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该去找薛冰的,陆小凤却带着她来了这里。要说陆小凤不顾薛冰的死活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在他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某些细节上找了了关于薛冰的线索。
云朵乐得看陆小凤的“表演”。
底下的打斗很快就结束了,陆小凤挟持住了江青霞,迫使另外两个红鞋子组织的成员不得不停手。红鞋子的成员向来以姐妹相称,自己的姐妹被挟持,她们自然会投鼠忌器。
“陆小凤,就算你本事再大我们姐妹同时出手也能将你碎尸万段!”
“哦,那也包括你们的四妹,”陆小凤制住江青霞,在她耳边笑道:“虽然被你说对了我是个无赖,不过,我是最讲道理那个无赖。”
“陆小凤!”
江青霞二姐与三姐同时拔剑出手。
陆小凤两指夹住一把刺来的长剑,用脚踢开了另一把。与陆小凤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熊姥姥出现在了大门口。
“陆小凤,我已经来了。现在你可以放手了吧,”熊姥姥还是当时的那副打扮,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妇人,“还有房顶的那位小客人,不如也一道下来谈谈吧。”
云朵轻轻巧巧落到院中,她本就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这大娘若是没有发现她才比较奇怪。
“你虽然来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陆小凤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江青霞。
“我早就知道,你讲吧。”虽然组织成员被挟持,大娘看起来却并不着急,反而是早就料到这般局面的从容。
陆小凤也不客气,抬手一指大娘:“你跟我走。”
“你好像喜欢对任何一个女人都这样说。”
不知道为什么,云朵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陆小凤笑了起来:“因为我和金九龄打了赌,一定要捉拿到绣花大盗,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呵,巧得很,我也很喜欢打赌。不如我们就来赌一赌,如何?”大娘盯着陆小凤,似乎笃定他会答应。
唔,这大娘的态度好奇怪。坊间也多有流传关于红鞋子的故事,云朵听到的大多数的流言中,这红鞋子的大娘应该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才对。怎么今日看来这么好说话?
“你也喜欢打赌?赌什么?”他怎么不知道她还喜欢打赌?
“我们比武,三局定输赢,你赢了我就跟你走。”
“我要是输了呢?”
大娘微微一笑:“你要是输了,我就把你的嘴巴缝上,然后再把你的耳朵咬下来当下酒菜。”
等我抓到那个负心贼,我一定要用绣花针把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缝上,再把他的耳朵咬下来下酒。
这种口气她曾经听一个人说过,云朵懵了两秒觉得自己可能破案了。红鞋子的大娘就是薛冰!
坊间流言说红鞋子的大娘复姓公孙。神针山庄的薛老夫人与七秀坊的公孙大娘是结义的金兰姐妹。薛冰早年拜在扬州七秀坊公孙大娘门下,学习的是最正统霓裳剑舞。后来回到神针山庄,又在江湖上闯出了冷罗刹的名号,倒是鲜少有人知道她真正师从何人。
怪不得她要选用公孙之姓。
“不如这场比试,就请小神医姑娘做个见证吧。”
“我?”突然被点到名,云朵下意识看了陆小凤一眼,点点头,“可以。”
“大娘,她可是陆小凤带来的人!”公孙二娘第一个不同意,万一这个丫头偏向陆小凤怎么办?
“她不会,”大娘回身,“她要是有心出手,现在我们四个就是不想走也得跟着陆小凤走。我说的对吗,小云姑娘?”
云朵老脸一红,无视了陆小凤瞪过来的目光,不带这么揭人老底的啊。
大娘去换装了,陆小凤和云朵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等。换了衣服出来的江青霞很不满将端上来的酒水放在了桌上。
陆小凤到不在意,兀自一人品酌着十八年的女儿红,很是惬意的开口。
“小云姑娘,这就不太仗义了啊。”
陆小凤显然还记着大娘说的话,有些小怨气。仔细一想,医毒向来不分家,云朵擅长医术,又能一眼认出尸蛊之毒,显然也精通毒理,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又是免毒的体质。
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她完全可以以毒控制所有人。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只是答应帮你和金九爷辨识毒药和找薛姐姐,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帮你抓绣花大盗啊。”
云朵单手托着下巴,看着落下的夕阳,绚烂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了艳丽的橘色。感受着拂过耳畔的晚风,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复有睁开一半:“再说了,你不是玩的很开心吗?我怎么好打断四条眉毛玉树临风的陆小鸡耍帅呢。”
美人慵懒敛眸,薄纱遮笼,眸中似有盈盈秋水,豆蔻年华的少女已然有了日后风华万千的影子。陆小凤有一瞬间看痴了眼,又被一句话打回原形,猛地呛了一口酒。
“咳。”哇,他果然不应该带她去见那只老猴子的!
“哎,”陆小凤又等了一会,看着快要睡着的云朵,终于开始忍不住向内堂看了一眼,站了起来,感慨道:“男人的一生中起码有十年是白白浪费了。”
“怎么浪费了?”虽然不喜欢陆小凤,公孙三娘还是问了一句。
“因为有五年的时间,男人是在等女人换衣服。”
“剩下的五年呢?”三娘皱眉。
陆小凤故作深沉:“不好说。”
二娘激将:“你不敢说?”
“既然你一定要听的话,那我告诉你也行,”陆小凤貌似无奈,眼中却飞快的闪过一丝狡黠:“在等女人脱衣服。”
“可是你们男人却很享受女人脱完衣服之后啊。”云朵冷漠的拆台,黄腔嘛,谁不会开。
陆小凤沉默了一下,脸皮一厚:“食色性也。”
小云姑娘呵呵一笑:“贱人。”
陆小凤:“我以为我们是一边的。”
“你觉得我男扮女装?”云朵深沉脸。
陆小凤感受到了杀气。
脸皮薄的三娘嘴唇颤了颤,一甩袖进了内堂。
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公孙大娘终于换好妆出来了。不过还是易容。
第一局的女红阵算陆小凤和红鞋子平手,所以薛冰化身的公孙大娘,直接和陆小凤开始了第二局的剑法比试。
大概是为了掩饰武学出处,薛冰特意没有用双剑,不过陆小凤也不只是个靠嘴皮子吃饭的花瓶。两人交错互拆了几十招,陆小凤稳稳占据了上风。只可惜他面对的是薛冰。
借着一次交错,薛冰作势要咬下他的耳朵。以往被薛冰养成的习惯让陆小凤条件反射的吓了一跳后退,结果被薛冰反手剑穗一下子抽在了脸上。
“哇,你这算什么招数嘛,我真的不应该和女人打赌啊!你们女人横竖都是嘴啊!”
“闭嘴,污妖王!”云朵抓起一块小石头砸向陆小凤。
陆小凤躲开之后很认真的告诉云朵:“小云姑娘,我们才是一边的啊!”
薛冰得意的扬了扬头,娇蛮的开口:“不管怎么说,陆小凤,这局你输了。”
“好吧,好吧。” 他都想躺平任蹂躏了,不过那样太不陆小凤了!
“别说我们红鞋子欺负男人,这最后一局你来定,随便你比什么。”
说是说随便比,结果还是得顺着你的意思来。陆小凤翻了个白眼:“好啊,最后一局,我们比轻功。你不准再做裁判了!”
云朵这个裁判偏心的太严重,陆小凤是拒绝的!
不当就不当。小姑娘无所谓的撇撇嘴,比什么都好,她还要回家呢!
最后一局薛冰耍了个心眼,易容成了敲锣手,结果被陆小凤识破,薛冰也不恼,干脆的跟着陆小凤走。
公孙二娘不乐意了:“大娘,你就这么跟他走了吗!”
薛冰意味深长的看了二娘一眼:“你还不明白吗,陆小凤抓到手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更何况是你。”陆小凤有些狗腿的补了一句。
云朵简直被这两人之间恋爱的酸臭味熏了一脸。她不信这么多暗示过后,陆小凤还不知道这个大娘就是薛冰,两人这是明晃晃的秀恩爱啊!太过分了!
“小云姑娘,接下来就和我们去看一场好戏吧。”
虽然早就知道金九龄就是绣花大盗,云朵倒不介意现场去观摩一场好戏。
金九龄的心情很不好,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绣花大盗,黑鸦,尸人,一件案子他都拿不出合适的交代,上面给的压力很大,连同他的能力也受到了质疑。
这群蠢货。看来他必须要尽快把所有罪名推到红鞋子头上,先给出一个交代才行了。
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金九龄目光闪烁着算计。等他把《易水歌》练成,陆小凤算什么,六扇门又奈他何?
“金九爷。”
说陆小凤,陆小凤到。
金九龄接下被陆小凤甩进来的一口大箱子:“陆小凤,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是为了我们的赌约而来,”陆小凤抬手示意箱子,“我们的赌约是我赢了,你要的人就在这里面。”
金九龄打开箱子,一个美丽的女人正昏睡在其中。
“她就是红鞋子的公孙大娘?”金九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有陆小凤出手,谁还会不信红鞋子就是绣花大盗?
陆小凤聪明一世,最后不还是被他玩在股掌心?金九龄简直忍不住要仰天长笑,却还是装模作样的拿出了约定的十万两银票。
陆小凤不客气的收下:“人我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云朵,公孙二娘和江青霞已经江重威早就躲在了一边的暗室之中。听着在薛冰的引导下,金九龄吐出了自己所有的阴谋,包括真正的绣花大盗就是他,这件事。
尽管早有猜测,真正亲耳听到金九龄承认自己就是绣花大盗的一瞬间,陆小凤还是有些失望。
“这么说来蛇王也是你下的手?”
“蛇王?蛇王和薛冰本该都是我的囊中物,只不过没有能是我的人动手杀了他们倒是有点可惜。”
蛇王不是他下的手?那是谁?
陆小凤下意识往前一步,看来事情却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虽然他以大娘为饵虽然钓出了金九龄和红鞋子组织的背叛者二娘,可有一蛇王的事,即使在陆小凤抓住金九龄之后仍然没有答案。
原本陆小凤以为金九龄在控制了司空摘星和蛇王反水之后,顺便对蛇王下了毒手,然后伪装成尸蛊之术,他就有借口瘟疫毁尸灭迹,可有人却先他一步杀了蛇王?
金九龄虽然畏罪而死,却还是在所有人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
陆小凤高兴不起来,虽然蛇王算是背叛了他,可他也是身不由己。而且尽全力给出了自己提示。如今他含冤而死,即便绣花大盗案被破,事情却远远还没有完结。
云朵也没办法安心,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而她内心的不安感则从来没有一刻消失。她留到最后也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从金九龄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薛冰将二娘的职务暂时交给了江青霞,虽然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协助了二娘,不过她本意并不坏。更何况连累的自己的亲哥哥的内疚感已经让她悔恨交加了。
“小云朵,你要回去了吗?”和薛老神医报完平安,云朵准备回去。家里还有一个小的和病号在等她。
陆小凤虽然嘴贱了一点,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薛冰也跟他一起送云朵回家。期间三人各怀心事,马车小小的空间里显得十分安静。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陆小凤从怀里拿出一个铃铛的时候,云朵眼神微微一动。
“这个吗?这应该是一个蛊铃。”陆小凤摊开掌心,蛇王的宅院被府衙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这个从蛇王手里得到的蛊铃现在变成了唯一的线索。
云朵接了过来,真的是蛊铃:“这是子蛊铃。”言罢有些失望,子蛊铃只有在靠近母蛊铃或者接收到母蛊铃的讯息的时候才会发出声响,不比母蛊铃能主动感应子蛊铃的位置。
“你还知道这个?”陆小凤好奇了。
“自然知道。”云朵眼珠子一转却不打算和陆小凤解释原因。
薛冰看着郁闷的陆小凤笑了起来:“陆小凤,你也有在女人这碰壁的时候啊。”
陆小凤摊摊手,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风雨镇。
毛毛一直等到快日落也没见云朵回来,不由的有些担心薛冰的情况。薛姐姐以前还给他们带过糖炒栗子呢,她不会有事吧。
他今天下午的时候偷偷去草棚附近看过,陶大叔和楚姐姐也已经走了。想来他们应该也安全的离开洛阳了吧。
“唐大哥,你怎么起来了?”
毛毛在院子里蹲了一会,看太阳落山了。喂完小鸡,把它们赶回笼,然后去把温在锅里的药端了出来,给唐祈送过去。
在谷草垛里蹲了一天看小鸡的小锁,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家门。
唐祈休息了一天,他不知道云朵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他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都是些皮肉伤,最严重的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捧着药碗将温热的药喝下去,一股暖意从唐祈的小腹升起。毛毛坐在床边上,唐祈睡了一下午,他也没有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对了,唐大哥,你是怎么受的伤呀。”
昏暗的小巷一闪而逝。唐祈本能的感受到一阵阴冷,那里有什么人在……可是,到底是什么人。
小锁知道家里有个病人,大花一直在看着他,这会有些好奇的探出了半个身子。六对小眼睛好奇的看向床上的人。
看到小锁的一瞬间,唐祈猛地一怔,蜘蛛!对了!是蜘蛛!
那些一直想不起来的零碎片段猛然回笼,引得唐祈脑袋一阵剧痛。仿佛就连脖子上的伤口也不可抑制的疼痛了起来。
“唐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看着唐祈捂着脖子痛苦的样子,毛毛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哪里疼?”云朵姐姐走的时候可没有告诉他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啊!
他想起来了,那个小巷,还有那个不像活人的人!
那个人!是冲云朵来的!他在找云朵!
唐祈如坠冰窖,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现在过了多久了!想来那个人应该快找到这里了吧!
唐祈突然翻身下床,毛毛赶紧拦住:“唐大哥?你伤的很重还不可以起来啊!”
“快走。”
“什么?”
“跟我走,离开这里。”唐祈将千机匣别回腰后,重复了一遍,“那个打伤我的人,是冲着你姐姐来的,云姑娘手里有他要的东西!”
唐祈说的急促,夹带着微微的喘息。幸好现在云朵不在……
“啊?”毛毛惊呼一声,冲着云朵姐姐来的?!
叮铃——
一声轻飘飘的铃声响起,明明虚无缥缈却又像是在耳边响起般的清晰。
原本盘窝在房间一角的青白色大蟒一下子警戒了起来。发出嘶嘶的声音通知着自己的伙伴。一时间玉蟾,风蜈,圣蝎也都聚集到了房门外。
“嘘!”
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唐祈以掌风熄灭屋中的烛火。冰冷的月光从窗户里投了进来,平添了一股凄冷的杀意。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看来圣物果然在那个孩子手里吧。”
沉玉不急不缓的踏入小院,阴恻恻的开口,一道道幽魂般的黑影如烟如雾般升起。
“唐大哥,他在说什么?什么圣物?”
颤声开口,毛毛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那个人开口的一瞬间,他就好像被巨大的怪物盯上一般。也是那人开口的一瞬间,毛毛才骤然发觉,四周围竟然安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沉玉说话隐含了内力,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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