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处于勉强及格地步的紫菱,舜娟也只能是无奈的苦笑了。
从小就练习芭蕾舞的大女儿绿萍无疑是舜娟最大的骄傲。绿萍不只人长得漂亮,处事大方得体,而且,绿萍的成绩也一直是年级的第一名。一年前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本市最著名的重点中学,同时,绿萍的舞蹈也已经在舜娟的朋友圈子里小有名气了。
而曾经越级升入二年级的青芷,却突然显得平淡起来,成绩并没有像舜娟所期望的那样,如姐姐绿萍一样的优异与突出,而是始终处于了年级的中游位置。同时,由于汪展鹏执意让她学习油画,而其本人却对大提琴非常感兴趣的青芷,最后也没有参加任何的业余兴趣辅导班,这令舜娟对汪展鹏和青芷都感到了不满。也幸亏了有绿萍从中当着和事佬,才使得青芷和舜娟、汪展鹏二人之间的矛盾没有出现激化,表面上维持了一种和睦的关系。
对于紫菱,舜娟的感觉则十分的复杂:一方面,舜娟同汪展鹏一样,十分的心疼这个脆弱而敏感的小女儿,尤其是在青芷对着紫菱完全不予理睬使紫菱经常泪眼朦胧的情况下;另一方面,紫菱的异想天开和不学无术又令舜娟头疼不已。在眼泪攻势下,紫菱与青芷一样,并没有参加任何的业余兴趣辅导班,但是,紫菱与青芷却又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说青芷的表现算是平庸的话,紫菱则完全是舜娟所不愿意承认的差劲儿了。提起自从进入一年级以来就处于及格的边缘、经常莫名其妙就哭泣的紫菱,舜娟就觉得头疼不已,她已经不知道被紫菱的老师叫去学校多少次了。
“唉!”舜娟轻轻的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想这些烦心的事,还是好好的准备很快就要开始上演的、有绿萍参加的芭蕾舞剧吧!
这几年,因为青芷经常粘在绿萍的身边,并不时的对楚濂表现出的鄙视与不屑,楚濂与绿萍的关系并没有太亲密,只是比普通的同学关系稍好一点儿而已。
看着楚濂与绿萍明显的比以前疏远了太多的关系,青芷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放心的选择了一所寄宿制中学,这也在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青芷,你……”舜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自己就做了决定呢?”
“青芷,快,快跟妈妈道歉,快点儿,”绿萍推了推一脸倔强的站在客厅里的青芷,低声说道:“到时候再让妈妈跟爸爸想个办法,把你送到我现在读的中学来。你的成绩也不差,应该能进入到我们学校的。”
“不要,”青芷拒绝道:“我才不要进那个重点中学呢!”
“那你也不能给我读个二流中学吧!”舜娟说道:“我李舜娟的女儿怎么能读一个二流中学呢!好了,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给你想办法去,你就跟绿萍和楚濂去读一个中学吧,到时候也能有个照应!”
“我才不需要别人的照应呢,再说了,我的成绩也进不去那个学校。就算是想办法进去了,考试总是及不了格,又有什么意思?”
“青芷不过是不读重点中学罢了,妈妈就那么的生气,而且还要想办法要她进入到重点中学去,也不管她能不能进入到那个学校里去;要是我也不读重点中学的话,妈妈就一定不会生气了吧,也不会帮我想办法的!妈妈果然是疼绿萍和青芷的!”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舜娟与青芷,紫菱心里不由自主的想着,泪水也悄悄的浮上了眼眶。
“展鹏,”看着青芷一副不听话的样子,舜娟转头对着一言不发的汪展鹏喊道:“你到是说句话啊!”
“舜娟,”汪展鹏从报纸中抬起头,不悦的说道:“你小点儿声,真是的,再吓到孩子!”接着抬手揉了揉坐在自己身旁沙发上的紫菱的脑袋,说道:“青芷喜欢读什么中学就读什么中学就是了。再说了,我们这样的家庭,就算是青芷不读书,我们也能够养得起她。”
“嗯,”紫菱抬起朦胧的泪眼:“妈妈,爸爸说得对。而且我觉得重点中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紫菱,你小小年纪的知道什么啊?”舜娟不悦的打断紫菱的话:“展鹏,青芷才多大啊,读什么学校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自己就决定了。再说了,青芷怎么能去读寄宿学校呢?又不是没有家。”
“舜娟,你吼什么啊?”汪展鹏看到紫菱的眼泪,高声叫道:“凭什么人家的孩子就能念寄宿制中学,我们的女儿就不能念啊!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青芷想去寄宿制学校,就去寄宿制学校。”说完,起身带着紫菱走了出去。
“展鹏!”看着汪展鹏带着紫菱离去的背影,舜娟无可奈何的重重的叹了口气,转头说道:“青芷,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的,妈妈,”青芷不顾一直拉着自己衣角的绿萍,点头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既然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舜娟有气无力的说完,转身就上楼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绿萍与青芷姐妹两个人了。
“你啊!”绿萍拉着青芷的手,坐在沙发上:“为什么就非要读寄宿中学呢?”
“还能为什么,”青芷在心中冷冷的说道:“不愿意看见紫菱那张从早到晚都哭着的、好像谁欠了她八百万的脸呗。”
看着青芷沉默不语的样子,绿萍捏了捏青芷的手,轻声说道:“算了,我不问了。那你还用不用买些东西带到学校去呢,明天我陪你去买吧!”
“嗯!”青芷点了点头:“姐,以后我就只能每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了,你会想我吗?”
“你说呢?”绿萍笑着捏了捏青芷的脸,反问道。
“一定会的!”
青芷就这样读了一所舜娟口中的二流的寄宿制学校,每个星期只回一次家,渐渐的远离了紫菱和楚濂;而每次在她回家的时候,都没有看到楚濂,因此,她也直接的认为绿萍与楚濂的关系依然非常的疏远。
在青芷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班里转来了一个新的同学——陆依萍。在同一间宿舍中生活的青芷和陆依萍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在交往中,青芷也从依萍的口中知道了依萍家中复杂的情况:原来陆依萍的父亲陆振华是越南人,是一个被称为“黑豹子”的、风光一时的帮派头目。然而,在一次帮派争斗中,“黑豹子”陆振华的势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本人则带着自己当年抢来的两房小老婆狼狈的逃到了台湾,并定居在台湾,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而与陆振华的另一个姨太太冲突不断的陆依萍,则被陆振华送到了青芷所在的寄宿学校。
“依萍,”青芷走进宿舍,看着躺在床上的依萍,开口问道:“你妈妈最近怎么样了?上次你说打算带着你的妈妈搬出来住,现在怎么样了?找好住的地方了吗?”
“别提了,”依萍撇撇嘴:“我倒是打算带着妈妈离开那个家,可是我妈不愿意离开,我也没办法!”
“慢慢来吧!实在不行就等你大学毕业以后再说吧!”
“嗯!反正我早晚得离开那个家!对了,你上次说你姐姐的男朋友的事,怎么样了?”
“他?”青芷满脸纠结的说道:“真想找人狠狠地揍他一顿!”
“你呀!”依萍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也喜欢那个人呢?”
“我喜欢他?是啊,是啊,我喜欢他死哦!”
青芷想起不久前才从夏初蕾口中得知已经获得美国麻省理工学院通知书的绿萍与即将参加高考的楚濂开始了正式交往,并且二人的关系已经得到了两家人的认可。而楚濂为了怕自己的反对与捣乱,干脆说服了所有的人共同瞒着自己这件事,就恨得牙根儿痒痒:“早知道当初中考时就多答些题,考得微稍微好一点儿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混进绿萍在的那所重点中学,看着点儿他们两个了!唉,一不留神,竟然让那个叫楚濂的混蛋钻了空子!唯今之际,也只有另外想个办法把他们两个分开了。哼,汪紫菱,我就不信你真的忍得住!”
青芷的嘴角泛起一抹令身边的依萍无端打了个寒颤的冷笑,在心中暗暗策划着让绿萍与楚濂分开的办法:“紫菱,若你真的按照我的本子走,就不要怪我了!”
心中谋划好绿萍的事,青芷拿起桌子上刚刚收到的日本东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告诉舜娟和绿萍这件事了,怎么着也得先帮着绿萍摆脱楚濂。
青芷一边自己办理着繁杂的留学手续,一边找了几个朋友暗中盯着楚濂与紫菱,却一直没有发现楚濂有任何的问题,直到楚濂高考结束之后。
☆、第七章
看着依萍兴冲冲的拿来的、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口中浪漫而唯美的照片,青芷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伸手摸着照片上抱在一起的楚濂和紫菱,喃喃的说道:“开始的够早的了,紫菱,我是不是该对你说声谢谢呢!这下子,姐姐应该可以不用放弃麻省理工学院了吧?”
“青芷,”依萍伸手在愣神的青芷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在尔豪那儿看到这张照片,我就给你带过来了!”
“这张照片真是太及时了,”青芷开心的说道:“这下子,我就有办法让姐姐离开楚濂了!”
“说实话,”依萍吃了口冰淇淋,接着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看那个楚濂蛮正常的啊。要不是看到了这张照片,我还真不敢相信那个楚濂竟然是这种人!”
“俗话说,人不可貌像。你呀,还是太年轻啊!”青芷感慨的撇着嘴说道:“那个楚濂,我从小就认识了,他一天到晚的一副高高在上、我很优秀、我是多么英俊薄酒、玉树临风的样子。可是呢,在我的印象中,他除了一天到晚的扯着嗓子喊,跟咬了疯狗一样,还真就没什么别的能耐了,哦,对了,他的成绩也还算行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对了,一表人渣,就是形容他的!说实话,他,根本配不上我姐。”
“切,在你眼中,什么人都配不上你姐姐!”
青芷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那么回事,而是我姐配得上最好的!”
“整天听你姐姐、姐姐的挂在嘴上,我真的很想认识一下呢,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优秀。”
“好啊,”青芷笑着答应道:“正好,下个星期我家要办一个小型的宴会,庆祝姐姐升入大学,你也一块儿来呗!”
“行,我一定到。”依萍笑着说道:“对了,照片上的事,你打算怎么告诉你姐姐呢?”
“直接告诉她呗!还能怎么告诉啊?”
“可是……”依萍想了想,说道:“如果你直接说的话,会不会伤到你姐姐呢?毕竟,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子,是你们的妹妹。”
“嗯,”青芷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说道:“这倒是个问题。而且,我姐很信任那个楚濂和紫菱,她不会轻易相信的。”
依萍点了点头:“是啊,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一块儿的事呢!”
“谁说没有?那个楚濂与紫菱又不是没搞在一块儿过!”青芷撇着嘴,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看着青芷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样子,依萍静静的坐在一旁,吃着冰淇淋。
“有了,”过了半晌,青芷突然一拍手,笑着说道:“我有办法了!我直接去找楚濂与紫菱摊牌,让他们两个自己跟姐姐坦白不就行了吗?”
“他们两个能自己说出来吗?”
“不说,”青芷不屑的撇撇嘴,冷笑道:“他们不说行吗?”
“到也是,”依萍点了点头:“只要把照片直接放在这两个人的面前,还怕他们不招吗?”
“No,No,No,”青芷摇着的手指头,轻轻的说道:“照片绝对不能给他们两个看到的,要不然,他们两个一定会想方设法狡辩的。”
“真是复杂,”依萍扁着嘴说道:“对了,你的护照办得怎么样了?”
“基本办完了。下个月初,我就得去东京了。”
“唉,那不是就快看不到你了!”依萍垮着脸说道:“你说你,非得去小鬼子的地方干什么呢?”
“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呗!”青芷笑道:“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弄得一副再也见不到我的样子!”
“忘了告诉你了,”依萍犹豫了一会儿,才抬头说道:“我跟我妈已经搬出来住了!”
“什么?”青芷吃惊的说道:“你搬出来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知道的,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依萍毫不在意的说道:“雪姨大吵大闹的说我妈妈要害尔杰,爸爸就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妈妈,于是我就跟爸爸和雪姨大吵了一架,然后,我就带着妈妈搬出来了。”
“这样也好!”青芷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话。”
“嗯,放心吧!”
看着依萍脸上真心的笑容,青芷的心放了下来,跟着依萍天南海北的聊着天,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下来。
与依萍分手以后,青芷一个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楚濂,”听到紫菱的声音,青芷赶紧躲在一旁,只听到紫菱开心的继续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楚濂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怎么样,开不开心!”
“嗯,开心!”紫菱欢快的说道:“你要带我去游乐园,我当然开心了!”接着紫菱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幽幽的说道:“楚濂,你是不是因为绿萍每天都要练习跳舞,没有时间陪着你这个男朋友,所以才来找我玩儿的?”
“怎么会呢?”楚濂大声的说道:“绿萍每天都要去舞蹈室去练习跳舞,青芷又不知道成天在忙着什么,因此舜娟阿姨才拜托我每天给你补补课的。我是看你这几天学得还蛮认真的,所以才打算带着你出去玩一会儿的,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因为绿萍没办法陪我才来找你玩儿的呢!”
“因为绿萍就是白天鹅一样啊,所有的人都会注意到她的;而我,就像是个丑小鸭似的,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紫菱的声音低了下来,轻声的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楚濂揉了揉紫菱满头的乱发:“绿萍有绿萍的好,你有你的好,再说了,我跟绿萍不是每天都带着你玩儿吗?”
“也就只有你才会注意到我!”紫菱委屈的说道:“像青芷,她就不会注意到我。楚濂,你说青芷跟我一样,都是丑小鸭,为什么她就从来都不肯理我呢?她每天都在忙些什么,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一声的!”
听到紫菱提起从来对自己都没有好脸色的青芷,楚濂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紫菱,你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鸭子。青芷她一定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你想啊,青芷小的时候多聪明呀,一年级都没读,直接越级读了二年级;可是后来呢,她的成绩多不好啊,因此,她心中一定很不好受的,看到我们大家一定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所以呢,你要多多的体谅她才是。”
躲在一旁的青芷听得直想骂人,恨得不行,却听到紫菱说道:“嗯,楚濂,你说的对,青芷心中一定很不好受的,尤其是她连重点中学都没有读上,我虽然是只丑小鸭,可是,中学怎么也比青芷的强。这样一来,青芷的心中肯定更不好受了,所以,我一定要对青芷更好才行!”
“对啊……!”
看着二人渐渐离去的身影,青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低声说道:“这天啊,怎么突然变冷了呢!”接着想到二人的对话,青芷忿恨的说道:“真该死,怎么运气这么差,竟然遇到了这样两个东西呢!”
回到家的青芷,竟然遇到了紫菱和楚濂两个人热情的招待,看着紫菱殷勤的样子,青芷不屑的勾起嘴角,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完全不顾身后紫菱的“天啊,青芷怎么能这样对我”以及楚濂高声的叫喊“青芷,你怎么能这么对紫菱”的声音。
晚上,青芷不顾紫菱幽怨的眼神,泰然自若的吃着饭。
“爸爸,妈妈,”绿萍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的说道:“我决定不去麻省理工学院了,还是留下来读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