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笑着说:“毕竟看多了皇上的花容月貌,偶尔换换口味儿。”
水溶当即就不乐意了,搂着武曌的腰,很是亲昵的样子,脸上保持着微笑,低声说:“诚心是罢?”
那头里大胡子剃掉了胡子,紫鹃顿时一脸惊讶,说:“公子?!”
武曌一听,笑眯眯的,说:“你们果然是识得的?”
紫鹃有些激动,说:“真……真的是公子?”
那面儿大胡子端端坐着,没有说话,不过似乎架不住紫鹃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武曌笑着说:“紫鹃,不给皇上和本宫引荐引荐么?”
紫鹃连忙说:“皇上,娘娘,这位是……是……”
她说着有些犹豫,也不知是不是不好说,话到口头儿,竟然又憋了回去。
大胡子见紫鹃犹豫,便走过来,跪在地上行礼,说:“罪臣郑长铭,叩见皇上,叩见娘娘。”
水溶一听,顿时就明白了,为何紫鹃吞吞吐吐。
郑长铭乃是前任的太仆寺卿,官居正三品,管理天下马政,别看太仆不过是弼马温,但其实至关重要,重大祭司的时候,太仆寺卿需要亲自为皇上赶车,一旦有兵荒马乱,都需要用的上战马,这个时候也是需要太仆的地方。
郑长铭是当时有名的太仆,就在几年前,郑家声名显赫,也是,郑长铭的父亲更是官居高位,一家子别说是衣食无忧了,在朝廷中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紫鹃本不是贾家的人,她从小就生在郑家,乃是郑家的家奴,可以说,郑长铭是看着紫鹃长大了,紫鹃长大了一些,就跟在郑长铭身边儿,一直给他做丫头,办事儿也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
后来郑长铭官居太仆寺卿,很多官宦之家来说亲,郑长铭年岁也到了,家里头给他相看了一个夫人,郑长铭起初不是很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家族之间的联姻。
少奶奶嫁进来之后,似乎很看不上紫鹃,紫鹃吃了不少苦,虽然有郑长铭维护,不过郑长铭越是维护,少奶奶越是讨厌紫鹃,后来随便找了个理由,趁着郑长铭跟着先皇去祭拜的时候,把紫鹃直接打发卖了。
郑长铭回来才发现,紫鹃被人卖给了贾家,当时郑家绝对是不能和贾家叫板的,郑长铭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紫鹃被卖掉之后,没有半年,谁知道竟然这么巧……
郑家得罪了当时的权贵,也就是前皇后一家子,被皇后和内阁大学士出手打压,按了几个罪名,令郑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
紫鹃一直以为郑长铭已经死了,没成想郑长铭竟然还活着,而且流落到了这里。
武曌想了想,怪不得郑长铭能医好战马,而且那些战马仿佛认得他似的,原来郑长铭就是昔日里的太仆寺卿。
郑长铭如此有本事儿,以前是因着郑家得罪了前皇后,如今前皇后早就下台了,也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水溶又刚刚登基,周边小国都蠢蠢欲动,战马可是战争的根本,若是能把郑长铭重新挖回朝廷,何乐不为呢?
武曌这么一想,幽幽一笑,说:“郑先生为救本宫,坏了手臂,本宫心里过意不去,这些日子郑先生怕是很难自理,不如……本宫先将紫鹃借与先生几日。”
她说着,转头对紫鹃说:“紫鹃,既然是故人,又是本宫的恩公,你定要好生照料。”
紫鹃有些欣喜,连忙说:“是,娘娘!”
郑长铭似乎想要拒绝,不过还没开口,见紫鹃一副喜悦模样儿,竟然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拱手说:“谢娘娘。”
武曌饧着眼笑,说:“不必谢了。”
很快水溶和武曌就出来了,后面只有雪雁一个丫头跟着,水溶见武曌一脸戏谑的笑容,不由伸手轻轻捏了捏武曌的脸颊,武曌蹙了蹙鼻子,伸手拍开水溶的手。
水溶笑着说:“又想什么坏点子?”
第120章 坏点子
武曌笑着说:“我哪有什么坏点子?不过一心为皇上考虑罢了。”
水溶一笑,这话似乎很受用,说:“是呢,朕的武儿是最好的。”
其实武曌早就看出来了,那郑长铭怕是对紫鹃有情,只是紫娟身份太低,他们家里压根不会同意罢了。
不过紫鹃可能没看出来,只是因着故人重逢,所以非常欣喜。
虽然郑长铭算是武曌的恩人,不过武曌实在手心痒,也只好利用一下紫鹃,紫鹃一出马,郑长铭怕是就要服服帖帖的回归朝廷了,其实这也算是对郑长铭有好处,紫鹃自然希望郑长铭好,所以也算不得什么利用。
武曌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不错,水溶扶着她回了屋儿里,刚到房间,那面子贾芸就匆匆赶了过来。
武曌说:“查出什么眉目了么?”
贾芸跪下来,说:“皇上,娘娘,那房子果然有蹊跷,横梁断裂的很是平滑,起码有八成断裂是平滑面儿,还有两成带有毛刺,说明绝对是有人在横梁上动了手脚,又逢大雨,这才将横梁撞断,房屋不堪重负而坍塌。”
水溶一听,脸色顿时阴霾起来,“嘭!!!”一下,重重的拍在说上,说:“谁做的,去查。”
贾芸领命,不过没有走,武曌就说:“这事儿还用查么?”
水溶看向武曌,武曌笑眯眯的说:“平日里能进我房间的,都是一些个丫头,除此之外,就是我出外面儿闲转的时候,才会有知府府上的人过来打扫。再者说了,若是我有个好歹,谁受益最大?”
水溶脸色更是阴霾,自然已经想到了,怕是那土知府和衙内。
武曌笑着说:“前些日子让土知府和衙内破费了一些儿,怕是那两个人……怀恨在心了。”
水溶气息有些粗重,却缓和了一下自己,温声说:“这件事儿,你不要管,安心养伤就是了,朕来处理。”
武曌一笑,说:“不,我知皇上心疼我,只是这事儿,我还是想要亲手处理,况且……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个道理我这个小女子都懂,所以小女子……定要百倍偿还。”
水溶听武曌都这么说了,不忍心驳了她的意思,说:“别气坏了自个儿。”
武曌笑着说:“怎么会呢,皇上等着看热闹就是了。”
水溶一笑,说:“数你坏点子最多。”
武曌当下让贾芸去准备,哪天天气好,哪天正好办事儿,于是又让贾芸把永宁郡主叫过来,有事儿需要永宁郡主去办。
贾芸赶紧应声,就去找永宁郡主,到了门口,正好永宁郡主的丫头去端热水了,留了永宁郡主一个人在房间里。
永宁郡主还以为是丫头,也没穿外衣,她正在换药呢,穿着中衣就走出来了,说:“怎么还没好,我都要冷死了!”
永宁郡主一拉门,贾芸吓得赶紧低头,忙拱手说:“郡主,下官有事禀报。”
他说着,永宁郡主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说:“啊呀……啊呀好疼,疼死我了。”
贾芸一阵吃惊,见永宁郡主要倒,赶紧伸手去扶,也顾不得这些礼数了,永宁郡主一下子倒在贾芸怀里,顿时把郡主给美坏了,贾芸扎着手臂,也不敢动,毕竟郡主穿的太单薄了。
贾芸这下子竟然都有些结巴了,说:“郡、郡主……”
他的话还没说完,永宁郡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将他推在门框上,然后垫着脚,狠狠的吻了上去。
贾芸这下子更懵了,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嘴唇紧紧贴着,永宁郡主不过一时胆子,真的吻上去之后,也没什么经验,也成了木头。
贾芸感觉到郡主柔然的嘴唇哆嗦着,身子还打飐儿,顿时呼吸有些粗重,突然一把搂住郡主的腰,郡主吓得差点喊出来,胆子一瞬间就不见了,灰飞烟灭,反而被贾芸狠狠搂在怀里。
两个人唇舌交缠,过了好一阵子,贾芸才放开永宁郡主,永宁郡主一脸震惊,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说:“你……你……”
贾芸见永宁郡主满脸通红,睁大了眼睛,也不见平日里的泼辣了,浑似个受惊的小白兔,不由笑了笑,咳嗽了一声,说:“许得郡主用强,下官便不能用强了?”
永宁郡主有些不可置信,捂着自己的嘴,嘴角却往上翘,板着脸说:“自然,我可是郡主!”
贾芸笑了一声,因着永宁郡主这模样实在少见,忍不住便逗了她一逗。
永宁郡主其实心里欣喜若狂,咬着嘴唇,外强中干的说:“你……你都占我便宜了,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贾芸笑了笑,说:“郡主想什么时候?”
永宁郡主立刻说:“废话,当然是一回京就……”
她说着,见贾芸总是笑,当下气怒的说:“你……你敢不来提亲,我就……我就……”
贾芸说:“就怎么样?”
永宁郡主说:“我就让皇上哥哥把你拉进宫里做太监!”
贾芸实在没忍住,笑了出声,说:“郡主舍得么?”
永宁郡主被他一说,心说当然舍不得,但是嘴上很硬,贾芸笑着说:“郡主,其实娘娘找您有事儿,至于提亲还是做太监的事儿,咱们往后再谈,可以么?”
永宁郡主一听,武曌找她有事儿,贾芸却在这里和自己咕唧,气愤的朝贾芸脸上扔了一个杯子,说:“你滚出去,我……我要换衣裳!”
武曌找永宁郡主,结果永宁郡主半天才来,来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有点子“扭捏”,嘴角却翘得老高,笑的差点把嘴巴给咧了。
武曌都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说:“我找你有个事儿,你这状态……能办么?”
永宁郡主咳嗽了一声,说:“能,嫂子你说!”
过了两日,武曌的风寒也好的差不离了,正好这天儿不下雨,天气很晴朗,武曌便要去重灾区走一趟,水溶自然陪着,那面儿土知府和衙内也要陪着。
土知府和衙内根本不想去重灾区,万一下雨洪水,还不有命去,没命回来?
但是皇上娘娘都去,他们也被点名道姓的,不敢不去,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
土知府和衙内刚刚到了重灾区的水边,想要装模作样的查看一下情况,结果就被斜地里冲出来的两队士兵吓了一跳。
那些士兵冲出来,冲着他们而来,一句话愣是没有,直接将人当场拿下!
土知府和衙内吓得大喊一声,就被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随即武曌和水溶才走出来,水溶还让人弄了一把椅子,放在水边上,让武曌坐下来。
武曌笑眯眯的挽着水溶的手臂,依偎在水溶怀里,小鸟依人的说:“皇上,椅子好硬,硌人家呢。”
水溶一笑,自己坐下来,然后搂着武曌坐在自己怀里,说:“现在呢?”
武曌轻笑一声,挽着水溶脖颈,俨然一个祸国殃民的模样……
土知府和衙内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其实他们心里有鬼,自然吓得不轻,求饶说:“皇上,娘娘,不知……不知下官发了什么事儿,求皇上和娘娘饶命啊!”
武曌笑着说:“你们不知犯了什么事儿?”
土知府和衙内见武曌发话,觉得可能是房屋坍塌的事情被发现了,但是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他们已经把动了手脚的人杀人灭口了,确保万无一失。
土知府和衙内想要硬抗,说:“这……这真的不知啊……还请、还请娘娘示下。”
武曌掩着袖子笑,花枝乱颤的,说:“本宫听说,若是有人不清醒,最好弄点水来,把他泼清醒,幸好了,这不就临着水么?”
他说着,挥了挥手。
那头里郑长铭就走了出来,他一家子被内阁大学士陷害,郑长铭流落到这里,一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抓住土知府和衙内的把柄,如今可算是到了时机。
郑长铭走出来,手里牵了两匹马,摸了摸马儿的鬃毛,还是那般温和斯文的样子,说:“马儿,看你们的了。”
随即有侍卫过来,给马儿身上捆了两根很粗的绳子,牢牢捆住,然后将绳子顺过来。
土知府和衙内不知道什么情况,看不懂这些动作,那些士兵把两条绳子分别系在土知府和衙内身上,打了死结。
武曌笑着说:“栓牢固点儿,这水流太湍急,万一冲出去就坏事儿了。”
她这么一说,土知府和衙内才恍然大悟,根本来不及求饶,绳子已经绑好,随即士兵将他们使劲一踹,一下子就听到“咕咚咕咚!”两声,土知府和衙内顿时翻进水中。
这边子因着地震闹洪水,水流非常湍急,也就是今儿天气好,若是平日里,还要下大暴雨。
两个人掉进水中,绳子拴在马儿身上,因此根本冲不走,不过马儿被力道一拽,有些受惊,来回踢腿。
那两个人水里挣扎着,越是挣扎,马儿越是受惊,不断的晃动着,那两人顿时哀嚎起来,大叫着:“救命!!救命啊——不要!会冲走的!会冲走的!!这绳子不结实!!”
武曌知道土知府和衙内都会水,只是这水流这么急,他们会水也游不上来,看着人在水中扑腾着,武曌一笑,歪倒在水溶怀里,说:“皇上,你瞧那两人儿,用的什么泅水姿势?狗刨儿么?”
她说着,又晃着水溶的胳膊,说:“皇上,您看呀,有趣儿么?”
水溶笑了笑,说:“你说有趣儿,那就有趣儿。”
武曌又是一笑,十分妩媚,靠在水溶怀里,那头里土知府和衙内根本没心情管皇上和娘娘调情,大喊着:“救命啊——救……”
他们一边喊,一边吞下不少水,全是沙子泥土。
武曌幽幽一笑,说:“本宫问你们,做过什么亏心事儿,你们两个人,只有一个能上来,谁先坦白谁上来,当然了……互相指认也可以。”
水中不断扑腾的土知府和衙内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变化了好几下,随即衙内大喊着:“我说!我说!娘娘,这个贼子他要害你!!娘娘,我大义灭亲,我指认他!娘娘救命啊!”
他这么一说,土知府大喊着:“你这孽子,亏我平时白疼了你!孽子……娘娘!皇上!你们不要信他!”
衙内立刻说:“是他!!是他给娘娘的房舍动了手脚,砍断了横梁,大雨一冲,房舍就坍塌了,他想要压死娘娘,谋害皇嗣!简直……简直罪大恶极!救命啊!皇上,娘娘,快拉我上去啊!我都说……”
武曌听到这里,冷声一笑,土知府干脆也拼了,说:“你胡说!明明是你的主意!”
衙内大吼:“是你的主意!娘娘,您别信他!真的是这老匹夫的主意……那动手的人已经被解决了,尸体还埋在后院儿……娘娘不信可以差人去挖!”
水溶一听,脸色十分阴霾,果然是这两个人准备谋害武曌,而且还想要连同武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谋害。
一个武曌已经是水溶的逆鳞了,更别说还有孩子了,水溶脸色难看到了几点,双手握拳,发出“咔吧”的声音。
武曌见他动怒,笑着给水溶顺了顺气,说:“溶溶别生气,为这些人,不值得。”
水溶方才还生气,哪知道武曌竟然叫起自己“小名儿”来了,那小手还在自己怀里胸口乱摸,摸得他火气更大了,连忙抓住,说:“诚心的?还摸?”
那两个人不断指认对方,连连求饶,武曌笑着说:“不够,还有呢,只这一点子么?赈灾银赈灾粮的事儿呢?”
一提起这个,那两个人不敢再说,但是又怕对方抖落自己,急得不行。
武曌站起来,拿出一本册子,往地上一摔,笑着说:“这是永宁郡主查出来的,你们的老底儿,贪污多少,一笔笔记在这里,还想狡辩么?”
那两个人一听,当即一脸死灰,又吞了不少的沙土水,求饶说:“救命啊!!娘娘救命啊——饶了我们罢!那些钱……也……也不都是我们贪的,我们也是逼不得已,需要孝敬上面啊!”
武曌一笑,等得就是他们这些话儿,这两个人迫不及待的往圈套里钻了,便说:“本宫若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有胆量,入京当面指正主谋么?”
土知府吓得一激灵,他不过是个土知府,而内阁大学士可是正一品,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衙内大喊着:“我敢!我敢!求娘娘饶我!我能指认!”
土知府一听,不甘示弱,生怕他们把自己淹死在这里,大喊着说:“我!我有账本!我有账本,记得很清楚,我能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