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虽然他不明白对方冒险跑过来问这么一句和现在的局势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不介意帮朋友的忙。
“你确定这么做是正确的？”坐在旁听席后排的JJ不安的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坐到她身边位置的景亓，胆战心惊的问道。
今天的景亓把头发染成了酒红色，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甚至放弃了她一贯插在头发上的翎羽装饰，可谓是伪装的彻底。但是这依然很冒险，毕竟这里可是神圣的法庭，是政府的法律地盘。而景亓目前可是个被通缉的在逃犯。
“没关系，没什么人认识我。”虽然她之前一直在国会跑了跑去，但是她毕竟不是复仇者，没有那么大的公众效应——她的辨识度可能还不如寇森高——所以完全不担心被认出来。
何况即使被发现，她也完全有把握隐身脱战。
“好吧……希望你这次是对的。”JJ无奈对的翻了个白眼，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前面的案子上。
这是哈利·奥斯本的二次庭审。原本关于他的案子，纽约法院已经给出了判决，鉴于他还是未成年且精神状况不稳定，所以只判了疗养院治疗。此次以FBI的名义对纽约州法庭进行上诉就这个宣判质疑。
JJ有点紧张的看着自己家的组长坐在公诉人的位置上，他看起来非常镇定自信，就和所有时候她看到的一样。但是JJ自己可不这么感觉，她的感觉比坐在公诉人位置的组长还要紧张。
几天前，她将景亓给她的资料交给了她小组的组长赫奇，当初为哈利·奥斯本的精神状况做评估的不是他们组的人，按道理来说，他们对这个判决提出异议是越界的，但是景亓说这件事情至关重要，并且向她简单的吐露了他们的计划，这说动了她，她也以同样的方式说动了她的组长。
尽管她知道这是没错的，但是总是有种她利用了赫奇的感觉，利用了他对组员的信任。
“你这样做是对的，JJ。”身边的人好像看出了她的顾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慰她“这是为了整个国家好。”
“但愿吧……”JJ摇了摇头，依然不减紧张，想了想又补充“其实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神盾局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群骗子。”
“这么说可是诋毁。”景亓假装惊讶的挑起了一边眉毛看着JJ“我们才不说谎，我们只是隐藏一部分真相。”
“呵呵……”JJ干笑了两声“CIA也是这么说的。”
“我们可比CIA凶残多了。”
“……”JJ看着景亓完全没有生气的表情，暗自叹了口气，这串对话不知为何让她心头轻松了许多，然后她注意到景亓看向的那个方向。
在他们前面四五排的位置，最靠近被告席的前排，诺曼·奥斯本，正坐在那里，密切关注着自己儿子的庭审——JJ当然认识他，这张脸最近在各大媒体辨识度很高。
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紧身衣制服的家伙推开门走了进来，在路过他们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这个一脸严肃就差脑门上写着‘我是天锤局特工’字样的家伙径自走到了奥斯本身边，然后俯下身说了什么，景亓良好的视线看到奥斯本侧脸，眉毛拧成了一团。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景亓依然知道是什么内容。
果不其然，过了三秒奥斯本站起来，一脸恼怒的跟着那个特工离开了。
景亓在奥斯本走过他们走出去的时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计划最关键的部分开始了。
庭审很快就结束了，JJ在门外等着出来比较晚的赫奇，景亓也陪在她的身边，这一次的庭审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之前奥斯本请了最好的律师并且打了很多亲情牌换得了哈利最轻量的刑罚。但是这不意味着哈利做错了事情就不该收到惩罚，他导致了纽约市区全面停电，大量经济损失，与蜘蛛侠争斗中还造成了人身伤害，虽然蜘蛛侠本人没有出现，但是足够的目击者可以证明，他差一点导致了纽约警署女儿的死亡。
“感谢你。”景亓在作为公诉人的赫奇走出来的时候，与他握了握手，对方的手很有力，那是一双相信正义的人的手会有的力度——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史蒂夫。
“我们只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情，景女士。”对方也对她笑了笑，之前JJ已经跟他提过这位委托人了。
“但是这对我们帮助很大。”景亓也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我听亨利说，杰克很喜欢美国队长，或许回头我可以让他给杰克寄一张明信片。”
*
七天之前。
“官方不会就凭我们的指控就调查奥斯本的，他现在风头正劲，而我们的信誉已经被全毁了，神盾局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得到官方的帮助。”寇森坐在桌边敲着液晶屏幕做成的桌面，一边看着在摆弄自己机关小猪的景亓，一边说道。
“芭芭拉在奥斯本企业内部卧底够久了，或许我们可以让她想办法弄到奥斯本的DNA，然后我可以交给我在NYPD的一个法医朋友，让他把那个和绿魔的DNA对比。”景亓漫不经心的回答。
“绿魔的基因或许属于段时间变异效应，我们不确定这样能获得多少准确度，何况即使公布了，奥斯本也可以说我们是伪造的。”
“所以，让他在媒体镜头前暴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才是我们最主要的杀招。”景亓抬起头，直视着寇森的眼睛，表情坦然完全不像是再说一个周密的阴谋“第一步，我会让我在FBI的朋友对哈利·奥斯本的案子再次提起上诉。打乱他的阵脚。然后万磁王会带着他的变种人兄弟会在纽约大闹一场，在奥斯本疲于奔命的时候，施加一点暗示让他更容易情绪化……一旦他失去理智……”
“他的本来面目就会暴露。”寇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一旦他公开绿魔化，我们就可以提出证据，扳倒他。但是逼急了奥斯本，可能会引发异常艰苦的战斗。”
“恩，这时候体现出复仇者的价值了，不是吗？”景亓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对寇森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的意味让寇森决定这辈子绝对不能惹她。
☆、明日未来42
这是一场宴会，在复仇者大厦顶层的一间宽敞的客厅里召开。为了庆祝奥斯本和天锤局完蛋，注册法案作废。
史蒂夫并不是很擅长参加这种娱乐活动，不过他不反对这个，因为就像托尼说的，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他们总得找个借口high一把。
几天前他们在时代广场和奥斯本率领的黑暗复仇者团队大干了一场，虽然战争永远不会轻松，但是他们至少挽回了局面，就像他们之前期待的，频频颓势的奥斯本终于露出了他作为绿魔的那一面，在众多围观的群众面前无法掩饰。
一个位列通缉榜的超级罪犯成了英雄团队的带领人，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政府迅速的行动了，他们发表声明和天锤局撇清，并且在从复仇者手中收监了绿魔以后对通缉他们的事情闭口不谈。
托尼他早就准备好的公关团队迅速行动起来，对法案的不合理提出了控诉，神盾局也趁此机会站出来对超级英雄管理方案进行了质疑。就连一贯喷子的号角日报也因为得到了匿名举报的奥斯本DNA与绿魔DNA吻合的证据而大肆报道，暂时放过了老冤家蜘蛛侠。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史蒂夫也不是老顽固，当然不会反对这个在超级英雄圈子的小型聚会。
实际上这个场合让他感觉到放松，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托尔与罗根几乎包办了所有的酒水。女孩子们腻腻歪歪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史蒂夫猜他对这个不会有兴趣。理查德这对老夫老妻公然腻歪在舞池里，史蒂夫看到里德的一只手以不科学的长度环过了苏珊的腰，不过里德没加入角落的技术宅圈子倒是让人有点惊讶。班纳和皮姆蹲在盆栽旁边的椅子上小声交流着什么，还带着比比划划的手势，另一边托尼拿着酒杯耐心的接受着彼得·帕克的采访。
史蒂夫有点怀疑这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彼得的真实身份，但是蜘蛛侠的身份不宜曝光，所以他只好以记者的身份加入。
而他现在站在露天阳台吹着纽约高空的风，看着屋里的队友们如此放松。酒精对他没什么用途，但是他还是谢绝了托尔的邀请。他在这站了一会，最终是他的老战友巴基发现他的缺席。
这个有着一条机械手臂的老朋友虽然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他记起的足够多了，所以他径自走出来，走到史蒂夫面前直截了当的说“你不高兴。”用的是陈述句，让人一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你以前不这样……”史蒂夫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确实没法反驳，只好笑了笑。
“你从寇森特工走进来的时候就不太高兴。”巴基没接他的话茬让他得逞，而是一针见血的继续说。
“……”史蒂夫这下沉默了，他没法对此否定，倒不是说他不欢迎寇森。
“吾友不悦，可是因景女士的缺席？”托尔充分诠释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史蒂夫看着这个和他差不多身高的北欧神向他走过来，看起来简把他教的不错，如今都习惯穿人类便装了。史蒂夫余光看到罗根已经换了个对手，本顶上了位置。
“托尔……”
“本打算邀请队长一同畅饮以庆祝战士的胜利。但吾观队长状态不佳。”
“多谢体谅。”史蒂夫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想要说几句客套话，谁知道托尔走过来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中庭发生了什么，吾全知晓。”
“……”史蒂夫本来迷惑了一下，但是他看到托尔的表情以后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阿斯加德并不受中庭变化的干扰，海姆达尔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托尔难得的叹了口气，这在阿斯加德的战士身上可不多见。托尔总是一副乐观的表情让人很难想到这位雷神身上经历的岁月变迁。很难让人把他和身经百战的战士联系在一起。史蒂夫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在这方便做的并不好，他就做不到像托尔一样经历了那么多还能云淡风轻。
但是现在，他确确实实在托尔身上看到了战争的厚重，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告诉他，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战友可以帮他承担，所以他笑了笑“谢谢，托尔。”
托尔发出了洪亮的笑声，然后对他说“然，吾等的战役暂告结束，而队长仍需努力，景女士这片高地并不好攻占。”
“……”说起这个，史蒂夫刚刚对托尔产生的由衷的感激顿时荡然无存了。
“你等会……”一边听的云山雾绕的巴基终于抓住了重点，他那洗脑次数过多的脑子此刻转过味来，眯起眼睛看着史蒂夫“你认真的？景？她和霍华德……”
“我知道……”史蒂夫吐了口气，和自己的至交好友之一说爱上了至交好友之二，这恐怕不是个好主意，因为他已经看到巴基拧起的眉毛了“我当然爱佩吉，阿亓肯定也是，但是这都过去了。”
“……”巴基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舒展，他盯着史蒂夫看了一会以后伸出一只手，重重拍在了史蒂夫另一只肩膀上——幸好不是那只机械臂——然后说道“作为兄弟我应该支持你，虽然我对你能不能拿下高岭花持怀疑态度。”
三天以后，华盛顿，国会大厦。
史蒂夫在听证会上做了一个他认为不错的演讲，然后离开了会议厅，他需要透透气。
和山姆调侃的不一样，他可能善于即兴演讲，但是对这种演讲并不是不感到紧张，何况这可是关系到整个超级英雄团体利益的事情。
他刚刚进行了一次感觉应该还不错的演讲，但是当他走出会议厅，就感觉的哦啊汗流下来了，他环顾四周想找的地方坐一会，却看到了正在不远处小声交换意见的寇森和景亓。
他想了想然后走了过去——这一阵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忙还是景亓故意的，他总是拦不到她——这可能不是个好时机但是总比见不到强。
“队长。”先发现他的是面对他的寇森，这个超级特工在看到他时以一个狂热粉丝该有的热情点亮了眼睛——史蒂夫对此依然有点吃不消——他只能友好的 对他点点头笑笑。
“你的质询已经结束了吗？”寇森问道，在史蒂夫点头的时候有点失望。
“怎么才来？”史蒂夫看了看他们奇怪地问，虽然这段时间他们都很忙，但是这种听证会不应该迟到才对。
“先去国防部了，显然国防部对于神盾局的事情还横挑鼻子竖挑眼。”这回回答他的是景亓，她转过头来，耸了耸肩，对他笑了笑“我不喜欢和国防部的那帮老头子打交道，所以留下弗瑞在那了。”
史蒂夫在看到她的脸的一瞬间有一种他们很久没见的感觉。
“他们难为你们了？”史蒂夫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如果弗瑞出马都摆不平，那这事应该不好办才对。
“倒是没有太多，你知道技术上来说他们没有去掉我的军衔……国防部对军人总有点好感加成，所以我才过去一趟。”景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现在所有组织都巴不得神盾局赶紧重组完毕，好抗下这堆烂摊子。”
“那是他们自己决策错误造成的。”史蒂夫撇了撇嘴，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他不会再说出神盾局不需要这种话了，或许神盾局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他确实是民众政府与超级英雄之间最重要的缓冲。
史蒂夫一面回答着这些常规的工作话题一面绞尽脑汁如何对景亓说他自己的事情。
“……我先进去了。”可能是感觉到了史蒂夫的情绪，寇森瞅了瞅两个人笑了笑“我先进去看看情况。”然后迅速离开了。
“……”寇森的离开却没有让史蒂夫感觉好多少，两个人的对视让他感觉更尴尬了，他下意识地用两个手指将领带拽松了一点。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这么干。”一直目送寇森离去的景亓这时候默默地转回视线，看向他有些歪斜的领结“一会让媒体看到了，他们会过度解读，说你对自己坚持的立场不自信。”
“什么……我没有……他们不能这么乱说。”史蒂夫说了一半皱起眉头，他看着景亓帮他整了整领结重新弄紧的手，有点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啥。
“你第一次知道媒体是个什么调调吗？”因为手上动作而靠近的景亓抬眼看了史蒂夫一眼说着，然后意识到俩人的距离有点近，就迅速后退了一步“我也先进去……”
“别躲着我。”史蒂夫想也没想的上前一步拉住了准备离开的景亓，迅速的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感觉到对方的手腕僵硬了。
史蒂夫永远是个知道该什么时候发动进攻的好战士，所以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口气说“我们只是进行了一次时空转换，但是我没失忆，在你的世界发生过什么我都记得。”史蒂夫想着景亓在最后说的那句话，叹了口气“只是，别躲着我好吗？你没给我回答的机会。”
“别说。”景亓听到这里终于飞快的打断了他，然后她转过头来，史蒂夫试着放开了对方的手腕，然后景亓没有离开，只是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然后抹了一把头发“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史蒂夫，你喜欢的那个景亓不在了。”
“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喜欢那时候的我，我也没失忆，卡拉的判断我完全相信。但是问题是，史蒂夫，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那段记忆我还有，但是我和那时候不一样了。”景亓直直的看着史蒂夫的眼睛，一字一句好像是在宣判一样“你喜欢那个天真的理想主义，我也喜欢那时候的我，但是现在我不是那样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还是你，无论什么时候，我看到的都是这样的你。”史蒂夫完全不能理解景亓的想法，他再次皱起眉头“你在那个时候做出了牺牲和我回到了现在，换成现在的你，就不会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
“我认识的景亓，无论她在哪个阶段，都不会放弃帮助他人，我看到了这样的你，我喜欢这样的你，我爱你的本质，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变得更成熟