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对众人纷纷雀跃离座下车无动于衷。
张机本来年老,也不太想出去,覃钰说了句:“张先生,主人家也许会有受伤的需要急救。”
张机一听有理,当即起身下车。徐铁见覃钰大有人文关怀的高尚感情,颇为感激地冲覃钰拱了拱手,令覃钰顿时惭愧,欺骗这么一个宅男大师同学,好像并不光彩。
“我和小钰先到前面去看看,府君你和他们一起松散松散。”
王越看看史璜。史璜点点头。
王越不动声sè地拉住覃钰,和他携手而行。
覃钰骤然出来有些不太适应山区的寒意,打个冷颤,看看左右,荒郊野外,白雪覆盖,似乎已经到了神农架深处的什么区域。
这边只有香车和后面一辆护卫车在,估计是前面的那辆发现了什么,和徐登取得了联系。
徐登敢丢下贵宾自己一个人就跑出去,也是因为这群贵宾实在太强横了,估计也没人敢在这里挑衅他们。
二人沿着前面的战车轨迹向前疾行。后面,史璜和张机在聊天,他们身后,戏芝兰、徐庶、张任他们几个,则比较放松地随意散着步。
“这是什么地方啊?”覃钰不解地问,“货卖世家要在野猪林里开唱卖大会么?”
王越微笑:“你太小瞧他们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也许会盖上一座庄园,甚至会建起一座小型城堡,来支持这次唱卖会。”
“小型城堡?”覃钰倒吸一口冷气,禁不住连声咳嗽,“这得多大的人力财力啊?”
“所以,才要与当地豪门世家联手,货卖世家出钱,本地豪强出人出力。”
“壕朋友真好!”覃钰嘀咕一声,又道,“还要出地皮?”
“地皮?”王越呵呵一笑,“不需要,这儿是三县之交,无人理会。”
“喔!”覃钰发现,自己还是陷入了未来思维上的大坑里,现在世道这么乱,许多地方连郡守、县令都是朝不保夕,rì在幕归的,像神农架这种三不管的地界,当地豪门想建个庄园或者小城堡实在太容易了。
“为啥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呢?”
“嘿,货卖世家富甲天下,自然有许多人眼热他们的财富,自然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对头。他们这么做,也是怕别人万一想不开,一时贪心大炽,突然来袭啊!”
“货卖世家这么牛,还怕别人袭击?”不是化境暗境论堆卖的么?而且这么有钱,请多少名家高手都没问题!
“当然怕!唱卖会可是天下英雄难得的一次大盛会,期盼甚高,这样明明一桩喜庆事,来几拨打架放血的,那就要天天办丧事了。”王越饶有深意地向远方看了一眼,“你看,现在还没到地方,就快要有丧事了。”
“什么?”覃钰没他那么灵敏的六识,当即一愣,“王老,你是说货卖世家有敌人来了?”
“不知是不是敌人,反正,我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熟悉?”覃钰身子抖了一下,“有化境宗师来袭?”
“是啊,所以得要去看看。”王越兴趣浓厚地说道,仿佛眼前是一道极其美味的大餐。
说话间,二人已经接近黑sè护卫战车停留的地方,远远只见徐登肥硕的身躯站在最前方,身后是几名黑甲黑戟的徐家卫士,和对面几个大汉紧张对峙着。
双方之间的雪地上,竟然躺着两个人,不,一躺一跪,他们周围有些红痕,似乎都受了伤,流淌了不少血。
覃钰仔细再一瞧,不禁失sè。
那半跪在地的女子,手执绣月刀,一身红装极为显眼,正是熟人曾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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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章之前,咱就咬牙切齿地想,必须是X/X,完结这一章。不然这第一天就没
完没了,实在让人烦恼。
以上是圣诞节狂想,顺祝圣诞快乐!大过节的,诸位出去玩之前,先送俺一张票票。
既然是节rì狂欢,深夜应该还会有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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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下十四、天下宗师聚神农(圣诞快乐!)
覃钰一愣之下,顾不得多说,双脚一弹,九州飘流步启动,便要迅速赶将过去。
蓦地身子忽然一轻,只觉如同腾云驾雾般飞shè出去,身侧闪出几许刺眼的紫芒。
覃钰心想:“老爷子刚升了级,就爱显摆卖弄!”
王越自然不知这小子居然在暗暗腹诽他的好意,携带覃钰瞬间移至徐登身侧,不远不近,正好和他并肩而立。
徐登正说道:“……几位看来是不肯卖徐某一个薄面了?”忽觉身侧有异,转头一看,顿时大喜,“王兄!”
王越放下覃钰,目光已盯向对方为首那人,问道:“出了何事?”
覃钰已抢过去,扶住身形奄奄yù倒的曾小蝶:“小蝶姑娘,你怎么样?你怎会在这里?”
曾小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jīng神复振,喜道:“覃公子,救我!”
覃钰手臂上一沉,曾小蝶的身躯已直直倒了下来,却是惊喜过度,直接晕了过去。急忙双手接抱住,只觉她丰满柔软的身子极烫,片刻间阵阵热量就自对方的后心传递到了自己的脖颈和胸口中。
“这是中了什么异术?”覃钰不明觉厉,赶紧一臂支撑住曾小蝶的后背,另一臂抬起她的双膝,便想转身回去。
“站住,你是何人?好生大胆,竟敢插手本官的家事?”对面为首一人,却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公子,长身玉立,头戴进贤冠,一身黑sè禅衣,显得特别有气质。
“你又是何人?”覃钰冷冷瞥了对方一眼,这么大年纪也不过一个暗境而已,rì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过覃钰知道,朝堂五服,按季节分sè,冬季敢穿着黑sè禅衣到处招摇撞骗的,一般还真是有官家的身份。
“本官益州蜀郡长史,刘瑁是也!尔等山野草民,还不放下本官的妾侍,速速退下?”
覃钰一惊,小蝶怎么就成了你的妾侍了?
“这位姑娘乃是我的至交好友,刘长史你大概认错人了!”
覃钰不想跟对方再多扯淡,他现在虽然可以说是一流暗境的实力,但力量毕竟不是最强项,这么抱着曾小蝶一具丰盈的身子,时间长了却也无法承受。心里一急,就不想再跟对方扯淡了。
“大胆草寇!居然敢当本官的面抢夺本官的妾侍,真是无法无天!来啊,给我拿下,打死无论!”
覃钰上下看看这厮,你谁啊,益州的一个中级官员,跑到荆襄来撒野?这么一句话功夫,我就从草民升级定xìng为草寇,要打要杀了?
nǎinǎiD,这是只狗官啊!
他听了王越话语之后,暗里就加了小心,一直在悄悄打量对方诸人。不过看来看去,除了这个叫刘瑁的狂官儿之外,其他大多是普通壮士,最多暗境,层次和自己也差不多少,大概是刘长史随身的护卫。
双膝轻轻一低,也不转身,就想倒行而去。
忽然,两道锐利的眼光,自刘瑁的身后shè了出来。
原本一直隐身在刘瑁背后的一个中年人陡然抬头,身量似乎顿时高大了一截,一对凝重的浓眉下,双目如电,直直看向覃钰的双肩。
覃钰被他一眼看过来,顿觉身体奇重,难以动弹,双臂上的曾小蝶更是如同泰山压顶,几乎透不过气来。
“哼!”身后一声轻音传来。似乎有什么力量从后心撞了进去,身前所有的沉重压力顿时一清。
覃钰哪儿敢怠慢,施展出新学的颠倒步法,仿佛三步灌篮式,倏然倒退而回。
王越见他冒失上去,原本就极为担心,此刻见他抱着个人迅速退缩回来,轻轻松了口气。
“王老,化境的威压好可怕!”覃钰退到王越身后,半个身子都躲在他后面,低声抱怨道。
“你现在才知道么?”王越微微讽刺道,“赖德、鹿公他们两位,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回去老夫一定多多指教你一番!”
“别介啊,爷爷!”覃钰一急,连私下称呼都叫了出来,“孩儿可没的罪过你老。”
“那你先退下!”
王越盯着对方那令人窒息的浓眉,暗道:“竟然又是一位新鲜的化境!看来神农唱卖会果然名气够大,天下能来的高手都来了!”
王越见贤思齐,心头火热,想道:“来的正好,试试我紫电门的十字电剑!”
证道化境,其实不过是深奥武学入门的第一步。紫电剑门传承悠久,历代拥有不少化境宗师,甚至有化境大成的绝顶人物,化境宗师需要修炼的剑术自然丰富多样。
王越自昨rì意外晋级之后,便一直在研究这门十字电剑,苦无对手切磋磨砺,此刻看到同境的宗师强者,顿时手痒。
覃钰道一声:“那个躺着的是唐楠竹,昏迷中,没捞回来。”咧嘴一笑,“有jīng力的话,王老就适当照应一下,我先去找张老先生救小蝶的命。”说完,展开步子,飞流而去。
虽然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下,徐登和王越仍不觉都侧头看了他背影一眼,心想:“这孩子真是以德报恩,以直报怨啊!也忒干脆爽快了点儿!”
在武陵蛮诸强者之中,唐楠竹可以说是对覃钰最缺乏善意的高层,老君山上一句话,就直接掀开了覃钰的身世,逼得他险些无法自清。若非他行事一贯正道,之前不惜和化境对抗,为了大多数人打生打死,险死还生,当时在场的众多汉族高手心中就会立刻生疑。
当然,这也许只是五溪内部之间的纷争,延伸殃及到了覃钰头上。但如此无妄之灾,覃钰当时虽忍下没有发作,显然却记在了心头。
眼下,明显曾小蝶的伤情远不如唐楠竹沉重,但覃钰宁可扔掉唐楠竹,全力去救治曾小蝶,无非就是这个原因而已。
为人莫做亏心事,一山自有一山高!
人在江湖,都是要还的。
王、徐二人心中略生感慨,便即把这种小事放开,集中jīng力应付强敌。
蜀郡的长史刘瑁发狂地叫道:“赵将军,给我打死他们,抢回我的美人!”
这是覃钰隐约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九州顺流步其实也并不慢,抱着曾小蝶,风驰电逝,疾行不久,就见到史璜、张机一群人,正朝这个方向走过来,数了数,觉得人数似乎不对。
怎么多出两个来?
他记得当时黄忠贪恋巨阙剑,和徐铁留在厢内并未下车,那就应该只有史璜、张机、徐庶、张任和小兰五个人,现在一瞧,居然有七个人之多。
“钰哥哥,你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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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回头一看,点、推、藏,三位爷都来啦?
、七十五、扑朔迷离疑虑深
戏芝兰见到覃钰,远远就大喊一声,不过忽然间看清他胳膊上的曾小蝶,不觉眉眼一闪,针一般地扎了过来。
前面徐庶和张任双双迎了上来,覃钰正觉累了,忙把小蝶往张任怀里一丢。
“快去找张老给她看看。”
“小蝶姐姐!”张任大叫一声,搂紧了转身就跑,“张老爷,张老爷!您快给她看看,看看!”
张机说道:“别乱跑了,我眼都花了!放平,嗯,端平,我瞧瞧她脉相。”
张任被他平静的话语镇住,果然慢慢过去,平平端住曾小蝶的身子,稳稳当当,任凭张机望闻切问。
覃钰一瞧,这小子端着百十斤的大活人,眼不眨,腰不弯,比自己平得多,稳得多啊!
是了,他都是可以修炼神功石敢当的怪胎了,不能比啊!
“小蝶姐怎么了?”戏芝兰闪现过来,一把向覃钰胳膊上靠抓过去。
覃钰急忙上前两步,紧紧握住戏志才的双手:“志才兄,你可来了!”不着痕迹地闪开了火力将开的“指剑”。
戏志才美目闪烁,笑吟吟地看了覃钰一眼,含义复杂莫名。
他轻轻抽回手去,笑道:“覃贤弟,我等乃是散客,我又不耐烦等到下午,可否搭个顺风车,一同前往?”
覃钰问了下,才知道戏志才这等个别客人,虽然尊贵,但是人数较少,早晨货卖世家的十辆迎客车各有所属,又不好和别人搭伙,只好安排下午去接他们。
“以志才兄的名望,怎么能延迟接待?此事简单,我与徐登先生说一声,应无问题。”
估计徐登还不清楚戏志才的真实身份,否则,以货卖世家的老道,当不至于如此轻慢曹cāo的谋主。
不过这戏志才的人缘也真够差的,这么多天南海北的贵客,居然都搭不上边?
“我的身份,尚请贤弟暂时勿宣。”戏志才摸出一枚指长的黄金符,给覃钰瞧了一瞧。
覃钰咂咂嘴,特务头子真是没好rì子过啊!
“没问题。”黄金符是顶级客人符,从级别上来说只略逊sè明玉符一筹,交易时也能获得一定的优惠,只是没有明玉符那么用途广泛而已。
戏芝兰瞪了覃钰一眼,对戏志才道:“哥哥,你怎么不给钰……哥介绍我师姐?”
“噢,噢,对!”戏志才忙侧身,一指自己身后的那人,“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的同门师姐,何荭嫦!”
那黑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
覃钰心头一凛,他从这位大美女何荭嫦的身上,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果然,王老说的没错,化境宗师,都有这种奇怪的味道啊!”
说不清,道不明,一股渺渺然不似常人,却又远胜天地万物生灵的高远气息。
难道这就是化境宗师沟通天地灵魄之后必然携带的仙灵真气?
“晚辈……”覃钰说了俩字,忽然打了个顿儿。
向化境宗师行长者礼已经习惯了,一时没想过来,戏芝兰的师姐,为啥自己要称晚辈?
“覃钰,我师姐比你年长,你直接叫何姐姐!”戏芝兰插口说道。
戏志才站在一侧,似笑非笑,貌似看覃钰的笑话。
“好,何姐姐……”覃钰出了口气,还是小兰知疼贴己,等会儿就让她抓挠一下好了。
“慢着!”何荭嫦忽道,“听说覃公子是武陵一脉嫡传,可有此事?”
她一说话,便有一股剧压静悄悄袭击过来。
覃钰暗骂一声,只能顺势倒退三步,心中冤屈无比,老子这阵是走了化境运怎么的?动不动就被你们威压一番?
“师姐……”
“住口,你不要插嘴!”何荭嫦严厉瞪了戏芝兰一眼。
戏芝兰眼圈一红,委委屈屈地低下头。戏志才看得心疼,悄悄伸手过去,抓住妹妹的手,轻轻一摇,示意她暂且忍耐。
覃钰完全没想到这时候会遇到这种故事,脑子闪过许多念头,终于喟然一叹,吟出一首五言来。
“两京作斤卖,五溪无人采。夷夏虽有殊,气味终不改。”
“嗯?”何荭嫦和戏志才都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能做诗。
戏芝兰问:“覃钰,这诗叫什么名字啊?”
“荠菜吟!”
荠菜,又名地菜,种子、叶和根都可以食用,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还能当止血药使用,早在公元前300年,就有采集野生荠菜而食的记载。
何荭嫦微蹙眉头。细细品味一下,这首短诗字句浅白,寓意明确,也没有什么高深难懂的典故,说明自己虽然荣枯之境有变,但忠贞爱国之情不改,正像荠菜一样,在京城论斤卖钱也好,在山边没有人采也好,气味都是一样的,永远不会变的。
这首诗当然是抄袭,汉代虽然有五言诗,却还没有五言绝句,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此诗合乎覃钰乡野山民的身份,纯属胡yín@乱湿。
当然,此诗虽然不合当今的风格,但覃钰之所以想起它来,是看中此诗最难得的两个亮点,一是两京,二是五溪,都和自己的身世极其搭调。
“nǎinǎiD,这首要是你们这些粗人搞不懂,老子就只有高唱《石灰吟》了。”
覃钰目光jiān佞……不,坚凝,仪态决绝,一副天下虽变幻,风骨总不屈的志士名流形象。
戏芝兰美目泛彩,星光耀眼,仔细看去,颗颗粒粒明显呈现心的形状。
戏志才当然不是覃钰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