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相约
凤流觞回了皇女府,管家忙带人出来迎接,等到了室内凤流觞随手把酒瓶往管家手里一扔自己坐在椅子上问道:“新任的工部尚书谢眠你知道吗?”
管家忙道:“殿下,谢眠是凤皇召进京负责开运河的,她恰巧和西平王一同入京,二人交情还不错,近日西平王还成了尚书府的教习先生呢。”
凤流觞道:“看来本殿不在的这段日子,京城热闹的很啊,凤栖月那边有什么动静?她待谢眠怎么样?”
管家道:“这尚书府距太女府很近,似是宫宴那日谢敏喝醉是太女亲自送回来的,毕竟谢眠是凤皇亲召入京的人,太女难免会厚待两分,不过太女也一向都是这样礼贤下士的。”
凤流觞轻哼一声道:“厚待两分?你可知今日本殿在那谢眠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管家道:“这个老奴不知,”后小心翼翼道,“殿下看到了什么?”
凤流觞道:“她身上穿了一件银狐裘,本殿记得那是去年凤皇赐给凤栖月的,这一件狐裘是集了几年的银狐皮才制成,整个凤翔也就这么一件,你还觉得凤栖月对谢眠只是厚待两分吗?”
管家忙道:“是老奴失察,大约是谢眠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太女与西平王怎么都会对她那样待见?”
凤流觞冷笑道:“本殿也好奇的很,你去尚书府下帖子,明日请谢眠到皇女府来。”
管家忙劝道:“殿下,谢眠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现下西平王入京,将军尚称病没有上朝,您别为了一个谢眠再得罪了西平王,现下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呀。”
凤流觞怒道:“本殿想做何事也有你说话的份。”
管家忙道:“老奴不敢,哎,老奴也是担心殿下您那,您若有个万一,老奴怎对得死去的周贵君。”
管家原是周贵君身旁侍候的人,周贵君死后一直跟在凤流觞身边照顾,是少有对凤流觞真心的人,这会儿听她提到周贵君,凤流觞方缓了情绪摆摆手道:“下去吧,本殿见了你心烦。”
管家忙哎了一声退下了,等离了大厅才摇摇头叹了口气。
月离接了皇女府的帖子笑了笑,第二日告了假未去上朝,准备一番就去了皇女府。
下人引月离到了凤流觞的练武场让月离在旁等候就退下了,此时天还下着雪,只是比起昨日雪小了很多,凤流觞不过就穿了一件单衣在练剑,月离也不出声打扰,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凤流觞眼尾扫到月离站在一旁,一个转身一招剑式正对月离眉眼劈来,月离不躲不避面色平静,微笑着看剑劈来,剑稳稳停在月离眼前一存处,剑气带起了月离脸旁的头发。
月离笑着打招呼:“殿下。”
风流觞收了剑略一打量月离道:“你来了,昨日你送了本殿一瓶酒,今日本殿邀你来尝尝本殿亲手猎的獐子。”
月离也不拘虚礼道:“那臣今日可有口福了。”
凤流觞听了表情倒愉悦不少。
凤流觞更了衣带月离去了凉亭,凉亭正中放了一张矮桌,桌上已备好了烤肉用的碳网,除了有切好的獐子肉,还有其它的肉都用腌制好了用盘子装好放在一侧,桌上正放着昨日月离送给凤流觞的那瓶酒。矮桌旁没有放椅子而是铺的兽皮,好像是白色的狐狸皮。
凤流觞随意席地而坐,一腿曲起一腿伸直,手肘撑在桌子上侧靠在石桌旁,月离也随意盘腿坐在凤流觞对侧,凤流觞也不让人在一旁伺候,自己动手取了肉来烤,自从来到凤翔月离还是第一次这样吃烤肉,此时也来了兴致,动手挑了看上眼的肉放在碳网上,期待尝一尝这里的烤肉又是什么滋味的。
月离不时翻一下烤肉正等着肉熟,凤流觞用筷子夹起自己先前烤的那块肉放在了月离面前的碟子里,此时那块肉也就六成熟,凤流觞道:“尝尝。”
月离夹起那块肉吹了吹等肉凉了自然的放入口中,等咽下后方道:“味道不错,只是不及臣以前吃过的一种。”
“哦?”
月离笑着道:“取一岁左右的小牛背上最嫩的牛脊肉,用佐料腌制后用锅来煎,三成熟最嫩,五成熟、七成熟又是不同风味,这种肉入口才是享受,比这六成熟的獐子肉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凤流觞哈哈笑道:“果真,三成熟的肉怕还带着血丝吧,真的能吃?”
月离笑着挑挑眉:“当然,外焦里嫩、肉汁饱满,殿下下次可以试一试。”
凤流觞似笑非笑道:“难怪连西平王都能到你府上当先生,你果然很有趣。”
月离微笑着道:“大约是除去君臣之别,臣还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吧。”
凤流觞道:“哦,本殿倒很想知道你是如何与人做朋友的。”
月离笑着说:“殿下想知道,不如以后再有吃喝玩乐的事都叫上臣啊。”
凤流觞眼波流转似漫不经心道:“好啊。”
二人只是吃烤肉还是无趣了点,凤流觞索性又叫来歌舞助兴,那些郎君们身披薄纱随乐起舞,若忽略他们身上的寒意,伴雪起舞的舞姿都是极美的。
这一顿饭吃到后来,凤流觞也没再有为难月离的举动,若忽略其它,这顿饭月离还是吃的极为尽兴的。
回到尚书府的时,不过才未时。今日学宫内有考察,李晚向凤晚臣告了一天假,此时二人都不在尚书府里,月离难得清静一下理一理头绪,下午申时凤栖月却又来了,二人昨日才见过面,月离不知凤栖月现下来是作何。
凤栖月表情难得透出冷肃,月离以为是朝堂上发生了事,问道:“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凤栖月皱眉上下打量月离一番问道:“你今日去了二皇女府?”
难道是为了这事凤栖月脸色才这样难看,月离道:“昨日从殿下那里出来,正好和二皇女碰上了,说了几句话,谁知今日二皇女就给我下了帖子。”
凤栖月方展了眉头道:“你不要主动与她接近,孤的这个二皇妹疯的很,做事向来无所顾忌,她若发现了你的身份,是不会理会你是同孤还是同西平王交好,必会对你直下毒手,孤也防不胜防。”
见凤栖月真的是在为自己担心,月离缓声道:“殿下放心,我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她发现。屠寨之仇,若让她死的太过轻松,我会觉得不甘心的。”
凤栖月道:“你即知孤和西平王正对付周起,你现下接近凤流觞,即便你的身份没有暴露,周起岂能放心你接近她,不要做危险的事,等除了周起,孤会亲自把凤流觞交到你手上。”
月离摇摇头道:“当日在卧龙寨我与殿下说过,仇,我要亲自报,此事我希望殿下不要干涉,还是殿下你不相信我?”
见月离不听自己所劝,凤栖月心下涌起一阵烦躁道:“若孤命你不能接近凤流觞呢?”
月离淡淡道:“臣想做的事,向来有始有终。”
凤栖月加重语气道:“月离!”
月离移开视线不看凤栖月,神色平静也不再说话。
静了片刻,凤栖月方压下情绪放缓了声音道:“月离,孤知你有智慧有谋略,可这事变数太多,若你出了事,孤怕来不及救你。”
见凤栖月这样说,月离方平缓心情道:“我答应殿下,若凤流觞不主动找我,我是不会再主动招惹她的。”
月离的承诺相当于无,若月离想,她自然能找到办法让凤流觞上赶着来招惹她,凤栖月知道月离是不会听自己劝了,再争执下去只会伤了二人情分,道:“你行事小心,孤不希望看到你出事。”凤栖月心下却想,看来对付周起的速度需加快一些了。
月离方笑了笑道:“殿下放心,有西平王在,周起也会顾及几分的,而我若感到有危险,会提早向殿下求助的。”
凤栖月摇了摇头道:“月离啊月离,你是唯一一个让孤拿你没办法的人。”月离只好笑了笑。
等凤栖月离开,月离一手支额沉思,如今朝堂之中,夏、王两家亲近周家,六部倒有一半在周起手里,如今最棘手的还是周起分散在京畿几个军营里的十万大军,西平王此次入京只带了五万人马,若硬碰硬,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过太女即然这样成竹在胸,想来已有完全之策。
月离起身给施琅写了一封信,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告知王玉珏,慕熙在卧龙寨。”
这边凤栖月回到太女府径直来到书房屏退左右,也写了一封信,然后出声唤凤卫队道:“凤七。”
有一人应声飞身而入跪下道:“殿下。”
凤栖月把手中写好的信递给凤七道:“你去陇西,把此信亲手交给凤三,让她尽快办好信上所说之事。”
凤三接过信道:“是殿下。”然后又飞身闪出门外。
傍晚李晚回来,手上却还抱了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娃娃,这小娃娃也就一岁多点,话还说不利索,嘟着嘴睁着黑葡糖似的眼睛瞧人也不怕生,月离见了这娃娃心下很是喜欢,道:“好可爱的小娃娃,你这是从哪儿拐带来的。”
李晚笑嘻嘻道:“这是吏部冯寅冯大人家的二小姐叫冯收。”
月离逗了逗小娃娃,这小娃娃冲着月离咧嘴就笑了,月离心下一片柔软,接过小娃娃抱在怀里哄,道:“她家的孩子你怎么抱来了,我们两家又无什么交情。”
李晚指指小娃娃道:“诺,她姐姐冯宝筝是我同窗,我们一道从学宫回来,正见她家下人抱着她在门口等姐姐回家呢,冯宝筝要与我一同来尚书府,干脆抱她一块过来了。”
月离道:“你们就敢抱着她到处跑?天这么冷,她又还这么小,若着了风寒怎么办。”
李晚道:“我们一路乘马车过来的,有下人跟着照顾,马车上也暖和,没敢让她见风。”
月离方放了心道:“你说的冯宝筝现下在哪里?”
李晚道:“在厢房里待着呢,没敢直接带她来见师傅,师傅你见不见她呀?”
月离逗着小娃娃也不看李晚道:“还是不见了吧。”
李晚急道:“师傅!”
月离笑道:“还不请她过来。”李晚方笑着跑了出去。
月离唤了下人进来,吩咐准备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及小娃娃带的上好金项圈、手镯、脚镯一套送过来给二人当见面礼,下人忙准备了送过来。
不久李晚带了一位少女进来,那女孩身量比李晚还高点,长着瓜子脸丹凤眼,还长着一张樱桃口,很是漂亮讨喜,就是冯宝筝了。
她见了月离恭敬的见了礼,行的是晚辈见长辈的礼,月离笑着让下人把给姐妹二人准备的见面礼给了冯宝筝,“只道准备的匆忙,这套学具拿去用吧,”冯宝筝恭敬接了过来。
月离让冯宝筝坐在自己近侧,询问了一些她学业上的事,知道她们小孩子肯定不愿在长辈面前拘着,就笑道:“你妹妹我看着,你与小晚自去玩吧,一会在我这里用了晚膳再和你妹妹回家去。”
冯宝筝应了声是,起身同李晚行到门口,又忍不住扯了扯李晚的袖口,李晚方想起来转身道:“师傅,宝筝还有事请教师傅呢。”
月离笑道:“还有何事,尽管说就行。”
冯宝筝转过身脸有点红道:“晚生听家母说了一道题,家母说是您在宫宴上出的题,晚生苦思很久都没得到答案,故想请教您答案是什么。就是那一两银子到底去了何处?”
月离失笑道:“你没询问你母亲?”
冯宝筝不好意思道:“母亲让晚生自己想。”
月离笑道:“这题其实不难,你不要想银子去了哪里,掌柜手里余有二十五两银子,若均摊到三个客人身上应是每人摊八两余一两,如今每人得回一两银子,若都把这一两再交回给掌柜,应是每人摊了九两余一两银子,所以这不见了的一两银子一直都在这里。”
冯宝筝听了方恍然大悟忙向月离道了谢,这才轻松的和李晚玩去了。
后来月离才知道,那晚宫宴上的官员听了此题,有得到答案发觉被坑的,再思及自己为此题纠结难安茶饭不思的情形,就打定主意继续看别人纠结,不知道答案的就继续想答案,所以这题的答案竟一直没流传出来,也有拿此题来考自家小辈的,知道答案的不告诉小辈,不知道答案的美名其曰是测试小辈,都是让小辈自己去想的。
冯宝筝就是被自己母亲坑了,冯寅也是未思考出答案的,自然没有答案告诉冯宝筝,还是冯宝筝知道了李晚就是月离的徒弟,故想从李晚这里讨答案,谁知那日宫宴的事月离并未和李晚说,李晚也不知道此题,连带李晚苦思一番也不知答案,才有今日带着冯宝筝上门拜访一举。
月离怕冯宝筝带着幼妹在尚书府久不回去,她家中父母担心,遂提早摆了饭,又唤跟着来的下人喂过小娃娃。月离也是真的不舍这小孩,遂笑着嘱咐冯宝筝,有空就带着妹妹来玩。然后才让二人赶快回去了,因不放心,月离又派了两个护院跟着送了过去。
此后每逢休沐,冯宝筝真的经常带着妹妹来尚书府玩,赶巧了,冯宝筝也跟着凤晚臣学上两招,月离得空就在一旁哄着小娃娃玩。
凤晚臣见月离这样喜欢这个小娃娃,对冯宝筝蹭上来习武也不在意,顺手也教导她一番。
第33章 工部事务
月离与凤流觞吃了一顿烤肉后,凤流觞果然每次或得了新的吃食、或编了新的舞曲、或得了新鲜玩意都会叫月离过去,月离是有空就去,没空就直言推了,待凤流觞就是很随意的平等知交的态度,这种态度反而更得凤流觞的意,今日月离正在工部忙着,凤流觞又差人来请,月离忙的头也不抬直接推了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今日本官忙的很,这几日都得不了闲,让她过几日再来找我吧。”
那下人都快吓哭了道:“谢大人就可怜可怜奴婢吧,二殿下找您真有急事,若奴婢请不到您,回去命都会没了。”
月离听了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下人:“什么事这么急?”
下人见月离态度松了些忙道:“殿下怎会把事情告诉小人,大人您就跟奴婢走一趟吧,真的求大人了。”说着就跪下叩起头来。
月离无奈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本官随你走一趟。”下人忙站了起来,激动的为月离带路。
等到了皇女府,月离见了凤流觞也不行礼,自己坐到桌旁顺手倒了一杯茶道:“殿下有事快说,臣现下工部的事情一大堆,几十号的人等着臣安排呢,没工夫陪您闹。”
凤流觞坐在月离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你对本殿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月离哼了一声道:“殿下若希望臣客气一些,臣这就起来给殿下行礼。”虽说着也未起身。
凤流觞摆了摆手道:“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请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来。”
凤流觞不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月离也不隐瞒道:“太女召了几十个匠人进工部,这些人行宿都需臣来安排,这些人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以后在工部做事也不能杂处一处,现下扩建官邸、在工部分类建办公间,这又涉及到选址选材,年后运河之事就要着手开办,现下这些事不能拖,年前都要理出头绪整建出来,剩下的时间不过月余,您说臣忙不忙。”
凤流觞道:“这些事交给底下人做就行,何须你亲力亲为?”
月离道:“她们也没做过这样的事,臣怎么放心都交给她们。”
凤流觞冷笑道:“她们即不能做好,就当罚。”
月离道:“罚什么,她们谁不比臣的背景大,臣哄着她们还来不及呢。”
凤流觞长眉一挑,面色更显凌厉道:“明日本殿随你去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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