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多谢你啦!”
说话间,那群暗境强者已经现出身形。覃钰和戏芝兰看过去,对方却是两拨人,前面奔逃的二人是一高一矮两个黑衣少年,各执一剑,均为四尺,样式一样。差别只是二人执剑的手不一样,高个少年左手持剑,矮个少年右手持剑。
后面四人却是衣色纷杂,兵器各异,似乎不是来自一个组织。
“玄妙双剑,灵祥村已被攻破,你们全完了,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玄剑。你不是牛么,来啊。再杀我啊!两只丧家犬,跑什么啊?”
追击的强者中,一个手持双刀的锦衣青年尤其嚣张。
前面的那矮个少年忽然停住脚步,面现怒色,叫道:“妙剑,你先走!”
“那怎么可以?”高个少年随即停下脚步。转身和矮个的玄剑并肩而站,看向追击者们。
“曾河,你这堆狗屎,我们兄弟本来想饶了你,非要想死?好吧。我们成全你!”
“好啊,来啊,妙剑你有胆,上来,我先砍死你!”双刀青年火冒三丈,双刀左右盘旋,径直扑向高个少年。
高个少年妙剑毫不示弱,果然冲了过去,左手长剑直刺双刀青年曾河的咽喉。
曾河左刀倏起,招架住妙剑的这一剑,右刀便要飞舞过去,直接劈断他的左肩。
妙剑大吼一声:“玄剑!”
“来了,来了!”矮个的玄剑脚步轻灵之极,疾快冲过去,格开曾河的右刀。
高个妙剑趁机连出两剑,被曾河当当两声,左手刀顾不得继续攻击,先收回来格挡开妙剑的快剑。
高矮双剑攻势凌厉,寒光滚滚。但那双刀的曾河却也不软,一时间动静得宜,且攻且守。
覃钰微微一呆:“这高矮双剑应该就是灵祥村的小头目,但这双刀曾河,刀法却很眼熟,难道是……”
“哥哥,要帮忙么?”戏芝兰问覃钰。
“暂时不要……我怎么觉得,碰到熟人了!”
“什么熟人?”
“就是这个使双刀的,你说是不是……”
戏芝兰色变:“很有可能,曾姐姐的家就在附近,看样子还是嫡传。”
俩人都觉得不太好办,完全不明虚实,却是不好拉偏架了。
“让他们先打,打完了……再说他吧?”
“好啊,能得到你的亲自关照,他家八辈祖宗都烧了醍醐香。”
覃钰微笑,不再说话,只是淡淡观战。
曾河双刀在手,上下盘旋,不仅张氏兄弟无法攻破,就算覃钰和戏芝兰,也是暗暗诧异。
当真是好刀法,有狂傲的资本。
高个妙剑和矮个玄剑,二人被他刀法一逼,最后终于合璧,顿时剑芒暴涨,将那青年的双刀打得连连防守,渐渐出了空挡。
也是合该有此一劫,因为过于霸道,双刀青年动手的时候,其他同伴很少敢于出手帮他,站立看了一会儿,便各自舞刀弄枪,向着可疑的覃钰二人杀将过来。
“哪里来的贼子,束手就缚吧!”
覃钰又好气又好笑,我没动手砍伐你们,你们居然敢来找我?
他袍袖猛地一挥。
“滚开!”
对方三人突觉一股大力摧残而来,实在难以抵挡,个个脸色大变,刀枪死死抵住,忍不住又倒退几步。
“无趣!”覃钰摇头,这种层次的攻击,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反手又是一掌拍出。
“啊!”中间那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壮汉中了一招虚空掌力,喉头发甜,一张嘴,鲜血喷射而出。
这是覃钰偷窥徐六许久,最终学会了这记特别的玉波无形劈空掌。他也只是空具其形,本质上的心法完全不同。
覃钰一步做二不休,反手又是两掌,将另外两个男子一一劈翻在地。
再去观看另一场战斗时,覃钰愕然,矮个少年左臂受伤,长剑跌落。却是被双刀曾河突出奇招,欺负玄剑经验不足,一刀劈中。
高个少年护着同伴往后退,曾河不依不饶,骂骂咧咧还要往前去。
“来啊,牛逼玄妙,再来尝尝老爷的快刀!”
“你,过来!”
覃钰拔出了玄磁镇龙剑,一指曾河。
“看在你妹妹面子上,你能接我一刀,我就饶你不死!”
ps:困极。
二百六十九、一剑
覃钰已经可以确认,这个曾河,一定是益阳曾家的。
说起来,百余年前,益阳曾家本身也曾是武陵七大姓之一,即使现在出了武陵地区,成了长沙当地豪强,和武陵蛮的关系依然极深。
曾茵茵就和段玥拜在同一个师父门下,是段玥的小师妹。
但是,玄妙双剑却明显是师父的僮仆。
什么是僮仆,就是奴僮家仆。
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那都是自己家里人。
曾家大举侵犯灵祥村,甚至放起了浓烟大火,这就属于严重的敌对行为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
覃钰自思我公私分明,你不给我面子,我看你妹妹救过我的份上,可以原谅你。但是你不给我师父、师兄的面子,那就无法原谅了。
你妹妹的面子我也是看的,好吧,接我一剑就算揭过去了。
他可不相信,对手能接得住自己玄磁重剑的一击。
曾河勃然大怒,目光如实质般的双刀一般,直接砍杀过去。
“小子……”
刚说出两个字,却见覃钰双眼一眯,死死盯住了他。
莫名其妙的,曾河只觉一股寒意直袭心间而去,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
曾河心下大恼,就算对手境界比自己强出一线,自己也不能如此窝囊。大喝一声,气血蒸腾,竭力鼓荡起无形的精神气势,猛然力压过去。
覃钰似笑非笑,眉头微动。
感应到曾河的高阶气势,他心中好笑的同时,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些日子里,覃钰接触过许多的化境宗师。多次承受了对方或无意或有心或特意的各种强力威压,却一直没有认真分析一下,化境威压到底都有些什么特点。
反而这会儿曾河这么一个暗境高阶努力施展出的精神压迫,让他有了一丝明悟。
可能是对方威压力度过弱,使得他在毫无压力的放松同时,有了分析研究的心情。
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体会着各种无形威势之中,显示出的各位宗师的独特风格。
他的识海之中,大海突然发怒了。
一波一波的激浪扑面而来,径直扑上了高高的航母的甲板上。
老白深服高冠,正自独立在甲板观景,被这忽然而至的巨浪接连扑击,差点儿直接掉下海去。
老白急忙稳住身体,拼命逃进舰长室去。
“老白,你搞什么?”正在研究太青八卦笔的珠珠愕然抬头。对他如此狼狈大为惊诧。
浑身湿透,冠歪脚软,这还是那个向来注重形象,自认高大上的老白吗?
“主人又开始发疯了!”老白扶正自己的高冠,悻悻地说道。
仿佛感应到他无礼的言辞,一股更为汹涌的浪头猛烈拍击过来,打得合金玻璃门都咚咚直响。
“这么暴虐的气息,这是要直冲化境吗?”珠珠向窗外看了一眼。也不禁感到惊讶。
“那还不至于,不过可能摸到了化境外域的边了。”老白挠挠头。心想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要进入半步化境了么?”珠珠随口问了一句。
“本来不应该这么快……不过看上去,再来几次明悟,半步化境说不定就一蹴而过了。”
如果把暗境巅峰和化境之间的“天堑”比作极其遥远的一大步,那么所谓的半步化境,就是领悟到一丝化境精神领域的法则,相当于开始踏入化境领地的外围区域。
这虽然只是迈出了一小步。或者说小半步,却是暗境向化境转化的关键性半步。
这半步,不再需要修炼者的根骨和素质,而要求他们有极高的悟性。
有了这半步的迈出,对于之前一直苦修气血和躯体的暗境强者来说。化境便不再是那么的不可琢磨了。
当然,虽然半步化境现在距离化境也就还剩下最后所谓“半步”之遥,其实咫尺天涯,依然天堑雄关。
化境的领地,对绝大多数暗境来说,都是不容侵犯的庞然大物。
“主人真厉害!”珠珠摸摸后脑勺,不明觉厉地摇了摇头,然后,就继续埋首下去,去研究神秘的太青八卦笔。
山村外,覃钰高大的身躯巍巍然,伟伟然,一股源自下丹田的球状涡旋急速旋转起来,一股小小的龙卷风渐渐自漩涡里成形,伸展,长大,蔓延至整个丹田气海,无形的威压慢慢开始向体外渗透、溢出,压迫开去。
曾河的无形气势在遭遇了这股龙卷风之后,立即向后退缩,然后迅速萎缩下去。
不好!这个少年境界比我高,精神比我强,至少是暗境巅峰的强者。
曾河毕竟也达到了暗境高阶层次,有了少许的精神力,已经能够敏锐地感受到对手的气势变化。
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巅峰强者?
曾河瞪大两眼,紧张地盯着覃钰的动作。
覃钰目光锁定曾河以后,右手慢慢向后伸出,准备去拔背后的绿剑。
六十六斤重的玄磁镇龙剑!
曾河看着覃钰慢动作般的拔剑手法,忽然惊恐地叫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才想起问我是什么人吗?”覃钰嘿嘿冷笑一声,绿剑已在手里,高高扬起半空。
豪门世家,很了不起么?!可以随便找到最正义的理由,杀完对方满门良贱之后,接着再追杀残余的漏网之鱼,而不用理会对方的姓名来历。
四尺的剑身上泛射起稀薄的淡金色光芒,那是覃钰的气血开始沉积进了剑体之中。
已经晚了!
覃钰左手也附上了剑柄。他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狮子捕鼠……逮不着;老虎抓羊,一把捞。
玄磁镇龙剑终于完全发出了纯金色的剑芒,映照在绿莹莹的剑身上。
覃钰拿出了狮子老虎般的全身力气,对付面前的刀客。
旁边的戏芝兰微微摇头,觉得哥哥有点儿小题大做。
这么一道巅峰剑芒飞出去,不把曾河劈成两半,也会把他砸成肉泥的吧?
“啊,盾来!”曾河猛然狂叫一声,弃了手中双刀,双臂神经质似乎在高空中左右挥舞着。
覃钰绿剑微微一顿,势不可挡地劈斩下去。
一块棕黄色的钝圆形龟甲凭空出现在曾河高举的双手之上。
金色的剑芒直挺挺地斩击在这块椭圆形的龟壳上。
一道诡异的乌龟影子,及时从龟甲壳上浮现出来,这乌龟虽然只是个影子,却是双排巨齿如锯子一般,火眼猛睁,一口咬向电一般飞至的金芒上。
嗵!
甲衣覃钰脸色一变,感觉自己射出的剑芒似乎被什么利牙生物直接撕咬了一口,从绿剑身上被咬得断了,三尺长的一截剑芒,也随着这头龟的噬咬,直接湮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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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我也只出一剑
那头龟似乎还抬头看了覃钰一眼,然后……影像瞬时全部崩散,尽都化于无形。
一剑无功的覃钰收剑,哼了一声。
“算你运气!”
旁边的戏芝兰直了眼。
她原本只是坐在一边来看戏的,此刻却是心头火热。
带有虚影的龟盾?
这玩艺儿似乎和覃钰送给自己的苍龙如意宝环的构造差不多,都是用来防身的宝器。当然品质差了一些,苍龙宝环的龙影可是能和二阶宗师的二仪交泰玉印硬拼一下的超级宝器。
但是,能接下钰哥哥一剑的龟影子,似乎也很不错了。
一个小小的暗境高阶,居然有如此宝物,益阳曾家,家底颇深啊!
“真不错,我也只出一剑好了。”戏芝兰蹦了过去,青光闪烁中,一串大个的青葡萄已经秃噜噜连射过去。
覃钰不禁侧目,小兰真是知我心意,仗义出剑啊!
玄磁剑收回鞘中,覃钰笑吟吟地看着戏芝兰发威。
说是一剑,可是这一剑之中,数十个青团子如同暴风骤雨般地同时击射过去,比之现代的机关枪也不遑多让啊!
曾河简直要裂眦嚼齿,目眦尽裂了。
自己也算见过不少卑鄙的人了,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一对!
不但言而无信,而且车轮猛攻。
尼玛,你们两个顶级的暗境强者,欺负我一个,这样合适吗?
戏芝兰的字典里可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她只是知道,不干掉这个人,哥哥不开心;自己得不到那个带龟影的盾甲。自己不高兴。
既然这样,那还是让对面这个俊俏小子去死吧!
不得已,曾河将龟甲左遮右拦,真的当成一面盾牌使了,还真挡住了不少青丸子。
听得丁丁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覃钰和戏芝兰都很糟心。
这厮真是不懂爱惜宝器啊。虚影龟甲,那是能这么用的么?
想想也是,这种宝器也不可能是他自己炼制得了的,多半是祖传之物,崽卖爷田,自然不会心疼。
但是,依旧有六七个青团子击中了曾河。
大都不是什么要害部位,四肢啊!手脚啊!
不过看起来也是血糊刺啦的!
覃钰不忍目睹,转头问那同样看呆的高矮少年。
“你们可是我师父的童子?”
“您是……”矮个的玄剑上下打量覃钰。“覃钰少爷?”
“是我。”看来师兄已经到了,“你们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覃钰不太理解,他听师父说过,灵祥村暗暗修造了三年多,防御十分坚固,又有大师兄在,怎么还会被人打破。赶得跟狗一样跑?
“真是二少爷!”高矮二少年本来就在怀疑,听到覃钰确认身份。一起扑上前来,顿首磕头,“金家勾结了曾家、王家,三家合力,突然围攻我灵祥村,又有内奸打开了坞堡大门。鲍少爷诚恐有失,令我们俩悄悄突击出来,去江陵寻二少爷你。却被这曾河带人死追不放,若非二少爷,今日我兄弟必死无疑。”
覃钰一皱眉。
难怪坞堡被破。居然有内奸!
但是,好好的怎么惹上了益阳当地三大豪族?
“都不用说了,你们俩直接跟我回去……”
覃钰的话语,被突然而起的惨叫声打断。
只见曾河倒在地上,双手双脚蜷起,不停地四下翻滚,点点鲜血洒淌出来,在这寒冬天里,很快就凝固成紫色。
他手上那只脸盆大小的龟壳,已经落在戏芝兰手里。
戏芝兰捧着龟壳,上下端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这个姓曾的跟你们有仇?”
矮个的玄剑恨恨道:“这厮去年偶然见到灵剑妹子,便来纠缠,想要娶她为妾,灵剑严拒多次,他痴缠不过,便想用强抢走她,被我刺过一剑。”
高个妙剑解释道:“我们有一百男仆,一百女僮,皆是天师老爷座下伺童。男仆由我和妙剑统领,女仆便是灵剑和秀……”
“……你还提那贱婢?”玄剑怒冲冲打断他的话,“若不是她充为内应,我们坞堡怎么会被攻破?”
妙剑醒悟,忙向覃钰道:“二少爷,大少爷现在被金家和王家的两位顶峰强者围攻,请二少爷随奴婢等快去救助吧!”
“嗯,好!”覃钰点点头,却不心急,抬头看看天际,滚滚的浓烟已然渐渐小了许多,暗想:“师父和小师弟比我们早到许久,大师兄的安危应无问题。这俩应该是逃得太快了,没看到师父他们。”
回头看看翻滚的曾河,还有另外三个倒卧的强者。
“这个姓曾的交给你们了!敢犯我天师门下,无论是谁,都可诛之。”
玄妙双剑精神一振,矮个玄剑道:“交给我便是,妙剑你身上没伤,带二少爷速速回去。我去处理了这几个奸贼!”他右臂受伤,剑交到左手,满脸恨意。
“好!”妙剑点头。
覃钰正要说话,忽听珠珠叫道:“摸尸体,我来!主人,让我去摸尸体吧!”
覃钰哭笑不得。
“算了吧,咱们去村子里摸去,这个家伙最好的护身用具都被你小兰姐摸去了,你摸不着什么好东西的。”
“那好吧……快去,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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