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人长得俊俏,又八面玲珑,是不少太太小姐们的“宠儿”。
“这……张副官快坐,打牌打牌!”
张日山扫了周围一眼,道:“九夫人可在?张家的礼单还未曾给她。”
“那不是连玮家的!张副官快去吧!”
张日山笑着颔首:“各位太太稍候。”
卿卿看了看手中的礼单,道:“你来了。”
她和张日山在齐铁嘴与张启山身旁是弟妹,都是小辈,关系一直都不错。
“嗯。你怎么样,九爷待你好吗?”张日山问道。
卿卿手一顿,道:“我……就是那样吧,挺好的。”
张日山微微挑眉,“挺好?”
卿卿摇摇头,“不说这些了,佛爷近来可好?”
“佛爷倒是不错,只是八爷过得可不怎么样。”
卿卿垂下头,“……我会回去的。”
张日山本想摸摸她的头,又想到她已为人妇,解家是非多,又放下手,道:“这便是了,八爷没了你这个妹妹,寝食难安。”
卿卿无奈地笑笑,道:“好啦,张副官,赶紧去陪太太们吧,我这边不缺聊天的人。”
张日山耸耸肩,走向牌局。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一个苦逼住校生,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希望大家能够体谅我,理性催更TAT修改回门bug~明天就要考试了,么么扎!
2016。01。15
稍微有所改动,好让没看过虎骨梅花的亲看懂。
然后我就又去看了一遍→w→
☆、一身诗意千寻瀑'三'
张副官坐在那里打牌,卿卿坐在后面查账本,前面拉了个屏风。不一会儿管家走过来,拿着一本红册子,道:“夫人,时候到了,该点戏了。”
“庖丁叔还没有来?”卿卿微微抬眸,又重新看起了账本。
“还没有来,可这点到了,还请夫人点吧。”
卿卿微微颔首,也没有看册子,道:“就唱《梅龙镇》吧。喜庆。”
“是。”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原本还在打牌的太太们听到这话,急忙跑到窗户前想要一探究竟,却又惊惧得不敢再看,匆匆忙忙地走了。
张日山看了一眼卿卿,只见她鞋底沾着一片血色。
卿卿似乎也感觉到他的目光,道:“没事。”
死的人正是庖丁,原本好好的六十大寿,喜事变成了丧事,庖丁之死是瞒不住了,卿卿只能一一道歉,将人送了出去。
卿卿推开门,张日山和解连玮正在研究庖丁的尸体,张日山看到她进来,急忙说道:“别看!”
解连玮反应也不慢,已经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卿卿微微一愣,道:“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不必特意……”
张日山还要再说什么,解连玮已经放下了手,他也只能闭嘴。
卿卿看了一眼庖丁的尸体,继而对解连玮说道:“庖丁叔的丧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厚葬,老太爷也已经去歇息了。”
“好,你辛苦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卿卿颔首。
张日山看着两人相敬如宾的样子,心中颇有些不解。
卿卿为什么同意了这段古井无波且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的婚姻。
卿卿倒是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庖丁的尸体,最后说道:“他脖子上的那个伤口,很特别。”
解连玮回过头,果真在他脖子上看到一个特殊的伤口,并非是因为注射器的针头而留下的。
庖丁死于注射器的针头——针头插入了他的肺部导致他窒息而死。
张日山带上手套摸了摸他的喉咙。“喉部紧绷,显然是有人用什么东西插进了他的喉咙。他死状狰狞,嘴唇微张,显然是因此而不能说话。”
“那是蓖麻草的药性。”卿卿道:“上课时曾经说过。”
解连玮微微一愣。
确实,齐湘从大学毕业还没多久。
解连玮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卿卿点点头,转身离开。
张日山看到卿卿离开,这才说道:“九爷,好好待她。”
解连玮颔首。
等到与张日山将疑点一一指出、整理好后,已经是凌晨了,解连玮揉着额头回到房间,只见卿卿一手撑着脸颊,倚在桌子边睡着了,桌边还放着一碗温温的粥。
解连玮有些犹豫,正要叫醒她,让她去床上睡,卿卿已经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回来啦……?”
解连玮心中的一处柔软被她戳中,放轻声音道:“回来了。”
“怎么样了,有头绪了吗?”卿卿站起来,让他坐下喝粥,自己坐到另一把椅子上。
解连玮一边喝粥一边道:“谋杀庖丁叔的人蓄谋已久,两年前就已经在筹备了。你记得两年前的虎疫吗?当时人们都将蚕矢汤倒入江中,以期化解病情。固定注射器的冰中,有蚕矢汤的残渣。他是因为冰床逐渐融化,针头逐渐深入肺部,窒息而死的。”
三寸钉跑到卿卿脚边,卿卿将它抱起来,对解连玮说道:“那寿箱应该是被人混进来的,松爷当时喝醉了,在一边的亭子里歇息。”
“松爷也在?”解连玮微微挑眉。
“嗯。怎么了?”卿卿无意问道。
解连玮摇摇头,“没什么,你早些休息吧,我去一趟书房。”
“又要用吗啡?”卿卿问道。
解连玮没有说话。
卿卿叹了一口气,放下三寸钉,走到他身边,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她的手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的香气,让人放松下来。
解连玮有些犹豫,最后轻声说道:“那上面有一个解家人的暗号——虎骨梅花,下面的数字写着十三。父亲并没有告诉我它的意义。”
卿卿低声说道:“等等再想吧。”
解连玮躺在地上思索着“虎骨梅花”的含义,卿卿怀中抱着三寸钉躺在床上。
“九爷,早些休息吧。”
解连玮隔着重重纱帐,看不清她的表情,随意应了一声。
“好,连玮媳妇儿事情办的不错!”老太爷颇为满意。
“什么不错啊,之前有人偷账她不知道,如今寿箱里放着庖丁的尸体,她也不知道……”
“嘘,别说了……”
解连玮站在她身旁,见她面无表情,却也没有不悦,心中倒有些怜惜,道:“老太爷,之前担心夫人生手,几位伯母还有所帮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几位伯母也受了惊吓,不如就由夫人来掌管后宅便是。”
老太爷沉吟一阵子,最后点点头,“那就如你说吧。”
几位太太倒是大惊失色。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从议事厅走出来,卿卿似乎有些惊讶,道:“没想到九爷会帮我。”
解连玮莞尔,道:“你帮了我,我自然不能让你受委屈。”
卿卿还没有说话,一个伙计跑过来,惊慌失措地说道:“九爷,不好了,刀爷……刀爷他……”
“刀爷怎么了?说!”
张日山将白布盖好,摇摇头道:“这次是砖窑,活生生将他烤死了。而且砖窑上还留下了那个图案,上面写着——二十五。”
卿卿与解连玮对视一眼。
“这就是刀爷的房间。我已经安排管家,不要让人进来。”
解连玮点点头。
张日山推开门进去,解连玮本能地感到不大对劲,卿卿比他更快,喊道:“日山,有暗器!”
张日山身手极佳,轻轻松松地躲开了暗器。
站在门外的解连玮急忙拉过卿卿,躲开飞过来的暗器,他看到她着急的样子便知道,她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安危。
张日山环视一番,道:“九爷,夫人,可以进来了。”
解连玮松开搂着卿卿的手,走进房间,看到了扔在床上,已经收拾好的包袱。
“十三指的不是庖丁叔……”卿卿低声说道。
解连玮闭上眼,道:“是刀爷。”
张日山摸摸下巴道:“看来他已经知道下一个要死的是自己,所以才收拾东西准备逃跑,可惜凶手比他更快,发现了他的异常。”
“确实,昨夜刀爷也在场,他应当是看到了那个图案。”卿卿说道:“并且,他知道十三便是自己。同时,凶手也混在人群中,发现他的不安。昨夜那么乱,我已经记不得有些谁了。”
“可二十五是谁呢?”
解连玮看向张日山和卿卿,道:“不如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看懂没,如果有不解的地方可以指出,我会进行相应的修改。
另外,祝大家小年快乐~记得要吃糖瓜,送灶王爷上天~'我今天已经吃了太多了……'
因为老九门系列的文章写了太多,特意在专栏开了一个老九门系列,欢迎大家去收藏~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开了新坑……'
☆、一身诗意千寻瀑'完'
解家又死了一个人。
深秋将至,空气中腐朽的味道更加浓厚,一场秋雨更是加重了这种味道,让人愈发不安,更有不少解家的伙计打算离开,自谋生计。
“我已经知道二十五号是谁了!”
解连玮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议论纷纷。只有卿卿和张日山知道,解连玮已经撒下了鱼饵,并且已经有人上钩了。
卿卿与解连玮坐在书桌旁,解连玮看书,卿卿则是看账本。
解连玮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嫁给我?”
卿卿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没想到九爷还会感到窘迫。”
她最终收起笑容,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解连玮听觉敏锐,早就听到门外徘徊的脚步声,冲着卿卿使了个眼色,卿卿微微颔首,抱起账本道:“爷,我吩咐人去热水。”
解连玮点点头。“你去吧。”
卿卿走出门外,微微向后一瞥,果然看到一块黑色的布料。
“松爷,你来了。”解连玮放下书。
解松低着头,看向卿卿离去的方向。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虎骨梅花的意义了吧?”解连玮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解松说道:“你爹嘱咐过了,这件事情绝不传代,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愧对你爹。”
“松爷,我们不能再放纵那个人继续无所顾忌地杀人了!”
解松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一口回绝道:“我不能愧对你爹,你愿意保护我就保护,不愿意便算了!”
解连玮注视着他,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松爷,跟我来。”
解松眼部蒙着黑布条,跟着解连玮行走在黑暗中。
解连玮打开暗室的门,点起一盏煤油灯,这才解开布条,对解松说道:“松爷,先委屈你一阵子了。”
解松打开一坛酒道:“有酒便好。”
解连玮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暗室。
“有头绪了?”卿卿抱着三寸钉,隔着帘幕问道。
解连玮双眼紧闭,应道:“嗯。”
“你有信心吗?”卿卿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担忧。
解连玮隔着帘幕望向她,信誓旦旦地说道:“无论我有没有信心,这次都必须撑下来。”
可是没有几天,解松也死了,他被溺死在酒中。几天后,一直忠于解连玮的解聪也死了,死于蝗虫的啃噬之中。
张日山看着解连玮已经崩溃的样子,有些不忍地摇摇头。
卿卿给他倒了一杯茶,被他打撒在地。
此时的解连玮哪里还有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样子。
卿卿只能将他搂入怀中,安抚地摸摸他的头,给他喂了一碗安神汤,哄着他多睡一会儿。
“九爷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张日山与卿卿漫步在解府的园林之中。
卿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近日里他确实是被逼紧了,这家里的人都……否则也不会像刚才那样……”
张日山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她问道:“那你呢?这种高压环境里,崩溃的可不止九爷一人。”三寸钉哒哒哒跑过来,张日山将它抱起来,搂在怀中。
“我……”卿卿眼神黯淡。
张日山无奈地摇摇头,“不说这个了。”
卿卿感激于他的体贴,微微颔首,说起了其他事情。
“你们知道了下一个人是谁了吗?”
“只知道数字,其他的还没有头绪。”张日山摸了摸三寸钉的头。
卿卿看着湖面,道:“不如如同上次一般。”
张日山微微挑眉,“引蛇出洞?”
“九爷,夫人,求求你们了!一定要保住我的性命啊!”
解连玮与卿卿对视一眼,解连玮道:“你为什么不早些站出来解释虎骨梅花的事情?这样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这……使用虎骨梅花的伙计都以面具示人,仅以代号相称,我并不知道其他人的相貌。而且除非老爷有特殊任务,我们一般都只是和普通的伙计一样下斗。”
“真的决定要走了?”张日山问道。
卿卿无奈地说道:“当初问我真的决定要嫁人了,现在又问我是不是真的决定要走了。日山真是的……”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草率而已。”
“说的我好像很轻浮一样。”
“也没有哪里不对吧?”
卿卿瞪他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帮助九爷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原因吧。”
“啊,这个嘛——你相信命运吗?”卿卿眨眨眼睛,如此说道:“因为他曾经帮助过我,而且我对他一见钟情,就是这样的事情。”
张日山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什么?”
“有的人可以看穿自己的命运,我就是这样的人。”卿卿低垂眼睑。“这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轮回着,我曾经犹豫过很多次,要不要帮连玮,不过最后还是遵从自己的本心了呢。”她露出一个笑容。
“你是说——你曾经无数次地遇到过九爷,并且因为犹豫是否上前而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永远轮回在那段痛苦之中?”
“听起来是不是像做梦一样啊?就当我是在说梦话好了。”
张日山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道:“不,我相信你。”
……
解连环将之前从父亲书房拿的书放回到书架上,忽然看到了一张纸片被夹在父亲时常翻阅的书籍之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那本书,看到了那张边角泛黄,但被保存的依旧完好的卡片。
——Do you believe in destiny?
——I hope you realize that you trying to keep your distance from me in no way lessens my affection for you。 All your efforts to keep me from you are gonna fail。
作者有话要说:难产中,哪天想到补充的内容,一定会回来补充的!!
下一篇想要看什么,可以留言哦。
另外,祝大家新年快乐哦~=u=
英文来自The Fault In Our Stars
意思大概是“我希望你明白,即使你跟我保持距离,我对你的深情也丝毫不减。一切试图让我幸免于你的努力都是徒劳。”
☆、三千世界三千夜'一'
全长沙城都知道五爷吴老狗的亲妹子和四爷陈皮过不去,要追溯其孽缘,要说起好久以前的故事了。
那个时候狗五爷的名号还没在长沙传出来,吴家人不过是普通的土夫子罢了。
吴爹带着儿子下斗,同有一身不错的武艺的女儿也想去,但女孩子下斗终究是不好的,所以吴家小姑娘吴卿就这样被残忍地拒绝了。
曾经下过斗,尝过鲜的吴卿一气之下决定偷偷跟着自家老爹和哥哥,然后不幸地迷路,一路向南,过上了乞讨的生活。
对,就是这样意想不到的开场。
卿卿欲哭无泪地走在路上。
她已经好久没有洗过澡了,身上沾了不少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要饭的,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把防身用的银梳,以及一把比较锋利的匕首。
“总算有个住的地方了。”天已经黑了,卿卿按着路人指的方向走到了城南的乞丐庙。当然,这里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在此聚集的乞丐越来越多了,所以才被人们这样称呼。
按照路人的指示,她应该是在距离长沙城不远的一个小城镇,毕竟湘江也流经这里。
大概。
卿卿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是一个路痴,感到了深深的难过。
她刚刚踏进乞丐庙,在院子里躺着的所有乞丐都向她投以“友好”的目光。卿卿抽抽嘴角,保持着面无表情走进庙内。
不管,无论如何就是要睡在里面,那样比较暖和。
迎面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