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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
早早地就把家谦拉出来。
开始他老人家是打死都不出被窝的,说什么昨晚上没睡好,怪我抢了他被子,天气太冷,时间又还早之类的话。我拉了他几次都拉不起来,我急了,指着他喊:“程家谦!你丫的再不起来我就跟你离婚!”
“吖?”家谦立刻就坐起来了。
不情不愿地穿上衣服,磨磨蹭蹭洗漱一番。从家里出来一直到坐上公车,家谦几乎眼睛都没睁开,牵着我的手,我拐左他就拐左,我拐右他也跟着拐右。我看着他有点好笑,就他现在这样,估计我把他转手卖给了人贩子他都不知道!
话说昨天晚上虽睡得不好,但今天却格外神清气爽。倒是家谦嗜睡的老毛病又犯了,一上车就抱着我,把脑袋搭我肩膀上继续睡。
公车缓缓驶过清晨的马路,路边的积雪夹杂着落下的松针,很干净的样子。雪停了,太阳崭露头角,暖融融地照在我的脸上有些发烫,家谦的发梢轻轻刮过我的脸颊,微微痕痒。
我渐渐地也有些困顿,我闭上眼睛,眼前铺天盖地地一片血红色。脑海中很多思绪,浩淼如烟,飘过来,又飘走。心却一直是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过了一阵,“到了。”我推推家谦。
下车,家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银河公墓?”
187号墓碑。
“妈,”我擦擦墓碑上的雪末,俯下身子看着照片上那女的说:“这是家谦,程家谦你还记得不?就那一篮球砸得你女儿进医院那男的!”
旭日初升照在照片上,老太太笑得好灿烂。
“妈,”我继续说,“丫的现在说要娶我哪!您同意不?您知道,女儿从小最听您的话了,您老人家今儿个要说一个不字,女儿我立刻踹了这小子!”
我妈笑吟吟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向站在一旁的家谦招招手,“咱妈同意我们了,来,你来说两句。”
家谦乖乖地走过来,站在墓碑前,挺胸抬头,酝酿了许久:“妈。”家谦说了一个字,就再没有声气了。我正屏住呼吸想听听他能发表一些什么长篇大论呢!结果他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一句:“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涵的。”
我差点没昏过去!“你丫的说话怎么这么老土啊!那啥,换句台词行不行?小弟弟?”
家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算了算了,还是换我来吧!
“妈,我带家谦来看您了。”
“妈,我帮你报仇了啊,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俺以后替您好好折磨他!”
“林涵!”家谦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把墓碑前的雪扫干净了,太阳已经整个的给蹦出来了。映着积雪,一片灿烂景致。
“新年新气象……”我向着山下大声喊。高速公路上呼啸而过的大卡车淹没了我的声音。
“流感要慎防……”家谦脱下大衣,披在我肩上。
准备下山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总编交代我的事情,我对家谦说,“这个星期六来我们杂志社一下吧,总编那老家伙最近迷上了炒外汇,知道你转行干这个后丫的非得要我把你请过去咨询一下不可!你就去敷衍敷衍他吧,我都快被他烦得不行了……”
家谦想了想说,“这个星期可能不行。”
“有事?”
“有事。”
“很重要?”
“很重要。”
“噢,那算了,”
我开始考虑要给总编一个什么借口蒙混过去才行。
“我要结婚了。”家谦说。
“哦……”
突然家谦在我母亲的墓碑前单膝跪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拿戒指套进了我的左手无名指。我眯着眼睛对着太阳看了看。阳光正好,穿过完美切割的纯净晶状体,反射出璀璨绚丽的光芒。
我不由得咧开嘴巴猥琐的笑了,嗯,不错,钻石还是挺大个的。
“林涵,那啥……”
“啥?”
“嫁给我。”
我曾经无比鄙视那些在被求婚时痛哭流涕的傻女人,然而这一刻,我却哭了。
(全文完)
番外之我恨仙剑
这天周末。阳光正好。当太阳照到屁股上的时候,我一个鲤鱼打挺—起床! “蓬”的一下,得,我那庞大的身躯又给摔回去了。
……一定是席梦思太软,睡了我一晚上骨头都酥了。
……没关系,我挺,我再挺!
终于挺起来了啊!我双手叉腰站在床上洋洋得意的仰天长笑:哈—哈—哈!
老娘还是有实力的!
然后瞥见一大早就起床在旁边书桌上看文件的家谦皱着眉头盯着我。
我飞抛一个媚眼给他,心想,我现在才不怕咧!猥琐就猥琐呗,生米都做成熟饭了,我还怕你这炖得都快烂了的鸭子飞了不成?有种你把眼珠子给我瞪下来!
于是我心情大好的顶着我的鸟巢头跑去看电视。
XX台正在播《仙剑》,我饶有兴趣的看下去。电视里一群人打啊打啊,杀啊杀啊的,那特技做得眼花缭乱目眩神迷。我脚丫子上半吊着一只小拖鞋晃荡晃荡着看得不亦乐乎。
看到最后,被打得半死的李逍遥咸鱼翻身,突然对大胡子拜月吼:
“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爱!”
“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爱!!”
“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爱!!!”
……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这话……这话说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我思索中。
一旁正在喝咖啡的家谦猛的呛了一下,抬起头看我。
“没事吧你?”我心不在焉的问了句。
“没。”
“哦,”我回过头,继续坐沙发上琢磨台词。
家谦放下杯子,慢慢的走过来,坐我身边。
“怎么,不懂?”
“嗯,”我点点头,“这台词好深奥啊!”
专心致志的我没有发现家谦眼里危险的笑意。
“没关系,”他吻上我的颈,异常温柔。“我教你……”
……(一分钟过后……)
我:“嗯,那啥,程老师……”
家谦:“嗯?”
我:“您教我个题目还得跑床上去?”
家谦:“……”
我:“哎!老师您这是干嘛哪!”
我:“哎!”
我:“喂……喂……”
我:“禽兽!!!!!!!!!!!”
(以下省略999字……)
……(一小时过后……)
某人斯条慢理的好整以暇转过身来,某人衣不蔽体的窝在棉被里抖抖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衣……冠……禽……兽……!!!!”
家谦很无奈地摊手说:“我不穿衣服你说我禽兽,我穿上衣服你又说我衣冠禽兽,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我……我……我……我悲愤的瞪着他,俺要用眼光杀死他!
“同学,听懂了么?”某人又俯下身来,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见我不答话,家谦的眼神严肃起来,半晌,他摇头叹气:“汝真是天资愚钝啊!那为师就勉为其难,再教你一次吧!”说着便又要有所行动。
“啊,那啥……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了!”我连忙死拽着棉被滚一边去,一边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真的懂了?”家谦又问一句。
“懂了懂了!真的懂了!”我狠狠的点头跟捣蒜似的。
“噢……”家谦嘴里应答着,脸上有些失望。
“嗯,这样的话,”他想了一下,突然向我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
“那换你来教我……”
……
那一天,整个高级住宅区的人大白天的都听到了一句类似狼嗥的吼声:
“该死的仙剑编剧!你还我美丽双休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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