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无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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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家教]无人港-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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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补充说明给老子听!!”
“遵命——如果以后作战会议上,我所有的补充说明也能一并省略的话就太好了。”
“老子宰了你!!!”
奥黛尔呼出一口气,停下了和上司不着边际的单方面调侃和扯淡,打开耳朵上的微型通讯器。
“此次来到萨沃纳的十二位巴利安成员,这里是作战队长助理奥黛尔,请诸位二十四小时待命,围猎行动即将开始。”
斯夸罗闻言,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笑音,单纯的战斗意和兴奋。
破晓的朝暾从遥远的东方疾行而来,浓墨的夜色在晨辉一次次的漂洗中慢慢变淡。已近凌晨,微光朦胧看不真切,一夜好眠的城市还在睡梦之中,安详而乖顺。
奥黛尔拆下了枪管上的德国进口消音器,高擎手臂,朝天连放三枪。
砰砰砰——弹头飞扬跋扈地撕裂空气,打破了萨沃纳上空的宁静,嚣张宣告着腥风血雨的开端。
一切粉饰太平都将被摔成碎片,阴谋家们的对弈即将上演。
维斯康蒂觉得现在自己面前正上演着一部足以横扫世界各大电影节金奖的恐怖片——你一睁开眼,就发现十几个枪口呲牙咧嘴地对准了你。
真见鬼。维斯康蒂都不知道该朝谁比中指才好。
然而她定睛一看,心中的中指已不屈使命地朝靠自己最近的家伙竖起——居然是之前那个送错牛奶的蠢货!
被骗了的羞耻和不甘不遮不掩地写在血珀色的瞳孔里,送奶工倒是颇为得意地吹了声哨子:“又见面了,艾莎米尔小姐。”
维斯康蒂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真见鬼,上帝保佑您掉进玻璃瓶里被牛奶淹死。”
她不得不承认这诅咒真是恶毒而又滑稽,啊,大概,滑稽的成分更多一点。
送奶工的眼角明显地抽搐了一下,自得的笑容僵在脸上,就是吃夹心三明治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只死了好多天的苍蝇的那种感觉。送奶工使劲板了板脸孔才收起这种奇怪的面部表情,狠狠瞪视维斯康蒂:“少啰嗦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艾莎米尔小姐。”
“听你的就是脑子里进了牛奶你这蠢货!”维斯康蒂很低幼地反击道——无法否认她现在脑子里除了牛奶就是牛奶满满的都是牛奶!
她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牛奶!
在送奶工眼角第二次抽搐的瞬间,维斯康蒂迅速把手探进沙发垫夹缝里把佩剑抽了出来,掀身而起,腿下一撩——一声闷响后面前痛呼声和抽气声,眨眼的功夫,送奶工已经脸朝下趴在地上。维斯康蒂抬脚踩住他的后背,长剑一挥,尖刃亘在离颈动脉仅有几公分的地方。
方才回神的其余人立刻拉开保险栓,警惕地盯着维斯康蒂。
“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维斯康蒂轻蔑地抬了抬下巴,“好了,现在告诉我,哪个蠢货派你们来的?小少爷的骨灰就是你们偷的吧?”
自然不会得到答案。爪牙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出声。
维斯康蒂不耐烦地挑眉:“不吭气的话就像个哑巴一样去死吧!”
她看也不朝后看,反手一剑横抄,从背后偷袭的敌人顿时鲜血四溅。一见红,对峙格局打破,场面立刻混乱了起来。
受空间的局限,维斯康蒂无处藏身,以一柄冷兵器对战众多火器终是略显吃亏,子弹好几次贴着耳根险险擦过,腿上也绽开了第二道血口子。她意识到必须拓宽战斗范围,否则她很快就会被密集的流弹射成筛子。
维斯康蒂斩倒一人,蹿至桌边,把铺平的白桌布一把揪下来罩在身上,重心后倒脚下一蹬,把整个人摔向了客厅的落地窗。碎玻璃渣还是划伤了手,维斯康蒂顾不得这些,速速退几步稳住身形后,就伸手攀住后院的墙沿。剑尖往砖石缝隙里一插,仅靠上肢力量就撑起全身的重量,利索地翻过墙头,子弹几乎是追着她的脚步后跟在墙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弹孔。
沿着街区四通八达的小巷逃窜,早晨五点的通衢大道上还没什么人影——当然也不排除是人们听闻了刚才的枪响而默契地躲在家中闭门不出。在巷道里折转了好一阵子,大腿上的枪伤撕裂开来,痛得维斯康蒂直抽气,她不得不拐进一个隐蔽的角落处理伤口。
上帝保佑,可别感染。
维斯康蒂大致估摸了一下位置,直接用剑刃切进去把子弹剜了出来,弹头在地面上叮叮雀跃了几下,弹出去一米远,拖泥带水地牵出了一溜血点子。撕下半条袖子勒紧包扎,维斯康蒂出了一身虚汗。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恢复体力,密密匝匝的脚步声就火急火燎地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被、被包围了吗?!维斯康蒂惊恐地握紧了她那把命根子一样的骑士剑。
狭窄的巷子里,脚步声重叠成混乱的节奏,间或夹杂着谩骂和低咒,扩散、碰到墙壁、反弹,形成了回声,完全地扰乱了维斯康蒂的判断。
或许人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多,但此刻,她就是觉得每一个方向都有大批敌人堵住了她的退路。如果她本来还有一线生机,但现在那线生机也因她自己感官上的混乱而被选择性屏蔽掉了。
她当下唯一的认知是、
无处可逃,死路一条!
作者有话要说:

☆、Destino。08 枪响萨沃纳?下

初晓时分的天光从灰云层的罅隙中流泻出来,将那道破口越撑越大。转瞬间,清辉万千喷涌而出,湮没了冗长的东地平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了整片无垢的天空,洗尽了黑夜最后一丝倦怠。
暖金色的光沿着墙坯气定神闲地滑下,逐渐笼罩了全身。而维斯康蒂却在这片暖光中陡然间生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恐惧感——糟糕的记忆。
维斯康蒂清晰地感觉到皮下浅筋膜里,无从计数的神经末梢都在惊惧地战栗着,被死死封锁在记忆深处的那种名为恐惧的卑微情感无法遏制地侵蚀着四肢百骸。
似曾相识的情形让这种久违的惧意苏醒了——光一寸寸挪动,照遍了每个角落,让维斯康蒂这种在某种程度上极为依赖阴影提供的隐蔽的人产生了无处藏身的焦躁和无力感,遭到敌人不留空隙的围追堵截,绝望仿佛找到宿主的菟丝子疯狂生长。
——恐惧在灵魂深处鲜血淋漓地跳动着!
维斯康蒂环住肩膀,痉挛的手指用力扣住肩胛,渺小和无望的颤抖烫下了刻骨的烙痕,切肤之痛。
怎么办——她知道上帝拯救不了她,要怎么办……
绝对不想再重复当年的惨痛经历了!那段永生不死的梦魇!她血流成河的过去!
窒息的错觉可耻地侵犯着神经,维斯康蒂憋涨得难受,大口喘息着——敌人仍在快速迫近,很快就会包围她所在的区域。突然,头顶上贯下一道惊雷般的吼声,将她心中作茧自缚搭垒起的障壁豪迈利落地炸成一摊齑粉。
“渣滓!!那种表情真是难看死了Voi——”
——很久以后维斯康蒂也没有想通,为什么这个名叫斯贝尔比?斯夸罗的男人,总是在那样流弹可以贴着脑壳飞过的高压境地之下,以那样高高在上的魁然姿态驾临她的生命。
——他凭什么可以拥有那样不可一世的骄傲、
——在维斯康蒂那样渺小的时候。
维斯康蒂抬起头,错愕地瞪圆了眼睛:“……斯贝尔比?斯夸罗?!”
修长的双腿跨开站立在墙沿上,银白的长发被风扬起,映着手中的剑,光芒耀眼。皮风衣哗哗作响,带着几分恣意和嚣张,就像嘴角嘲讽的线条一样,居高临下地睇着她。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斯夸罗狠狠地一皱眉,从墙沿上跳下来,单手撑地以缓冲,还没等维斯康蒂反应过来,直起身屈膝朝她的小腹招呼上去。
“呜!!”维斯康蒂吃痛地呼出声,条件反射想弓起身护住腹部,不想斯夸罗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伸手掐住她的下颚用力往墙上一抵,恶狠狠地瞪着她。
维斯康蒂肚子上还没缓过来,紧跟着后脑勺又吃了一记,痛得他七荤八素,晕头转向——该死,可别脑震荡。她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
斯夸罗看着维斯康蒂一副没出息的样,感到莫名的暴躁。
这居然就是当初在普利斯特利宅子把他逼到那般地步的女人?开玩笑!别瞎了他的眼!
斯夸罗手上一用力,强迫维斯康蒂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来。他沉着嗓子用戾气暴涨的眼神一刀一刀地凌迟她:“Voi,把你那副怕死的垃圾才会有的恶心得要死的表情收起来,否则老子把你砍成生鱼片!”
维斯康蒂一怔不怔地看着他竟然一时没了反应,这令斯夸罗更加暴躁:“Voi——听没听见啊你这渣滓!!”
维斯康蒂低下头去,红棕的发投下一玺阴影,遮了半张脸,她抽了口气,然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什么啊,你这蠢货!!”
斯夸罗一愣,旋即看到维斯康蒂鸽血石似的眼睛里,锋芒乍现,她礼尚往来地一拳捣在他肚子上,力度分毫不差。
“嘶——”斯夸罗呲牙咧嘴退后几步松开了她,刚想破口大骂,只见维斯康蒂理直气壮指着他的鼻尖:“蠢货,生鱼片不沾酱料怎么吃啊?!你那什么不卫生的比喻!”
……斯夸罗一把在心里掀翻了桌子。
你那什么抓重点的能力和乱七八糟的思维回路!
——维斯康蒂不是故意抓错重点的,事后她如此辩解道,因为她那天早上脑子里进了牛奶。
——闻言斯夸罗很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告诉她渣滓生鱼片是蘸芥末吃的而不是酱料。
但不能否认的是,那一刻斯夸罗的出现,干脆并且恰逢其时地粉碎了维斯康蒂全部的恐惧。
窄巷的两头此刻皆已被堵上,进退不得,有眼尖的看到斯夸罗皮衣制服上显眼的纹样,不禁惊呼出声:“巴、巴利安!巴利安的人!”
面面相觑,一阵骚动。斯夸罗哼笑一声,抄起双手好整以暇地睨着这群仅仅只是看到巴利安标志就已自乱阵脚的垃圾们。
“为什么……巴利安的人!”
“和我们的目标在一起……”
“不会败露了吧……”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虽然很不情愿,维斯康蒂还是压低声音询问道,傻瓜都看得出来斯夸罗的出现和这群人追捕她存在着某种联系——谁料斯夸罗居然就以看傻瓜的眼光斜了她一下,然后好一会儿才傲慢而恶劣地吐出一句话:
“不告诉你。”
……我要砍下你的脑袋蠢货!!!维斯康蒂在内心咆哮着,然后用力地一翻白眼比过去一个中指。
斯夸罗根本懒得搭理维斯康蒂,一来她问得不是时候,二来这是巴利安此次行动的机密性内容,奥黛尔事先就关照过:“不论维斯康蒂问您什么,都不要说,实在烦了我默许您可以在留一口气的限度内尽情殴打她出气——啊,这种事可别说给她听啊,斯夸罗大人。”
再多问一句就把这渣滓切成片扔进利古里亚海喂鱼。斯夸罗心里如是打算着。
很幸运,维斯康蒂并未得到这个机会。那个被她踹肿了半边脸的送奶工思前想后终于下了决心:“巴利安又怎样,反正只有一个人,一起干掉也没问题!”
“……白痴。”斯夸罗不屑地架起了左手如此评价道。
“蠢毙了。”维斯康蒂下意识地附和一句。
面对扑涌上来的人群,维斯康蒂几乎没有犹豫地转过了身,背对斯夸罗:“喂。背后交给你,没有问题吧?”
“哼,有胆子不妨试试。”银色的剑锋划出一个半弧,剑尖指地,摆出一招起手式,“别拖老子后腿就可以了,渣滓!”
“你才是啊蠢货!”
踩着落地的话音,黑白两道身影急掠出去,杀进人群里。青灰色的巷道墙面泼溅上了大块鲜红的斑驳,触目惊心,未来得及凝固的液滴缓缓淌下,像是怠惰的油漆工人不负责任的后现代风格的杰作。
剑刃一次次没入血肉,切断动脉和喉管,再用劲拔出,带起一串血渍,溅在衣服上,宛如怒放的宝珠山茶。屠戮无法带来快意,仅仅只是为了生存所选择的最为卑劣的方式。
作为一名骑士,维斯康蒂曾起誓过只为真理和正义拔剑,但她的信仰被颠覆的那一刻,她就不得不摔碎骑士的宣言为了自己草芥一般的生命把更多生命视为草芥——这就是这个时代造就的悲哀,除了手染鲜血,她别无选择。
所以她才如此的畏惧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她的同伴把剑刺入她的左肩,她所崇拜的一切被生生打碎,那时,维斯康蒂的世界就溃塌了,没有光。
维斯康蒂信奉着上帝,崇敬着正直的人格,坚守着所谓的道义。她不会拒绝弱小向她伸出的求助的手,她可以为了所效忠的对象夷平面前的所有阻碍,但她却不能没有负罪感地为了自己斩杀哪怕同样肮脏的生命。
——不扭曲就无法活下去。维斯康蒂矛盾而恐惧,她怕这么下去终有一天会丧失本性,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就像过去那般宛如腐烂在大泽地里的淤泥一般黑暗恶臭的日子——从她打破誓言算起,到遇见弗拉德?普利斯特利为止,她一直在怀疑,那时的维斯康蒂?伦勃朗是否是活着的,她以为她的灵魂早已被封装在棺椁里,默默入土。
而那个给她残败的人生带来希望的小男孩,此时连骨灰都不知去向——维斯康蒂终于醒悟过来,在圣战中以荣光加冕的骑士大概永远只存在于羊皮纸上比死人灰还老的传说中。
这个时代不存在救世主,自然也不存在扞卫真理的骑士。
有的,只是为了各自信仰努力活下去的人们。
在斯贝尔比?斯夸罗到来的那一瞬,维斯康蒂就消散了她所有的恐惧。斯夸罗以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她,他的骄傲、不羁和自信,令她想起了刚到萨沃纳时的心愿——要努力地活下去。在她重拾信仰之前,她要不顾一切地活下去,她也要那样挺拔而坚强地站立着,决不被任何打倒,包括她噩梦般的过去!
她可是接受过上帝荣光加冕的——骄傲的骑士啊!
“马上……就要结束了……”
维斯康蒂咬了咬牙,低喃道。
手腕上掼,一剑斜斩,脚下又多了一具尸体。面前近二十人的围攻即将宣告覆灭,而此时她的大腿已然鲜血淋漓,创口迸裂,由于大幅度的动作而被狠狠撕扯,包扎用的那截袖子有如无物。身上中枪一共四处,各种皮肉伤不计。钻心的疼痛在喘息的间隙一下子喷涌而出,吞没了她的神经。维斯康蒂冷不防腿一软支不住上身跪了下来,而她惊恐地发现十米开外有一把HK33突击步枪瞄准了她!
瞳孔骤然间收缩,大脑却在一瞬间停止了运作,浑身僵硬。维斯康蒂惊惧地瞪大双眼,她感觉画面被倏然拖至眼前——每一帧运动都被拆解成分子形态在眼中放大,用慢镜头呈现。她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脑门和准星并成了一条干净的直线,狙击手的指节一屈,果决地扣下扳机。
千分之一秒,枪口爆出火花,子弹高速旋转着割裂空气朝她扑来!
不……不要!!内心无声地嘶喊,她还不要死!!
忽然,只听一声断喝:“趴下!渣滓!!”
接收到这一讯息,大脑已经来不及反应,腰肢本能地下沉,稍微降低了身体的相对高度——但对于斯夸罗来说,这足够了。同一时刻,小小的方块型炸药包越过头顶飞速掷向前面。
轰——烟尘四起。维斯康蒂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却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得救了。最后几人被撂倒,二对四十的巷战以一方一人重伤,另一方团灭为最终结果。
维斯康蒂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疲惫地喘气,脸颊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空气里高过氧浓度的咸腥味让她感到很难受,呼吸滞塞。一直囤积在空空如也的胃袋里的酸性汁液受不住刺激,开始突破气压限制间隙性上涌。
“Voi,别浪费时间,快点跟我走。”斯夸罗毫发无伤,他甩干剑上的血渍,走近维斯康蒂,伸手欲拽她。
“别、别过来!”维斯康蒂却一把打开,不舒服地噎了一下,迅速别过脸去。
“喂,搞什么啊你……”斯夸罗警惕地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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