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贯耳!”没听说的那就不算玩过三国游戏。
“据说,三月的时候,刘玄德被吕温侯击败,单人独骑逃之夭夭,半道上饥寒交迫,正好,遇上咱们这位猎人刘安大哥。刘安欲寻野味为刘备供食,一时不能得,乃杀其妻以食之。刘备吃完方知,自己吃的竟然是人肉,当即泪如雨下,痛悔不已。某听说此人逃至此地,特来一观。”
“原来是他!”覃钰记起这个杀妻的典故,顿时吃不下去了。
必须承认,在宣传造势上,刘备的手法一向是很高超的,这个故事,暗示自己是极其受民众喜爱欢迎的在野党领袖不说,还顺手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受害者。
而刘安,则被无数世人,尤其是全体女人所唾弃。
牛金和曹遵也是刚知道这事,看向几案上那陶琬见底的炙猪肉,眼神顿时不对起来。
“哈哈哈哈!”魏延大笑,“想那刘安,也不过一个凡俗之人,他做出杀妻这等事来,料也娶不到第二个老婆,怕他则甚?”
覃钰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魏大哥你想见他,我却不想,告辞了!”
“哎,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魏延伸手,想要按住覃钰肩头。
覃钰身法灵便,略略一侧,闪开肩膀,反手握住魏延的手。
“魏大哥想喝酒,前面就是神木镇,我带你去镇上去喝,如何?”
双手相握,似有意似无意微微一角力,二人脸上同时变色。
双方力量,竟然相差不多。
魏延吃了一惊:“好兄弟,看不出你这么苗条的身子,居然这么大神力。”
“惭愧,让魏大哥见笑了!”覃钰松开手,暗暗心凛,随便来个人,都是可以和自己抗衡的强者,自己的功力还是太弱了啊!
转念一想,魏延……怎么也不能算随便一个人吧!如此一想,顿时释然,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太过性急!
“既然遇上了,怎么也得比划两手,让老哥的部下们也都知道,小兄弟英雄过人,老哥我,实在是拿不下你啊!”魏延嘿嘿笑着,眼里却是寒芒闪烁。
他的心思,覃钰眼波一闪,就已完全知晓。
食其禄,忠其事。虽然双方彼此谅解,但不代表就可以随意放过敌人。
总得伸量一下,若是能不付出太多代价生获覃钰,酒桌上刚才说的就自然全是笑话。
最后,还是手底见真章,谁拳头大谁话事。
“院子里去吧,别惊扰了刘老爹。”覃钰转身,向门外走去。
魏延看着覃钰的背影,想了一下,跟着出去。
牛金、曹遵心头叫苦,这万一覃钰不敌魏延,被抓走了,咱们回去怎么跟路校尉和戏先生交待啊!
俩也急忙跟出门外。
小小的篱笆院子,覃钰和魏延对面而战。
篱笆外面是一圈默不作声的士兵,牵着默不作声的战马,弓没上弦刀也不出鞘,但看他们的站位和眼神就知道,这是一群百战老兵。
牛、曹二人也是精锐,自然一看便知,心想这下坏了,要是输了,连逃都没有可能性了。
覃钰一拱手:“魏大哥,你我一见如故,当真要动刀枪么?”
魏延缓缓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嘿嘿一笑。
“兄弟你要束手就擒,不动刀枪也行啊!”
“哈哈!哥哥果然喜欢开玩笑。”覃钰也是一笑,伸手在背后一提,竟然提出一个扁形的三尺长包裹来。
魏延不动声色,瞧着覃钰动作。
覃钰拆开外面特别包装的皮袋,露出里面的三截黑棍,接驳起来,正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黑锋枪。
当覃钰慢慢拧上二尺枪头的时候,魏延的眼神之中,闪过两道光芒。
“早听说覃公子精擅枪法和剑法,今日终于可以一窥全豹了。”
“嘿嘿,好说。”覃钰心想,老子现在最擅长空手的无形剑气,不过,你这种档次,暂时还无法享受这种待遇啊!
右手握住枪柄,斜斜指向魏延。
“魏大哥请!”
“好!”魏延点点头,慢慢挪动步法。
他自幼当兵吃粮,是个战场余生的老兵油子,见覃钰黑枪一出,顿时神完意足,气势一个劲儿地往上涨,心底也是暗暗震动,这小子,虽然年轻,却当真不是纨绔子弟,而是沙场真金!
双方互相觑看多时,竟然没有一个抢先动手。
覃钰自从在神农谷葫芦口听王越论剑半个时辰之后,不知触发什么灵窍儿,境界嗖嗖地直往上涨,明悟六脉神剑,大战暗境巅峰,一眼窥破淮南子的诡诈,都显示出他现在的武道智慧,其实已远超自身真实的功力层次。
这也是一个年轻强者的潜力所在。
王越看到这一点,才会不惜一切,想把自己的衣钵传给覃钰。
魏延眼光当然远不如王越,但百战余生的战场直觉告诉他,此战取胜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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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力折魏延(求订阅推荐)
蓦然,覃钰猛然冲刺三步,一声大喝,借助快速运动的动力,双手握枪猛力向前刺出,在出枪的这一过程中,斗大的枪花不断闪耀而出。
一朵!
两朵!
三朵!
四朵!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稳稳占定。
最后,中心处冒出第五朵金色的枪花。
识海中传出一阵大海的咆哮,海面上崖岸自高、孑然独立的百花经典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仿佛在祝贺覃钰,枪术再次升级。
覃钰忽然间就明白了。
自己这次发出了五品的枪芒。
就此,自己超越了虞美人的枪境,进入百人敌的第二重境界,梅花枪境!
百人敌有三重境界,标志就是稳定发出四品、五品和六品的枪花之芒。
“好枪法!”整齐的喝彩声传自篱笆墙外,那是魏延的亲卫骑队。
牛金很奇怪地瞥了墙外一眼。
曹遵低声道:“他们看出这次不是拼命。”
牛金哦了一声,明白过来。
既然首领不是跟人拼死一战,那识货的手下当然可以乐得看好戏,喝大彩了!
魏延嘴巴里无意识地笑骂一句,钢刀闪电般连动五下。
刷!刷!刷!刷!刷!
金枪如龙,雪刀似电。
瞬息之间,魏延已经看准五枪的来势,以几乎和覃钰不分上下的速度,连续劈出五刀,硬接了覃钰这五朵金花的一枪。
嘡!
一声连绵的震响。
魏延被覃钰枪势之中蕴藏的刚烈内劲振荡得立足不稳,翻身退了几步。
覃钰被魏延毫不退让的强硬刀术击中枪头,身体承受压力太大,自然而然。轻轻飘了回去。
九州飘流步,带着一点点草上飞的苗头。
“兄弟,不要一上来就这么凶猛好不好?”魏延赶紧活动活动胳膊,刚才有点没活动开。
“好!”
覃钰简短地说道,眼神奇怪地眯了起来。
在这一片刻,他真切地感受到识海中大波的浪花不停飞扬。百花经典的封面上,光芒四射,发出一阵阵的悸动。
好感觉!
下一瞬间,他蓦地再度大喝一声,脚步轻盈地冲击突进,手上枪式再起。
一枪之下,六朵金花夺目而出。
六品枪芒!
百合枪境。
魏延明明听见覃钰说声好,心下略有懈怠,没想到。随着这声好出现的,是更加猛烈迅疾的金色枪芒。
“我曹!”魏延爆出粗口,让你别太凶猛,你倒同意了,这是直接转向凶残啊!
观战的魏延私军鸦雀无声,人人目光凌厉。
他们已经看出,自己的首领缺乏恶战的心理准备,但是。对面那个高大的少年,却是斗志昂然。战意满满。
六品百合枪,纵横捭阖,十八根扎扎实实的金色枪头飞快地旋转飞舞着。
魏延咬牙切齿,双目鹰一般死死盯住枪尖,恶狠狠地挥舞环首钢刀。
嘡!
依然是**一的连绵震响,魏延身子一仰。蹬蹬蹬,直接三步倒退而出。
覃钰黑枪接受了反震,身体奇异地左右连续晃动数下,竟然就此风停浪止,把反击力完全消化掉了。
魏延目瞪口呆。比他使出五品、六品的枪术还要吃惊。
以他千人敌的身手,覃钰百人敌的枪术虽然也算不错,可也就算是不错了。
但是,覃钰这种在战斗显示出不停提升的势态,却真正令他心生寒意。
果然,只听覃钰朗声一笑。
“魏大哥看好了!”
也不再迅速迈步蓄力,站定原地,就这么轻轻一振长枪。
一朵!
两朵!
三朵!
四朵!
牛金和曹遵都有些激动,大声为覃钰数着数,期待看到更进一步的神奇枪术。
连魏延的私军都悄悄为覃钰数着枪花,看他是否再次有提升。
五朵!
六朵!
……
再没有了!
覃钰挺枪冲刺,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还差一点点,枪意已经有了,但是,很遗憾,气血还是不太足够。
还是首先要提高功力啊!
一切一切的根基所在。
魏延这回有了准备,很从容地六刀连击,把覃钰反击回去。
覃钰再度飘然而起,轻捷返回原地。
这一次,草上飞的趋势已经完全显露出来。
观战众人见到他如此飘逸大方的步法,都是暗暗惊叹。
牛金和曹遵没想到覃钰除了师父的四象颠倒步之外,居然还练就了如此精妙的步战身法,都是大声叫好。
覃钰暗暗欢喜:“虽然枪法没能一战晋升千人敌,但是,草上飞的感觉,已经掌握了。”
这是赖德当初教授了一些杂乱的心法,但是,核心神通缩地成寸太难了,覃钰完全没有概念,没想到他的九州飘流步却能把草上飞的心法轻易吸纳进去。
“算了,算了!”魏延气呼呼地挥挥左手,还刀入鞘,“不用打了,照你这么精妙的身法步法,老子根本留不下你啊!”
气急败坏之下,直接老子都出现了。
老子成你练枪的陪练靶子了,再这么飚下去,直接晋升九朵金花千人敌也是大有可能的。
魏延有点怕了覃钰的这股愣劲儿!
跟他的黑枪一样愣!
“多谢魏哥哥指导之情!”覃钰顺势收枪,笑嘻嘻施礼,“魏哥哥,我看你缺把好刀啊,回去我去唱卖会给你弄口宝刀来,以为谢礼!”
“噢,这可是你说的?!”魏延双目放光,神农唱卖会他是久仰盛名了,宝物众多,简直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啊!
“哈哈!对魏哥哥,小弟岂敢敷衍。”覃钰把黑锋枪还为三段,装进皮袋子里,背负在身,然后看看天,“我要先去神木镇去看看那里的市集,魏哥哥有心情跟我去淘淘宝贝,试试手气么?”
“免了!为人当差,没那么自由啊!”
扯了两句淡,魏延一摆手:“兄弟们,走了,继续上路。”
心情不太好,干脆也不继续留下看刘安了,直接滚蛋了事。
覃钰笑嘻嘻地目送魏延一伙搬鞍上马,急驰而去,心想:“这魏延急吼吼的,到底要去哪里?”
看他方向,不是神农谷,倒似云木镇。
摇摇头,现在暂时管不了他的事,先把自己的事忙完吧。
酒是没法喝了,覃钰和牛金、曹遵向刘家老爹辞行。
出得门,走出一段路去,正说些闲话,观察一下附近路况。忽听远处有人说话。
“覃世兄,且请慢走,老夫蒯良,欲与你略叙一二。”
覃钰耳旁声音温和。牛金和曹遵却懵然不觉。
覃钰大吃一惊:“蒯良?蒯氏的族长,化境宗师蒯良蒯子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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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国士蒯良(求收藏推荐)
说起这中庐蒯氏,来历非凡。
却是传自秦末楚汉相争之时,著名的辩士蒯彻。
蒯彻是汉初范阳(今河北定兴北固城镇)人。秦末陈胜起义后,派大将武臣进取赵地,蒯彻劝说范阳令徐公归降,使武臣不战而得赵地三十余城。后来又说韩信袭取齐地,造成的后果是刘邦的重要谋士郦食其被愤怒的齐王烹死。最狠的是他这时候就劝韩信背叛刘邦,自立为王。韩信不听,终于被族灭。
后来刘邦听说此事,要烹杀他,他百般巧辩,最终过关,实为当时天下第一流的谋辩之士。
蒯彻在刘邦面前惊险过关之后,跑去相国曹参府里呆了一阵,年老后迁移到南郡,在中庐(今湖北南漳)隐居,他后悔少年时多言沽祸,所以立下遗命,要后世代代静观天下,等待时机,不得于盛世以才自售,获享虚名。
蒯氏家族因此静默了三百多年。
桓、灵二帝以来,党锢之祸,黄巾纷起,四海动荡不安,蒯氏兄弟预感天下将变,开始消除隐伏状态,渐渐活跃起来。
蒯越曾入大将军府,为何进幕僚东曹掾。但蒯越很快就看出何进乃粗鄙无脑之辈,又不肯听从良言,绝非能成事的明主,乃求出为汝阳令,回归荆襄。
刘表初入荆州,看准大势,单骑径直到宜城(今湖北宜城县南)去见蒯良蒯越兄弟,寻求荆襄的治理之道,其实就是要求和当地世家豪族共治荆州。
这样就有了刘表和蒯氏兄弟的著名答对(详细见后文),蒯越跟随刘表去了襄阳,蒯良暗中授意家族资助刘表,结果大获成功。
蒯良是一个阴柔性感的老头子。他走路的姿态有一种阴性的美感,是那种世家大族特有的慢趋步。
看着蒯良一步一步慢腾腾地趋步过来,覃钰暗想:“没想到化境宗师里,也有这么走路的。”
其他宗师,多半速度极快,风姿潇洒。大有不是显摆的显摆气度。唯有这位蒯良,说一步一步走,就是真的一步一步走过来,连基本的足下悬空都不玩,太不耍帅了。
覃钰实在忍不住,干脆自己迎上去。
牛金和曹遵,则被他找个理由打发到后山去找刘安去了。
覃钰估摸着,双方距离有一里地,自己至少走了三百米过去。俩人才正好可以相对而笑,拱手施礼。
“子柔前辈!”
“三公子!”
二人各自称呼,都是一怔。
覃钰是按武道规矩,敬蒯良武功精良,功力深厚,称一声前辈。蒯良隐居多年,壮年之后就不在江湖上行走厮混,估计已经很久没听到这种称呼了。
蒯良的三公子。则让覃钰犹疑不定:“老三?按……刘氏宗族班辈排的?为何如此?”
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子柔先生。你叫我小钰便是,晚辈可当不起这个称呼!”
蒯良听出覃钰话语里的含义,隐隐拒绝了对刘氏宗族的承认,微觉奇怪。
“好吧,小钰,你可知道。刘使君十分挂记你,希望你认祖归宗?”
“上次听蒯琪先生说了,应该是这件事吧?”覃钰也不隐瞒,“不过,暂时我不打算回去。”
“却是为何?”蒯良很有兴趣地问道。刘表。那可不是一般的亲爹,领荆州牧,镇南将军衔,天下间如刘表这样带甲十万,割据一方的大军阀可没几个,除了曹操、袁绍、公孙瓒等人,荆州现在的实力至少可以排在前五位。就算是建安小皇帝刘协,眼下被曹操控制在手里,也远不如刘表威风。
“不杀灭门凶手,誓不归宗。”覃钰斩钉截铁地说道。
蒯良脸色一沉,随即露出微笑:“少年意气,甚是难得。老夫也听说过你安保组的事迹,不过,擒杀宗师固然可圈可点,令人赞叹。但你也应知晓,蔡氏一族,根深蒂固,其势之强,便连我蒯氏,也大有不如。你要靠一己之力复仇,实非易事。何不先归了宗族,再谋大局?”
“多谢前辈眷顾,晚辈感激不尽。不过,前辈既然知道晚辈一些情况,也知晚辈并非徒仗血气之勇。”覃钰微微一笑,“晚辈若不能自成一派,领袖群伦,上不能报父兄,下不能雪私恨,此刻回归宗族,又有何益?”
蒯良暗暗点头。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小钰,若你来治理荆州,当如何?”
他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覃钰心头顿时一紧,察觉其中有异。
这是他境界渐深之后形成的一个直觉,通常很准确。
想了一想,覃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