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她只能不停地哭……直到昏睡在折颜的怀里!
折颜看着怀里睡着的人,抬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暗流汹涌,“轻尘,我错了,或许我不该收你为徒,或许我在知道对你的情意时该对自己诚实一点儿,或许三万年前我就该娶了你,如果现在才来改正这些错,还来得及吗?!”他在心里叹息。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太贪恋折颜的怀抱,轻尘睡了很久,折颜就一直这么抱着她……直到第二天中午,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满屋生辉。
再次醒来,轻尘的情绪好了许多,最丢脸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先是爱上自己的师父,现在还哭晕在他怀里,没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
“醒了?!”折颜无限温柔。
“嗯!”轻尘许是哭的太厉害,还有浓浓的鼻音。
“嗯,乖,起来吧!”折颜的唇贴着她的眉梢,内心无比安定。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都没有太多话,像是刻意回避那晚的争执,折颜悉心地为轻尘疗伤,轻尘很乖地配合他。一切都很平静。
时间一晃过去了小半个月,再过几日,是轻尘父君的祭日,她得回长生界一趟,祭拜父母之余,她想告诉他们,她又回到十里桃林,回到折颜身边,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两情悦
这晚,临睡前,轻尘喝完了药,折颜便准备离了她的住处。
“师父,过几日……”轻尘送他出门时,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还是要走吗?!”折颜眉头轻蹙。
“师父,我……”轻尘话音未落。
折颜一挥衣袖,反手关了门,一把将轻尘抵到门边,“凤轻尘,我就不能犯错吗?犯了错我就不能改吗?你就那么狠?!”折颜粗嘎着声音,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狂暴。
“不是,我是……”
“凤轻尘,你告诉我说,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不想忘,更不能忘,那你为何要让我服下那忘情水,你又凭什么决定我对这份感情的取与舍?!”
许是压抑得太久,当愤怒冲破了感情的闸口,便一发不可收拾,还没等轻尘说话,折颜便吻了上去,粗鲁地堵住她的唇……轻尘蓦地睁大眼,双手抵在折颜胸前,本能地推拒。折颜看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睛,突然有些迟疑,他停了下来,眉头深锁,眼里一片兵荒马乱,说不尽的贪恋嗔痴,道不尽的爱恨情愁。
轻尘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疼的厉害,“师父?!”
折颜似是下定决心,将她转过身,抵住她的后背。
轻尘大约知道会发生什么,有些害怕,顫着声,“师父……”,带着情*欲的湿漉漉的声音。
折颜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的渴望先于心底的渴望,他扯掉轻尘的衣裙,直接从她身后冲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轻尘猛地一滞,整个人瞬间僵了……
陌生而巨大的情和*欲包裹着折颜,他一声闷哼,心里咒骂自己,“折颜,你疯了吧,就这样?要了她……”,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
轻尘觉得自己像是溺了水……一波又一波的侵袭,像水草一样,缠着她,无法挣脱,几欲窒息,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没有用,最后那些声音被压抑在喉咙里,变成祈求的呜咽,每一次的撞击,都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扯成碎片!
折颜想要停下来,他的理智告诉她,“折颜,你会吓到她……”,可是身体的反应却无比忠诚,是的,他要她,很早很早的以前,他就已经这么想了,在这样的天人交战中,折颜的理智,被一寸一寸地燃烧殆尽……
轻尘在折颜目光的洗礼中,终是不自在地睁开眼,“师父……”。
折颜坐在榻边,他的理智此刻已经全部回笼,“轻尘……”他觉得自己果然是禽兽,竟用这样的方式要了自己倾心的女子,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轻尘翻身搂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腿上,“你能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们好好的,却又突然不肯再见我?!”轻尘满腹疑虑,问得犹疑,她是有些怕了。
折颜心里一阵闷疼,他是错得多离谱,伤了她的心,“你唤了声师父……可我那时并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我……”折颜低下头,脸颊贴着轻尘的额角,满心愧悔。
“你是吃醋了?!”轻尘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看着折颜,这真是出乎她意料。
“应该是嫉妒,嫉妒那个从前,在你心里的人!”折颜非常坦诚地面对那个荒唐的过失。
轻尘又枕回他腿上,慢慢地说到,“虽然那时我伤心了许久,好在,我们终于还是在一起!”
“也许……以后我还会犯这样的错,不过我一定会和你说明白,不再让你伤心,可好?!”折颜觉得自己真是白活那么久,可是转念一想,他一点都不想表现得豁达大度,我就是想要从前的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心里和眼里,都只能有我。
“师父,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解开心里的结,轻尘长长地舒口气。
折颜弯弯嘴角,“第一次梦见你吧……或许更早……”折颜像是做梦一样,有些不确定,“你呢?!”
“那我应该比你早些,凡间的七夕节那晚,还记得吗,那只蝙蝠妖好丑!”“我第一次看见你,衣袂飘飘,玉树临风,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满足了我对世间男子的一切幻想……”轻尘心里默默告诉折颜。
“嗯,是很丑,我真担心你被他剥皮食肉,炖了汤……”“原来,那时候我便一见倾心了!”折颜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师父……”凤轻尘起身,欺身上前,轻轻地吻上折颜的唇角,“你既欺负了我,我也欺负回来,可好!”这个吻很轻很慢,就像一只蝴蝶停在上面又飞走了,折颜感觉唇角像是抹了黄磷粉……
“轻尘……”折颜一脸不置信,未及多想,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个吻比刚才来得更缠绵,与刚才的狂暴直接不同,折颜变得非常小心,她触感温润的肌肤,折颜每一次的亲吻,就像是顶礼膜拜。他的吻落满了全身,轻尘羞红了脸,她觉得很要命,跟刚刚的感觉完全不同,汹涌的情和欲在周身流转,却找不到出口,难受地拱着身子,“师父……”,她的手搂上折颜的背,无助地求救……
折颜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欲望,慢慢地将自己推入轻尘的身体里……
轻尘觉得更要命,这种缓慢,无穷无尽的感觉,让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难受得让她绝望,她抬眼看折颜,因为汹涌的□□,折颜的眼睛淄黑明亮,像覆了层水膜,可眼神却是散地……轻尘一时情动,“师父……求你……”
折颜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他只能被自己身体的感觉带着走,好不容易回笼的理智,像被天雷击了一样,轰得连渣都不剩。
只剩下满屋的春光旖旎,一室缠绵,情动得让人无以复加……
这一番云雨后,折颜抱着轻尘来到后山。
“师父,我们来这儿做什么?”轻尘四处打量。
“沐浴!”折颜言简意赅。
轻尘顿时羞红一张脸,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又问折颜,“这么好的地方,以前怎么没见你带我来过?”
“不敢!你那会儿成天瞎鼓捣,我要是告诉你,指不定你往这池子里扔什么呢!”折颜一脸坏笑,抱着轻尘踏进一汪泉水,抬手设了仙障。
轻尘只顾看他动作,身上一凉,才发现衣服让他变没了,虽有了鱼水之欢,但这样坦陈相见仍不免尴尬。折颜也好不到哪儿,他觉得这几日自从见了凤轻尘,自己就没正常过,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斯文儒雅统统去见了父神。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轻尘身上掬水,一个不小心,四目相对时,目光又胶着在一起,泉水氤氲的气息让轻尘的眼神湿漉漉的,折颜顿时觉得浑身燥热,心叹,这可怎么好。
小妮子似是故意趁人之危,伸手搂住他脖子,“师父……”
“嗯?!”折颜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变做凤凰的样子真好看……”她的眼神一派无邪。
“嗯!”折颜觉得带她来沐浴真不是个好主意。
“不过,以后,你只可以变给我一个人看,可好!”
“……”折颜还未及回答,她便又吻了上来。
折颜身体的反应又先一步理智,他心叹,罢了,左右是爱上了,就当是这三万年相思苦的补偿吧!
轻尘醒来时,折颜还在沉睡中,她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折颜俊毅的侧颜,高挺的鼻梁,英挺的眉毛,这个人,这颗心,从此便都是她的了。心里这么想着,唇便贴上了他的眼睛。
折颜慢慢睁开眼,漾出一个宠溺的微笑,转头刚想说什么,却愣在当场。轻尘不知所以,也愣住了,“师父……”
折颜掬起轻尘的一缕发丝,“轻尘,你的头发……”
轻尘这才发现,满头银发不知何时已变为万缕青丝。
☆、青出蓝
轻尘回来的消息不日便传开了,白浅前几日刚来,轻尘的心情因为与折颜的两情相悦,好得不得了,两人又是彻夜畅谈,不醉不归,祸害了折颜小半地窖的桃花醉。
白浅前脚刚被夜华天君抱走,青丘的凤九也得了消息赶来了,因了当年的恩情,凤九与轻尘更是无话不谈,两人聊的甚是开心,轻尘还送了凤九两小瓶玉容膏,折颜在屋子里看书,偶尔抬眼看两个女娃娃聊得起劲,便弯起嘴角笑。
轻尘与凤九聊得正是好处,天宫的织越竟也跑到这桃林来,指着轻尘就气呼呼的开口,“你就是折颜上神那个消失了三万年的徒弟?”身后跟着的连宋面色焦急,却又拿这丫头无可奈何。
轻尘慢悠悠地起身,“是我,怎样!”眉间尽是玩味。
凤九看着织越那架势,脸色一紧,也站起了身,当年在她手上吃过亏,不是帝君以命相博,怕是已死在那镇塔妖手里。
织越看了看凤九,点了点头,“白凤九,你也在这儿,正好!”随后她又指着轻尘,“就是因为你,上神才不愿收我为徒的,你凭什么!”
织越的意图太过昭然,轻尘大概猜出个□□分,她想了想,像是在思考,“让我好好想想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至于凭什么,凭他宠我啊!”轻尘说得好不得意,像是故意气织越。
“你,你,不知羞耻,竟然勾引自己的师父?”织越气急败坏,口不择言,涨红一张脸。
折颜在屋里听到织越此言,心下一紧,面色沉沉,站起身。
“是又如何?”轻尘不怒反笑,倒过来反问织越。
“你这妖女,竟然违背天道伦常,还有脸在这儿狡辩!”织越的脸气得由红变紫。
折颜再也呆不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面色不善,跑到桃林欺负他的人,不知天高地厚。
轻尘见折颜脸色不好,怕是生了气,抢先一步,上前搂着他的脖颈,折颜竟没有拒绝,甚至还顺势搂上她的腰。
连宋、织越甚至凤九都惊得恨不得掉了下巴,这,这青天白日,也太有伤风化了。
轻尘对着折颜嫣然一笑,转头看向织越,“那又如何?我与他男未婚,女未嫁,伤了哪家的天道,我与他郎情妾意,情投意合,违了哪门子的伦常?就算是违了你所谓的天道伦常,又如何?!”轻尘的眼里一片妖冶之色。
折颜听得这话,心头一震,你果然天生就该是我的人。
连宋看着轻尘笑魇如花,眼里却是一片冰霜,直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是没见过与蛊族那一战轻尘的雷霆手段,这个连他父君都敢杀的女人,怕是除了折颜这等品味超然的上神,也没人能收得住她。连宋上前给折颜行礼,“上神,织越她年轻气盛不懂事,得罪之处,还望上神海涵!”
折颜笑了笑,淡定的一句,“好说!”
连宋拉着织越欲走,织越还不服气,“三叔,你干嘛拉我?我还没说完呢?”连宋顿时头疼欲裂。
“还不走,是要留下看我与他恩爱缠绵?”轻尘笑得无比妖娆。
“你!哼!妖女,不知羞耻!”织越被她戏弄,竟词穷。
折颜面上无波,心里道,姑娘你这戏演得会不会过火了点。
“记得,回去把嘴皮子练得利索了,再来骂人?!”轻尘还煽风点火。
织越气愤得转身疾走,连宋向折颜行礼后便跟上去,凤九面上一片诧异之色,“这样就走了?!”
“不然呢,她再能骂,也架不住,我脸皮厚啊?”轻尘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终于放下手,还甩甩胳膊叨叨,“酸死我了!”再看向折颜,瞬间变得乖顺,“师父,我……”
折颜笑着说,“看来我这不怕丢人的本事,倒被你学了个青出于蓝!”
轻尘终于闹个大红脸,害得她被凤九笑了半日。
☆、大婚礼
织越白天这一闹,折颜便像是有了心事,轻尘安顿好凤九,回头便看到折颜负着手,站在桃花树下,月色甚好,细碎的月光穿过,折颜身上有斑驳的影子,轻尘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师父,你怎么了!”
折颜转回头,不言语,却搂着轻尘的腰,转瞬便飞上了屋顶。
轻尘愕然,“师父?”
“从前,你不是一有心事就爱坐到这里?!”折颜的声音温柔得千回百转,堪比月光。
“你都知道?!”轻尘惊诧。
“差不多吧,能告诉我,你那时都想些什么,成宿不睡觉!”折颜盯着远方。
“如果我说,在想你,你会不会不相信?”轻尘把头靠在他的颈窝。
“信!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的心上人,会是我!”折颜的声音很飘渺。
轻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就吻上他的唇。
折颜欣然接受了这个绵长的吻,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折颜悠悠地开口,“轻尘,我们挑个日子,成亲,可好?!”
轻尘坐起身看他,“师父还在介意白天的事情?别人的想法与我们何干,我们又何须在意他们怎么看?”
“是,不过你好歹也是长生界的女君,我怎么也不能让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我,那多委屈!”折颜很是坚持。
轻尘微微笑开,“你喜欢就好!能与你成亲,我也很是欢喜!”
于是在小阳春的二月初七,折颜很低调地用十二只彩凤和七十二只五彩鸟去长生界迎娶了他的新娘,搞得四海八荒是无人不知。
那日的十里桃林里,阳光绚烂,桃花灼灼,漫天香气,折颜看着他美丽的新娘,着大红的嫁衣,红唇嫣然,莲步款款,向他走来,当真是人比花娇。
轻尘看折颜在小屋前,负手而立,如朗朗清风,皓皓明月,三万年的倾心相恋,终是得这一人心。
折颜送走了狐帝白止和墨渊他们,回屋时已近半夜,人逢喜事,虽然喝得多了,倒也还清醒,推门进屋时,他的小新娘已然伏在案几上睡着了,折颜看着她酣睡的容颜,眼里温柔得恨不能化成水,看她睡得如此香甜,他有些不忍心吵醒她,可是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活了几十万年才有今天,如此良辰美景,总不辜负了上天美意才好。
折颜修长的手指抚上轻尘眉间的桃花印,这个只属于他们俩人的印记……
轻尘悠悠转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还有些发闷,“师父,墨渊上神他们都走了?”
“嗯!”折颜顺势坐下,将轻尘抱坐在腿上,“困了?!”
“嗯!”轻尘微微笑开,有些腼腆,“前两日呆在长生界,总睡得不□□稳,许是白天折腾累了,一个人坐这儿免不得犯困了!”
“莫不是想我了,所以睡不安稳?”折颜抚着她的发。
“嗯……嗯!”轻尘犹豫片刻,终于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折颜笑了笑,抬手间案几上多出两小杯桃花醉,“乖,喝了这合卺酒,才算是礼成了,喝完再睡,可好!”
轻尘听罢,从折颜腿上下来,正襟危坐,端起一杯酒递给折颜,自己则双手托着另一杯,郑重其事地敬折颜,“师父……”
折颜哑然失笑,纠正她,“你该改口叫夫君,或者,折颜!”
“夫……君……我以后慢慢改!”轻尘别别扭扭地喊了句夫君,自己也无可奈何地笑了,叫了几万年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