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无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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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家教]无人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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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有一辈子的生命,却可以无数次地迎来黎明,这是多么的奢侈。初日把光洒在心存爱意的人们的脸上——不需要刻意祷告,睁开双眼,就看得到它,渐渐漫过日界线,躺在天空的怀抱里,包容了半个星球。
维斯康蒂出奇简单的思考回路承载不了这些,她不过是认为,如果自己暂且还不是迫切地想去死的话,那就得打起精神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了。
活着,本应很幸福。
从一颗沙中看出一个世界,从一朵花里看出一座天堂,把无限放在手掌,把永恒在一刹那收藏——维斯康蒂不懂威廉?布莱克所谓的永恒是何种姿态。
是永远地沉默在莎士比亚坟墓里的手写卷稿,还是维苏威山脚下不知多少个纪年后才能重生的庞贝城,再或者是大英博物馆里陈列在灯光下无法被风化的罗塞塔石碑——这些都不足以被称之为“永恒”。
能被冠上这个厚重冠冕的东西,沿着历史匍匐而来的轨迹,人类一直都在不懈地探索和追寻着——可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结果,这个词在任何辞典上的释义都是废话,没有什么配得起它。
所以维斯康蒂不会在意那些,她只要在想要活着的时候竭尽全力地活着,然后在想要去死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去死,这就足够了。
——于是结论为,她现在得活着。她至今仍旧不是很确定,她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脑门一热提起剑杀回巴勒莫找斯贝尔比?斯夸罗拼命,在这种犹豫的顾虑敲定落实或者彻底化解之前,她都必须活着。
好好活着。
维斯康蒂洗漱梳整完毕就打算出门了。她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把剑从腰上解下来放在家里——尽管对于骑士来说这种行为无异于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但是她清楚自己如今得低调行事,随身佩剑实在太过显眼。当然出于长期的职业习惯,身上不带点家伙维斯康蒂会像患了皮疹一样浑身不舒服,于是她把巴吉尔临走时留给她的手枪藏在了后腰——
老实说手枪带不带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当初她就是由于平均每发子弹脱靶五米的射击成绩才不得不选择专供剑术和近身格斗的——啊,往事不堪回首,尤其是她血淋淋的、惨不忍睹的枪法。
算了,有总比没有来得好。
维斯康蒂离开公寓,走到半条街外的面包房里买了新鲜的菠萝包,站在面包房外的遮阳棚下慢慢吃,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扫荡。柏油路面在烈日的蒸腾下貌似冒出了丝丝热气。暑意越发重了起来,八月的意大利,想必日子不大好过——夏天,才刚过去一半。
维斯康蒂不由得抬了抬头,她从小时候起就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觉得总有一天,意大利夏季的天空会落下一只两只烤熟的禽鸟。然而事实上,她的视野里只有一片炙烈炫目的阳光。
维斯康蒂又换上她标志性的略显迷茫和呆滞的懒散神情,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去哪儿、或者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猛然间,她的视线定格在了街对面超级市场门口的大块告示牌上张贴的招工启事——即便有着平均每发子弹脱靶五米的“骄人”射击成绩,维斯康蒂的视力可是一点都不差。她在普利斯特利家作女仆的日子里,曾在吸尘器坏掉的时候,干过仅凭着眼和手,人工把落在羊毛地毯里的猫毛清除干净的差事。
好吧,不管是为了接下来的生计也好,还是单纯为了消磨时间,总之维斯康蒂现在迫切地想要找点儿事做——手脚闲不下来同样是人工清洁猫毛时落下的病根。
维斯康蒂拍掉粘在手上的面包屑,鞋跟跺着略显欢愉的节奏往街对面去了。
“……您确定您没搞错什么吗艾莎米尔小姐?”认真负责的年轻人压力略大地上下打量了维斯康蒂一分钟,然后十分谨慎地遣词造句。
维斯康蒂不明就里地反问道:“我能搞错什么?你们这里不是正在招工吗?”
“诚然如此,小姐。”年轻人有点头痛地扶额,“可是您有花半分钟时间好好阅读一下公告板的招聘启事吗?我们需要的是仓库管理员,并且得经常帮忙卸货以及其他一些粗重活,身为女士,我认为您不太合适。”
“嘿先生!”维斯康蒂不满地单手叉腰,另一手撑在了漆木老板桌上,“意大利虽然不搞女权主义但也并不代表允许性别歧视,您这种想法真该被埋进几个世纪前的死人骨灰里了!”
负责人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小姐……我说了,仓库管理员总时不时要参与辛苦的体力活……”
维斯康蒂一眯眼。
咯嚓——木材断裂的声响清脆地打断了年轻人的话头。
维斯康蒂昂了昂下巴,把手里硬生生掰下来的桌子一角抛了个弧线,重新接住,“啊,抱歉,稍微用了点劲就这样子了……”
“呃……这、这……”年轻人瞪大了眼镜,艰难地扶了扶他险些脱臼的下巴。
“还有什么问题吗?”维斯康蒂挑眉,询问道。
“没、没有!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艾莎米尔小姐!!”
“非常感谢。”维斯康蒂友好地微微一笑,把碎木块扔进了纸篓,拉开门出去了。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在心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在我能拿着剑把一个成年人的脑袋从他肩上削下来的年纪,你还写不全希腊字母呢,蠢货。
采购了一大堆食品和生活用品,维斯康蒂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大包小包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萨沃纳作为北意的一大港市,空气里总流动着一股隐隐约约的海腥味,但比起西西里,倒着实清新了不少——硝烟味和血腥味揉在一起整天不间断地往鼻子里钻,那滋味就算习惯了也不怎么好受的。
反正,在作出下一步的具体打算之前,就先这样子吧。
维斯康蒂心想,或许她可以试试看喜欢这里。
不如……过些天去教堂墓园里买一块地,把小少爷的骨灰落葬吧。
一把钥匙插到锁孔里,拧动门把手打开门的前一秒,她心里是这么忖度着的。
西西里巴勒莫。巴利安总部。小型会议室。
意大利政区图铺开在长桌上,奥黛尔上身前倾,纤长的食指随性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圈,最后落定在靴型国土西北端的一点。眯了眯双眼,有精光从眸底闪过,紧抿的嘴角稍有松开,唇瓣微张,一开一合:
“萨沃纳……”
咣——会议室的门不意外地被粗暴地一脚踹开——奥黛尔稍稍撇了撇嘴。
巴利安这几个高层都只会这一种开门方式的么?
“Voi——叫我过来干什么啊渣滓!”斯夸罗高分贝的嘶吼在狭小的室内来回撞击着墙壁,显得异常刺耳。
“啊,是这样的斯夸罗大人,我想……”奥黛尔待斯夸罗坐定后,把地图推到他面前,取下别在胸前西装口袋上的钢笔,拔了笔帽在图上圈下萨沃纳的位置,“——围剿普利斯特利的收尾部分应当可以开始了。”
奥黛尔退开一步坐下,打开放在手边的材料袋和文件夹:“现在,我将向您阐明我之前,将维斯康蒂?伦勃朗送往北意的初衷和计划——这要从绞杀计划执行后,负责善后清场的小组组长向我报告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开始讲起——
“也就是我们十几天前掀翻了普利斯特利家族总部之后,在第二天,有不明身份者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搜查人员有没有从大宅里搜出些什么来,并且次数不少——动机性非常明显。我暗中又做了调查,整合了多方面资料后,这变得更有意思了,我是说——我们极有可能被骗了。”
“你说什么?”斯夸罗眼神一凛。
奥黛尔递给斯夸罗一沓A4纸:“我是说,即便端了普利斯特利的老窝,杀了他们二代家主,我们也没有达到目的——因为对彭格列放冷箭使阴招并非他们二代家主本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精明商人的背后,还有只比他更狡诈的老狐狸为了某种利益给他支了点损招——
“汉克斯?科勒姆。
“这是普利斯特利二世相当信任的管家,这老头子背着他的家主暗地里培植自己的势力,吞下的货物总数是个挺大的数值——不得不说手段实在高明,连那个西西里最厉害的商人都没有发现。不仅如此,在巴利安执行抹杀任务前一周,汉克斯?科勒姆就把自己的部下和资产尽数转移到列士顿支登——简直就像料到灾祸提前避难似的,这太有趣了不是吗,斯夸罗大人?这也正是,我当初在招拢不成后仍然放走了维斯康蒂?伦勃朗的原因。”
“不要废话那么多,渣滓。”斯夸罗不耐烦地把手里的文件扔到一边,“给我个痛快的结论。”
“请不要着急,斯夸罗大人。”奥黛尔推了推眼镜,食指轻叩桌面,“综上所述,我的推论是,这个汉克斯?科勒姆、为了某样东西,借巴利安的手摧毁了普利斯特利,但他并没有达到目的、
“因为他机关算尽想要得到的这件东西——此刻已经在我的安排下跨越了大半个意大利安置在了萨沃纳。
“推论以上,所以结论是——
“斯夸罗大人,是时候启程到北意去把那渣滓砍成生鱼片了。”
……
末了,斯夸罗咧了咧嘴:
“Voi,我喜欢这个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蜉沧那边卡死了一个字也憋不出来,果然还是放点存稿救我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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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z新坑这种字数也能冷清成这样窝还能说什麽,,燃战黑子走了略受打击,,脑子不正常骂不出字容我休息几天 

☆、Destino。06 危机前奏曲

意大利的夏季依旧难熬。炽烈的太阳蒸烤着大地,空气干燥,天空干净得几乎难以见到成片的云彩,人们内心深处渴盼一场暴雨来临得以降温的呼唤仍然得不到丝毫回应。
仓库背光,顶高,通风尚算良好,因此反倒没有大街上那么热。维斯康蒂敢打担保,现在走在萨沃纳街头的每一位行人都恨不得背上背一瓶氟利昂。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扯过浅灰色工装的布领子擦了擦鼻尖细密的汗珠。
红棕色的卷发束高盘起,露出了光洁的脖颈。工装薄外套罩在透气的圆领T恤外面,扣子只扣一半。长袖挽到臂弯以上,紧实且线条优美的小臂也曝光在外。抱着登记册,校对着货品的数量,神情难得的认真。鼻梁骨高挺的轮廓让整张侧脸都透出了英气——几步之外,仓库里几位男性员工都不时用余光瞟着这新来的女工友,不得不说,即便长相并不出众,也谈不上什么气质,但竟是意外的耐看。
所幸无聊的男人们窥视的目光并不太过露骨,维斯康蒂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也没察觉,否则她指不准就掏枪上膛崩得他们脑浆回溅了——当然,平均每发脱靶五米的枪法在作出这种假设的时候是不必要考虑进去的。
维斯康蒂好不容易做完最后一项记录,“啪”地合上册子,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啊……终于搞定了……”
这时,长了一脸络腮胡的大叔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嘿,艾莎,一批新货送到库门外边了,辛苦你一起去接一趟吧?”
“没问题!”维斯康蒂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又补了一句,“头儿,如果你明天请我吃菠萝包的话。”
“哈哈哈可以!”仓管总负责大笑道,用拳头豪气地撞了撞维斯康蒂的肩膀,然后扭头又叫上两名健壮的小伙子一同出去了。
大卡车的集装箱箱门打开,维斯康蒂利索地挽好袖子,脚下一蹬,敏捷地跳上车开始卸货。木板箱一只接一只往下送,头儿一边签单清点货物,一边不忘抬高嗓门:“嘿!艾莎!我见识过你那媲美千斤顶的臂力但你也稍微悠着点!这批里头都是易碎品!喂!特塞!别傻杵在那边晒人干快搭把手!”
人干伙计吹了声哨子作回应,然后笑嘻嘻地补充道:“头儿,其实你去当保姆绝对比干仓管有前途。”
维斯康蒂翻了个白眼:“老兄,那听起来真蠢。”
“够了你们!快干活!”头儿又气又恼地咆哮起来。
一刻钟左右的功夫,第一批货卸载完毕,维斯康蒂扯直了衣摆掸掸灰,随即蹦下来走向第二辆集装箱大货车。她无意之中抬起头却瞥见对面巷口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咦……
维斯康蒂一愣,她觉得那小伙子很眼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不,一定在哪里见过……她低头用力挠了挠耳根,接着一捶手,想起来了!是前些天早上的送奶工!
话说回来,维斯康蒂这才意识到那没经验的送奶工只送过一次牛奶,自那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艾莎!还愣着干什么!”人干伙计从卡车后面探出了脑袋招呼她,“快过来帮忙!卸完这一批就可以去吃午饭了!”
“来了!”
果然那天早上其实是那蠢货送错地址了吧?维斯康蒂耸耸肩,抹了把汗,快步走向了货车。
午休,草草把工作餐塞进嘴里囫囵吞咽下去,约莫着它们和胃酸相亲相爱地搅和到一起去后,维斯康蒂跑去向头儿要了半天休假。
匆匆忙忙回到住处,稍作休整,换上干净的衣裳,维斯康蒂跳上了辆驶往东南的长途巴士,目的地是据此342海里的那不勒斯港。阖上眼打盹之前,维斯康蒂在心中祈祷,在她抵达之前,希望教堂执事和神甫还没有回家吃晚饭。
弗拉德?普利斯特利今年生日许的愿望是,想去那不勒斯港湾看日出。
由于家主一直在黑手党和政府要员之间周旋来去脱不出身,所以他就把这件事拜托给了维斯康蒂,维斯康蒂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而这项短途旅行计划本该在一个月后执行,然而很遗憾,在那之前,普利斯特利家族遭到了巴利安的绞杀。
在死后完成生前未了的心愿以慰其年幼的灵魂。
愿上帝与您同在,小少爷。
站在巴西里卡风格的老教堂外,维斯康蒂双手合十抵住前额,愿上帝……
能宽恕我做为骑士的失格。
这座无名的小教堂像一只沉默的寄居蟹,蜷居在岸边不为人注意的高地上,向东望去,就能看到那不勒斯深邃的海,有白色的水鸟展开流线型的翅翼划过穹宇。焰色的夕阳贴着西地平线泼开橙黄的暖流,光映出维斯康蒂脸庞深刻的轮廓线,庄重而肃穆的神情那般的清晰。
找到教堂执事说明来意,接着被带到后面的墓园。选定了地方,执事询问要镌刻什么墓志铭。维斯康蒂茫然地搔搔耳根,目光不小心越过了执事,望见码头上正在卸货的渡轮,恍了恍神。
早些年,普利斯特利家族的事业还没有那么兴旺的时候,家住总要东奔西走,经常不在家。弗拉德小少爷时不时会拉着维斯康蒂去港口散步,他总期盼着,也许下一艘抵岸的商船上,就会有他的父亲。
“如果爸爸是乘船出去的,就一定会有归港的一天吧。”年幼的男孩拽着维斯康蒂的裙角,稚嫩的笑容里泛着浓浓的奶味儿。
不论漂游到哪里,都必然会乘风归来,因为空旷的码头,有人在等。
“那么,就刻‘终将归港’吧。”她说。
离开教堂时瞅了一眼手表,回程巴士还要等两个多小时才发车,维斯康蒂双手往兜里一插,决定到港口随便转转,吹吹风。
一天中最繁忙的时段已经过去,渔船和渡轮停泊在岸边,海潮拍打着暗礁,碎开白色的泡沫,声音单调而又悦耳。微凉的风迎面吹来,带着咸涩的腥味和湿意。
突然间,一声刺耳的尖叫攫取了维斯康蒂的注意力。面貌沧桑的中年妇女惊慌失措地指着一个正面朝维斯康蒂飞奔而来的小男孩叫喊道:“上帝啊快拦住他!他抢了我今天全部的收入!”
老实说,那不勒斯这块地的不安分程度某种层面上说和西西里有的一拼,偷劫抢劫有时甚至是全龄向的。最糟糕的是不论是作为表面秩序的警察、还是作为实际秩序的掌控这里商港的黑手党似乎都对此非常纵容。即便这样——
维斯康蒂耸耸肩,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手一捞,轻而易举地揪住正要逃遁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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