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落落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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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落落蒹葭-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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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袤的冲积平原之中,还辟有一片广漠的湖田。羸弱的湖坝蜿蜒爬行着,圈内的阡陌互通有无。田中浅水清澈,淤泥细软,一色的浅灰,显然十分肥沃。不过很奇怪的是,田也跟湖一样,都种着茁壮的蒹葭。
  种蒹葭做什么?没有人会来回答他的问题。
  正是深秋,蒹葭采采。忽忽的风声从天际卷来,遍地的芦苇徐徐起缓底伏,白的、红的、紫的荻花,都在空中曼曼飞舞。
  远处飘来细细的歌声,有曲无词,旋律十分柔婉动人。船上女子一身长裙水袖,目眇眇朝这边看来,恰与他遥相对望。那样的眼神,妩媚灵动有身材,仿佛春水。很像他心上的那个人。
  落落蒹葭,悠悠然起伏摆荡着,他的方寸也跟着恍惚飘摇起来。
  在最美的地方,遇见遥不可及的伊人。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梦了。
  他刚起意要看清那个水中央的红衣女子,看她到底是不是赤练,这场梦就醒了。这是梦,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由不得他闪躲。
  房后有大树,常青。白凤烦闷地择了个枝桠,靠着枝干,像鸟巢那样休憩。
  后半夜,月缺。
  这轮下弦月又瘦又尖,呈现出獠牙的形状。大地银光普照,抬头一望,那道锃亮锃亮的光线,长剑一样袭来,晃得人心慌心冷。
  很冷的冬季,其他溪流都乖乖地牵扯着土块和草根,结着冰渣,流动只在水底下默默进行;可他目光时刻注意着的这条不同,它是浅蓝浅蓝的,盈盈流动、盈盈裹足。
  白凤知道,这里今晚会有事发生。不负他的期望,泉水底下传来了窸窣窣的声响。不会是鱼,也不会是虾。因为这条泉水有个很别致的名字——弱水。
  弱水不负,鹅毛立沉。能吞噬一切的水,必定也能吞噬生命。不过好像一切都无绝对。
  他双脚轻若无物着地,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等着这条生命冒出头。
  一个女人……不,顶多是个少女,稚气的脸庞,灵气的眼睛,秀气的眉与唇。她看到白凤也吃了一大惊。这个美少年,冷的脸,冷的眼,冷的笑容和气质,柔美的五官组合起来竟是意外的英朗。长发不束,长眉不羁,再加一袭飘逸的白衣,让他有股出尘的神仙气。
  “你是神仙吗?”梳子这话一问出口,差点咬死了自己。
  “怎么说?”白凤没有被她傻乎乎的问话闹得忍俊不禁。
  “我,”梳着可爱型垂挂髻的少女偏了偏头,单眼皮下的眼睛咕噜噜转动,手指着自己,“先出来?”
  弱水里钻出一个不知来历的少女,白凤对此并不惊讶。这两日,他本来就是等在那里守株待兔的。他知道,道家的人不可能真的全都辟谷,总得有人下来采办食材。
  试探过函谷的鸟道,和帝国一步一卡的防守,他就猜测,上天如果太难,就一定会有人想办法入地。没想到,等来的不是穿山甲,而是从水底下游过来的美人鱼。
  赤练酒足饭饱高卧在床温纱软帐贪睡未醒,梳子则从弱水里爬出来冻得半死。她大喇喇去敲她的门,不得应,最后只好羞涩地躲在白凤的房间里洗澡。
  “你这不是美人洗澡,你这是滚开水烫羊肉。”白凤冷冷嗤笑。
  梳子再度羞愧地加一瓢冷水,低声抗议:“冻的全身都跟冰似的,等我进去中和一下,水温就刚刚好。”
  “你是道家的人。刚好,我得托你办一件事。”刚出浴的少女头发湿漉漉的,穿上男子的衣裳,身形更显得娇小羸弱。她大言不惭给白凤安排了个出身,已笃定地要让这人受自己差使。
  白凤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麻烦,不自己去。他饶有兴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怎么知道……梳子鄙视地勾勾唇,“看你身法,你明显会道家的一气化三清,这□□术不是道家嫡系弟子,压根就不会!”
  “哦,才三个?看来,是道家在偷学我的武功了,我可以化出九个□□。”
  “……”梳子霎时眼睛圆鼓鼓惊瞪着白凤,支支吾吾圆话说,“那,那那,那是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白凤没有说话反驳。说实在的,他很少跟赤练以外的人说话,也许是话不投机。但面对这个孩童一样的少女,他很想说下去。
  “还有什么理由吗?”
  “外面那只凤鸟,日行三千里……跟南华真人的大鹏鸟,很像!”越是说的笃定,她就越是心虚。
  “还有吗?”白凤意外发现,自己除了容易不耐烦,脾气还是蛮好的。
  “有有有!”哪有别人给机会而自己不把握的道理,梳子忙又接口,“你能住在这里,不是一般人。”
  白凤说不出话了。函谷山下原本都住着平民,阴阳家的人来了之后,搞的十里无人烟。这家小客栈的掌柜,原本是罗网成员。赤练为了迎接卫庄的到来,给他们下了毒,胁迫他们为自己办事。
  罗网既然是网,当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赤练如果弱一点,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少女纯净的双眼,透出丝丝狡黠。明明说服不了人,更骗不了人,还撑着……
  “对,我是道家的人。”白凤说出这话,也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他不自在地偏过头,“有什么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二十一】
  “明日辰时,你带两袋粟、十包盐来这里见我。”梳子说着,从身畔锦囊里拿出一块黄金,“记得早去早回。”
  都不是什么难事,白凤办的又快又好。梳子左一肩右一肩驮着两大袋粟米,脖子上挂满了盐包,模样有点滑稽。白凤静静看着弱水一点点淹没她的脚踝、膝盖、腰身、胸脯、脖子……
  “我来帮你。”
  白凤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用意,会急着先入函谷看看。也许,这也跟赤练有关。她让他来,所以,他来了。他来解开自己身世的秘密,这也是她的愿望。
  他们沉入弱水,溯着阳流阴流,逆着山形往上。
  “这是道家的圣地,化蝶谷。”
  化蝶谷一片萧瑟。毒辣的术法将古木全部烧死,橘红的桩子戳着天空;断木掉在地上,被土咬得不成样子。
  “以前,这里跟仙境一样,漫天都是美丽的化蝶,只可惜都死了。”
  十面埋伏,生灵死绝。帝国想来是打算着,就这样将道家的人困死。
  “你不是要见逍遥子前辈吗,他就在里面。”
  再见逍遥子,正气浩然不减,他明显不如上次、上上次那般精神奕奕。道家逢此突变,就算他真的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作为一派掌门,道家却破灭在即,装得再淡定,内心也该坐立难安吧。
  “白凤?……是卫庄让你来送信的?”
  “不,我为自己来。”
  白凤抬首凌然道:“我想知道,我体内的功力,为什么时有时无、时强时弱?”
  进入大将军府后,白凤凛然发觉,自己的功力正一点一点变弱,连带着自己的克制力、忍受力也一溃千里。所以,他毅然要赤练留在那里,自己一个人走。
  赤练不愿意,他们一起逃出城的那次,他竟然还从树梢上掉了下来。赤练说过,他没有中毒;来函谷的路上,他的功力又开始一点一点恢复。更令他恐慌的是,一天之内,功力会随着日月升落发生变化。
  “我要看过了,才敢下定论。”正是日中,阳气最盛。逍遥子气贯于顶,走过去一掌抵着白凤后背,阖目感知着白凤体内的气息。
  充沛的灵气从各个脉门里散出来,跟着脉冲在体内横冲乱撞,千百股胡乱绞着,势如连年混战的春秋大地。气分阴阳,白凤明显感觉的到,新输入的灵气,跟自己体内的气息属性完全相反。他不得不咬牙克制住,这极度的排斥和恶心感。
  白凤阅历并不丰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功力会周期性变动,而且日出属阴,日落转阳。他只能想到,道家弟子都精通阴阳吐纳之术,这诡异的功法,或许真的跟天宗晓梦大师有关。
  “卫庄提过,师姐仙逝的时辰,跟你实力突然爆发的时刻接近。”逍遥子收手,惘惘然低头负手,踱来踱去,“我猜想,你们或许有某种程度上的关联,所以她才能在最后时刻,集聚剩余力量,为你下一道咒。”
  “咒?!”白凤惊怒之下,声音都变了调。他昂起下巴,重重哼道:“我记得,墨家的巨子,同样中了阴阳家的咒印,只要月神想,那个小孩就但凭摆布。难道,道家是想控制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逍遥子扬手让白凤冷静一下,“道家、蜀山、阴阳家,这三家的内功心法,都传承自五帝中的轩辕黄帝。术法大成之后,人们为了便于区分,才分门别类,倒不是真的门垒森严。”
  “哦?有什么不同?”
  “这咒术对你无害。”逍遥子略有深意地看着白凤,“修习内功的人,功力都十分稳定,恰如一潭死水,要增要减都很难。师姐想必是打通了你体内的经脉,将这一潭死水变活,只要你懂得驾驭,功力就可强可弱,应变随心。”
  “这么说,对我还是一桩好事了?”白凤语音微扬,眼里漾着冷冽冽的讽刺。他明显不相信逍遥子的话。什么叫做懂得驾驭?河水势大,水流是疾是缓,是河流本身能控制的了吗?只要气息一乱,他就身不由己,只能从天由命!
  他脱离韩王宫,脱离过去,脱离一切阻碍着自己的人和事,就是要掌握自己的生命,出现这种情况,他绝不能忍!
  “师姐本来不必死的……此举如今看来,真是意味深长啊。”逍遥子沉痛顿首,“诸子会战迫在眉睫。帝国对函谷之战谋算精细,他们万无可能想到,有你这么个变数存在。脉门一开,白凤少侠,你一身功力可从泾流末枝,一举开拓为沧海汪洋!威力难测,实在难测!”
  面对逍遥子的赞扬和倚重,白凤一张寒脸依然无动于衷。凉薄的话,自薄唇中轻轻吐出:“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你……”逍遥子闻言,脸色陡变,身体霍然打了个激灵。身为道家宗主,逍遥子已经习惯将重责都包揽在自己身上,并且认为,有能力的人,都将负担起与他们能力相对应的责任。
  可惜他算错了白凤。
  白凤向来不喜欢揽责。责任这个词,对他而言,是压迫,是束缚。想做的,他自然会做,但任何人敢对他寄望过多,都是在自找死路。
  “你受师姐大恩,这样置身事外,难道不觉于心有愧?”
  “那也是你们自作聪明!”白凤阴冷道,转身出山谷。
  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变回原来那个白凤,不是最强,也不用担心变弱,那才是他最需要的。他没有野心,也不贪心,他只想拥有相对稳定的力量,全部用来保护一个人。
  “你去哪儿了?”赤练睡眼惺忪推开木门,愕然望着满身血迹的白凤。
  “哪儿也没去。我回来带你走。”
  阳光疏漏。冬日的鬼谷,被笼罩在一片青森的古柏中。
  “你在做什么!”
  手紧紧被扼住,赤练从剧痛中猝然惊醒,还来不及皱眉,就被白凤即将打雷下雨的阴脸哽得不知如何是好。
  白凤诧然发现,赤练又打起了瞌睡。
  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每次赤练以身试药,多半会发生这种情况。函谷小镇旁,她试图找出脱离紫女控制的办法,每天夸张地睡到日落才醒。
  现在办法找到了,她这是做什么?
  “配解药。”赤练被强行唤醒,整个人恹恹的,萎靡不振。
  “什么解药?给谁配的?”
  其实不必问他就知道,一定想是解函谷的瘴毒,为的那个人!他们离开的时候,碰到了苗疆来的蛊娘。
  蛊娘,以前流沙成员之一,与赤练一样,妖媚横行,下毒一流。赤练加入后,两人旗鼓相当,争锋相对,又因为卫庄的原因,结怨颇深。卫庄留下了赤练,蛊娘便脱离了流沙。这回帝国找她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没有见过,但蛊娘一定会下最厉害的鬼蚁毒,我得赶紧找出解药来。”
  她沉溺于制毒解毒中,话说的入情入理,可是白凤并不想听。
  有几句话,他带她来鬼谷时就想问。
  你为什么会跟我走?
  赤练,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不行,服下菖蒲也不行……”昏迷前,赤练又摸出一味鬼谷特产的药草,放在嘴里嚼着、嚼着,然后睡着了。睡颜娇憨。
  白凤摇头惨笑,伸出手指要替她剔出口中暗绿的药物残渣。
  我以为你摆脱了紫女的控制,放弃等卫庄了。
  赤练,你不该让我误会的。
  熟睡中的赤练嗯嗯呀呀迷糊地应了一声。让白凤料想不到的是,她白糯糯的牙齿,轻轻地在他食指上咬了咬。
  他僵住了。
  就在他以为她不动了的时候,就在他手指轻轻滑离那张小嘴的时候,一条温软湿滑的舌头卷住了他,继而吮吸起来。
  如遭雷劈!白凤此生再也没有这样精彩的瞬间了。他红着脸,脑子里一片空白,慢慢地、竟傻笑起来。
  赤练无意识的咬合越来越重,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将他团团围住,触电一样酥麻。他看着赤练梦中露出的、痴恋的表情,渐渐凑近,也伏倒下来。
  黛眉温婉,睫毛弯弯,她鼻翼扑出的气息又湿又热,渐渐的也有一点急促。
  “赤练,不要回到他那里去好不好?”白凤柔声问道。赤练的牙齿在他食指上厮磨起来,痛得很。
  “嗯哈哈……”回应他的,是一串意味不明的字符。刚说出就被草药噎着,她急促地咳嗽了两声。没有醒,面色潮红,眼珠乱滚,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那根手指,就跟她吐出的药渣一样,再也得不到她的垂顾。
  “赤练,不要再糟蹋自己了,他不会顾惜的。”白凤被赤练的反常感染到,出口几乎是平常绝对不会出现的、软软的哀求。
  “哼!……白凤、坏鸟!打你!”梦话还是挺逼真的,白凤亲口听到她梦见了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他还是开心极了。
  “原来你想打我啊。”白凤浅笑着,干脆将肩膀凑过去,“来,重重打我。把我打残废了最好,那样你就要照顾我一辈子,想赖也赖不掉。”
  他忽然觉得,这回自己真是醉的厉害,比喝醉酒那次还疯。
  闻言动心。赤练放在案上的小小拳头扑打起来,向前摸索着,然后找到了一个人的肩膀,她梦中说的那个坏鸟的肩膀。她打了起来,轻轻地捶打,力度给人捶背都嫌不够。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睡着都能把话说利索不容易,她质问了好几遍。这一刻,是多么美好啊,白凤一个字都不愿意错过。
  “因为你会记着我的好哇。赤练,你的心太软了。只要你能记得,你能挂怀,付出什么我都觉得值了。”他人软了,也醉了,魂魄不知道飞到了第几重天外。
  “白凤,你是爱我的对吗?”
  “对。”
  “你真的喜欢我?”
  “这还用说吗?”
  “你喜欢我哪点?”
  “……哪点都喜欢。”
  “哦……”
  他们一个在梦中,问的是压制在心底的潜在疑问;一个失了魂魄,记录了最本真最诚实的反应。梦中的人听不见别人的话,恍惚中的人似乎也不在意他们的对答是不是在一个点上。
  “可庄怎么办?”
  “不要去管他。”
  “那怎么行?”
  “那怎么不行?”白凤怒了,抓着她的手开始质问,“你已经知道我喜欢着你,你必须要考虑我的感受。”
  “你有什么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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