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喜欢也真是可怕呀……
而三日月宗近就是在你那样难以形容的眼神下,平淡地出声,“三日月宗近。锻冶中打除刃纹较多,因此被称作三日月。多多指教了。”
眸子中落下了月下积水中的琼花的影子,深蓝色的狩衣绣着玄月暗纹。
浅浅淡淡的平安京贵族的风雅。
这是他们,永永远远,也及不上的风姿。
说到底,他们,也未曾被你那般长久而认真地注视过。
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暗自沉下了神色,感觉内里空空荡荡的一言不发。
不甘、愤怒、委曲求全极了。
——“是吗?”鹤丸国永却越过满地如业火红莲的滑腻血迹,一身干净凛洁地走到你身边,纤细的眉眼盛开出美丽的冰冷。
披着宽大纯白的羽织,大风拂过,显出一些单薄的味道。
鹤丸就像是对犯人那样冷酷深入地审视着你。
然而他忽然软弱了雪白的眉目,潋滟的金暖光晃荡,鲜活绚烂。
“你回来了。”
直直白白、坦坦荡荡地陈述着这件事。字音被咬得利落简单,像刀锋切开,又是和说着“真是惊吓到我了”一模一样的语气。
蜜的黏稠。
倒映在他澄黄瞳膜里的,却是你一直一直注视着三日月宗近,痴迷欢喜的模样——。
这完全是虚假的。
然后鹤丸国永低微了头颅,极小声地轻轻嗤笑了一下。又孤傲又洁净的那般嘲笑。不太像你。
因为他就是那高不可攀的仙鹤嘛。
你理所当然想着,表现得就愈加贪婪,舌儿无意识舔舔干燥的嘴唇,略锋利的丑陋犬齿露出一瞬。——鹤丸国永,他从未逃脱出你的掌控,也从未意识到要逃脱呢。
真是傻吗……
明明自心脏已经忍不出升腾出一股恶毒的淡淡怜爱,你,又更为漠然艳丽得如刺了。言语带着绵密潮湿的炎热,发麻起疹。
“三日月,你说这些刀剑,”
“要留着吗?”你是对着姿态高贵优雅的天下五剑之一,微翘了唇角。
其他的就一概不看。
——向他询问要不要碎掉的东西,却是和你相处了那么久的本丸刀剑。
就连,鹤丸国永都被包括了进去。
“审、审神者大人…?”
愣怔许久的难以置信之后突然低声哀泣起来,那把四肢幼弱的五虎退打破了死寂,软白却又染着淡金的眼睫止不住震颤,“请、不要………”
请不要……!
同色的瞳仁骤然紧缩了一下,一期一振搭在刀柄上的手用力得发白。
弟弟们、——那把骨喰也是!
“果然,是同那个魔王一样的人吗?”宗三左文字披着鸟儿靡艳的羽毛,异色眸郁结着阴暗的气息,自语着。
偷偷刀解掉锻刀炉里的【三日月宗近】,5…4出阵从来不会带回【三日月宗近】,怕的,就是有这么一天啊。
莺丸轻轻地垂下眼睛,初生的细嫩茶叶一样的少年感透了出来,又掺杂了细微的不明情绪。
有佛刀叹息。
他们从来比不过任何一把三日月宗近吗?
你果然还是迷恋着美丽的一把刀吗?
你真的痴迷着【三日月宗近】吗?
分明还轻蔑着他,同时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你对他的纠缠不休。
难道你在家族的时候,对【三日月宗近】的嘲讽抗拒是假象,是表演吗?
只是顺着你留恋的指尖温情地侧过脸,这把三日月宗近如风如月地微笑着,慢慢安抚,“乖孩子……?”浓厚的寂寞与温柔感仿佛,深雪掩住落花,美梦。
你却忽而犹豫了一下。最后反讥也不是,听话也不是。
这、不是,还是执着于他的吗?
所以说你到底是冷酷还是脆弱,你到底是虚情还是实意,
到底是高傲的疯子还是愚蠢的女王呢。
是不是呢?
“总要有人陪陪我这个老人家的呀。”
三日月以指掩唇,发出的笑声低沉到了极点,……或许,他有点知道该怎么对待你了…………
像你那样复杂善变、自相矛盾的人哪……
你说好就由着你,你说不好也由着你。
实际上是虚无一片的——他的姿容依旧是动人,新月挂在惨淡夜色幻化出的稀薄月色,蓦地温柔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了呜…,快完结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捂脸)
其实、也有码字的,开了新坑放松心情的2333
还在lofter开假车被打(……)
emmm……放我去快活!!!
☆、险
01
想要。
【三日月宗近】,危险而且美丽。
天上月,你上不去、够不到;水中月,致人跌入深水。
你抓不住他,你束不住他,你困不住他。你不能拥有他,于是你更喜欢三日月宗近了,更想要三日月宗近了。你发现自己有些迷恋起他的手指不小心擦过你的脸颊时的触感。
酥麻又十分冰冷。多奇怪啊。
他这是在干什么……?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从审神者公文前抬头。
“哦呀,不小心。”美丽华贵如月纹的男子讶然地挑了挑眉,其中含着的情绪却是波澜不惊的。“请不要介意。”也毫不掩饰他丝毫不将你放入眼中的态度。
你一下子狠狠皱了眉,无端警告,“没有下次了。”
好歹是把【三日月宗近】,如果被你刀解了的话,你不可惜,也有很多人要抢着可惜的吧。
你沉默了一会,手上处理公文的速度一丝不慢。
即使是同样的【三日月宗近】——属于其他审神者的三日月宗近们在万屋见到你,也得流露出厌恶的情绪,拉着自己的审神者远远走开。
就是如此。就应是如此。
如今,他的侧脸在封闭沉闷的房间映着火光的颜色,灯苗跳动,这把三日月隐约有几分绮丽。深蓝色的华丽狩衣衬得他像平安京的贵族,无论是抬眼还是微笑,头上的轻盈流苏都会随之晃来晃去。
真是诱惑。
光洁脚踝被银色的坚固长链子牵引着,——你对大和守安定也这样做过——有时候不小心被勒出了深色红痕,他也未曾有改变过脸色的时候,只是仿佛耐心遵从的猛兽慢慢踱到你的身边。
“我终于来到你身边了。”三日月宗近握住了锁链的一端,微笑着说道,风尘不染。
你在那刻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你已经束缚住他,你已经囚禁了他。他如同可怜的鸟儿,飞不走了。
那为什么三日月宗近会是这样的呢?
不愤怒,不痛苦,不怨恨,他依旧是无底深潭一般,依旧难猜得令人害怕。“怎么了?”他侧过脸,精致俊美的容颜几乎要映入你的梦魂。
“啊,”你垂着眼慢慢把玩起一环一环相扣的锁链,轻而微茫地回答了三日月,“只是觉得,它和你有些适合呢。”
“我的月亮。”
“——不是吗?”丝滑纤长的黑发如瀑顺流而下,披散,显得你疲懒并且甜腻,宛如一只猫,又像一条冬眠的蛇。没有力气地抬起眼睫,里面的情绪模糊黏稠。
安然等待着对方的应答。
“那……就算是,好了。”
他随即发出鼻音,仿佛就是那大雪天都能在鼻尖闻到的一点凉一点甜儿,融了化了。
而唇畔噙着的笑容是迷离惑人的,理所当然地引人遐想。
明明是一轮明月啊……怎么…?
紧接着你去亲吻三日月宗近的手指了。用嘴唇贴着白皙皮肤,下面的几条血管涌过温热的血液,能够感受到某种微妙的振动。
那是蛊惑的振动。
所以你的舌头从唇缝里探出一点来,湿润地接触到他的指腹,之后细密地摩挲过所有部位。让他不自觉微微一蜷。
“哈哈哈真是意外的大胆呢。”
你不理会,自顾自一下子用力地用犬牙朝他咬下去。
——猛烈的十指连心的疼痛。
02
“我们就应该杀了她。”
“不可以的。”
03
那天就你做了个寒气四溢的梦,接近心脏骤停的冰冷。
——然而与之相反的是,梦中的你是在自燃。
可以清楚辨析,你在那梦境里是在难过的,遍体鳞伤,喘不上气,口鼻耳舌里封闭的全都是驱不散的伤口和悲绝。
所以赶快逃离。逃离。你安静地垂下眸对自己说。
“啊,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你漆黑的眼睛蓦地睁开了,声音微微发沙,就像是糜红熟烂的樱桃,手指掩唇、微不可见笑了下。
是什么暗示?还是什么预言?
紧接着你阖回眼细细感受。那份不详的寒气,就像是诅咒缠缚入你的脊梁,就像是冷刃细分了你的皮肉,让人惧怕,让人胆寒。
望而生畏。可你这不是还可以说话,还可以行动,还可以面上带笑吗?
所以没有关系。你为自己着上沉重绚烂的华服,画上美艳动人的妆容,轻抿过菱形的唇瓣,里面漏出一些轻蔑而又满足的笑声。
你真的是极其美丽的。
即便你疯狂地痴迷着刀剑的美丽,你本身也是无可否认的美丽。
——如果三日月宗近是天上尊贵的明月,你就是那在黑暗之中开得靡丽激烈的花。
既嘲讽又放纵。
嘲讽的是世间的一切,自己却比那世间还要放纵。
“早安哦。”就像对待心爱的宠物那样,你走出去的时候,伸手摸了摸恭敬跪伏在门口的近侍。
03
明明都已经走过去了,你却突然回过头对他随口提了一句,“你的弟弟们怎么样了?”
——明明,那些不安那些痛苦也是你给予的呀。
一期一振几乎忍受不住那莫大的屈辱感了,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看着他,你只觉得,你真是个坏人。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最近几天被催更……
我是真的会直接忘记自己还有旧坑要填啦QAQ
哇,爱你们啦,感觉自己都被读者宠坏了?
☆、沼
01
就是那种遮在密睫下小心的、阴郁的眼神,感觉被注视着的人日日夜夜都会被他的悲痛与怨恨纠缠了——至死方休。
啊,你真坏呀,都把他欺负到这种程度了呢。
只觉得有趣、高高地挑起了殷红甜腻的嘴角,你判断了下,觉得自己至少一段时间内都可以维持着愉快的心情了呢。
但是,让你更快乐一点吧
你顺着走廊一直走了下去,直到看到有人藏在繁盛交错的花枝下自饮自斟。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
火辣辣的酒水由滚动的喉结打湿了蜜色胸膛,花魁女装下的次郎太刀就像是一个一直失恋的人,无所顾忌地将酒喝了一半,浪费了一半。俗媚又失落动人的眼神在树荫下看起来格外狼狈,黑暗色素慢慢沉淀下去,又立即几近消失地溃败下去。
他还是喜欢饮酒,只是那酒再不是那瓶女儿红。
“次郎,我也要喝酒~”不经意低头鼻尖便嗅到酒香袅袅,你笑着走过去,如同一条从冷淡阴影伸出身子的蛇妖。
肆无忌惮地勾引缠绕。
次郎太刀只是随便看了你一眼,把另一只酒碟扔给了你,完全不管你接不接得住。
“是去找三日月殿下的吗?”
还没等你说什么,他像是抢先被自己的问题逗笑了,从鼻腔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嗤笑,“我在说什么?”
不然,这样就好像他被嫉妒吞噬了一样……
可他只是恨你,只是恨你的呀。
次郎太刀闭上眼,用嫣红的嘴唇抿了一口酒水,却呛到心肺里似的呼吸难过了起来。
每一分、每一秒,越是压抑,霉湿腐朽的情感就越是要从里面挣脱出来。
你依旧丝毫没有明白一样,自顾自挑出一点诱人的舌尖去尝酒,随即轻浮地挑起眉,“这酒可不够浓不够烈。”
次郎看着你依旧无所动作。
“莫非,你已经喝不得酒了?”忽而,你慢慢将整根柔软红艳的舌伸出来,牙齿抵着舌面,以一只手指抚过唇色边缘。同时漆黑冷酷的长眸里闪过寥落的笑意,这一切却令你显得不太开心的样子。“尝尝酒味吗?”
一种浓稠晦暗的成人氛围在其间流淌,让人发慌,你终于又笑了一点。次郎太刀的手再拿不稳酒盏,透明醇香的酒水倾洒出边缘。
“哎咦。”浪费了。
你无聊地想着应该什么时候狠狠拒绝,用什么样的方式才会让对方更绝望。
——他们永远无法拒绝你,和你永远会拒绝他们一样。
不过你才不要和刀剑做呢,——和那种【很像人类的器物】做难道不会感觉很恶心吗?
02
当然,他是不一样的。
他不会被你玷污,不会被你勾引,永远处于你遥不可及的天际。
唔。这说法怎么显得如此愚蠢暧昧?
你可不会爱任何人呀。
03
“主公…,你现在还会继续疼爱我吗?”
“当然会啊。”
你奇怪地看向眼神持续性不安的加州清光,矫情的血红眸子荡漾着一点水光,不时耷拉下的唇角有一颗黑痣。“可是……”尖细的高跟鞋和夸张的耳饰,还有你为他染的蔻丹红指甲,让他像个少女似的,敏感地、固执地质问着你。
“没有可是。”你露出了迷惑性的笑容,手指插入他的黑发间、安抚猫咪似的。
要乖。
清光难道不想当我的宠物吗?
乖乖的才会是我喜欢的宠物哦。
加州清光随之哼出了舒服的呼吸,然后从一开始的慵懒享受,慢慢变得急促。炙热地渴望着什么,却始终不能被满足到一样,他皱着眉有些不满地喘息了一下。
“…哈。”眼睛里氤氲的水汽将里面的情绪搅浑,嗓子则是低低的,听起来像是烟料的味道,清光抱着你的整个胸膛都在颤动。
——可怜又可爱极了。
一直以来,你对清光总是偏爱多了的,大多时候会依着他。虽然你依着他由着他,是因为那些大多是不痛不痒的地方,他撒撒娇也无妨。
——谁叫他那么可怜又可爱呢?
加州清光明明明白心中的独占欲已经膨胀到无法掩饰,却依旧由着它变大,自以为聪明地掩饰着,一边布置着甜美悲伤的陷阱。占尽宠爱的他,自以为已经得寸进尺,在你的眼里却只是猫咪追逐着自己的尾巴,当然觉得可悲可笑极了。
宠物、果然很有趣啊……
主人划下的一块小小的地方,就是他的全世界了。
坐拥了这个“全世界”,就以为自己拥有了主人。
“才不是啊…”他忽然咬上了你的手腕,牙齿凶狠地撕咬着,委屈似的落泪,衬着凌乱的头发有些狼狈。“我那么喜欢您。”少年带着沙哑的音色,眉目依稀是清艳的。
“可您、真冷酷。”
从不犹豫,从不留恋,从不软化。
这座暗黑本丸里,本来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你特殊对待的存在才对。
现在却不一样了:先是鹤丸国永,然后是三日月宗近,一个比一个过分。
那再然后呢?会是数珠丸恒次?小乌丸?让你再一次特殊对待的刀剑。会有更过分的得到你喜爱的下一个刀剑吗?
原来你并不是不能被突破,只是他们这些付丧神不能罢了。
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就是他们?
我的喜欢不比他们少才对,明明我比他们的喜欢多很多。
为什么呀?主公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坑QAQ
准备努力更新的时候,被锁了好几章,心情瞬间down
于是现在才回来
☆、失
01
——即使这样也不行吗?
对着他们永远不见有丝毫的动容,也窥不到真心。
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