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琬,有时候,我可真嫉妒你!”
“你嫉妒我什么呀!她这是一点儿都不心疼我,天天要把我累死!”静琬狠狠得白了他一眼,才把悦悦抱了起来。
他伸手揽着静琬的肩膀,朝她怀里的悦悦说:“悦悦,以后让爸爸抱,让妈妈歇歇好不好?”
谁知道悦悦却眨巴着眼睛说:“刚才爸爸抱妈妈了,我让爸爸歇歇。”
“你看,你女儿知道心疼你吧?”
“呵呵……”慕容沣乐得只会笑了。
“咯咯……”慕容沣一笑,悦悦也跟着笑起来。其实她本来就是习惯让妈妈抱着,啥也没多想。只是听爸爸那么一说,才灵机一动,讨了个嘴巧。她这一讨巧,自己无所谓,倒是让爸爸又激动又感动,一辈子都对这一幕回味无穷。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老是抱在那里呢,来这里跟我一起玩好不好?”锐锐在远处挥舞着一顶荷叶,向他们强烈抗议着。
慕容沣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冲锐锐喊道:“锐锐,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去爬山好不好?”
“不嘛!我还想在这里玩一会儿。”
一家四口又在水榭四周磨蹭了半天,才赶着去爬山。
刚开始爬山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是劲头十足,锐锐带着悦悦,一步两个台阶,一会儿便跑得没影儿。
反正沿途都有警卫,慕容沣和静琬也不担心,两个人就悠哉游哉地拾阶而上。
爬着爬着,慕容沣突然拉了拉静琬的手,冲她诡异一笑。
静琬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他抿抿嘴巴,仰头看看天空中飘荡着的朵朵白云:“猪八戒想背媳妇儿了。”
“少来了!”
“怎么,你以前可是要求我背你一辈子的!我可一直没忘啊!”
静琬朝前后看了看:“小心他们笑话你!”
“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是背自己的媳妇儿!”
“那你背得动吗?你那条胳膊还没好呢!”
“嘿!静琬,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慕容沣不由分说,拽着静琬就往自己背上拉。
“好,我不小看你!你今天非得把我背到山顶上去!”
慕容沣刚背上静琬上了十几个台阶,转了一个弯,便被前面的悦悦一回头看到了,小家伙蹬蹬蹬地跑下来,边跑边喊:“我也要让爸爸背我!我也要让爸爸背我!”
静琬趴在慕容沣背上得意地笑起来:“我看你现在要背谁!”
“我两个都背总行了吧?”
“你可别让悦悦趴我背上啊,我可不背她。”此时的静琬完全恢复了十七八的撒娇劲儿!慕容沣可是受用得很呢!
“你放心,我可舍不得让我的静琬背别人。”慕容沣扭头回答着静琬,嘴巴都恨不得贴到她的嘴唇上。
静琬把他的头用力往前一扳:“看台阶了!”
慕容沣又往上紧走几步,与跑下来的悦悦会合了。
悦悦伸着手,仰着头,郑重地看着慕容沣:“爸爸背我!”
“悦悦,爸爸的背已经被妈妈占住了,让爸爸抱着你怎么样?”
“嗯,好!”小家伙点点头。
慕容沣松开没受伤的那只手,略有艰难地抱起了悦悦,又嘱咐静琬:“静琬,你可得抱紧我啊,要不然掉下你我可不管啊。”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就下来啦。”静琬担心地问。
“静琬,我发现你怎么现在老看不起我!”
“我哪儿有啊?我心疼你,你又说我看不起你!我不理你了!”静琬撅着嘴向前看去,可没过几秒钟,又忍不住摇了摇他的肩膀,“哎,你可最好祈祷你儿子不让你也背着他啊!”
慕容沣闻言向前方望去,但见锐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下来,正站在不远处静悄悄地看着他们。
“锐锐,你也想爸爸背着吗?”
锐锐摇摇头:“我才不想呢!我自己有力气爬!”
慕容沣放松地一笑:“幸亏你不想,你就是想,爸爸也背不了你了!”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锐锐又甩着胳膊说:“可是我现在又想了!”
“嘿!你这臭小子!”慕容沣无奈地看着儿子,又问静琬,“怎么办呢,静琬?”
“爸爸不要背哥哥!”悦悦抢着答道,这倒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主意。
“小丫头,又跟你爸爸一伙儿了是不是!”静琬伸过手捏了捏悦悦,才慢悠悠地回答慕容沣,“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办?反正我不会看不起你了。”
“好,我可要松开这只手了啊,你可得抱紧我啊!”慕容沣叮嘱着静琬,又冲锐锐喊道,“来吧,儿子!”
慕容沣受伤那只手刚要去抱锐锐,静琬便自己从他的背上下来了。
“静琬,你怎么下来了?”
“我想自己走走啊!”
“多谢夫人给我面子。那就烦劳夫人把儿子抱我背上吧。”
静琬刚伸手想抱锐锐,锐锐却一闪:“我又不想让爸爸背了,我要跟妈妈一起走。”
“嘿!你这臭小子!把你妈妈骗下来了,你又不让爸爸背了,那不行,今天爸爸必须背着你。”慕容沣一下子拽住了儿子。锐锐使劲儿挣脱他的手,往上面跑去。
“嘿!臭小子,你给我下来!”
“喂!你就那么想背着他们呀!”
“唉!有时候是想天天跟他们粘在一起,可有时候还真嫌他们碍事!”他别有深意地望着静琬。
静琬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丢下一句“又乱讲”,便往上面紧走几步,追锐锐去了。
“爸爸,我跟哥哥什么时候碍事了?”
“悦悦,爸爸跟你商量一件事怎么样?”
“嗯,好呀。”
“等回到承州,你和哥哥还跟着姑姑去睡怎么样?”
“嗯,好呀。”慕容沣心下一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说通了,女儿只要同意,那解决儿子绝对不是问题,不过悦悦下面的话又让他郁闷起来,“不过,我还是想跟妈妈一起睡。”
见爸爸没吭声,悦悦又问:“爸爸,你什么时候把妈妈娶到承州呢?”
“等外公出院了,我们就跟妈妈一起回承州。”
“哦。”小丫头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悦悦,你这么开心呀?”
“嗯!我想,妈妈当新娘子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你想看妈妈当新娘子?”
“对呀,爸爸娶妈妈,妈妈不就是新娘子了吗?”
慕容沣现在才明白女儿口中的娶还真的是正二八经的婚娶呢,他原先还一直以为是让他把静琬接回承州的意思呢。
“好!那爸爸就让你们的妈妈再当一回美美的新娘子!”慕容沣果断地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不过呢,不是现在,得过两个月。”
悦悦本来是兴高采烈地,但是一听到爸爸的后半句,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等两个月?万一外公又要让妈妈嫁给别人,让我们喊别人爸爸怎么办?”
慕容沣没料到孩子会这么没有安全感,不由得停了下来,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悦悦放心,外公不会让妈妈嫁给别人了,也不会叫悦悦喊别人爸爸的,悦悦永远只有一个爸爸。等外公一出院,我们就跟妈妈回我们承州的家,永远也不分开。好不好?”
“嗯!太好了!”悦悦高兴地一下子抱住慕容沣的脖子,俯在了他的肩膀上。
“悦悦?”
“嗯?”
“让妈妈当新娘子的事情,我们先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
“为什么?”
“爸爸想给妈妈一个惊喜,不想让妈妈先知道。”
“哦。那要不要告诉哥哥呢?”
“嗯……也不要告诉哥哥了,就我们两个知道,好不好?”
“呵呵,太好了!只有我跟爸爸才知道的秘密!那爸爸我们拉钩好不好?”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悦悦一边跟爸爸拉手指,一边念念有词,可刚说一半就不满地看着慕容沣,“爸爸,你要跟我一起说!”
“好,爸爸跟你一起说。拉钩上吊……”
“大声点!”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猪八戒,谁变了谁就是哈巴狗,谁变了谁就是小乌龟,谁变了谁就是大公鸡,谁变了谁就是……”
远远跟着的侍卫们,听到他们常年不苟言笑的四少,竟然跟着女儿在那儿傻傻地喊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下面吭哧吭哧地笑着,憋得那个难受啊!
慕容沣自己也实在说不下去了:“呵呵……悦悦,要一下子变这么多吗?”
“嗯……不是!如果你把我们的秘密说出来,我想让你变什么,你就得变什么。我今天想让你变成猪八戒,你就变成猪八戒,我明天想让你变成小乌龟,你明天就变成小乌龟……”
“呵呵……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我跟琴姨学的。”
“跟妈妈一个办公室的那个阿姨?”
“嗯!琴姨老是来我们家玩,我们跟妈妈有时候也去学校里找她玩。她还教我唱歌和跳舞呢!爸爸,我们以后是不是不回去连州那个家了?”
“对,不回去了。悦悦,你想念那里吗?”
“嗯……也不是,那里没有爸爸家里好玩。不过,我还是想琴姨跟牛牛了。”
“那等妈妈当新娘子的时候,爸爸把琴姨跟牛牛接过来陪你玩好不好?”
“太好了!爸爸你对我真好!谢谢爸爸!”悦悦高兴地在慕容沣的脸上亲了一口。
慕容沣赶紧把另外一半脸也凑过来:“这边。”
悦悦听话地又赠上一个香吻,然后双手环抱着慕容沣的脖子,看着他说:“爸爸,要是哥哥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
“那我们也先不要告诉哥哥,到时候也给哥哥一个惊喜!”
“好,那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父女俩又扯起喉咙喊起来。
等慕容沣抱着悦悦到了山顶,静琬跟锐锐正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等着他们。
静琬见他们一出现,便嗔怪道:“怎么这么久?还以为你带着女儿私奔了呢!”
“是有这个打算!可转念又一想,把儿子丢给你,不合算,所以就上来了。”慕容沣说着,把悦悦放在地上,过来拉静琬,“走,进去拜拜。”
“你不是不信吗?”
“见庙一拜的。你说过的,我可记住了。”
“歇会儿再去。”
“拜完再歇。”
一家四口在庙里拜完,又在山顶上逛了一圏,发现一块大空地,慕容沣拍几下手掌,便从远处跑来几个手上拎着东西的侍卫。不出一刻功夫,毛毯、方桌、食盒、茶水摆放停当。
慕容沣问俩孩子:“锐锐、悦悦,饿不饿?”
“饿。”
“走,我们吃东西去。”慕容沣拉着他们坐了过去。
静琬也跟过来,在旁边坐下,又惊又喜地问慕容沣:“你什么时候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用我安排吗?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慕容沣得意地说。
锐锐崇拜地看着慕容沣:“爸爸,你真棒!”
儿子一夸,慕容沣更是得意了,转头问女儿:“悦悦,你喜欢吗?”
“喜欢!”悦悦使劲儿地点点头,又补充一句,“有爸爸真好!”
慕容沣一听高兴地把女儿抱在腿上,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女儿嘴里塞。可静琬一听眼框就湿润了,如果不是自己打破了心魔,放下了过去,重新接受了这一切,孩子们还能够享受到这般的快乐吗?
“静琬?”慕容沣担心地看向她。
她冲他微笑一下,摇摇头,擦擦眼泪,然后双手往他腰间一抱,轻轻俯在他的背上:“没事,我高兴。”
锐锐在对面冲慕容沣喊道:“爸爸,妈妈是高兴地哭!”
悦悦也赶紧仰着头对慕容沣补充道:“对,妈妈是被你感动了!以前我们要是做错事不听话,妈妈就会很凶,骂我们甚至还打我们,可是我们要是很懂事很听话的时候,妈妈就会哭了。妈妈说她是高兴,是被我们感动了。”
“呵呵……”孩子们的话让静琬破涕为笑。
慕容沣却伤感起来,扭过头去,靠着静琬的头,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以前的哭,是高兴中夹着辛酸和委屈……”
静琬不等他说完,便抢着道:“可我现在却是高兴中带着感恩和甜蜜,真的被你感动哭了!”
“静琬,那你以后不是得天天哭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天天感动了。”
“那怎么办呢?我又想天天感动你,又舍不得你哭。”
“爸爸,那你就先感动妈妈,然后再赶快惹妈妈生气。”悦悦在怀中插嘴道。
“呵呵……”慕容沣闻言开怀大笑。
静琬却气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瞪着悦悦:“悦悦,你怎么给爸爸出这样的馊主意!”
“咯咯……”悦悦笑笑,又无辜地摇摇头,“不是馊主意。”
“对啊,怎么是馊主意呢,是大大的好主意!”慕容沣附和着女儿。
“不理你们两个了!”静琬说着移到小方桌的对面,揽起锐锐,“还是我儿子好。”
锐锐边啃着东西边对静琬说:“妈妈,悦悦被亚琴阿姨给教坏了。”
静琬和慕容沣一听都笑起来,悦悦却不高兴了,气鼓鼓地冲哥哥喊:“我才没有呢!”
锐锐倒是一副不屑于与妹妹生气的样子,气定神闲地仰头问静琬:“妈妈,悦悦这样叫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静琬一听更乐了,没想到以前给儿子讲的故事没白讲!
悦悦看哥哥也不跟她吵,却给她乱扣帽子,妈妈又在那里笑,彻底没办法了,转回头拽着慕容沣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爸爸,哥哥欺负我、冤枉我,妈妈也不说他。”
慕容沣强忍着笑,附在女儿耳边,小声说:“我们有秘密,不告诉他们!”
悦悦一听马上咯咯地笑起来,再回头已是神采飞扬,一副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的神情。
野餐气氛又其乐融融起来,大家说说笑笑,正式开动。一开始两个孩子负责吃,慕容沣负责给他们嘴里塞,静琬负责给他们倒茶。等两个孩子自己吃饱了,便拿着糕点拼命往爸爸妈妈嘴里塞,静琬平时也被塞惯了,倒不在意。慕容沣却是感动得要命,直呼有儿子女儿孝顺真好!他要一呼有儿子女儿真好,两个孩子必然会回应一句有爸爸真好!一时间,静琬的眼睛又迷蒙起来,山顶上,笑声不断。
等吃完野餐,一家四口又在山顶上转悠起来,吹吹轻风,看看白云,再眺眺远山,直至夕阳西坠,才按照他们晚上睡觉的排序,爸爸妈妈站在两边,儿子女儿站在中间,一家四口手拉手拾阶而下。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沣军装也不穿了,西装、长衫轮着换,一天一个样儿,每换一个造型,悦悦都要赞叹上半晌。要说这慕容沣哪来的这么多衣服,那可多亏了他的好三姐!如今的三小姐,早不跟那些贵妇们打麻将唠嗑儿了,每天不是读书就是侍弄花草,过得是一个闲情逸致!要说她有什么操心事,那就是四弟的幸福了。她一看四弟连家也顾不得回,就直奔乌池了,估计这四弟要不耗到尹老爷点头放人肯定不算完,又估摸着四弟要是天天穿着那套笔挺挺的召示着强权的军装在尹家晃来晃去,尹老爷肯定更窝火。于是连夜给四弟准备了一大箱便服和睡衣,让家平一并带了来。
一家四口每天上午到医院点个卯,便出去外面逛,乌池四周的名山大川逛完了,便接着逛乌池城里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逛得差不多了,便电影院、戏园子、书画店、古董铺子挨着个儿地往里钻,更别说那些个西餐厅、中餐馆、美食街了。这一家四口,往外面一走,那绝对是羡煞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