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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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寒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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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实,他同样在把痛苦散播给其他人。
  比如张婶,天来横祸,现在躺在医院里;
  比如田静,他一厢情愿地救了她,继而与她形婚;
  比如母亲,她只希望有一个正常的孩子,希望江可能有普通人的幸福;
  比如顾寒,他身上挨的那三刀,他签下的侮辱性协议,他一个人守护的寒江……又是为了谁?
  江可想,会不会自己消失比较好,这样才不会把痛苦带给其他人?黄名毅怨毒的遗言,千万不要再映照在他人的身上。
  “你们不要再来看我了!”一个愤怒的声音忽然传来。
  江可寻声看去,之间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男人坐在轮椅里,竭力想要推开半跪在他身侧的女人。他戴着口罩,声音不是很清晰,但每一个字里的悲伤和痛苦却分外鲜明:“我好不了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老公……”女人倒在地上,怔怔地叫了一句。站在轮椅后面的老人向前走了两步,拉住女人的胳膊,想要将她搀起来。
  男人还在歇斯底里地大吼:“都滚!我不要你们管——”
  “娃儿……”老人叫了一声,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男人的脸颊,却被躲了过去。
  “这病会感染的你们知不知道?!”
  “啪!!”一个巴掌忽然落在男人的脸上。
  女人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粒粒滚落脸颊,但她的声音里愤怒和坚强却镇住了男人:“那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是你的爱人,你疼我们只会比你更疼!!你竟然让我们走,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自私?!”
  江可回到家时,收到了小周的来电。
  “老板,我要订婚啦!”小周的声音听起来喜气洋洋的。
  “啊,恭喜恭喜。”江可打趣道,“之前可都没听说你谈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要订婚啦?”
  小周认真道:“遇见对的人了,就想和她在一起了。”
  看来是闪婚了。
  江可本来想提醒小周主意女方的家庭背景、经济状况、受教育程度……但小周显然是在热恋期,这样心潮澎湃地说着“遇见对的人了,就想和她在一起”的话,是不会有心情去理性地分析现实的。
  “订婚宴就在这周末,老板你有没有空过来参加?”小周内心深处是很感谢江可的。如果不是江可,他不会学做西点,不会遇到未婚妻,更不会像如今这样成为一间西点店的老板。
  但江可因为“海鲜中毒”事件,被顾寒禁足了,连外卖都不许吃,更别说参加订婚宴了。只能惋惜道:“我去不了。等你结婚的时候吧,我把份子钱一并随给你。”
  小周嘟嘟囔囔道:“老板我又不是为了你的份子钱才叫你来的……”
  江可但笑不语。
  小周又说:“那我和未婚妻一起做个蛋糕,给您寄过去把。你也尝尝我现在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于是江可报出了顾寒家的地址,小周喜滋滋地挂了电话。隔天上午,一只大蛋糕就被送到了家门口。
  心形的胚子,中间用粉色的奶油写着Z and W,大概是小周和他未婚妻的名字。
  一股浓重的狗粮味和恋爱的酸臭味。
  这么一想,江可就不太服气了。他现在又不是单身狗,这口又甜又腻的狗粮他可不吃,要等顾寒回来一起分享才行。
  毕竟,订婚蛋糕,是象征着爱情契约的食物。他和顾寒可能永远都没有订婚蛋糕,却也会默默地想沾一点点别人的幸福。
  鲜奶油蛋糕放久了会变质,还好顾寒这天回来的格外早。
  “哪儿来的蛋糕?”一进门,顾寒就发现了放在厨房餐桌上的蛋糕。
  “是西点店伙计的订婚蛋糕,特地给我寄来的。”江可听出来他声音不太对,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紧张而干涩,不由担心道,“顾寒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么——”
  “你吃了吗?!”这次,顾寒连鞋都来不及脱,冲进来一把拉住江可的手。
  “没吃……”江可反握住顾寒的手,“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然而顾寒一言不发,甩开他的手,拿起摆放在餐桌上的心形蛋糕就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内。
  江可在那瞬间,只觉得手脚冰冷。
  顾寒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的,除非他查出了一点什么……
  顾寒打开水龙头,反复冲洗了几遍手。又拉过江可,用力揉搓着他的指尖,仿佛上面有什么脏东西:“蛋糕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今天上午。”
  “早饭和午饭怎么吃的?”
  “早饭是你做的,午饭我在家下了点面条。”他机械地答道,“顾寒,究竟怎么了?”
  顾寒终于停了下来,放开江可冰凉的手。
  “那两箱海鲜的发货人找到了。从快递网点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出来,那人就是西点店的员工。他姓周,叫周平,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起名无能,文案无能……


第19章 嫌疑人
  小周在第二天上午被带进了拘留所。
  顾寒一个人去听审,留江可一个人在了家里,有鉴定科的人来提取蛋糕残留物。
  仔细想,这件事情还有许多蹊跷之处。比如,小周是怎么知道那两箱海鲜的发货人是寒江的客户?如果他想对江可下手,在过去的两年里便有无数的机会;如果是针对顾寒,那他又是怎么知道顾寒和江可在同居的呢?
  所以,即使小周是嫌疑犯,他也一定还有共犯。
  单向玻璃外,顾寒长身而立,盯着审讯室中的小周。
  “行啦,说吧!为什么投毒?”坐在他对面的警察往椅背上一靠,将写着“周平”的大纸盒子扔到了桌子上。
  “什么投毒?”小周慌张道,“警察同志,我不明白——”
  “别装了!”警察一拳砸在桌子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总知道吧?好好交代,争取少在监狱里蹲几年。”
  小周几乎要哭出来了:“我真的,我什么也没做啊!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配合调查。”
  警察翻着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周,看出他是真的怕了:“行吧,那你说说,5月2x号在xx快运寄的包裹是怎么回事儿?”
  “包裹,5月2x号……”小周思索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怔怔反问道,“那包裹有问题吗?”
  “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呢!”警察大吼一声,“难道东西不是你寄的?”
  “是我寄的!但,但东西不是我的,是我未婚妻的……”
  警察拧起了眉毛:“你未婚妻叫什么?把她也叫过来!”
  “她叫文若岚,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铃铃铃……”手机响了。
  小文镇定地从包里取出手机,接通,随后一言不发地再次挂断。
  旁边的江可隐约听见话筒中一个男人惊慌的声音,随口问道:“有事?那你先去忙吧,不用在这儿陪我。”
  小文努力想要挤出一个轻松的表情,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前男友,找我复合的。”
  江可笑笑,不置可否。
  早上顾寒离开时,特地叫了助理小文过来。家里只有江可一个人,他有些不放心。之前小文和江可打过两次照面,便安排了她过来,照顾江可的同时协同调查工作。
  厨房收集蛋糕残余的警察早早已经完成了工作,但小文却没有离开,而是认认真真拖了遍地,把方才警察留下的脚印擦了个干净,其他厨余垃圾也扔到了外面。
  江可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说,小文是顾寒的高级助理,没有义务给总裁打扫卫生。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于是江可挽留道:“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我去做。”
  小文赶忙客气道:“还是让我来吧!顾总让我来就是——”
  “boom沙卡拉卡,boom沙卡拉卡……”
  这时,江可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在他的口袋里催命般疯狂地震动着。
  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小文忽然迎了上来,用一张潮湿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浓郁的花香气钻进了呼吸道,江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用力一把推开小文,自己也跌跌撞撞地向后摔在了沙发上。
  “咚!”小文的头重重摔在玻璃酒架上,透明的碎片刹那间崩坏飞弹,落在实木地板上,反射着刺眼的日光和小文扭曲的脸。
  血,顺着小文的额角缓缓滑落。她捂着额头站了起来,手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大片玻璃碎片,缓缓向倒在沙发上的江可靠近。
  “江可……”她轻声念了一句,尾音几乎听不见。
  江可的手臂哆嗦着,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然而那股香气似乎将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拔了出去,他甚至无法仰起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文向自己走近:“别……”
  小文一条腿压在他的胃上,慢慢俯下身注视着他的表情。玻璃碎片抵着他的脖颈左右摩擦,却迟迟没有割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恰当的角度。
  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顶出来了。江可费力地喘息着,想要分辨出小文此时的表情:“为什么……”
  然而,小文感慨道:“你的确长得很好看。”语气瞬间一冷,她手中的玻璃片也有向下压了几分:“但是你配不上顾寒。他是个好人,但你不是。”
  这该不会是情杀吧?!江可一时间觉得格外荒谬,这个理由太x蛋了,但只得权且挣扎道:“我和他……不是……”
  小文闻言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欢愉和快意:“那更好!你安心去死吧,顾寒会怀念你,就像他记得黄名毅一样——”
  一边说,她一边攥紧了江可的两只手腕,试图将男人从沙发上拖下来。但是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对她而言还是太勉强了,并且她膝盖刚刚也被玻璃扎伤,每往前走两步都需要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江可闭紧了嘴,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能感觉到精神在更快地流失,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当小文拖着他的身体划过落满玻璃渣的地板上,尖锐地碎片扎进了皮肉,终于唤回了神志。
  浓稠的血液蔓延到落地窗之前。小文放下江可的双手,抄起一张矮几向窗户狠狠地砸去——
  “碰!!”
  十八层之上,冷风席卷而入,再次呼啸着索要人的灵魂。
  小文从江可的身后抱住他的腰,似乎想要将他从地板上拖起来。
  “黄名毅……”江可忽然开口,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你是他……什么人?”
  “乓!!”就在这时,一队警察破门而入,刹那间包抄在小文的身后,黑漆漆的枪孔对准了她。
  然而小文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的眼神游离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终于,她看见了顾寒。他站在一名警察的身后,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小文,放开江可。”
  顾寒的语气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就好像平日里,他坐在总裁办公室中,命令她把文件打印一份送过来。
  但她还是听出来了,他声音里的谨慎、愤怒、甚至是恐惧。她在寒江六年,跟了顾寒三年,在黄名毅死后她原本以为自己早晚会被排挤出公司,但最终却拼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顾寒的高级助理;她原以为顾寒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但最终竟输掉了自己的一颗心……
  在爱上顾寒之后,她没有再谈过恋爱。每天守在顾寒的办公室外,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勤奋、务实、有责任心,同时又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死黄名毅呢?
  关于黄名毅的死,公司中不是没有非议。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已经消失了的江可。所以当顾寒派她去查西点店的情况时,她激动的好几天没有睡好。
  想要复仇。她不能把这笔账算到顾寒身上,那么江可无疑是罪有应得。
  然而当她赶到西点店的时候,江可已经离开了。她遇见了西点店的员工小周,便主动搭讪,利用这个天真善良的男人进一步靠近江可。
  谁料小周在很长一段时间也和江可失去了联系。而她真正见到江可是在寒江的大楼,再下次则是在顾寒的家。
  她不傻。穿着睡衣的江可出现在顾寒家,再结合顾寒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么暧昧呼之欲出……就连顾寒长久以来不谈恋爱、不近女色,都有了完美的答案。
  这一切,都怪江可。
  小文“咯咯咯”笑了起来,把瘫软的江可放回到鲜血淋漓的地板上。自己也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原来你还记得他是从18楼上跳下去的。黄名毅,他是我家的恩人。”
  她又仰起头,面对着顾寒,湛然一笑:“总裁,我很感谢你。即使我是黄老板的人,您依然愿意重用我。但是对不起,有些事一旦出了手,就覆水难收了。”
  “黄老板在他老家办了一个公益项目,资助贫困家庭。我大学的学费和我父亲的医药费,都是由那个项目拨的款。”
  “黄老板死后,公益项目自然就停办了,我父亲的药也被迫停了,人也被赶出了医院。他心疼我一个人在城市打工,不敢和我说,用自制的仪器做透析……直到我过年回家才发现,但那时已经太晚了。”
  她忽然拎起江可的脖子,玻璃片划过苍白的皮肤,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江可,按照你的逻辑,黄老板那个公益项目也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或者衣锦还乡吧?但他确确实实救了我们家!如果不是你逼死了他,我父亲也不会死!”
  江可说不出来话,甚至没有抬起头。他在小文道出真相的那一瞬间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他不敢面对她,甚至不敢面对顾寒。
  在过去的五年中,他常常感到一种自厌的情绪,但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
  一个人的存在,从来不是简单的好与坏。黄名毅或许是个贪婪的商人,但仍然有人记着他的好。他不该死,甚至比自己更应该活下去……
  “江可。”
  顾寒的声音,像一根轻盈洁白的羽毛,缓缓落在他的耳际。
  “她没有资格怪你,黄名毅也只是做出了自己选择。至于其他的,则是每个人需要背负的人生,你没有责任也没有能力拯救所有人。”
  顾寒上前一步,走出了警察的包围圈。
  小文警惕地大力抓起江可的头发,将他被割伤的一段颈子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你不要过来!!”说罢,她又笑了笑,讽刺而凄凉,“总裁,你的意思是,黄老板是该死吗?我父亲也该死吗?你怎么敢——”
  “我对于令尊的事情十分抱歉。世事无常,如果你一定要把这笔账算到江可身上,我也不无辜,这是寒江欠你的。”顾寒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丝毫畏惧了,他甚至没有看向小文,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江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至于黄名毅……江可,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可抬起眼看向顾寒。
  那双眼睛还像五年前一样清澈、真诚,却又被岁月磨砺出一丝坚韧。或许他为这段感情患得患失过,然而顾寒却自始至终坚定地相信两个人可以走下去。所以再相遇后,他坚定地出手,又轻易地原谅,反而是他一直在隐瞒躲藏。
  此时的自己占据了顾寒所有的目光,江可知道,他欠他一个真相。
  “黄名毅,最初是他下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完结(握拳)
看到了前方等待我的死亡线们T。T


第20章 真相
  xx03年10月,黄名毅开始私自出售寒江股份。
  江可在他刚刚开始动作的时候就发现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时的寒江正在上升期,当年的利润足足增长了150%,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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