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
“主子,珂里叶特格格来了。”墨兰上前欠身禀道。
“恩,请她进来罢。”景岚点点头,墨兰,文兰,雁兰都是自己的心腹,这次调整,把这三兰放在了自己身边近身伺候。
“姐姐身子可大好了?”珂里叶特氏海林一身浅蓝色旗装,梳一个小二把头,上面只别了两朵绢花,浅笑嫣嫣,显得娇美可人。
“已经好多了,妹妹怎么样?”景岚浅笑着拉上海林的手,海林心思纯净,性子极好,是亲王府里景岚交往最多的。
“还不是老样子,我安分些,想来福晋也会对永琪好一些。”海林强笑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她本是无名无分的侍妾,生了五阿哥才得以晋封为格格,但是因为身份不够,五阿哥养在福晋身边,海林明白,福晋是在以此要挟她,若是她不安安分分的,想来永琪是不好过的。
“妹妹也要看开些,福晋毕竟是要顾着字迹贤德的名声,定不会少了五阿哥的,再说妹妹成日里送的那些绣品,姐姐打眼看着真真儿是精致的,只怕是熬了妹妹好几个晚上罢。”景岚安抚道,不过思及将来永琪做的那些事,景岚也为海林不值,只是毕竟是海林的骨肉,海林焉能不痛。
“左不过闲着无事,也是为了打发时光罢了,王爷也不常来我这,还得每日亮着灯做样子,也只是听得王爷在哪里歇下了,也就睡了。”海林笑了笑,她看得出来,这个乌喇那拉侧福晋是真心待她的,而且她也明白景岚也是不喜争宠的,万事唯求自保而已,想来跟她交往也是能放心的。
这边二人其乐融融唠着闲嗑,另一边的嫡福晋正院和高侧福晋的院子可没有那么悠闲。
“嬷嬷,赶紧叫他们撤手,这次是我们太心急了,没有想到乌喇那拉氏身子不好容易发作的问题,一定要撤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能惊动王爷。”嫡福晋富察氏强作镇定,吩咐身边的心腹吴嬷嬷。
“是,福晋。”吴嬷嬷应下。
富察氏想了想,复又问道:“乌喇那拉氏那儿的眼线有没有什么消息?”
“回福晋,前些日子彩儿来报,说乌喇那拉氏只以为是厨房的厨子搭配错了吃食,才将厨房的奴才交与福晋的。”吴嬷嬷顿了顿,道,“还有,彩儿说这几天她被暂调到外院了,暂时摸不到里面的消息,福晋,是不是乌喇那拉氏有所发觉?”
“不会,按着乌喇那拉氏的性子,绝不会就此息事宁人,想来只是无意罢,对了,叫彩儿找机会透露给乌喇那拉氏一下她们院子里的凌子是高氏的人,乌喇那拉氏这性子可好利用的很。”想到这些日子高氏频频向自己示威,富察氏不由得恨得咬牙,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是。”
而景岚这边,刚刚接待过乌喇那拉氏原主的额娘,景岚就开始打算了。
若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如果她会是继皇后,那么她就得给自己弄出一些人脉来,要不然……景岚想了想内务府世家高氏以及后来的魏氏令妃……不行不行,那样岂不是把自己扔到了蛇坑里?
三兰倒是家里培养了送来的,墨兰擅长医理,文兰擅长膳食,雁兰擅长搭配衣饰,再加上容嬷嬷,却还是不够的。
家里嘛……乌喇那拉氏是满洲的大族,女儿还是雍正的皇后(虽然已经死翘了),人脉是有的,而且继承了这位圣孝宪皇后的传统,都十分低调,恩恩,树大招风,这样最好,家里还有一个嫡亲哥哥……看来要叫家里人继续低调,有不成器的都扔去军营……
景岚对清朝的八旗制度是灰常反感的,怪不得国库老是空虚,这么一大堆人光吃饭不干活还如此奢靡,国库能充盈就怪了。
不过自己有空间作弊器,为何不用一下,来培养自己的势力呢?
穿越者还是很有福利的,景岚知道一些比较著名的贪官,也知道十年清知县几万雪花银之说,咱就劫富济贫呗,不劫多,咱就专劫那内务府册子上没记载的,让那些人告都没地方告去,你想告我?呵呵,你不怕最恨贪官污吏的雍正爷抄你的家?
一想到这里,景岚干劲十足,不过,劫富济贫还要再往后拖拖,毕竟……没人手啊……
接下来两年内宝亲王府里很热闹,高氏正在和富察氏打擂台,金佳氏正在和陈氏争宠,富察氏正在想尽办法弄掉雍正十二年有孕的苏氏的孩子,而珂里叶特氏正在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为永琪争取福利,景岚在思考自己身边那些脏东西的用处和去留……
不知不觉,雍正十三年就到了。
一天夜里,宝亲王被急召进宫,当时宝亲王正宿在景岚这里,景岚算算日子,心道不妙,连忙起身服侍宝亲王更衣,并迅速打理好了自己,跟随宝亲王到了一样被惊醒的嫡福晋那里。
宝亲王只是叮嘱福晋:“压制好下人,素服闭门,等钟声。”
这钟声,自然便是指丧钟。
听闻此言,二人俱是一惊,待宝亲王离去,嫡福晋就遣退了景岚,自回去准备,景岚也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容嬷嬷捧出一件月白色鹤纹旗装,伺候景岚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给她重新梳了发髻,在髻上攒上雪白的珠花和银饰。
景岚褪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将一套掐丝银镯戴在手上,天还未亮,对着暖暖的灯光,银器发出刺眼的寒光,冷冷的,就如外面的凛冽寒风一般。
戴着雪白的兔毛围脖,景岚扶着墨兰的手出了院门,来到嫡福晋正院里。
嫡福晋也换好了素服,听见景岚的问安也不吭声,只是示意赐坐,便复又闭上了眼睛,轻轻转动手上的佛珠。
陆陆续续的,高氏和几位格格侍妾也都到齐了,皆是一身素服,怯怯的各自不再说话,众人就在寂静中等待着。
一声哀沉的钟声划破黎明的寂静,一声接一声,挥之不去,仿若云雷闷闷盘旋在头顶,叫人滞闷而惊惧。
国有大丧,天下知。
按着位序,景岚低眉顺眼地跪在嫡福晋之后,手中一个雪色香囊悄悄凑近鼻翼,眼泪便汹涌而出。
景岚表示很无力,连哭好几天,没这个真不行。
灵堂上一片哀戚之声,除了苏氏刚生下的几个月的六阿哥,连不满三岁的五阿哥也摇摇晃晃跪在奶娘身边,珂里叶特氏在其身后不远,一边抹着泪水,一边担心地瞧着五阿哥。
哭丧是沉闷的,尤其九月的紫禁城已经是瑟瑟寒风四起,这些天,也是沥沥地下着小雨,更是让景岚苦不堪言。
最后一日的哭丧结束,景岚暗暗活动着自己酸麻的双腿,扶着墨兰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灵堂。
苏氏只是一个格格,两个孩子生下来都不养在身边,身子不好,也胆小怕事,见到景岚这个侧福晋离开,也连忙扶着婢女的手跟上来。
景岚急着回自己的院子,连软轿都忘记了,脚下一步快过一步,墨兰轻唤道:“小主跪了这么久,小主还是坐软轿罢。”
景岚才停下来,轻轻喘了口气,才复感觉到腿上的酸麻,回头却看到苏氏鬓发微蓬,娇喘不已,才猛然想起苏氏与自己住在一个宫殿,论理她应跟着自己,忙道:“你生下六阿哥才多长时间,这样跟着我疾走,岂不伤了身子?”景岚见她孱孱的样子,更觉歉意,“是我太大意了,忘记你得跟着我来了。”
苏氏缓过气来,强笑道:“侧福晋言重了,我的身子不碍事的。”
景岚看她的样子愈发不忍:“我传了软轿,咱们坐软轿回去。”
此时,宝亲王哦不,现在是皇上了,皇上和刚刚升级太后的熹贵妃正在争论后宫嫔妃的位分。
“皇额娘不必再说了,朕一定要给高氏贵妃的位分。”这位年轻的帝王语气不容争论。
“皇帝!”太后的声音带着怒气,“高氏只是一个包衣。”
“那朕就给她抬旗,抬入……镶黄旗!”皇帝毫不退让。
太后见皇帝如此,更是气血上涌,好在她也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硬的是绝对不会吃的,便缓和了语气,岔开高氏的话题:“高氏伺候皇帝尽心,哀家也知道,说起功劳,苏氏刚产下一个阿哥,功劳自是不小,还有金佳氏,还有珂里叶特氏,都有子嗣,她们的位分,是要提一提的。”
“皇额娘说的极是,朕也想着,苏氏连产两个阿哥,是该高一些,贵人太过委屈,金佳氏虽然是高丽血统,但她养着永珹,也该提一提,珂里叶特氏嘛,虽然出身低了些,永琪也自小不养在她身边,朕也怜惜她本本分分,不如就封个贵人罢。”皇帝想到子嗣,便理智多了,缓缓道来,有理有据。
太后见皇帝理智恢复,满意点了点头:“那乌喇那拉氏呢?”
“乌喇那拉氏……”皇帝沉吟了,是啊,高氏封贵妃,那他的岚儿呢?也封贵妃?这样一下贵妃位倒是满了,妃位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可是他却不忍心那个人儿屈居妃位,这几日高氏总在自己身边挑逗着,倒是一直没有见到她。
“乌喇那拉氏和高氏都封妃罢。”皇帝做出了决定。
太后虽然还有不满,乌喇那拉氏出身满洲贵族,也懂理听话,而且很顺从自己,她想要乌喇那拉氏做贵妃,不想高氏做贵妃,但她也知道不能贪心,在皇帝面前急不得,便点了头。
☆、【叁】得子
新皇登基之后,便是册立妃嫔的时候了。
嫡福晋富察氏是不容置疑的元后,居长春宫,长春长春,皇帝春恩常在,倒也是个好意头。
侧福晋高氏封了慧妃,住在咸福宫;格格苏氏新添阿哥,封了纯嫔,住在钟粹宫;格格金佳氏封了嘉嫔,住在启祥宫;格格黄氏封了怡贵人,住在景阳宫;格格陈氏封了婉答应,也住在景阳宫。
景岚则是封了娴妃,住在承乾宫,珂里叶特氏封了海贵人,也住在承乾宫里。其他的格格侍妾,就都是答应常在一类了,没有封号。
接过那金黄的布帛,景岚轻笑,高氏没有了贵妃的位子,海林也不是从常在开始了。
其实阿哥们的年岁早就有了天差地别,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了。
永琏早殇,没了端慧皇太子之名,大阿哥到如今六阿哥以及两位公主的生辰都大不相同,大阿哥十岁,三阿哥五岁,四阿哥四岁,五阿哥不到三岁,六阿哥不满周岁,大公主还是早殇,二公主即富察氏所出实际上的大公主,现在是八岁。
那么……自己的孩子在哪里呢?景岚无奈一笑,接下来的历史怕更是一团糟,自己的孩子,还会不会是永璂永璟五公主呢?
那个令妃,还会不会宠冠后宫,将乾隆牢牢把握在手心里,将乾隆的孩子们一个个剔除,让乾隆到最后选择继承人时,除了她的孩子,别无他选……
不行!
景岚紧紧握着手,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她不允许,她不允许自己流落到那个地步!
“姐姐。”海林浅笑着走了进来,盈盈一福,“臣妾贵人珂里叶特氏请娴妃娘娘安。”
景岚这才从思索中回到现实,连忙扶起了海林:“咱们姐妹怎么还在乎这些个虚礼,快快免了罢。”
海林嫣然笑道:“蒙皇上恩德,咱们姐妹终是住在一个宫里了,妹妹人微言轻,也只有姐姐肯真心待我,若是到了别人的宫里,还不知道要被欺负到哪儿去。”
见海林戚戚然说着便要落下泪来,景岚忙拦住了:“可别掉金豆子了,如今咱们住在一块儿,是该高兴的,你怎么还哭起来了?”
看着海林破涕为笑,景岚才放下心来。
宫里的日子,还很长……
太后的寿康宫里,妃嫔们和乐融融,大家都明白,在太后面前斗,是最不明智的。
“太后,阿哥们来请安了。”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从外面进来,规规矩矩向太后禀报。
此言一出,嘉嫔纯嫔海贵人包括皇后都伸长了脖子,毕竟现在有四个阿哥是养在皇后名下的。
几位阿哥走进暖阁来,懂事的一个个小大人样行礼问安,小的如永琪永瑢便由乳母抱着让乳母代替行礼。
太后看见孙子便笑得合不拢嘴,抱过六阿哥眯眼笑道:“几日不见,六阿哥又胖了许多,小摸样愈发招人爱了。”
剩下几位阿哥除了四阿哥站在了自己亲母身后,其他都各自站在了自己的养母身后,只有大阿哥踌躇着,不知站到哪儿去。
这时,一声皇上驾到响了起来。
大阿哥长舒一口气,退至一边行礼。
皇帝大步走进来,先向太后行礼问安,众妃嫔也都跟着皇后问安,皇后做足了孝顺儿媳的样子,立刻从自己的位子走下来,让皇帝坐在太后身边,然后皇后就坐在了景岚的位子上,后面的妃嫔挨个儿往下轮一个位子。
各自坐定,皇帝又提问了几个阿哥一些问题,叫他们退下,才将话题引到重点上来。
“皇额娘,朕今日到阿哥所去看看阿哥们的学问,查问永璜功课时,却看见他瘦了好多,而且写字时候翻出袖口来,手臂上竟带了伤,仔细问了,才道是在御花园磕的。”皇帝脸色沉了沉,“可是伺候永璜的十几个奴才,竟没有一个是知道的。”
慧妃“哟”一声,便道:“那奴才们也太不小心了,既替永璜换衣裳,又怎会看不见伤痕?要么是太粗心,要么,那衣裳根本就不是他们给永璜换的。”
慧妃言毕,皇帝也颔了颔首道:“可不是,朕还见着,那外衣里面的夹衣,又是油渍又是污痕,一看就是穿了好些天的,那外衣,根本就是临时套上的。”
太后一听便黑了脸:“岂有此理,主子都让奴才欺负了去,皇后,你这是怎么管的?”
皇后赶紧起身请罪:“都是臣妾无能,都说永璜是没了额娘的孩子,臣妾格外心疼他,多拨了一些人手去照料,没想到人多手杂,反而不好了,皇额娘放心,等下臣妾自去阿哥所好好责罚那些奴才,以儆效尤。”
皇帝冷笑一声道:“那些奴才朕自会发落,你也不是没用心,是底下人欺负永璜是没额娘的孩子罢了,所以朕想来想去,还是得给永璜寻个能照顾他的额娘吧。”
皇后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慧妃已经满面含笑起身向皇帝行礼道:“皇上,臣妾膝下无子,长日寂寞,还请皇上成全臣妾一片盼子之心,将永璜交给臣妾抚养吧,臣妾一定恪尽为母之责,尽心照料大阿哥的。”
当皇帝说要给永璜找养母的时候,低位嫔妃就明白了,其实,皇帝只是要太后帮忙在皇后,慧妃,娴妃之间选一个罢了,根本没她们什么事情。
皇帝看了眼景岚,问道:“娴妃可有这样的心思?”
景岚微微一寻思,便放下了手上的茶盏,起身含笑道:“皇上太后若是放心,臣妾万分欣喜。”
皇后赶忙道:“既然慧妃和娴妃都喜欢永璜,那皇上的意思是……”皇后沉静一笑,“说起来臣妾好歹生养过,若皇上放心的话……”
皇帝挥挥手:“皇后除了管理宫务,还有永璋,永琪,永瑢,还有和敬,皇后已经很忙碌了,永璜这孩子顽得很,皇后不必再费心了,养好身子给朕生个嫡子才是正经。”
太后也明白了:“那就是慧妃和娴妃了。”
皇帝点点头,太后立刻道:“慧妃身子不好,经不起孩子的折腾,何况慧妃常陪着皇帝,哀家看着娴妃倒是好的,清闲一些,皇帝看呢?”
其实皇帝本想把永璜给慧妃养的,但想一想的确,昨日还不舒服晕倒呢,这要再加上个孩子,那怎么得了?还是岚儿好,岚儿心思沉静,是能静下心来好好教导孩子的,朕刚刚怎么没想到呢?而且岚儿精通古史书画,对永璜来说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