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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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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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什么戏?”有人惶恐地问道。
  这男人走下大厅冲众人抱了抱拳道:“诸位,刚才得罪了!在下便是这夜月阁真正的主人,方才那出戏是我手下冬姑和阮老板一起合演的,很逼真吧?目的就是想瞧瞧临安城这方的俊杰到底有多少胆量,没想到江南之地果多人杰,诸位刚才表现得真是淡定自若啊!诸位放心,拍卖继续,一切照旧!是吧,阮老板?”他说着回头看了曲尘一眼。
  曲尘嘴角一勾,脸上浮起一丝轻笑,点头道:“没错,刚才都只是一场戏,是这位阁主力邀我参加的。如此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答应呢?吓着各位了,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啊!吓死人了都!”众客人这才松了口气,各自坐了回去。
  有人问道:“那宝塔呢?宝塔也是假的吗?”
  这男人笑道:“宝塔自然是真的,千真万确。这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宝贝,请诸位千万不要错过了。冬姑,拍卖继续!”
  冬姑立刻屈膝道:“是,尊上!”
  拍卖又继续了,气氛恢复如常。那男人离去时,平安侯向他的背影投去了几分不满的目光。半个时辰后,拍卖结束,这尊七百阿育王塔没有下家,在场诸位都只是就近凑过去欣赏欣赏,没有人真的出价买下来。
  拍卖会散去后,就该到了今晚最后的节目,那就是带着自己赢得的姑娘回房开心去了。众人散去后大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个侍婢在默默地收拾残余。冬姑从圆舞台上走下来问道:“平安侯,为何还不领了姑娘去开心?”
  平安侯脸带冷色道:“你心知肚明!”
  “哦,”冬姑一身香气靠近平安侯笑道,“原来侯爷是生气了?我们夜月阁待客人为上宾,有怠慢侯爷的地方请侯爷恕罪,且随我去房里说个清楚吧!”
  冬姑挽了平安侯离开大厅,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进屋后,平安侯立刻不满地问道:“你没告诉我,你并非这夜月阁真正的主人!你到底在跟我耍什么花样?”
  冬姑扶着他笑盈盈地说道:“侯爷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先跟我来这套!”平安侯抽开手,气冲冲地拨开了珠帘走进去坐下道,“要说便说,少拿你那些狐媚伎俩出来,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冬姑缓步走进了珠帘里道:“侯爷啊!您也瞧出来了,我冬姑不过是替人办事儿罢了。我也想跟您明说,可我敢吗?我上头还有个尊上呢!”
  平安侯问道:“那个尊上到底是什么人?”
  冬姑挨着平安侯坐下,伸出纤纤玉手撩拨着他的耳发道:“尊上您不见过了吗?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四年前,他从我手里买下了夜月阁,随后夜月阁就不再是从前的夜月阁了,变得既神秘又大气,是江湖豪杰王宫贵族无不向往的窑子圣地,哼哼哼,说起来我真的挺佩服尊上的。”
  “他叫什么?打哪儿来的?”
  冬姑斟了杯酒送到平安侯跟前道:“您觉得他会告诉我这些吗?他任何事情我都不知道,也无从知道。我只知道跟着他,我冬姑不再是任人糟蹋的下贱女人了,而是鼎鼎大名的夜月阁掌阁了!侯爷,您别生气,我不是存心不想告诉你,只是尊上有命,不许跟外人透露他,所以即便您这个与我有旧情的恩客,我也是不能说的。”
  平安侯接过酒一口饮下道:“要早知道如此,我根本不会帮你买下这座旧庙宇!”
  “侯爷息怒!”冬姑贴过去,攀着平安侯的肩头媚笑道,“您生气大概不是气我瞒着尊上的事情,而是气今晚没能收拾得了阮曲尘,是吧?当初您予我方便的时候,我曾答应过你,会利用那尊宝塔陷阮曲尘一个不义,可我哪儿知道尊上会半路上杀出来,而且阮曲尘实在太聪明了,他居然已经察觉到我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临安城里这间庙宇内。您想想,这么一个聪明的人就算今晚被您整了个盗墓贼的骂名,落得个不义,那又能如何?您终究也整不垮他不是?倒不如从长计议,我们再做商量!”
  “他能察觉到,那是你们夜月阁的人办事不利!我想替我结拜兄弟施老爷出口气,结果今晚却弄砸了,你说吧我怎么回去向施老弟交代?我堂堂平安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往后还怎么在临安立足?亏我还帮你拿下这庙宇,帮你暗中开了城墙运人进来,你却拿这么个结局来敷衍我,你觉得我还会帮你吗?”平安侯怒色道。
  “息怒息怒啊,侯爷!”冬姑拿手熨着平安侯的心口笑道,“难道您没瞧出来吗?我们家尊上对阮曲尘好像也有那么一丝丝敌意。您不会真相信刚才那出是我和阮曲尘演出来的戏吧?”
  “那倒不会,可你家尊上为什么会那么说?”
  “很简单啊!阮曲尘已经猜中了我们夜月阁今晚所在,而我们家尊上也点出了他真正的身份,正如阮曲尘所言,要想保住这两个秘密,今晚在那儿的客人包括您都得死,可我们尊上不想这样,所以才用了演戏这么个借口敷衍过去了。”
  平安侯略惊道:“这么说来,阮曲尘真的是掳金帮二帮主了?”
  冬姑含笑点头道:“我们家尊上说是,那就是一准是了!就算不是,要让他是还不容易吗?于您而言,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好啊!”平安侯拍着桌面大笑道,“今晚这趟果真没白来!我说啊,阮曲尘一个小小的买卖人怎么会有那么大本事,原来居然是掳金帮二帮主!朝廷和金国的通缉犯!有了这消息,我就好向施老弟交差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他就是吉尔哈(月票168…268)

  “所以啊,侯爷!”冬姑贴着他的颈窝柔情蜜意道,“我怎么会叫您白来一趟呢?念着从前您待我好的份儿上,我一定会给您最好的消息!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让我好好伺候伺候您,替您松松筋骨?”
  “这可是你说的!”平安侯将冬姑一把抱了起来,往屏风后走去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冬姑起*换了身衣裳,趁平安侯睡着时去了她家尊上的房里。进得房内,她走到她家尊上的靠椅前,屈膝行礼道:“尊上,那平安侯已经被我安抚下去了。”
  “嗯,”这男人拂着靠椅扶手上趴着的白猫,合眼道:“你知道你今晚做错了什么吗?”
  冬姑忙道:“我知道,我不该擅自把七宝阿育王塔拿出来拍卖,应该事先跟尊上说一声儿,请尊上恕罪,我下回不敢再擅自做主了!”
  这男人轻轻摇头道:“不,那些都是俗物,不值一提。你最不该的是帮平安侯对付阮曲尘!”
  “为什么?”冬姑不解地问道。
  “你不需要过问缘由,你只用记住了,你没有资格对付他,他是留给我的,只有我才有资格跟他一较高下!”这男人说着坐起了身,目光冰冷地盯着冬姑道,“你听清楚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冬姑忙畏惧地低下头去说道:“是!我记住了!”
  这男人转眼看了看桌上放着的七宝阿育王塔道:“去,把阮曲尘给我请来。”
  “这会儿?”
  “对,我想他跟我一样,一定也睡不着,很想找个人秉烛夜谈。”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轻笑道。
  冬姑不敢多问,忙应着去请人了。不多时,曲尘到了。冬姑关上门后便离开了,曲尘自己缓步地打起珠帘,走进了这个充满着浓浓香气的房间里。
  窗前的半旧靠椅上正坐着那个男人,那个曲尘原以为已经死掉的男人,他的师兄,曾经的道悟。
  “来了?”这男人将那只白猫抱在手里,笑得如得意的妖孽一般,“好久不见了,师弟!可还想我这个大师兄?”
  “为什么不想?”曲尘走到圆桌旁坐下道,“我偶尔也想想,想想大师兄有没有投身极乐,去侍奉佛祖。”
  “呵!”这男人冷冽一笑道,“佛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所以我又回到人间了。看到你如此淡定的模样我好欣慰!我从前的小师弟终于长成了大男人的模样了,我真的好欣慰,这就意味着我可以对付你了,师弟。”
  “你心里*是不是?”
  “*?”
  “那是我们家宝梳的话,意思就是你心理不正常,心理扭曲。为什么?为什么你活着不回来找我和师傅呢?你不找我们,找夏夜和汝年都行,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这个夜月阁变成这副模样?”
  “我这模样差了吗?”这男人张开双臂,笑着反问道,“嗯?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模样?跟着老贼去当和尚,还是跟你一块儿帮那老贼照管掳金帮?我现下是夜月阁的主人,有多少江湖豪杰王公贵族想来我夜月阁为宾你知道吗?帮我办事的人排着队地等着,总也好过去做个和尚或者帮主吧?”
  曲尘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已经不认得他了。从前他是光头的,模样挺俊朗,总给一些上香的无知妇女*两句,如今的他长发高束,更显出一个俊美男子的模样,只是他这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有股阴气在乱窜。
  “怎么从地宫里出来的?”曲尘问道。
  “爬出来的,跟你和那老贼一样。”
  “他是你师傅!”
  “也是把我丢弃在地宫里,只带着你逃生的师傅!”说到这儿这男人眼里多了几分憎恨。
  “师傅说当时他已经确认你没有了呼吸,这才带着我逃出来的。”
  “就算如此,他为什么不把我的尸体弄出去,而要把你这个毫无干系的人辛苦地从那个地宫里弄出去!”
  “你就为这个恨师傅?”曲尘不解地看着他说道,“当初我们一进地宫的时候就知道出不来了,所有进地宫的人都得给那尊七宝阿育王塔陪葬!谁想呢?我也没想到我自己还能活着爬出那个地方!要是换了是我,在那种情况下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也会带活着的人出来,不会带个没呼吸的出来吧!”
  “你能跟我比吗?”这男人眼里的憎恨又多了几分,怨恨地盯着曲尘道,“你根本不能跟我比!那老贼大概从来没跟你提起过吧?我是他亲儿子!亲生的儿子!他居然救一个徒弟,都不救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什么?”曲尘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渐渐放大,怔在那儿说不出话了!
  师傅,是悟道师兄的……亲爹?什么跟什么啊!
  “哼!”这男人看着曲尘吃惊的表情轻蔑一笑道,“他从来没跟你说起过吧?我告诉你,到他死的那日他都不会告诉你的!为什么?因为如果告诉你我是他亲儿子,他自己的身份就得暴露了!师弟,想不想知道你自己究竟在为什么人做事?想不想知道自己这几年已经蠢到了什么地步?”
  曲尘缓缓吐了一口气出来道:“不必卖关子了,你叫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吧?你说吧,我听着。”
  “不愧是我亲爹栽培出来的人,到底是遇事不慌乱的,”这男人脸上带着讥笑点头道,“不过我爹还真有些眼光,那三个之中挑你,可你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要收你们三个为徒吗?”
  “缘分啊,”曲尘轻描淡写地说道,“师傅不是说了吗?我们跟佛有缘,他跟佛也有缘,那就等于我们跟他有缘了。要不然呢?”
  “哈哈哈……”这男人仰头狂笑了几声道,“你对那个老贼的话还真深信不疑呢?还真是他的乖徒弟!要说这件事,那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久到我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是哪国人,原本姓什么叫什么。”
  “什么意思?”
  “还记得庞硕天吗?那个被你潜伏了将近五年男人。”
  “记得,那又如何?你跟庞硕天也有往来?”
  “庞硕天死是迟早的事,我知道他斗不过你,但他在临死前没告诉你一些事情?”
  曲尘警惕地看着他问道:“譬如说呢?”
  这男人拂了拂白猫,转头望了窗外一眼道:“譬如说……他没有提过一个叫吉尔哈的人?”
  “吉尔哈?”曲尘立刻想起了什么,紧盯着他问道,“你也知道吉尔哈?庞硕天告诉你的?”
  这男人低头抚着猫背笑了笑道:“看来他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更多的事情,这就证明冬姑下手得很及时……”
  “是你!”曲尘忽然明白过来了,“庞硕天是被你杀了的?”
  这男人脸上浮起一丝阴笑道:“不明白吗?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的师弟,你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会是我派冬姑去杀了庞硕天的吧?为什么我要杀他?因为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告诉你实情,还不到时候告诉你——我就是吉尔哈!”
  这话如当头一棒打得曲尘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满眼疑惑地看着这男人问道:“你?你是吉尔哈?辽国那八个细作之一?”
  “不相信?”
  “很难相信!”
  “还想着我是从前的道悟呢?我的师弟啊,看来你从前对我感情挺深的。那也是,你爹死的那段时间你很伤心,在树林里到处闲逛,一个人偷偷哭,还不敢给你娘知道,那时候我陪了你很长时间,也正因为如此你才认识了那老贼,后来那老贼通过你又认识了夏师弟和小师弟。可是你知道吗?当初是那老贼故意让我接近你,安慰你的。”
  曲尘紧了紧牙龈道:“别再提我爹的事,不然你就不用说下去了!”
  “看来你很痛恨当年炸死你爹的人,那怎么办呢?”这男人轻笑道,“我还要不要说下去呢?我真怕你接受不了啊,我的师弟!当你发现你最亲近的人一直都在骗你,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都是荒唐的?”
  “你有屁就放!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曲尘瞪着他道。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
  话未完,门外忽然响起了争吵声,听上去像是夏夜在跟谁吵架。这男人嘴角一勾,阴笑道:“原来夏师弟也想来凑热闹!正好啊,有好故事大家一起听!来人!把外面那位上宾请进来!”
  片刻后,夏夜匆匆地推门进了房间,撩开珠帘走近那男人,弯腰仔细地打量了两眼,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哦哟!长得跟道悟师兄还真像呢!你就是道悟师兄吧?”
  “夏师弟还记得我?”
  “咦!这声音也对!”夏夜指着这男人连连点头道,“这声音也像道悟师兄!闹了二半天,道悟师兄你没死啊?”
  这男人对夏夜微笑道:“谁说死了?是曲尘师弟误会了,我压根儿就没死。”
  “真的?哇!那你眼下气派了啊!夜月阁你家开的啊?行啊师兄!有点能耐啊!莫不是出家当过和尚的出来做买卖更得心应手?照这么说,我也该去当回和尚咯!”夏夜笑道。
  “夏师弟还是那么喜欢说笑,总逗人乐!”
  “话说回来,师兄,你这几年上哪儿去了?为什么装死啊?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呢?”
  “他是吉尔哈!”曲尘在旁边冷冷地冒了一句。
  “吉什么哈?”夏夜顾着打量他师兄了,没怎么听清楚。
  “吉尔哈。”
  “吉尔哈?”夏夜抓了抓后脑勺,自言自语道,“这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儿听过?吉尔哈?吉尔哈?哈吉尔?什么人啊?”
  “辽国细作。”曲尘不得不再提醒他一句。
  “辽……”夏夜猛地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脑袋使劲往旁边一扭,吃惊地盯着这男人道,“不会吧?师兄是哈吉尔……不是,吉尔哈?曲尘,真的假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吉尔哈?他长得就不像辽国人啊!”
  这男人浅笑了笑,低下头去理着猫毛道:“南阿察大人挑拣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长得太像辽人了,岂不是一眼就能被人看穿了?所以他所挑拣的那八个人都是长得不像辽人的人。”
  一听这番解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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