的情话。
正午时分,一家人也懒得回城,就地一铺毛毯,便又是一场欢乐的野餐。吃完野餐,俩孩子窝爸妈怀里小睡一会儿便又兴奋起来,也不粘爸爸妈妈了,站起来就去拉刚才陪他们一起玩的几个侍卫。慕容沣和静琬也乐得清闲,继续坐那儿聊聊天气说说情话。坐得倦了,便站起来并肩走动起来。一不留神就走得远了。俩孩子放着风筝想回头看看爸爸妈妈,可一回头,看不见人影儿,妹妹便问哥哥爸爸妈妈呢?,哥哥说我也不知道,妹妹的下一句便是叔叔快跑啊,哥哥的风筝快超过我们的啦!哥哥便也赶紧给他旁边的叔叔加油。两兄妹今天算是玩得太投入太兴奋了,全理没空去想爸爸妈妈是不是走丢了?要是走丢了,他们该怎么办?
傍晚回家的时候,俩孩子一上车,往爸爸妈妈怀里一栽便呼呼大睡起来。回到家里吃晚饭的时候,被爸爸妈妈摇醒,他们癔癔症症地勉强吃了些东西。等到饭后慕容沣和静琬给他们洗澡的时候,两个人完全就是闭着眼睛任由爸妈折腾了。
洗完澡,慕容沣把他们抱出浴室,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静琬看着他做这一切,笑眯眯地问:“你怎么把他们放这里了,不让他们惩罚我了?”
慕容沣呵呵一笑,搂着静琬坐在床沿,看着俩孩子:“算了,我舍不得他们,也舍不得你。”
“那你就别老是说让他们跟着三姐睡,三姐该笑话我们了!”
“呵呵……你害羞了?”慕容沣故意探下头,看着她的脸。
他不看则已,他一看,静琬还真有一点脸红了。
“你放心了,三姐可是最关心我的幸福大事的。”慕容沣安慰着她,可又不死心,还想逗一下她:“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三姐家里的第一次见面,你的裙摆被挂成那样,我找三姐给你换衣服?呵呵……三姐那时候就怀疑我们了,你现在才知道害羞,是不是太晚了?”
“都怨你!”
“怎么又怨我了?明明是你自己非要跳窗的,我可是好心好意地要帮你。要不然,你穿那条裙子怎么往街上走?”
“我明明可以自己走开的,是你硬拉着我不放。你说,你把我当成谁了?”
刚刚还油嘴滑舌的慕容沣一听静琬的后半句,立马结巴起来:“没、没有谁。逢、逢场作戏。做给常徐二人看的,你知道的。”
“你真不要脸!”
“呵呵……怎么又成我不要脸了?明明是你说要跟我一起的!”
“你!”静琬气得攥紧拳头就去捶他,被他一把抓住。
他看着她因羞恼而绯红的双颊,情不自禁低下头在她的红唇上轻吮几下,才一把把她抱紧在怀里:“好了,是我想先跟你一起的。好吧?呵呵……”
“你还笑!”
“好了,我不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都这个时候了,还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他起身拉起她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八点来钟而已,督军府却到处静悄悄地,站岗的士兵都纹丝不动,遇到的几个下人也都是轻言轻语、轻手轻脚。到了一个回廊处,他一手捂住她的双眼一手揽着她往前走。静琬任由他揽着七拐八拐之后,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红光,显然是到了灯火通明之处。随即,慕容沣便松开了他的手,又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转头看着她的反应。
“静园?”她欣喜地念着那两个字,又向里面望去,“你给我建的兰花房?”
“走,进去看看。”
他揽着她迈上台阶,亲自给她推开门。她一走进去,整个人便欢脱起来,一盆一盆地看过去,一株一株地摸过去,嘴巴里如数家珍:“这是春兰,这是建兰,这是墨兰,这是蕙兰,这是寒兰……”
“天丽,还有我们的天丽!”她高兴地冲花房里最显眼的那一盆奔过去,“沛林,沛林,你快来看,天丽开花了!”
慕容沣从一进兰花房,就只顾陶醉地看着静琬那欢脱的神情,哪曾去留意那些花儿!听静琬这么一喊,立马奔了过去,伸头一看,果然,一株花正在窈窕绽放!两人禁不住都闭上双眼,狠狠地吸上一口香气,然后又睁开眼睛笑嘻嘻地看看对方,再然后就脸贴脸看着他们的天丽,欣赏着那些绽放的花朵。
许久,他轻轻地说:“我好像听到它们绽放的声音了。”
“嗯,我也听到了。”她点点头,又转过身,抱着他的腰,“沛林,这里真的好宁静,好幽雅,我想,要是在这里睡上一觉,一定好舒服!”
“呵呵……你抬头看看。”
静琬应声仰起头来,一下子捂上了嘴巴:“哇,好漂亮啊!”
“悦悦第一次看到,也是这样说的。”
“从这里看上去,好像天是圆的,地是方的。群星璀璨,星月交辉,真的是太美了!”
“你猜哪只是牛郞星,哪只是织女星?”
“猜他们干嘛?我们又不要做牛郎织女!”
“呵呵……”
“你以前在这里睡过吗?”
“睡过,睡过不知道多少次。”他说完这句话,低下头动情地看着她,“想你的时候就在这里睡,这里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个花房,我走进这里,一闭上眼睛,就感到你仿佛就在我身边、在我周围,所以,在这里睡觉的时候,我总能够在梦里看到你。在外面办事的时候,我常常会想,静琬,你现在一定就在我们的静园里。”
“我知道这种感觉。就像那只怀表一样,锐锐和悦悦睡觉的时候,我常常打开它,音乐响起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就在我们身边,我就感到我们不是孤独的。”
“你终于肯承认,那不仅仅是一只怀表了?”他的眼中忽然泛出泪花,“静琬,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什么给他们起这样的名字?为什么他们的名字中都会有一个兑字?是对的意思吗?是对我们的爱永不后悔的意思吗?”
她的眼眶也湿润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重重地点点头:“嗯,永不后悔。沛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谢我,可是我也要说,谢谢你带给我的这份爱,谢谢你把他们带给我,我真的很满足。”曾经不管她是多恨他,可她真的从未后悔过她对他所付出的爱。她优柔寡断地生下孩子,又随性地给他们起的名字,在他看来,是她在表达自己对这份爱的矢志不渝。或许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定,纵使隔着千山万水,他们依然能够相遇;纵使隔着重重人海,他们依然能够相爱;纵使隔着绵绵离恨,他们毫无疑问地,依然都在相恋着对方。此刻,她也宁愿相信,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推动着她,让她在无意识中就表露了她内心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最真实的想法,让她在无意识中就做了她此生永不后悔的事情。
静琬说完,就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久久不肯离开。这是他们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如此忘情地主动吻他,他的整个人、整颗心立马都颤了起来,顷刻间的激动让他全然忘记了回应。他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沉醉在那美妙的一刻。不过,唇齿间游弋的软香与逐渐升温的热度很快便使他清醒过来,他倏地抱紧她,使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随即猛得低下头化被动为主动,一时间,万籁俱寂,天旋地转。
满天的繁星似乎都趴在玻璃屋顶上,偷窥着兰花丛中这对忘情的男女。有的越闪越亮越来越近,似乎嫌刚才离得太远看得不清;有的越闪越暗渐行渐远,似乎是蒙上了双眼,羞怯而逃……
她被他紧紧地拥吻着,她感到要是再紧一些,她真的要被他捏碎了,可他却还嫌不够,越吻越深,越拥越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骨子里,他身上的滚烫让她感觉自己快要瘫了、化了……周围到处充斥着他炽热的气息,她被烤得受不了,她想找到一丝清凉的空气,却贪婪于他唇舌的激缠不肯离开,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永远沉沦于火海爬不上岸的时候,他慢慢地柔了下来,直至松开她的唇。他依然紧紧地抱着她,用意念支撑着双腿,她则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脸庞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两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原来,在这熊熊火海之中,差点要溺水而亡的,不止是她……
待一切都平息下来,她在他怀里轻轻地问:“那,我们今晚要不要也在这里睡?”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