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一生最猥琐的时候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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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一生最猥琐的时候遇见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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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看什么?”家谦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然后感叹了一句:“啊,我的单身生活啊,就这么结束了!”
  “林涵,”家谦一脸不满,伸手敲敲我的脑门,“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很怀念啊!”
  “我没说我怀念呀,我不就感叹一下子嘛!”
  “你不怀念你感叹什么!”
  “我……”
  血色夕阳中,胡同口那个我们一直以为他睡着了的老头儿估计被我们给吵吵醒了,嘴里“吧嗒吧嗒”地又冒出几口白烟来。
  “哟喂,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
  那反串青衣极其别扭的苍老嗓音随着晚风飘荡得很远很远。
  我和家谦相视一笑。
  远处天边,那只盘旋很久的倦鸟,终于,归巢了。
  *********************
  将近年末了,工作都在收尾的时期。
  家谦的房子好风水,恰恰坐落在离杂志社不远的地方,所以每天我都可以睡得很晚才去上班,下班之后又是第一个回到家,不像以前那样得早早的就起来挤公车,就算家谦后来把买菜做饭的权力赋予了我,我在全部搞定了之后还有时间看会儿《大风车》。我那个乐得啊,家谦有些懊恼,说当初他逼我退房子的事情简直是多此一举,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是赶都赶不走的了。而他最近应酬似乎比较多,回来得都挺晚。
  这天又是我比他先回来,没事可做,我就拿起花洒跑去给阳台上种的仙人掌浇水。
  才浇了一会儿,就看见家谦从小区外远远地走回来。他沿途和保安还有居委老大娘打了个招呼;弯下腰帮一个小鼻涕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橙子,然后直起身来摸了摸人家的头;啊——还有一个漂亮妹妹来搭讪,大概是问路怎么走,然后家谦就很客气地指给她看方向,那姑娘道了谢,俩人分开。家谦继续往这边走,走了一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士多店买了几支酸奶。
  他还记得我喜欢喝酸奶,不喝牛奶。
  这么多年了,我的口味还是没有变过,他就这么记着了。
  是,很多东西在变。
  但这个世界,还是有一些东西,不会变的。
  就像我努力了多年也只得B的罩杯……呃,扯远了。
  太阳有些西斜了,晚风轻柔地吹啊吹。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情,我没有叫他,我趴在阳台上看楼下的家谦在夕阳的余晖中,提着一袋子酸奶,不徐不急地向我走过来,走过来……最后消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心满意足的吸了口气,回头打算继续浇花。
  脑子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极为不符合逻辑的事实!
  我拿着花洒就愣在阳台上了。
  这时传来钥匙在门锁中转动的声音。
  “我回来了。谁要喝酸奶?”家谦打开门,喊了一句。见没有回应,就走过来阳台。
  “林涵,”家谦在我旁边蹲下,揉揉我的头发,“发什么呆?仙人掌都快要被你淹死了。”
  我慢慢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家谦,你的车呢?”
  “停车场在小区里面,你为什么是走回来的?”
  家谦愣了愣,然后很快恢复了笑容。“噢,对了,我忘了跟你说。前几天公司内审,有人提出,我因为私人感情问题,利用职务便利,泄露客户隐私。”他的样子很轻松,好像真的仅仅是忘记了而已。
  我的心“咯噔”往下一沉,但心里还是宁愿向好的方面想,“他们……降你的职了?”
  家谦笑了笑:“引咎辞职了。”
  我怔住。
  “银行的工作大概是不能做了,所以我又找了份见习经理的工作,不过收入减少了,最近要筹划的事情也多了,我就先把车子卖了,过完年吧,过完年我和你再去物色辆便宜点的,没必要开这么高级……”
  我喉头有些堵,低下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见我不说话,家谦笑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北戴河玩的吗?这下我有时间了,过完年带你去!”
  我没有回答他。我看着家谦那张很无所谓的笑脸,突然很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又突然很想把他紧紧地抱住往死里亲……
  “家谦,”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有什么好。”
  家谦一愣,然后把我拥在怀里。
  “你没什么好,”他失笑道,“林涵,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好呢?你看啊,有你的地方就没有好事情,高中是留校查看的处分,大学还在课桌上写我的名字,给我起些奇傻无比的外号到处流传,现在还害我没了工作……不光如此,你还小气固执自由散漫……从小到大你就是这么一惹事精,走哪惹哪,谁要碰上你啊,就准被祸害了!”
  看着我猛然拉下来的臭脸,家谦笑了。
  “所以本着人道主义奉献精神,我决定要把你永远留在身边。”他把我搂进怀里,“林涵,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祸害别人了。”
  我的喉咙有些发紧。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日落有些耀眼,我的视线有些模糊。
  最近H市天气不好,老刮沙尘暴。

  PART 25

  番外一:新年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
  家谦叹息着说,为什么他都快破产了,我还是没有变漂亮一点。
  那个时候戒了烟的我迅速变胖,不知道是转烟瘾为食量了还是怎么了,反正最近我吃得特多。家谦专爱看我吃饭的样子,说我吃东西的时候特别可爱,一个人坐那儿也不说话,给啥吃啥,给多少吃多少,绝不挑食!我听着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这小子不是变着法儿骂我饭桶么?
  家谦卖了车以后开始对各大楼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天天窜登着要买房。俺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皮糙肉厚,过惯了苦日子,对这些不大关心,说住哪儿都一样,家谦就瞪我说,都快结婚了怎么能还住公司分配的单身公寓,更别提还辞职了。然后不分由说地就拉着我去看房子。
  哟,他说结婚……
  我暗笑。
  H市的地皮贼贵!家谦又有点趋向于完美主义,看中的那些房子更是贵中之贵!
  林涵,你说这套房子好不好?好啊!风景好不好?好啊!交通好不好?好啊!平米够不够?够啊!三百多平方米的房子两个人住,估计我到时候在里面养匹马都够了。家谦乐了,说,那我们就买这套好不好?不好!怎么又不好啦?价钱不好!
  是啊!再好的房子我一看到那价钱,我就浑身起毛了我,要是真让我住进去过不久我非得精神压抑不可!
  重复几次后,家谦泄气了,说,那你说你说,咱们住哪里好?
  我想了想,说,要不咱俩再搬回去我那二手楼住去?都是熟客了,跟包租婆商量商量说不定还有得打折……还没说完家谦就崩溃了,他朝我吼,林涵你有点品味好不好!
  哟,我没品味?我奸笑着看着他,对啊对啊,看我找的男人就知道了,家谦你最有品味了,看你找的女人就知道了啊!说完我赶紧撒丫子就跑!可那家伙的反应太快啦!没跑几步就被他拖了回来,然后又是好一顿蹂躏……
  就在我们的吵吵嚷嚷中,新年到了。
  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杂志社这一年的工作就在总编的“新年快乐”中结束了。拒绝了小花出去逛街办年货的建议,我直奔回家。
  “家谦!”我回到家就吼:“我回来啦!”
  家谦的新工作在投行做,由于以前工作建立的人脉关系广,他时不时还可以当一下投资顾问,给别人做一下风险预测报告之类的。工作时间挺自由,用不着天天去公司,但就是得没日没夜的盯着电脑,一个字:累!
  “又盯盘哪?”我扒在门边上问他。
  “嗯,”家谦应了一声,回过头,向我招招手,“过来。”
  我就巴巴地跑过去坐他腿上。“怎么又重了……”家谦低声嘟哝了一句,然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回电脑屏幕上,再没跟我说话了。我坐了一会开始觉得无聊,扭动了几下,然后说:“嗯,那啥,家谦啊,我去做饭!”
  “嗯。”家谦敷衍了我一句,环在我腰上的爪子却没松开。我低下头去掰他的手,“别弄别弄,”家谦皱了皱眉头,反手一抓,我就被囚禁在他怀里,不能作怪了。
  真无聊啊!我看着满屏幕密密麻麻的缠绕着的线条,开始嘴上骚扰他,指着屏幕问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家谦瞥了我一眼,“怎么?想学?”
  “想啊!”我使劲点头。
  家谦一笑,然后指着屏幕就开始给我讲起来:“这个是股票K线图。你看这里有条黄色的线,就是代表大盘指数。然后这里这条绿色的……”
  “哪里?”
  “这里,”家谦用手指点了点屏幕。
  “噢,看到了。”
  “这两条红绿色的柱状线代表大盘所有股票的买盘和卖盘数量上的比例。还有MA均线左边这里标明的5MA、10MA、20MA,代表的就是5天、10天、20天……”
  家谦很有耐心的跟我讲解,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其实并不是完全听懂了。只是很沉迷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高三那会儿家谦给我解立体几何的时候,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地方,他老是喜欢拿笔敲我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把我给敲开窍了似的,真是谬论!
  我从小数理化就不好,高三那年也是全靠语文政治之类的拉高了总分,才勉强跟家谦进了同一所大学的。天生的数感能力低下使我对那些理科生总是怀有一种近乎崇拜的心情,总觉得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此平面于彼平面之间是垂直还是平行关系的那些人简直跟神仙没什么两样了!
  当时家谦发现了我这一特性以后,就开始有意没意的向我透露他的理科成绩。我刚开始惊讶,继而顶礼膜拜,最后等我完全拜倒在丫的考试卷下后,这厮就向我吹嘘,说其实这没什么难的啊!我给你说说你肯定能懂!我被他小子这么一吹捧,就虚荣心上来了,就放松警惕了,然后就这样一步一步落入了敌人的陷阱……开始是随便的讲几分钟,然后就渐渐变成了半小时,发展到最后,每天下午一个钟头的补习时间就这样定下来。要是哪天我没到场,丫的咆哮声整层高三教学部都能听到,这时就自然会有人跑来对我说,林涵你快回去上课吧,人家程老师等你等得多不容易啊!
  那个时候我成绩差了,家谦比我还泄气,他老觉得我学不好是他这个老师的问题。结果是每次我考糟了,家谦不管自己考了多高分,都是一副如丧拷妣的样子。反倒是我安慰他说,这次考得不好没关系,下次考好就行。家谦也不说话,幽幽地看着我,那眼神是包含了千言万语啊!我林涵良心大大地,看着丫那扭得跟包子似的脸我心里也不好受啊我,因此在良心的驱使下,只好乖乖地戒了电视,戒了小说,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我还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以前硬拉着他去照大头贴,结果家谦太高了,每次都不得不弯下腰来将就镜头。我那个时候又特臭美,一张相片非得改上个四五次不可,结果一轮相照下来,家谦那是腿也酸,腰也酸,直抱怨着说比打比赛还累;想起高中晚自习的时候把家谦拉出来叫外卖,我们两个在外面放风,其他人去隐秘处跟外面的小贩接头。有一次主任来了,我们就赶紧报信。后来那群妖孽是跑掉了,我和家谦却被主任抓住了,说我们黑灯瞎火的在这里肯定在做些败坏风纪的勾当,足足训了我们半个小时才放我们走。那个时候我和家谦还没有在一起,我那个冤啊,那个气啊,那个有苦说不出啊……回宿舍的路上我就一直骂骂咧咧的,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我还在骂。家谦看着我,说,怎么?不服气?我说,当然不服气啦,我们明明没有做过嘛……还没说完,家谦突然一个俯身,飞快地在我的唇上轻碰了一下,又迅速离开。我那个时候怔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初吻是什么味道的都忘记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家谦笑着看着我,说,怎么样?现在服气了吧?
  我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没有发现家谦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亮着的电脑屏幕上荧荧的微弱光芒,让家谦很认真的侧脸看起来那么深邃,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有一种孩子气的执拗。
  我不是什么公主,我从来都知道,但这并不能成为剥夺我发白日梦的理由。小时候办家家酒玩角色扮演,争个头破血流也要当那个睡美人。看着那个扮演王子的小屁孩拿根拖把当宝剑,披荆斩棘,翻雪山,过大河,杀巨龙,一直向我奔来,小小的虚荣心就彻底的满足了。我只是想不到,想不到上帝在拿走我这么多以后,但它真的赐给我这样一个男人。他不冷漠,不深沉,不阴影,不忧郁,完美到不正常……
  房间里很安静,可我耳边却似有一袭惊雷平地炸起!一个声音高喊着:
  是他了!!!
  就是他了!!!
  他就是那个让我断了两根鸡翅膀被上帝一脚踹下来还他娘的是脸朝地的男人了!!!
  我看着家谦的侧脸有些怔仲。
  “林涵,”家谦看着神游太虚的我,样子很是无奈:“你到底听懂没有。”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家谦,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家谦,你真厉害。”我由衷地赞叹。
  估计很少见我这么主动的粘他,家谦怔了一下,过了片刻,也搂住我的腰。“嗯,”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他吻了吻我的脖颈,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我其他方面也是很厉害的……”
  ……
  我抱着家谦躺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肚子“咕”的叫了一声,饿了。
  家谦笑了笑,亲我一口:“起床,吃饭去!”
  “好!”我从床上爬起来往头上套衣服,一边说:“家谦啊,小花约我们后天去办年货呢!杂志社发了XX超市的购物卡,不用钱的噢!你去不去?”
  “不要了,后天就要过年了。”
  “嗯?”我的手顿了顿。
  “林涵,”家谦在身后缓缓说,“跟我回去见我爸妈。”
  我一怔,身子慢慢僵住。
  “不去行不行?”我背着他,问。
  “怎么可能,”家谦说,“你总要去见一次的。”
  “我不是见过了嘛!”我回过头说。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林涵。”家谦哭笑不得。
  我突然地有些烦躁,烟瘾上来了,我伸手去口袋里摸烟,却摸出来一块家谦塞进去的薄荷糖。罢罢罢,将就将就吧,我剥开糖纸把糖吃进去。
  “林涵,”家谦在后面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丑媳妇也终需见家翁的是不是?”
  “我靠!”我瞪他,什么话啊这是,我很丑吗!
  家谦笑了。
  薄荷糖在嘴里慢慢融化,清凉的气味把烦躁的情绪渐渐压下去,我想了想,然后说,“那好吧,你定个时候。”
  *****
  年廿九。H市这天下雪了。
  傍晚时分,路上没什么人。我跟家谦在寒风凛冽中艰难行走,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稀疏的鞭炮声,我的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即使来之前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但跨进院子的一刹,我还是有些紧张。
  家谦看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问:“怎么,紧张?”“嗯,”我点头。“那你……唱歌吧!”
  家谦跟以前一样,还是不太会安慰别人。不过这次他倒是提供了一个好办法!我咽了口口水,看着他说:“那我唱了啊!”“嗯,你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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