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我好像的确没有什么运动细胞阿,装板都得装个老半天,身旁听见秦旸很担心的问我,“你行不行?我来帮你。”
我还没回答,耳边就传来沙鹰他们很愉快的声音,“秦旸,怎么样?飚下速度?”
秦旸笑了以下,很桀骜的说,“你别急着撞枪口阿,再磨练磨练,待会儿可有你输的。”
沙鹰冲他比了个中指,笑骂,“我操,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是低调阿? 好,我等你!”
我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居然都出汗了!有点急躁的说,“要不你先走吧,我慢慢来。”
“不要。”秦旸很任性的拒绝了,然后带点无赖的说,“我就喜欢粘着你,怎么样?”
我有些无奈的笑了,心里知道他是了解我这人好面子,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秦旸不顾我的阻止,很利落的脱下了脚上的雪橇,然后走到我身边,慢慢蹲了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旁边有几个女孩正一脸羡慕的看着我,我有点窘迫的说,“我自己来吧,你……你别弄了。”
秦旸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才站起来,随即用力踩了一脚,笑道,“好了。”
我心里有些感动,看着秦旸的眼神也格外温柔起来。
可那厮偏就是个二百五,一点都不解风情,只笑着说,“发什么呆阿,看人家都不晓得滑了几圈了,快点!”
“……”
往下滑的时候真的有些激流勇进的刺激,可是乘传输带上电梯的时候就痛苦了,因为板真的很重,我的手都有些举不起来,而且雪地的平地上走路也相当困难,要走上电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秦旸看着我这样,也有点于心不忍,都跟我抢了好几次了,可我硬是不让他替我拿。
秦旸一脸受伤的看着我,“那,我就帮你拿一个?”
我有点心软了。
秦旸又有点生气的吼,“你就不能多依赖我一点啊?我究竟是不是你男朋友? ”
软硬兼施阿。
我弃甲投降,“呶,给你,全给你。”
秦旸这才脸色好转,嘴角笑意渐浓,然后轻声笑了出来,“这才乖嘛。”
〃……〃
又滑了大约两三圈,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秦旸好不容易死拉硬拽的被他们拖走,我坐在坡顶上饶有乐趣地看着飞驰雪上的各位千奇百怪的姿势;有身体僵硬式;有故作潇洒式;也有蹲马桶式,我估计自己刚才滑的时候就属于最后那种。然后自己都忍不住有趣的笑了起来。
我听见背后有人不爽的哼了一声,“我不在,你一个人倒也自得其乐阿。”
这么酸的口气,不是秦旸是谁,我笑道,“比完了?”
秦旸嗯了一声,有点不可一世的说,“没意思。”
我呵呵笑了,示意他在我身边坐下。
秦旸这才笑了起来,我说,“玩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停下来好像有点冷啊。”
秦旸伸手揽紧了我,嘿嘿笑道,“亲爱的,我来给你温暖。”
我故意甩了甩胳膊,“嘶……怎么更冷了,这下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旸抿唇不语;眼里忽然笑意绽放,“我们在这里拍照,留个纪念吧。”
我惊讶的说,“不要了吧,我不上照。”
秦旸理都不理我就开始翻我口袋,“我手机没电了,用你的吧。”然后又补上,“我手机里都没你的照片。”
我其实想说没就没贝,我也不怎么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秦旸看着我的屏幕,忽然就眯起了眼。
我狐疑的问,“怎么了?我的也没电了?”
秦旸眼中灵光闪动,“你师傅好像打电话找你。”
我哦了一声,“大概是开实习证明的事儿。”
秦旸轻轻拉过我,抱在膝上,不松不紧地抱着,“你没告诉他我是你男朋友?”
我说,“之前没有特别解释的必要阿。”
秦旸沉默着不说话了。
我嘿嘿笑了两下,才好心解释道,“不过我想,他好像早就猜到了哦。”
秦旸惊讶的转头看我,看见我一脸戏谑的表情;这才慢慢笑了起来,狠狠捏了捏我的脸,语气却是一片温柔宠溺,“又耍我!”
这时候,底下的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一片纯白之中;下面是温暖的明黄一片,热热闹闹的,有很多孩子在那里打雪仗。
我回过头,兴奋的对秦旸说,“你看那里。”
转过头的时候,我感觉到秦旸的嘴唇轻轻擦过了我的脸颊,我微微惊讶的张着嘴,然后脸上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秦旸看着我吃吃笑了起来,眼中笑意闪动,“我喜欢这个意外。”然后,他慢慢俯了下来,而我,轻轻闭上了眼……
part3
坐着班车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
猴子看到路边的排档,兴致很高的提议:〃坐下喝两杯?〃
一群人立马点头答应了,老K买了2瓶白酒;一瓶60度;一瓶55。有六个男人在桌上,三人闻之色变;忙摇手以示自己希望活着走出去。
然后,他就看着秦旸,对秦旸会心的一笑。因为他这个会心一笑;他们两人分了这两瓶疑似工业酒精的东西……
我皱眉轻轻对秦旸说,“你少喝两杯。”
秦旸会意点了点头,然后摆手表示他不行了,待会儿还得送我回家。
马面歪着嘴笑道,“老K,今天你是寿星阿,号令天下,谁敢不从?来,我陪你喝。”
我听着他一路妙语如珠,终于笑着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叫他马面阿。”
秦旸低低笑了起来,“因为他脸瘦瘦长长,而且特别能识途阿。”
我扑嗤一声笑了起来,厄……好像是有那么点像。
牛头拿着啤酒杯,用筷子在上头敲了起来,边敲边冲我说,“他啊,就是匹傻马,而且还是匹种马!”
我听了有点尴尬,那马面忙笑着解释,“小楠,他喝醉了,你可甭当真。”
牛头喝了两杯,牛劲儿就上来了,红着脸嗤笑道,“还不承认?”他打了个酒嗝,继续笑道,“你就是匹马!马(mou),马(mou),马(mou)!”
我听着那人都有点口齿不清了,怕是不行了。
马面很平静的笑着告诉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那是,他牛叫哪,咱人类当然听不懂了。”
然后,整桌子人都彻底笑倒在桌面上。
我们又叫了条鱼;一碟花生米。
夜凉如水,就着街的小排挡很凉快。
牛头倒了,马面站起来了。然后老K又一次让我乍舌。
他冲着马面说:〃就我们两个;少喝点……小姐;小姐这边;我们要12瓶啤酒。〃
“……”
两个小时后;鱼的四分之一没有了。12瓶酒的四分之四也没有了。老K走到弄堂角一个阴暗的地方。
我有点诧异的问,“他去那里干吗阿?”
沙鹰笑道,“取物放水阿。”
猴子也冲我暧昧的笑道,“以前阿,经过那地方,总觉得骚臭难闻;后来我才大彻大悟阿。那味道也不再难闻了;或者说,我很喜欢那味道;有老街的味道;有酒的味道;有我自己的味道!哈哈,哈哈哈~”
我啊了一声,随即便尴尬的看了秦旸一眼。
秦旸笑着握了握我的手,“他们几个一直是这样的,你要不要再吃点别的,饱了吗?”
我摇了摇头,“再吃,我没变啤酒肚,也要成肥猪了。”
秦旸笑着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汤糖躺烫,什么都得戒,那多痛苦啊,而且你又不胖!”
我都没回话,猴子就在旁边咯咯笑了起来,“瞧瞧,瞧瞧,咱们秦旸多懂得怜香惜玉阿!”
秦旸也不反驳,只是看着我淡笑不语。
然后,排档的老板娘也特别热情的上来跟我们搭话,“年轻真好啊,小伙子,你女朋友?挺漂亮的阿!”
秦旸看了我一眼,“不是。”
我一愣,听见他又笑着补上,“不是女朋友,是老婆,结婚五年,孩子都三岁了。”
旁边沙鹰他们都哄笑了起来。
老板娘惊讶的瞪大双眼,“真的阿,真看不出来啊!”
我急赤白脸的解释说,“别听他乱说!他骗你哪,这你都信?”
老板娘这才松了口气,“我说呢,原来是开玩笑阿。”
秦旸低低笑了起来,再接再厉说,“老板娘,刚刚我是和您开玩笑哪,其实我们俩孩子都四岁了。”然后,秦旸抓起了我的手,笑着说,“看见没有,这就是我当年给她买的求婚戒指,寒酸是寒酸了点,但挺漂亮,挺适合她的吧?”
“……”
我听见耳边传来老K他们歇斯底里的笑声,“秦旸,绝,真是太绝了!”
我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乱说什么哪你?”
秦旸依然笑得一脸春风,“今天不是你对别人这么说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想赖账? ”
“……”
番外2
某医院骨科病房。
这是我住院的第二个礼拜,无聊的抬头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哎,真的很怀念学校和家里的伙食阿。
午饭的时间又到了,医院的空气里依然漂浮着那股让人厌恶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饭菜的香味,更加令人作呕。门口走廊是来来回回护士和病人家属走动的声音,真得很吵阿。
我看了看坐在我左手边病床的女人,是昨天晚上刚刚搬进来的十七号床,看年龄好像二十五六岁左右。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搅拌着碗里软嫩的牛肉和马铃薯,最后皱了皱眉头,还是颓然的放下了碗筷,似乎和我一样的胃口不佳阿。
她好像发现了我在看她,转过了头,四目相接,我有些偷窥被人抓住的尴尬,刚想移开视线,却看见她友善的对我绽开了一个微笑,一双大大的眼睛像弯弯的月,虽然脸上因疼痛而有些苍白,但是眼神依然很亮,笑容亦很甜美。
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我脱口问道,“很难吃吧?”
她脸上的笑容马上垮了下来,指了指右脚,苦笑说,“我下午要动手术 ,医生说不能吃任何东西。”
我疑惑,“那你这是?……”我用下巴指了指她的饭盒。
她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望梅止渴也是好的,呵呵。”我汗。
一时间,两人无语。
过了一会儿,女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哎,你还在读书吧。”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别叫我哎,我叫顾旻,你呢,你叫什么。”
她刚想开口回答,门口就传来敲门的声音,随后一个颀长的身影推门而入,慢慢走到我们的病床前,我听到他以似笑非笑声音说,“哎,躺在那里的小病猫,请问是我老婆么?”
我惊讶的啊的一声,有些开心的脱口叫道,“秦医生!”
他嗯了一声,回头给了我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转头轻轻的坐到我隔壁的床上,看她的眼光一瞬间变的无比柔和。清亮的眸子里带着点点笑意,似是怜惜又似乎还带有些许调侃,慢慢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问,“觉得怎么样,还痛不痛?”
我非常惊讶;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
回忆第一次看到作为实习医师的秦医生时,真的惊艳了一下,眼光一瞬不瞬的打量他,容貌清秀,五官端正,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嗯,经过这两周的住院观察,我可以肯定地说,医院里这样年轻又极品的医师真的不多了,怪不得一群女护士老是有事没事的绕着他转,资源紧缺阿资源紧缺。不过现在看来,芳心碎满地欧……人家已经名草有主。
我转头继续看戏,那女孩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狠狠地指着自己的腿,怒道,“瘸了,能不疼么,要不换你试试?!”
秦医生吃吃笑了起来,带着点责备,宠溺的看着她,哄道,“我哪里舍得让你瘸呢,宝贝,你别乱讲话,现在忍一忍,做完手术就好了,嗯?”
我感觉到我的毛孔一个个张开,嗯,汗毛好像集体竖起来了……真难以想象,此刻轻声细语的秦医生究竟是不是那个在我住院第一天严肃的对我说,“只有别人主刀的手术才叫小手术。”的他啊。
我听到那个女孩有点担心地问,“秦旸,你说,待会儿会不会疼死啊,我有点紧张。”
嗯?原来秦医生名字叫秦旸阿。
那女孩又似想到什么,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问,“阿,那做完手术我是不是还得再疼上一次把钢钉取出来啊,丫的我不活了。”我好笑的看着她砰的倒在床上装尸体,忽又次牙咧嘴的跳起来,好像是压到伤腿了……
秦医生手忙脚乱的扶她,一迭声的问道,“哪呢哪呢?伤到哪里了?疼不疼,疼不疼?”
声音里透着焦虑急切,手上片刻不停的检查她的伤处。直到确定她没有大碍,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咬牙道,“庄晓楠!你别再招惹我的心脏了,是不是要它也生病了你才满意。嗯?”
他指了指胸口,颇为无奈的看着她,直到看到她脸红了,他才得意洋洋的解释道,“不会的,现在的医疗科技先进着哪,我都帮你安排好了,那种钢钉是进口的,过一个月会自然的融在骨里自己消失的,不用再受一次苦了。”
我看到秦医生仔细的帮她拢了拢头发,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安慰道,“好好再休息会儿,乖,手术前我再过来陪你,嗯?”
秦医生出去以后,那女孩转头问我,“我们刚说到哪儿啦?”
我笑,说道,“你叫庄晓楠。”
她听了一怔,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指指门外,“他是我老公,嗯……去年刚结的婚。”
我瞪大眼,耳边听到刚刚杵在病房里故意瞎磨蹭拖延时间趁机偷窥的女护士们集体“啊”的叫了起来……
病人的抱怨声顿时此起彼伏。
“哎哎哎,护士!你刚不是说这温度计是用来肛检的嘛,怎么往我嘴里塞阿!!”
“喂喂,想什么哪,还是我自己来吧,药怎么往人鼻孔里送阿!!“
“哇阿……你悠着点儿啊,护士,大姐!我手要被你抓断拉,天哪天哪……”
傍晚六点的时候,病房。
小楠已经跳着脚往洗手间来回去了好几次了,每回都呕吐的特别厉害。我看着她煞白的脸色,不禁也有些同情起来。
秦医生穿着白大褂寻房回来,看到这一幕,忙伸手小心的扶她,然后起身去开窗户,路边和院子里的树木披着深深浅浅的绿意,空气里充满草木特有的芬芳一下子随着风透了进来。
他有点焦虑的说,“开了窗,空气流通了会觉得好些,还那么恶心吗?”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稍微放心了些,“出这么多汗,还好没有发烧,呕吐是手术后麻醉药的自然反应,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起身倒了杯水,看了看手表,说, “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喝水了。”他扶着她,慢慢把水送到她嘴边,手一下一下温柔顺着她的背,看她皱着眉头一点点喝下去,唇边才露出淡淡笑意。
他调侃道,“老婆,我就说你缺钙吧,平时让你多喝点牛奶什么的,你死活不肯,现在好了,轻轻摔一跤,腿就折了!”
我笑了,秦医生曾经说过,转移疼痛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病人的注意力;又来这招。
晓楠瞧见我唇边的笑意,脸色微微涨红,有些恼羞成怒,指着他鼻子,骂道;“要不是你,我能骨折么!!你说你明明自己带了钥匙,干吗非得敲门让我给你开,什么破变态怪癖!还有,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要选我洗澡的时候,什么居心阿你,要不是为了给你开门,我能急着穿衣服么,我能连拖鞋都没时间穿,然后在浴室里滑倒吗,啊?!!”
秦旸眨了眨眼,又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