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被怀着故意成分的声音匆匆打断。鹤丸的牙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你脖间的软骨,上面长着微痛的刺。
“审神者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热衷于恶作剧的男人,是野兽和孩子的混合体,单纯与狂躁,里外俱是天真的矛盾美感。他忽而将你的头掰了过来,干净利落地尝了一遍,吻,回旋,跳舞,红白的唇齿间散发着甜蜜而疏离的气息。
“其实我很高兴又在暴怒呢。”他在你的唇角来回舔了几下,像是大餐一顿后的感谢,又像是饕餮般的不知满足。
为什么十分的想要又完全的不信任呢?
为什么非要用卑鄙的手段强行捆绑呢?
“审神者小姐你真是太奇怪了。”
每次都真是毫不客气地任性着啊几把鹤丸都不够碎的呢。
你没有阻止鹤丸的越界侵入,看着鹤丸,不能理解他究竟理解了什么竟有些在偷笑的意味。哦哦?什么时候刀也要有情绪了吗?视线的余光里你看到长谷部恭敬的头颅低得更低。“鹤丸也十分的奇怪……”
实际上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不过是,鹤的付丧神忽而发觉到自己因为认真以「这把刀要碎也只能碎在我的手里」行动着的审神者,感到玩笑般的乐趣了。
你在那时拿起了鹤丸国永的本体刀剑,即使让这付丧神手无寸铁。
“在笑什么呢?”你蓦地追问,舌底像写着诗的柔曼,轻轻地,轻轻地。
笑?
这甜蜜得像是小女孩仰着脸的问题,在其间隐藏的真实却不尽友善:有什么好笑的。你凭什么笑。我允许你笑了吗。你不妨再笑给我看看。
动手撩了撩鹤丸浅淡又微卷的发尾,你流溢着美丽的杀意,让袖间的匕首枪支以及忠心的长谷部都即刻准备伺机而动。让按捺不住的忠犬感到莫大的期待与荣幸。
——“长谷部犬,不许动哦。”
你用食指抵住唇,先是不经意淡笑着望了长谷部一眼,“鹤丸可是我的刀哦。”你又回过去直视鹤丸的眼睛,指上蔻丹红,有如融化冰淇淋的浓烈情态。
鹤丸的神情没有丝毫不应有的触动,他继续懒懒地瘫回在你的肩膀上,先是蹭了好几下才找到舒适的位置。“说什么呢,我可是不苟言笑的正经鹤。”
也不过是在笑话,人类躯体给刀剑带来的情感错觉罢了。
“嘛嘛,反正不管怎样,我已经放弃思考了呢。”鹤丸国永从不悲伤,也从不快乐。
——反正我已经是天上的鹤了。
04
你不再去引诱压切长谷部往自己这边的完全倒戈,直接命令长谷部把鹤丸带去手入室治疗。
嘛,送不出去也没有关系,反正那份回信上面也只是「我明白了」这四个字而已。
又不是什么深陷牢笼所发出的求救。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双11放点糖,没有人催更,放心地回去肝阴阳师_(:зゝ∠)_
抽卡使我快乐√第一抽SSR灯姐就没出息地沉迷了√组织请放心非洲酋长努力偷渡中√
现在看萤丸两个字都会变成莹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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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赶出来的质量太辣鸡×写掉了伏笔×修起了文,作者伪更大骗子!T^T我静静别管我
☆、世
00
“鹤丸,你明白的吧?”从一开始,你给他看家族的信件并非出于信任,而是在下达「短刀必须回来」的命令。
“嗯。就在隔壁啊。”鹤丸眉眼轻佻。
“那好。”
但你和他都心知肚明隔壁本丸分明就是一副荒废已久的模样。所以同床异梦,心中有鬼。
你我各执一词而终。
01
本就是千钧一发,一触即发。而你总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于是只有冗长而多情的时间能磨平一切偏执的棱角伤口,刀剑与人在杏花簌簌的擦肩里相知相爱相惜。云影微破,天穹逐渐泄露出金红的温柔色影,仿若轻吻。
才怪咧。
太像人的刀,与太像刀的人,我所渴慕的温柔唯有你能给、不去给。而温柔的同时,伤疤必将隐隐作痛。刀冷人暖,无论如何,都有一方过于容易受伤。
“你说是吗,莺丸?”你懒懒地半躺在榻榻米上,极缓慢地咀嚼了一遍晦涩的字眼。
漫长的白日,眠寝的时刻炉中燃着淡淡的线香,烟斜雾横,你随意地抬着手,小幅度移动着手腕。一旁清俊而高大的付丧神早就顺服地俯下身体,任由你对其装饰人偶一样的任性摆弄。
于是纤细的一支毛笔,沾上浓稠的朱砂,轻描淡写。太郎太刀的眼角被你染红,此刻过分亲昵的姿势以及距离,显得暧昧到窒息。
你满意地欣赏着,精心描绘的妆容,像是一滴血凝在大太刀冷漠的脸上。
正红的里衣,青的外衣,墨青的直发被白色的纸束成高高的马尾,因他俯下身来一些鬓发缠在了你的身上。明明是人间艳色的打扮,但他的气质却很冷静端庄。或许是出于被长期供在神社里的原因,他一双疏离的狭长金眸里,情感很冷清稀薄,对人世间的是非认知简直少到了可怜。
你继续轻轻地描呀,淡淡地写呀。盛着朱砂的小瓷碟,波澜不惊。
“还真是你干得出来的事啊。”被你询问的莺丸端坐在另一边,手指落于茶杯边沿,虬曲的侧发浸满了湿润的光线,撩起春天里的一缕水波,生生不息。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苦艾的气味,让你感到久违的熟悉。
千挑万选白云间,铜锅焙炒柴火煎。瓷瓯碧翠泯忧欢。
今天的是莺丸啊。是莺丸了吗?你不难看出,这间本丸的近侍早就开始实行轮流制了。
你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野兽朝猎人黑漆漆的枪口伸出爪牙:贪婪的付丧神啊,不能忍受再作为物品被蒙尘的时光,如此迫不及待、毫无章法、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居然认为自己可以追逐上你的脚步了。
无声胁迫着你,肆意操控着你的意愿。傲慢至极。
想到此处,你的画笔稍微有一瞬的停顿。
“就没有你不敢去做的事吗?”
那天,你命令鹤丸独自前去5…4找回短刀的时候,付丧神们竟一时不能挡,鹤丸也就顺利在粟田口势力的协助下走出了这间封闭的本丸。
而你看着逐渐远去的白鹤,嘴角有些心思难猜的淡笑。
这间暗堕的本丸,在你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当初你将他召唤出来的时候,我就料想到会有这种事态。”莺丸捧着茶,神色从微笑到彻底凉薄了下来。他的劝告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听进去过。
这可完全超出心情好坏的界定了。莺鸟的声音失去了原本的婉转悠扬,取而代之的则是,刀剑与生俱来的、微弱的喑哑血腥感。
将他独自放到5…4你是真心要他找回短刀,还是没有放弃碎掉他的想法呢?
“你……就不怕,鹤丸国永在战场上遇到其他审神者,再也不回来了吗?”
所有的付丧神在阻拦鹤丸时,均未使出全力,就是如出一辙地抱着这样一种甜美而怯懦的情绪。那一颗颗卑鄙的心,早已经和审神者一样温柔地腐烂了。即使知道不应该这样做,却没能去制止自己的潜意识趋向。
嗯~嗯~在暗黑本丸饱受折磨的鹤丸国永,终于逃出来,遇上了真心相待的少女审神者,从此彻底变成被饲养的宠物,这样温暖人心的故事?
你不言、手下的朱砂线笔恢复了一开始稳定流畅的涂描,鲜艳的朱红色未曾溢出去一分。你朝着上面轻轻吹了一口气,防止过于饱满的染料从眼角边似泪流下来。
——你当然知道这些暗堕付丧神的心思,你正是利用了这个突破口,才保证了鹤丸可以从这间本丸闯出去。
“但我与他之间还有灵力连结。”你答道。然而这也可以断去的,如壁虎断尾求生般。
主仆契约什么的,不过是骗骗女孩子的产物罢了。
现实主义、功利心态的你从以前到现在以至将来,都对此没有一丝信任感。
所以真是苦恼啊,【鹤丸国永】在审神者之间似乎出乎意料地有人气呢。
到时候要找到他,连着那间本丸的审神者以及刀剑一起打碎,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明明此刻鹤丸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他背叛逃逸也不过是一种机率,你却已经设想好了鹤丸的一百种死法。你用力往下压笔杆,毫无顾忌地,仿佛要用它穿透太郎太刀的骨血。
“我没有想过要碎掉任何一把刀。”随后你仰起头自然而然地微笑着,回答了莺丸的提问。
只是不注意的时候,顺其自然地,他们就要坏掉了,要碎掉了。
明明你那么体恤地,努力想要让他们陪你多玩一会儿啊。
“不过这一点确实是莺丸你想错了。”你以食指挑起太郎的下巴,微阖的唇,隔着空气缠绵地印在了他眼边的朱砂上,有种细磨慢碾的意味。没人可以懂你这时的想法。
对于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们,要他们碎了便碎了,尚且不值得你费神。
“这样的罪过我可是担不起呢。”接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纤纤笑意从你的嘴角一直蔓延到了眉眼里,像一朵血腥的花在清水里沉落下。
那么,刀剑付丧神啊,就是寂寞的鱼,水中跳跃着,遍体鳞伤、以求承载不住的情爱。
“你,离尘世太远了。”
既沉默又冷峻的太郎太刀,终于选择正视了你。他一抬眸,尚未干透的朱色眼线立即晕出了迷幻的一圈,有些还染上了眼睫毛。
“不不不,我的欲望还是很大的哟。”你因此感到有些惊讶,连忙挥了挥手否认。
但对方还是以一种僵硬的寂静,永久地凝望着你的双眼。
“太郎太刀,请求刀解。”
——既然对尘世毫无眷恋,那又何必人世苦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几句其实是我随手加上去的(×),我们就是要搞大事情!
阴阳师什么的,我被欧洲一票遣返了啊!
这卡池不仅没有SSR,而且SR都被掏空了!我不管我准备开篇阴阳师的文压压惊(找借口)
更完隔壁坑我都准备立地成佛了,想想还是颤抖地又回来更了qaq那么久之前的留言我都不敢回复了
☆、奏
01
槅门被拉开,陈旧了霉烂了的木头发出古怪的叫声。
吱呀吱呀。
“……大哥。”那是极其轻慢的一声,酒盏碎裂了,漂亮色泽的双唇嚅动。发声的过程不甚顺利,兄弟之间的情感已经被稀释成滞涩的音节,毫无意义,乃至到了怠惰的地步。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美人次郎,伸出手仿佛在渴求什么 ,他靠近,罪恶的骨头顺势在他的面容上分化开来。
或许是因为次郎太刀巨大的体型,又或许是因为连绵的雨季和阴郁,房间地板也发出吱呀吱呀的鸣泣。一步接着一步,狰狞而乖戾的骨刺遍布了次郎的身体各处,却在花魁的装扮下,硬生生塑造出鲜血淋漓的美与痛感。
一瞬间,红颜枯骨。
“哟,这不是次郎吗?”在这急转直下的情势下,只有你还维持着愉悦飞扬的情绪,无所顾忌地轻笑。
“这就要暗堕了?……”
然而次郎太刀从始至终注视的只有太郎太刀,“我只想要和大哥生活在一起而已……”这样、仿若塑料花般扭曲而坚强无比的美丽,遮掩下雪白的骸骨露出身形。
“次郎…吗?”太郎清冷似雪的神情毫无变化,与斑驳的红妆构成了奇异的禁欲气息。“没有人使用的刀,就等同于不存于在这个世上。不是吗?”
所以现在我不过是要回到我应该在的神社里。
他说,次郎,不要暗堕。
而只有面对这般沉稳可靠的大太刀兄长,次郎太郎才能做到像个孩子般无措。他完全听不见所谓的劝诫,继续多余地猜测着,“是不是、是不是我没有将大哥从审神者手中保护好……”所以心怀怨恨了?说着次郎极为戾狠地看了你一眼。
这时他完全没有了作为酒鬼时的豪爽、作为花魁时的俊媚,反而密布毒刺,暗藏对他人的险恶用心。焦躁、忧郁、痛苦而深沉,暗堕化带来的强烈情绪摧毁着他的理智。
一如众多刀剑那样,他第一时间责怪起你。
“那我将她斩杀了,好、不好?”他脸上褪去了所有的温度,浮现起大雾,梦如鸦片一样蛊惑。
“对!杀了她!”
刀剑特有的杀伐之气,倾巢而出。平时精致华丽的伪装不再有,平时贴心细致的作态不再有,只余下刀器钢铁的冷硬。铜筋铁骨、铁石心肠,那是在战场上才会绽放出的最疯狂姿态。
至于被无辜波及的你,最大的动作不过是,蓦地想起来当你用那双触碰过太郎的手触碰次郎时,用那瓣亲吻过太郎的唇亲吻次郎时,用那些赞美过太郎的言语赞美次郎时。
“我呀,和大哥不一样,还是比较世俗的呢。”曾经有一次艳丽的大太刀忽而说出了这样情绪微妙的话语。
是嘲讽还是自嘲?是嫉妒还是自卑?对着向来豪放散漫的好酒付丧神,擅长剖析人心的你第一次未能完全解读出来。
于是此刻你情不自禁地掩着唇、嗤笑了一声。仿佛事不关己。
有什么好怕的呢?一把方寸大乱、乞尾求怜的刀罢了。
“如果次郎你有这样了不起的能耐,那不妨来试试。”面对一场场居心叵测的刺杀,你眉眼里从来都蕴满了表示瞧不起的信息。这一次,也不例外。你抚了抚暂且有了些褶皱的袖边,一举一动都颜色浓郁鲜活,流动充满喧嚣和动态的情绪。
太郎太刀微不可见地沉默、叹息了一瞬。又一次好好声明了一遍,声音冷冷清清,没有丝毫艳色。
“次郎,不过是我对这尘世有些厌倦了。”次郎看见他那被长久供奉在神社里的高贵兄长,微微仰起了头,眼神古老且沉静,似乎容不得一点尘埃。
——分明是你自诩远离尘世,而我选择沉沦俗世。但我都未曾疲倦,你又怎么能先离去?这样的现实根本无法容忍。
不过是审神者。
已经被审神者传染了卑鄙的手段,怀着这种莫名的心情,次郎太刀又似乎分外难过地哀求起来,“留下来,大哥。”
不过是审神者的玷污,为了我你要留下来,太郎太刀。你真真切切地听出了这样的意味。
每一把刀必定有一处绝对不能动的软肋。比如加州清光的大和守安定,大和守安定的冲田总司,一期一振的粟田口短刀组,粟田口短刀组的一期一振……
又比如:对于现在的太郎太刀来说,是次郎太刀。
让他变得这样异常的犹豫不决、进退两难。
“你们……该不会以为这间本丸是随意刀解就刀解,随意暗堕就暗堕的吧……?”仿如鬼魅,女子魅惑而聚散不定的声音爬入他们最脆弱敏感的耳蜗,胡搅蛮缠。
终于被惊醒,你的言辞,漫延或蜷缩在他们的身体里,温顺、沉默又危险如母蛇。
虽然这时你对刀剑的无耻胁迫就显得顺水推舟,让他们的和解水到渠成了。
但你的本意并不是好心好意地帮助他们。你只是为此感到好奇心十足,时刻准备为情节发展做出拍手鼓掌的行为。
然后,鲜艳的、挣扎的次郎太郎终于拥抱上他一直温情而妥协的大太刀兄长。
「次郎太刀那样子还是比较偏向尘世的呢。相对的,我却…」
次郎和太郎都无意识羡慕着对方尘世的模样,疏离或沉沦,两个极端总是对彼此有着极致的吸引力。成为对方、或取代对方的恶念偶尔闪现。——怀着隐秘心理的齿轮逐渐互相咬合,唯一的区别或许是次郎太刀的这种心情更为强烈更为可怕一些。
你看,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