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残阳记不起此人是谁,便礼貌地行了礼。
“来,坐下说。”郑功宣笑着拍拍身旁的木凳。残阳上前一步坐下,小文跟了一步站定。
残阳并不喜欢过多的客套,便直入正题。
“郑叔,国内的生意出了一点问题。”
残阳将情况讲述完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不知何时,喧嚣声渐渐消失,欢呼雀跃的人渐渐安静下来。
篝火清脆的噼啪声在不寻常的安静中清晰异常。
“你是想说,问题出在我这里吗?”
与残阳相比,郑文宣在经验方面优势大的很明显。虽说谈判之前便知激化的可能性非常大,残阳却未必做得到像郑文宣一样,到了这般地步依旧笑得十分自然。
“郑叔勿急,残阳只是感觉如今与郑叔合作的似乎不止慕辰,是否……”
残阳熟知追卫送来的消息,虽是货物到了码头屡次遭到伏击被劫走,但当夜卫小队活捉一名阻劫人员后,那人顶不过逆风的刑讯,于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诉出。
傅爷悉知此次行动的危险性,于是在墨言小文一队夜卫出动之前下了死令,宁死也要保护少爷安全。
接到这道命令的时候,墨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在傅天察觉不到的瞬间,会心的笑了。
“侄儿,你还年轻,不懂的事情很多。”郑功宣笑着拍拍残阳的肩膀。“说这种话是要出示证据的。”
“郑叔,可否有劳您随我们走一趟呢?7月22日,大港码头的伏击小队的16号没有归队吧,郑叔想不想见一见他……”
“侄儿,你这可冤枉郑叔了,郑叔根本不知什么伏击小队,也不知16号是谁。”
“没关系,残阳来请郑叔走一趟。见了,郑叔自然知晓。”
“侄儿,你也知道,郑叔这边生意很忙。郑叔的生意实在是很不方便,不知能否等你郑叔料理了这些生意再随你走?”郑文宣依旧笑着,转了转眯成缝的眼睛望了一眼篝火的方向。
墨言不动声色地伸手抚上匕柄,小文注视着郑功宣身后的两名打手模样的粗壮男人。
“既然如此,残阳便等郑叔处理完事务再请郑叔也不迟。”
“那便谢谢侄儿了。”
一阵风吹过。
很凉。
一瞬间,风云突变。
举着铁铲铁锹的人群呐喊着将木棚围的水泄不通,似是只等郑功宣一句话便将残阳等人碾成泥。
一名打手模样的人用健硕的身体死死护住郑功宣,另一名已被一刀喉。小文牢牢护住傅残阳,而郑功宣的枪,指向离他3步远的傅残阳胸口。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忽然——
“把枪放下。”
黑洞洞的枪口顶着郑功宣的后脑。
墨言左手架着郑功宣的脖颈,握着枪的右手稳若磐石。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郑功宣不禁一惊。虽说来之前调查过逆风唯一的七星夜卫的实力,却不想已到如此地步。
将自己的打手封侯,换枪闪到自己身后用枪口顶住自己的头。一套动作下来,竟只是那短短一瞬。
如今枪口指着自己的头,郑功宣甚至觉得,一旦动手,自己甚至连按下扳机的机会都没有。那没有丝毫情感的枪口似在嘲讽自己对它主人的低估,冷汗补满额头,场面似被冻住。
“叫你的人把东西放下。”
墨言的声音很冷。
“你敢放肆,我开枪崩了他!”郑功宣并没急着下令,目光引着墨言看向指向傅残阳的枪口。
残阳安静地站着,面对郑功宣的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太了解墨言哥的身手,这么多次任务,哪次真的有人在墨言面前伤的了他。
“你放开我,我数到三。”郑功宣竟拿出一副放手一搏的架势。
“一。”
“二。”
“三……”
墨言的瞳孔一瞬间收紧。
转身,堵住了郑功宣的枪口。
“住手!”
手指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停住,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营地门前忽然出现的人身上。
罗佛!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持续到本文结束,日更。
更文时间每天下午吧。。。2000字写了3个小时的某珞爬过。。。。
珞珞建了个群,群号183285426。。。 欢迎亲们来哦(*^__^*)
至于高考嘛,有点小遗憾。541分,辽宁的高考一本线是554,差了13分。可能是家人的期望高了吧,刚刚出成绩的那几天还和家人闹了点小矛盾,现在和解了。
沉静了十几天,心情好了很多。
人生第一个坎,算是迈过来了吧(*^__^*) ……
珞珞要去浙江财经大学上学了,有没有浙江的孩纸呢?
还有啦,矮油,珞珞都说不会弃坑的嘛,虽说小时十几天很可耻。。。T^T不过回来了嘛(打滚求原谅ing。。。)
☆、第四十七章 凝结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那名为罗佛的少年身上。
他什么时候来的?墨言小文相继神色一紧。
“这事是因我而起,你们别打了听我说好吗?”罗佛操着依旧有些别扭的中文,挥舞着双手不管不顾地冲到木棚前。
枪口依旧对着彼此,谁都没有松手的意思。
“放手啦放手,听我给你们解释。”罗佛小跑着上前伸手欲将墨言锁在郑功宣脖颈上的手推开,却发现墨言的手稳若磐石。罗佛低头一看,猛然发觉,身前这一身玄色面无表情的人,是用小腹堵着郑功宣的枪口。
他身后,是那个叫傅残阳的人。
“我是斯克兰顿家族的人,抢你们的生意是我哥哥的主意。”罗佛一脸无辜,“你们把枪放下啊,有话慢慢说。”
闻言墨言松了锁住郑功宣脖颈的手。
见气氛和缓了不少,罗佛一摊手。“我哥哥卡洛感觉这里的生意好,就派我,来这里和郑叔谈。郑叔是没同意的。”罗佛目光在郑功宣身上停留了一秒。“所以哥哥就派人劫你们的货物了。”
“慕辰与斯克兰家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卡洛先生为何如此。”残阳说。
“我都说了,我哥哥感觉这里生意好。”
残阳顿时觉得头大。
“那便请您请示卡洛先生,这件事,斯克兰顿家族是否应该给慕辰一个解释。”
“解释当然是有,我这次来就是邀请你们去和哥哥面谈的。”
面谈?
残阳神色一滞。
“没错,邀请你们去西西里岛。”罗佛似是很兴奋,“不过有个要求。”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罗佛顿了顿。
“你要带他——”手指向挡在残阳身前的墨言。“一起。”
第二天。
残阳一行启程回了慕辰。
三天后。
在傅爷别墅的客厅,召开了仅有高傲、蓝宇、残阳及墨言的内部会议。
熟悉的厅堂,傅天坐在沙发上,手边是墨言双手奉上的祁红。高傲望了眼让开地毯跪在角落里的那个孩子,心忽然一痛。
为什么低着头?
跪在大理石上的你,是不是很痛……
高傲端起茶杯,是他熟悉的西湖龙井。
不忍再去看那个孩子。
残阳站在一旁,将越南一行的经过道出。目光落在跪在角落里的墨言身上,残阳想起了那日罗佛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带墨言哥?残阳想不通,讲述越南一行经过的时候也并没将罗佛的这句话复述出来。
“傲,宇。今天请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傅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们多年兄弟,你们应该知道我的顾虑。”
高傲没说话。高傲和蓝宇当然明白,残阳年少时的那场鞭刑之后,残阳一直是傅天的逆鳞。斯克兰顿家族的人邀请残阳去谈判,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后傅天依旧要顾全慕辰的大局。
“残阳,那人有没有说其他的什么?”蓝宇看着残阳,总觉得残阳有事情瞒着他们。忽觉残阳下意识地看着眼角落中的墨言,蓝宇觉得,应该是和墨言有关。
“没有。”残阳回答的斩钉截铁。
“傲,宇,我想听你们的建议。”傅爷放下茶杯,端坐着。墨言微微抬头,却见傅爷左手的食指轻轻搓擦着拇指。
父亲在为难。
看到这一幕,墨言有些心疼。教父大人多年的习惯,每每不知所措,便会下意识地用食指搓擦拇指。雷厉风行的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吧。
似是决定了什么,墨言低下头。三天了,蓝瞬的副作用依旧在五脏六腑喧嚣。墨言抿抿嘴唇,头更低了些。
“若是有意伤害残阳,何必特意邀请残阳去谈判呢?依那些人的脾气,在越南就该动手了。”高傲说。“斯克兰顿延续至今必然有他们的原则,我想,说法他们会给的。”
傅天没说话。
“至于残阳的安危,让墨言跟着吧。”
父亲是信任自己的。
墨言听到这句话,忽然湿了眼眶。
“宇,你认为呢。”傅天望向蓝宇。
“傲已经说了。”蓝宇一摊手。
闻言傅天沉默了,凝视着杯中的茶,似是思索着什么。
“父亲。”一直沉默的残阳忽然开口,傅天听这称呼一喜,神色都亮了许多。“您让残阳处理越南事务,目的是想历练残阳吧。既然把事情交了残阳了,何不让残阳历练到底呢?”
见傅天依旧沉默,残阳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墨言哥。“父亲,有墨言哥陪着,您就放心吧。”
良久。
傅天终于开口。
“残阳,我会让夜尊调一只夜卫小队陪你前去。你们先回去吧。”转而看了眼角落里已将自己稀释成空气的墨言,“墨言留下。”
父亲又留墨言哥!残阳记得这样的场景曾经发生过无数次。墨言哥被独自留下,然后遍体鳞伤。至今,残阳依旧记得那个黄昏,夕阳似染了血。他在走廊中急急穿行找寻着,却看到高叔叔抱着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破败的不成形的裤子,鲜血顺着布条滑落。
一滴,两滴。
身后,是一条血路。
他几乎是扑过去,却见那人苍白的嘴角,染着一抹笑……
“不行。”残阳再顾不得是否失礼,“有什么事一定要避开我们说,我不走,我要和墨言哥一起走。”
闻言傅天脸色一黑。“我只是和墨言说几句话,不会动手。”
“不行。”残阳心想着,上次不知你和墨言哥说了什么,墨言哥忽然就那样。“我要和墨言哥一起走。”
“少爷。”
闻声,残阳一怔。
高傲的心蓦地一疼。
“请少爷随傲爷蓝爷先行离开吧,不用担心墨言。”冷汗,已将脖颈的发丝浸湿。膝盖压在大理石上的痛比起蓝瞬带来的疼痛实在已不算什么。
冥冥之中,墨言隐隐猜到了傅爷,想对他说什么。
尽管,把一切伪装撕开,是那么残酷。
残阳还想说什么,却见墨言朝着他笑了。
那笑容,残阳只在越南之行的象背上,见过一次。
许是太过留恋,他不忍将那美好敲碎。像是被蛊惑般,残阳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下,向傅爷行了个礼,虽高傲蓝宇一起,出了门。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傅爷与墨言两人。
仿佛时光倒流,傅爷将杯中的茶饮尽,空空的茶杯落在茶几上,却见墨言不知何时已泡好了茶,一声不响地跪行到他手边,低着头,双手举着托盘。
傅爷接过了茶。
“墨言,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傅爷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杯盖抿着杯沿儿,徐徐热气旋转着爬升。
“墨言记得。”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撒手让残阳去历练的目的是何吧。”傅爷用余光瞥了眼地上的人。“教父的位置,是时候让残阳来坐了。”
“是。”
那一刻,傅天错觉般地看到,脚边的孩子,在回答是的时候,眼睛是亮的。他实是想不通为何,便认定了这是错觉。当他终于明白,已是很多年后。
后来的他,依旧坐在葬心湖畔回想往事,才发觉当初很多很多的困惑,都找到了答案。
那么简单,却让他心痛的无以复加的,答案。
“墨言,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文送到咯~ 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