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懊恼,哪知,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竟快七郎一步,几个飞跃,便来到擂台之上,他迎风而立,墨发飞扬,嘴角一勾,便尽显魅惑,一双丹凤眼水光粼粼,仿佛能摄人心魂一般,让人不敢直视,一袭月白衣袍更是有一番纤尘洁净之气,众人只叹,好一个魅惑与纯净并存的俊少年。
此时的小七也是一呆,自己本想上去痛打落水狗潘豹的,谁知这少年竟快自己一步,一观此人面目,他更是一呆,绝代风华用来形容他,怕是不足为过吧,但是他的心中却产生了淡淡的疑惑,为什么在这个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阵奇异的熟悉感。
那少年冷眼一扫人群,在小七处微微停顿了一下,便状似无意地收回了目光,朗声说道
“在下杜寻,请赐教。”
那声音清澈,只让人觉得有一阵清泉在心中流过。
而小七却是面色一惊,那声音!!!!?
☆、金娥擂上败潘豹
金娥擂上败潘豹
那声音?!分明是小金娥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小七的心中形成,难道说?眼前这个妖冶的男子是金娥乔装打扮的,这么一想,再联想到之前四哥所说的,赢者即先锋,心中顿时不安起来,如果金娥赢了入军营,那便是欺君之罪啊,这么一想,连忙想冲上去替下金娥,哪知,他右脚才刚动,肩膀就被人压住,小七心中恼怒,回头一看,却是追上来的四哥和六哥,顿时火气就消了一半。
“小七,你怎的这么冲动?你可知,你这一上台,若是输了也罢,若赢了那便是当面打他潘仁美的脸,此时出征,他为主帅,我杨家必定要听他差遣,他一己私欲延误战机,那便是上千战士的性命陨落啊,平时数你聪慧,今日怎这么糊涂?”六郎一个箭步冲上来,紧抓小七的肩膀,低头厉声说道。
六郎这么一说,倒是让小七一个激灵,顿时心中懊恼起来,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四哥、六哥,是小七鲁莽了,不过我也是气不过啊。”小七眼角一瞥擂台,心中更加焦急起来。
六郎和四郎哪里识得出金娥,只当这弟弟还是不死心,于是一左一右地禁锢住小七,让七郎动弹不得。
我此时立于擂台之上,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小七,在看到他那复杂的眼神之后,我仿佛懂了什么,随即轻轻地一眨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分寸,小七虽然疑惑,但也不再挣扎着上台去了。
我将目光重新定格于眼前与我对擂的男子,此人身材高大,黝黑粗犷,面目张狂,眼窝处隐隐有着青黑之色,眼皮下耸,脚步略有虚浮,一看便知其常年纵欲,□无良,本来对潘家就并无好感,此时更是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这个面露□之色的潘豹。
“小少年,只要你乖乖跟着大爷,我潘先锋定保你一生幸福啊。”潘豹轻浮地说着,还故意将幸福两字咬的极重,让我眉心一蹙。
我面色一冷,根本不去理会色从心起的潘豹,从一旁拿起一杆银枪,便开始挥舞起来,避免麻烦,我没有使用杨家枪法,而是用了近几年我集古武与杨家枪一体而自行钻研出的新枪法,坠星枪法,此枪法充分彰显了我的长处,快、准、狠,一切繁乱点缀的招式都没有,招招直击要害,尽量缩小对敌的时间来弥补我自己耐力不足的毛病。
潘豹一看我这架势,心中也是恼怒,不过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忘记了危机感,根本使不出力来反击,本以为这俊俏的少年是父亲安排好的,没想到这人根本不是,而且处处下手狠毒,跟自己以前切磋的哪个不是让着他潘大少爷的,就这么的她也算是打遍南拳北腿,不曾败过,今日却被人逼的节节败退,身上处处尽是血痕。
潘仁美看着心中疼痛,刚想出去,却被手下爱将拽住,这拉扯得力道让他的心中恢复了一些清明,猛然想到这是以皇上名义举办的一次擂台,如果自己以权徇私,上前制止比武,那么在皇帝心目中难得树立起的形象即刻便崩塌,于是也就只能面上不动声色,在袖中紧握双拳,盼望他的豹儿不会出什么意外。
我虽然逼得潘豹遍布血痕,连连退却,却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不一脚踹他下去,也是为了多折磨他几下,泄泄私愤。原本我来便是想要扭转当初潘杨两家结怨的源头潘豹之死,再加上这次的擂台意为招选阵中前锋,是进入军营的一大好机会,于是,我毫不犹豫,便赶在小七之前冲了上来。
最终,在看到潘豹身浴鲜血,几乎无法再站立之时,我停了下来,在我冷眼的逼视下,那裁判才不情不愿地宣布我获胜,潘仁美立马冲上前来,看着几乎衣衫被鲜血染红的潘豹,他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怒火,我看若是惹怒了这个奸臣可不妙,于是素手一翻,一枚乳白色泛着浓郁药香的丹药随即出现,我快速来到潘豹面前,将丹药弹入他口中,然后再翩然回到原地,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愣是快如闪电,让人看不真切。
潘仁美刚想要发怒,却发现服用丹药之后的潘豹身上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间迅速愈合,那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而潘豹只感觉自己原本被伤的如火燎过的身子顿时被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拂过一般,清凉的很,身上的疼痛不断消失,他勉强睁开双眼,模糊中,只看到一抹银白色的衣诀在风中飞舞,那模样,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
真美,这是他昏过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虽然担心昏迷过去的豹儿是否危险,但是潘仁美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于是命人送少爷回去,自己在此继续看管之后的比武。
之后的比试几乎是毫无悬念,我将这台上十八般兵器耍了个遍,将所有上前挑衅的人儿都打倒在地,潘仁美眼中闪过一阵光芒,对着我的目光隐隐少了些敌意而多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对他虽不谄媚,但是礼数尚在,既不亲近,也不疏离,看到这,他下定决心要招揽我进入他帐下。
看到过杨家将历史的我又何尝不知道这老狐狸的想法,不过,能够就此接近他也不失为一个扭转战局的好方法,于是心中又愉快了不少。
小七自始至终都只在台下默默地观望,没有上台的架势,六郎和四郎虽然疑惑,却只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没在意。
就在夜幕即将降临,擂台即将撤去之时,
一个英俊潇洒的黑袍少年却突然出现,上前挑战。
而在看到这人的那一瞬,我的瞳孔便是一缩,随即嘴上便挂上了一丝魅惑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算计、了然和戏虐。
☆、小七金娥终和好
小七金娥终和好
本就精通于易容一术,自然看的出眼前这人浅显的易装,但是我琼鼻一嗅,便了然地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早先在辽国呆过一段时日,对于他们的习惯有所了解,在和耶律斜的交锋中又得知了他酷爱食用生鱼肉,饮淡茶,常年积累,身上自然带有淡淡的腥香味,可能他人无法察觉,但是我修习古武之后,五感灵敏,这味道自然逃脱不了我的嗅觉。
嘴角勾出一个弧度,然后朗声说道
“兄台上台打擂,当自报家门。”
耶律斜只当我是对他这人有兴趣,所以也没有深究我奇怪的表情,只是身子一躬,说道
“在下卢邪,此次听闻皇上英武,摆下擂台挑选先锋,本人不才,也想试上一试,毕竟国家存亡,身为大宋子民,自当竭尽全力。”话语中满含深情,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可谓将一个立志报国的青年演绎得淋漓尽致。
话一说完,果真台下有几个青年也露出了愤慨和向往的神色。
听了这话,我却险些笑出了声,作为大辽境内年轻有为的猛将,耶律斜竟然能说出“身为大宋子民,自当竭尽全力”这种话,若不是我对他早有了解,怕也被他高超的演技所欺骗了吧。而此时,我听到这话,也只是淡淡一笑,随即说道
“卢兄,请。”
然后便架起武器,打算和他比上一比。
原本自我们初次见面之时,我就有种强烈的感觉在呼唤我要和他好好比试一番,在武道之上重要的不仅是自己的努力、师长的教导,更多地是在实战和与强者的对决之中所获得的经验与进步,而此时,便是一个好机会。
宋辽必有一个了结,而我自选择了杨家那一刻,便和耶律斜处于了对立方,日后总归有一战,就把这当成对他的试探和对自己的检验好了。
众人只感觉,眼前的白衣男子气势突然一转,一种傲然不可战胜的感觉漫延开来,那威压竟让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而黑衣男子却是没有慌乱,在调整之后释放出一阵几乎丝毫不弱的气势与之抵抗。
转眼间,二人便开始移动,功力不足的人们只能看到两道残影一黑一白在擂台上跳跃,而身法大开之后,两人又变为了武器的较量,由长枪到短刀、由骨鞭到利剑,铿锵之声不断,丝丝火花从兵刃交接之处燃起,最后,二人干脆放弃了兵刃,纷纷徒手空拳对决起来,那一拳一式,在对轰之中溅起一阵烟尘,让人看不真切比武的结果。
不久,烟雾散去,只见白衣男子身上虽然略微凌乱,却并无伤痕,而黑衣男子嘴角那一抹鲜血却格外醒目。
两人都傲然站立,那两道身影让台下的人久久不能忘怀,甚至忘记了反应,直到黑衣男子抱拳认输之后,人们才纷纷叫好起来,而我如愿以偿,成为这一场擂台的胜者,下台之前,潘仁美特意招我去到后室,告知我明日要准备去觐见皇帝之后才满意地离开。
也许外行人看来简单一刻钟结束的比武是玄幻朦胧的,但处于比武中心的我却是有些震撼,虽然我怕耶律斜认出,故意没有使用暗器和弯刀,但是几年前根本无法抵挡的他现在几乎能与古武与武功双修的我打成平手,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我脑中升起,久久挥之不去。
我眉头紧锁,心想到自己还是太松懈了,这世间本就能人辈出,我既然有此机遇,能够双修,自然要更加努力才行,这么想着,更坚定了我要变强的信念。
从擂台下来,我打算先行到宋都的翩然居歇息,等待明日对皇上的觐见,而走到巷口之时却猛然被人拉住,然后一阵熟悉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小金娥,我知道是你,你不是回杜家寨了么?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还要参加这个擂台,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明日去觐见皇上了,以后就要成为宋辽之战的先锋了,不说你女扮男装被发现是欺君,如果你在战场上出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小七几乎是低吼出来这番话的,他认出小金娥的瞬间简直慌乱极了,不知道要怎么办,现在情绪一下宣泄出来,他原本带笑的眉眼满是愁容。
我撕下易容,还原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轻抬手,慢慢抚平他皱紧的眉头,轻声说道
“你觉得我如今的武艺如何?”
虽然疑问我突然问这个问题,小七还是如实答道“不错,可以说是顶尖的,。。。。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你去战场的,除非我死。”小七刚一回答便一下想到我要说什么,语气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我轻叹一声,说道“我要说的是,我的武艺已经足矣与你比肩,已经足矣和你一起守护我们的国家、亲友、还有爱情,不要把什么都一个人抗,你是男人,但是我却是你的女人,不是么?”
本来还在怒气之中的小七一下便愣住了,然后便不可置信地抬头注视着我,两手把住我的肩膀,然后磕磕巴巴地问道
“小金娥。。。你。。。你说你是我的。。。的女人?我。。是不是听错了?”他黑漆漆的双目直直地盯着我,脸上还有可疑的傻笑。
我看着小七这副呆呆的样子,嘴角溢出一个笑,魅惑了小七的眼,然后便轻点头,小七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然后双臂改成抱住我,用力的将我拥入他的怀里,已经十五六岁的小七不再是孩子了,那臂膀、那胸膛,都充满着男人的气息,让我不自觉地红了脸。
小七将头低下,然后瓮声说道“你都听见了是不是?坏金娥,都知道了还留书出走,说的话都是和人家那时候嘀咕的一样的,害人家那么想你,害人家以为只有我自己一个自作多情呢,金娥坏,你要补偿我。”
听着小七赌气的话,我低声一笑,“是啊,小七大爷,都是坏金娥的错,大爷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呢。”
听着我这话,小七突然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咪一般,然后将我的头轻轻抬起,低头便是一个轻柔的吻,两张唇瓣紧贴在一起,那柔软的感觉在两人心中划过一道奇异的暖流,小七的力道很轻,吻的很小心,让我有种被呵护在手心的感觉,不自觉地,我两手环上了小七的腰,开始了轻轻的回应。。。。。
初恋的吻,是那么青涩而美好,在暖阳之下,两人相拥,却温暖了一世界。
☆、初入皇宫见圣上
初入皇宫见圣上
被小七突然袭击,我的脸顿时泛上一抹嫣红。
小七低声偷笑,然后轻声说道“小金娥,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记住,我永远都会守护你,不让你有危险的,你也不要欺骗我,好吗?”
没有平时可怜兮兮的语气,小七眸子定定地看着我,语气坚定,那眼眸深处仿佛是一个深邃的漩涡,将我所有的话语都淹没,我点了头,他才复又开心起来。
没有继续往翩鸿居走去,而是和小七来到了河边静坐了一下午,在暖阳下分享各自的人生,惬意而又美好。
第二日一早,潘仁美就派人将我唤到他府中,几近叮咛,这才备上马车,和我一同赶赴宫中觐见皇上,虽然他并没有明示过我什么,但是却不顾我“身份低微”,坚持与我同坐马车,礼数周到,恐怕不知情的人都要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只可惜,我不是古代深受等级思想影响的人,更不是他潘仁美可以驾驭的人。
马车自驶到宫门处,我便开始有一阵震憾之感,宋朝皇宫不似辽国,面积相对较大,它在格局上仿照洛阳宫殿的模式,在五代旧宫的基础上建造,我们刚一踏进宫中,便能看到四周五步一明哨、三步一暗哨,军士昂首整齐地巡视着,站立着的兵将也目空一切,岿然不动。
我们自宫城外城的延福宫向内城走去,左右宫门,幽雅僻静,几汪清池横亘在殿后园中,假山嶙峋,奇形怪状,惹人注视,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煞是好看,湖畔奇花遍布,争奇斗艳,嘉花名木,类聚群分,幽胜宛如天造地设。
复又前行,经过几扇宫门,由集英殿入,绕过一道长廊,来到文德殿,从殿东宫门前行,最终到达目的地,皇上听政所在的地方垂拱殿。
我仿一抬头,便被这宫殿的浩荡威严所震憾,飞檐上一条金龙凌跃绵延,似要腾飞而去,琉璃瓦在阳光之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一阵金黄色的冲击让我几乎无法直视,进入殿中,几条红色的巨柱横亘其中,接天连地,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我低头前行,一阵肃穆之势向我袭来。
只见殿上此时立满大臣,左右各一边,将中央让出一条大道,而他们则垂首站立,面带恭敬,面向前方。
我被那太监引着来到圣上面前,跟着潘仁美一般跪于大臣前方,垂首做礼,嘴上恭敬说道
“草民(微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便听到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说道“平身,太师,这小少年可是你说在擂台之上战胜潘豹及一众挑战者的杜寻?小少年,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得到命令,我没有多想,立马抬起头来,然后便看到龙椅之上那身袭一抹明黄龙袍的宋太宗赵光义立于座上,他年约四十,面目周正,不苟言笑,那一双眼睛仿佛是待出鞘的宝剑一般,锋芒暗藏,波涛汹涌,让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