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号码了?”
“不是。”
“呵。”男子笑了笑,“你还真是冷淡,对你的救命恩人好歹说一句谢谢啊。”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男子,“谢谢。”
“好吧。我叫都暻秀,你呢?”
“乐安,我住医院多久了?”
都暻秀打量我几眼,“乐安,真是与你的遭遇不相符合呢。你住院两天了,还好你没一直昏迷。”
“这两天的费用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我是好人做到底,你就当捡了一个大便宜吧。怎样,觉得我不是坏人吧,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似乎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朴灿烈也这么对我说过,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例行检查。”护士的声音让我重新找回清明,看都暻秀满足的样子也就作罢了,现在自己无依无靠,有都暻秀在旁照应也算给自己一个宽慰。
接下来几天里都暻秀总会出现,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有时待几分钟,有时又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开始的时候我还很排斥他的出现,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不知不觉中,都暻秀就像是不可或缺的空气,悄无声息融入了生活——
存在时不会在意,等一旦消失才会觉得急缺难耐。
这天都暻秀难得没有出现在病房,我居然忍不住向门口眺望了好几次,对于他,我感觉他像是另一个我,懂得我的一切想法。
“吱呀——”门又响了,我再次期待看向门口,没想到居然是不速之客。
朴拉挑了挑眉,“怎么?没想到我会来?还是在期待谁?”
“你不怕我报警吗?”
“报警?哈哈哈!”朴拉朱红的嘴唇对着手指吹了吹,“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你在首尔有权有势吗?我没把当时的照片发出去就算是对你的仁慈了。”朴拉从包内掏出一沓照片扔在我的床上。
照片上的我不着片缕,妖娆着摆出各种姿势。我拿着照片久久没有说话。
“害怕啦?害怕就好。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别再想回到朴灿烈的身边了,如果你敢回去,我就将这些照片公布出去。或许你认为朴灿烈不会在意这些,但你认为其他人会怎么看待他呢?”
我握着照片的手渐渐收紧,真恨不得狠狠甩她一耳光。
“你是谁?”都暻秀突然进来询问到。
朴拉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日子挺滋润啊。你自己掂量吧。”故作姿态整理下衣服,对着都暻秀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见都暻秀疑惑地走过来,我连忙将散落在床上的照片收起来,无奈手忙脚乱只会越来越糟糕。
我眼睁睁看着都暻秀拿起一张照片。
“这是?”
“我……”
“和刚才那个女的有关?”
“……嗯。”
都暻秀帮我把照片收好,背面朝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调说道:“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和我说说。”
我其实害怕都暻秀会因此误会我,从而讨厌我,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到,我抬起头看向他,坚毅的眼神给予了我勇气,我也急需一个出口来排解我内心的抑郁慌张无措。我理了理所有的思路对都暻秀讲述我的一切,我与灿烈的一切。
……
“就是这样。都暻秀,你现在可以选择,留下就表示愿意和我做朋友,离开我也不会怪你,把银行帐号留下就行。”生平第一次我如此渴望有一个知心朋友,我紧张的看着他,等他做出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都暻秀伸手拍拍我的背,“今天累了吧,躺下休息会,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人生能够得到这样一位朋友,我想我也不算太悲哀。
之后我们谁也没再提那件事,在都暻秀的照料下我也慢慢康复,不知不觉也到了出院的时间。
都暻秀去办理出院手续,我便坐在大堂等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韩国原来早就到了夏天,而我在韩国也生活了近半年,该学习的该经历的该享受的都已经获得,除了没能好好与灿烈告别,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想我应该对灿烈说一声再见,但是我害怕一旦电话接通,听见那让我心动又心痛的声音,我的思念会冲破一切束缚决堤而下,我害怕我忍不住想要寻求灿烈怀抱的安慰,我害怕我会因此伤害了那个无比美好的少年。
所以,还是抑制住吧,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会让亲密无间的人最后变得形同陌路,等到那时,就算伤口再被揭开,也不会有血肉模糊的疼痛了。
没想到医院不论在哪里都是那么的慢,我百无聊赖观察周围人,企图能够让我看见与灿烈相像的人以解相思之苦。
突然,一个憔悴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本该俊挺的身板此刻却佝偻着,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有些不敢相信那会是最注意外表的朴灿烈,但是他手上的手链是绝不会出现第二根的,因为那是我亲自设计制作送给他的。
我有些艰难地走到公共电话处,拨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我祈祷那个男子千万别接电话,可惜他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我听到了一声沙哑的“喂”。
我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流了出来,我紧紧捂住嘴巴害怕灿烈听见。
“请问哪位?”
灿烈,你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这样的你让我更加觉得抱歉,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能够放心离去?
灿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颤抖着,担忧中带着愤怒:“乐安是你对不对!?你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出现?!你说话啊!”
抱歉,朴灿烈,本来就残缺的我如今更加无法站在你的身边,曾经我的全世界都是你,现在我要狠下心将你推向别人,让你成为别人的唯一。
我猛地挂掉电话,向医院外奔去。
我不知道朴灿烈是否会有察觉,我只知道我现在需要不停奔跑,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少一些痛苦。
我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多远,直到都暻秀制止了我,我才感觉浑身疼痛不已。
“乐安,乐安!”都暻秀抓住我的肩膀迫使我停下来,“乐安,你还好吗?”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擦擦脸上的泪水:“放心,我很好。今天我想静一静,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明天我保证准时出现在你家门口,然后我回国。”
“好,不过答应我有问题立即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我扯了个大大的笑容。
“不想笑就别笑了。”都暻秀塞给我一些钱,不放心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我其实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世界这么大,没有了朴灿烈在身边,哪个地方都不属于我。
夏天的太阳总是这么不遗余力,温度总是不断创新高,刺眼的阳光快要晃花了人的眼。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些地方,游乐场、巧克力店、公园……每一个地方都好像还残留着我们曾经的欢声笑语,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如此吧。
天色不知怎么就暗下来了,江边出现了一对对晚饭后散步的夫妻情侣,不乏已经有了白发的老年人,他们之间相互搀扶着,感受夏日傍晚的江风缓缓走着,似乎能够这样走到人生的尽头。能够有人陪伴,就算现在就是世界末日也不可怕不是吗?
前方是享受安宁,后方则是逃脱了一天工作的劳役,出来过精彩夜生活的青年。夜生活才开始拉开序幕。
我随便找了一家酒吧,今晚就让自己放纵一次、放肆一次,明天开始就要说再见了。
酒吧里不乏因为苦恼来买醉的人,服务生见我一个人点了5瓶酒也不觉得诧异,果然,黑暗就是最好的隐藏,本性中一切肮脏、龌龊的东西都能够在黑暗中被包容。
因为喝得有些急,我很快便感觉有种晕晕的感觉,酒精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它将平时不敢想的都能幻化出来。恍惚中,我似乎看见了我心心念念的朴灿烈。
“嘿嘿,灿烈,你怎么来了?”我伸出手傻笑的向前扑去,我竟不知道梦境会如此真实,手下的触感软软的温温的,像是灿烈真的出现了。
“乐安,你究竟在干些什么?!”
突然手腕一痛,被人紧紧抓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谁啊,管我!”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身体被人晃动着,我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向来人,“咦?你好像灿烈啊!”
我突然清醒过来——朴灿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尽管他交际圈广,认识的人多,玩得也比较开,但是他绝不会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在我面前的就是真实的朴灿烈。他身上有很浓郁的酒味,看出来他也喝了不少。
“你——你怎么会来这?”
“你好意思问我,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学校里都在传你,传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灿烈布满血丝的双眸失去了本来的光彩,他用近乎一种哀求的表情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学校里都在传些什么,朴拉的手段果然是狠毒,谣言的力量绝对是强大的,她会传我什么污言秽语绝对是比想象更加难听。不过这也挺好的,至少我不用另外找借口欺骗灿烈。
我故作轻松:“我知道啊。”
灿烈抓住我肩膀的手突然用力,像是要将全部的愤怒发泄而出。他低吼:“你难道就不向我解释吗?只要你说,只要你开口说我都会相信。”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人们沉浸在这一场放肆中,没人会注意这个角落在发生哪种悲剧。
我冷眼想看:“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朴灿烈的手重重落下,垂下头冷笑一声:“你连欺骗我都不愿意。乐安,你够狠!”
“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趁机说清楚吧。是,我就是那种下贱的女生,我渴望钱,我渴望成功,为了这些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之前对你只是玩玩,现在,”我抬手覆上绞痛的心脏,艰难的呼吸一口空气,“现在,我们分手吧。”
朴灿烈抬起头,像是一匹嗜血的狼,他不言一发抓住我的手向门口走去,完全不顾及我被弄疼,这样的他像是从天使黑化成了恶魔,眼睛被黑暗覆盖,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朴灿烈,你干什么?我们就不能这样结束吗?”踉踉跄跄走在后面,我忍不住向他吼道。
听到我的话,朴灿烈停住大步向前的脚步,没有回头,用像是来自地狱深处令人窒息的声音说道:“凭什么你说结束就结束,我可不是让你来玩弄的。”
这样的朴灿烈从来都不曾见过,明明是很悲伤,却偏偏要用愤怒掩盖,宁愿自己会遍体鳞伤也不想就此放下。
朴灿烈带着我来到他在首尔的房子,我知道他的家境不错,之前也听过他在首尔有一套小小的房子,当时还憧憬着能够有一天去他家为他做一次中国特色的饭菜。只是没想到,现在能够来到这里的原因竟是如此可笑。
我有些不安,声音里带着颤抖:“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干什么?”朴灿烈边说边快速打开房门将我推进去,随后重重关上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也该习惯了啊!”说完,朴灿烈冲上来紧紧束缚住我,用近乎撕咬的方式在我的身上发泄。
我伸出手企图推开他,“灿烈,你别这样,你放开我。”
灿烈一只手将我的手放到身后,另一只手开始解我的衣衫。不带任何温度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我步步后退,他步步逼近,最后无路可退,我们一起倒在床上。
今晚的月亮不知为何会如此皎洁,穿过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倾泻了一室,我感觉到朴灿烈现在处于失控状态,力量的悬殊让我无力阻挡他的动作,我能做的只能是苦苦哀求——
“朴灿烈,停下来,别让我恨你。”
朴灿烈抚摸我身体的手僵住,抬起头看着我,因为动作剧烈,他的头发早已散乱,他低下头用唇覆盖住我的眼睛,慢慢挤出话语:“我早就恨你了,你将我的感情如此糟蹋,我的恨不比你少。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至少还有共同点,让我们有关系。”
了无生机的话语让我不知应该做何反应,他的唇在脸上游离许久,终于找到我的唇,充斥着烈酒的绝望的接吻让我们伤痕累累,现在我是清醒的,而灿烈是迷醉的,理智告诉我应该停下这场错误的伤害,但是我又忍不住就此错误下去,就这样与他一同掉入痛苦的深渊吧。
从女孩变成女人的过程痛苦无措又满足,看着朴灿烈昏睡的侧颜,我伸手轻轻勾勒,默默在心里对这个永远美好的男子说:“你要幸福,再见!”
起身穿好衣服,路过厨房时,我忍不住还是为他煮了醒酒汤,再顺手做了几样小菜,至于他会不会吃那都与我无关,现在我关于恋爱所有的幻想都得到实现,我对于朴灿烈没有怨恨。
就此别过,我美好的恋人。
都暻秀似乎一直在等着我,我一到他家门口他便出来了。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在我走后,将这个字条给朴灿烈。”
“你真的不再为自己的爱情争取了吗?或许他根本不会在乎那些。”
“可是我在乎!”我脱口吼出,见都暻秀愣住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我会帮你转交。”
“还有,请不要告诉他我的情况,以前的以后的。”
“那我们还能联系吧?”
我扬起笑脸向都暻秀点头。
都暻秀坚持送我到机场,与他在机场分别后,我便踏上归途。我打算先将学业完成,然后在一个小城市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然后就这么平静的过完余生。
与都暻秀平时的联系刻意不去谈及朴灿烈,我也没有去问朴灿烈拿到字条什么反应,我好像真的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朴灿烈这个人。
四年后。
低调做着设计在公司里渐渐崭露头角,获得了晋升的机会,工作地点居然是C市。
我拿到公司通知,便打电话询问都暻秀的意见,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都暻秀在我旁边指点迷津,偶尔再给我些心灵鸡汤般的指导。
“C市?”都暻秀也很诧异,“你确定你要去吗?”
“我想要去,那里毕竟是我的一个梦想。”
“你不担心?你知道的,说不定他”
“不会的,但是我们互相伤得那么惨,他不会去的。”时过境迁,我现在也能够平静说出“他”。
“那好吧,我会支持你的。有任何困难记得找我。”
“是是是,大暖男。你这么会关心人,我就奇怪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有女朋友呢?那我先挂了。”
四年的时间早已让我们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朋友,也不会讲究礼仪,我也没等他回答便挂了电话,着手收拾我的行李。
一周之后,我站在了机场大厅,我终于能够去往我一直向往的城市了,尽管有些东西还是不可避免的改变了。
“铃铃铃——”
“喂,暻秀,我马上就上飞机了,不用担心我啦。我给你说,我真的好开心,真的……”
“他半年前去了C市。”
“……好开心。”我还未来的及说完的话就被都暻秀平静的打断,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于突然,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怎么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去到那个城市。
“哦。城市那么大,我们的工作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